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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也包括了少年见习参事李益。他现在在我身边,和李莪一起,并称为大小李参军,为了方便区分,也称小李编修,大李检正。
“金鱼……”
我点他的名道。
“回大人,是君虞……”
他面色如常的纠正我的习惯性口误道,这是小丫头那里留下的恶习。
“恩恩,君虞……我记得你家也是附近的大族,怎么都没人过来瞧瞧……”
我方才在里头转悠选择式样的时候,特意被领到一个最新建造的,供奉千手千眼观音、不空绢索观音、如意轮观音经变三种密教观音经变的大型涅槃窟。
据说本地郡望李氏一族捐建的家窟。我记得他出身可是河西的郡望大族,山东七大氏族陇西李氏的主要分家之一,
“大人您记错了吧,本家出自武威一脉,本地最近的郡望,乃是本家的近族,瓜州李氏所属……”
“哦哦,是么……”
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陇西李氏身为山东七大氏族之一,当年也是厉害哄哄,据说当年李唐皇室修族谱追赠三代,想攀亲溯源的意向,结果被陇西李氏给婉拒了,理由是高祖这一家子血统太杂,被鲜卑贵姓胡化的厉害。李唐才无可奈何攀到北朝十六国的西凉王李轨身上,又把的人物老子李耳拉过来做老祖宗。
再加上,李唐本身就是代北勋贵的门阀出身为根基,进而逐鹿天下的,因此从岁末十八家反王五十六路尘烟中脱颖而出掌握政权后,对南北朝延续下来,在政治生活中占有重要影响力的传统门阀势力尤为警惕,巴不得天下的有力门阀越少越好,最好只有李唐这一家门阀天下独大。,
因而待到天下稳固后,第一个下压的就是这些山东七大氏族为首的门阀势力,先是以法律抑制通婚,然后又是重修氏族志,打乱门第传统,从经济基础和社会影响上不断削弱其存在感,迫使其主动分家,最后。
从陇西李氏分出四大系,即武阳系(故城在今山东朝城县),姑臧系(既后世的武威民勤县),丹阳系(治今河南项城县东北)和敦煌房(治今甘肃敦煌县)。到本朝,已经出过数位宰相了。
其中姑臧李氏就占了两位,从龙五大臣,朝中西北系代表人物之一李涵璀,也是出自姑臧李氏,象现领武威郡王,退养家中的李嗣业,出身的京兆高陵(属今陕西),也与姑臧李氏,有那么点渊源。
不过由于早年在西北爆发的武威胡乱,不但打乱了西北朝廷后方部署,也让姑臧李氏世代经营的产业和族人损失惨重,直到现在姑臧李氏的日子不是很好过,再加上长安宫变李涵璀所在政治派系的覆没,不但失去一个朝中得力的强援,连姑臧李氏本家也不免受到牵连。
因此这位原本和将门八竿子打不着的世家子弟李益,才得以被以武威郡王族侄的身份进入武学,然后以经略、参军、曹务等诸科优等的考评,获得到我身边见习的资格。
“大人对瓜州李族有什么想法么……”
他敏锐的察觉我的想法,反问道。
“或者说,想借这个修佛窟的由头做些什么么……”
“如果我说想吃大户,想拿瓜州李氏杀鸡儆猴如何……”
我看着他眼睛微笑道。
“大人这个比喻错了,以瓜州李族之家世做这个效尤,放眼河西之地,倒没有几家能担待的起这个擏猴的身份啊……”
他似乎不为所动,应声道
“好吧,有没兴趣替我跑一趟,”
我有些无趣的摊摊手。
“请大人吩咐……”
他侧身礼道
“替我传句话说,时代已经变了,还要死抱着过去沉沦尘埃么……”……
瓜州府衙中,一大票被请到这里来达官显贵和豪门大户巨贾的头面人物,济济一堂,满怀心思的猜测着召集中者的意图。
满案精美的点心,甚至还有破冰捕获的河鱼,也被精致烹饪成煎、炸、煮三味摆在席上,不过众人没有丝毫动著的胃口,
难道这位底气和根基不足的权刺史大人,突然心血来潮,想在枢密大人面前,表现出一番奋发作为来么。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还真是猜对了。
“都到全了么……”
府衙后堂,一个声音问道
“当是全了……”
心惊胆战陪做在下首的刺史周鼎不住点头道,又看了眼自己的亲信,团练军尉阎朝。
他有些欲哭无泪的暗想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鬼迷心窍,对深夜私访上门的枢府大人说出那样的话来,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拿全州的豪门大户那些勾当作为投名状后,他想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生杀予夺的州父母,甚至更再往上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看到从内堂出来的不是刺史大人,却是枢密大人的行军司马,一些人恍然大悟,一些人却是暗自皱起眉头,还有一些人不知所措的左右顾盼,交换起眼色来。
西北路安抚处置使行军司马岑参将众人的反应都略略收在眼中,又看着一张张小册子被分发到众人手中后,才略微一笑开口道。
“召集列位地方贤望,无非是商榷……”
“这是劝募协军的陈条……可以带回去慢慢思量”
被召集来的众人大多数稍稍松了口气,无非是要钱的手段,随即岑参又道
“此外下官在此,要告诉列位一个好消息……”
“枢府大人训令,大军暂驻多蒙地方襄助,感知幸甚,”
“谬赞了,……”
“这是我们地方士民本分才是……”
众人纷纷应道。
“但是,本部却也不能平白接受地方百姓士民的供养……因此”
岑参顿了顿又道。
“决定派兵剿匪,以至地方平靖……数日前,兵马已经出动了”
“剿匪……”
这个字眼终于触动了众人闹钟那根心弦,顿然哗然轰声的议论纷纷起来。其中某些人很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觉。
这时堂下再次走进来一人,原本,脊背窜凉,惊声哗然起来,还有人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拔腿就向外冲去的,却被穿着大片明光的甲士拦了下来,这才发现,值守府衙的已经换成了行营的虞侯兵
“吐蕃人……”
无怪他们要大惊失色,这人披发散辩,身穿涂楮的密环锁子甲,黑盔黑缨毡袍,手按大炳战剑,一个典型的吐蕃将领打扮。
“莫慌,这时本军边傍行人司所辖的吐蕃效节军……”
岑参再次拍手,压下众人的声浪,
“既然有吐蕃残党流匪地方,所以我军用熟悉吐蕃的将士……进行清缴,一定能恢复地方一个域内朗朗的……”
一片死寂,
这次青唐战后,由吐蕃俘虏改造充任的敢死效节军的规模,再次得以扩充到一万五千人,分为二十一只小营,其中随中军来到瓜州的有五营。
这些效节军将士,主要是吐蕃被俘虏的庶人和大小“桂”组成,还有部分四大内族的附族部众和降服的葛西嘉尼,不过曲勘、曲勘勒等铜牌告身以上的身份,却是一个都没有,道理也很简单。
吐蕃人的观念中尊卑等秩观念极重,如果是身份和家世稍微尊贵一些的俘虏,有先人的显赫荣耀和家世的风光积淀在前,就算战败了家国部族的立场也没有那么容易转变过来,如果被留在这些军队中,也不利大多数人的改造和驯服,
他们被直接送到长安去游街献俘,估计等皇帝朝礼玩腻了,会让他们就地安置在两京附近,组成一个异域风情村子聚落,被当成征服和武功的活战利品时不时的拉出来展示一下,在监管中当猪养到死。
或许在他们下一代中,会有人被挑选出来当任皇帝的宿卫,甚至成为大唐的将帅,不过到那时,他们无论从精神还是血缘上与吐蕃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就像当年东西突厥的可汗们的家族从属一样。就算是中华民族的包容与融合,也需要足够强大的势力和基础作为前提条件的。
“不过,兵马回师之前,还请诸位在这署衙呆上一阵,……”
众人再次哗然起来……
开始了么,我得到消息微微一笑,看了眼重新躲进人群中的老猫,继续走进城门,小慕容的黑材料
若是放在平时,这些地方官的污滥事我懒得管,无非就是接着备敌的借口大肆搜刮,以查奸威名侵占豪富商贾家产,还有以清帐户口威名,侵夺那些受兵灾的户口田土产业。
还有蓄养容留匪类,与那些杂胡藩部勾结,以劫道剽掠威名,构陷、打击和排挤事业上的竞争对手。
但是有足够的素材捅到我面前,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但相比之下,在吐蕃军过境瓜州的时候,城中的豪门大户,将坚决主战的官员将士,出卖给吐蕃人充做战功,以换取不破城的许诺,这可是天大的罪行,属于十恶不赦的通敌卖国之罪。
周鼎本来在我需要取缔的名单的上,但是那次突然心血来潮的夜访让我改变了主意,我这几天在等,等他们中有人沉不住气,打开缺口,结果理由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瓜州李氏一族聚居的重庆坊中门大开,瓜州李氏的族长李大宾身穿六品散官的绯衣,率领一干盛装重礼的族人,快步恭迎过来。
第五百八十五章屈服,输送
第五百八十五章屈服,输送
第五百八十五章屈服,输送
摇曳的海水中,港口灯塔的弧影,在地平线上出现后。 /胡静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总算到达了。
自从那次协助藤原一族逃亡之旅后,他选择将来自巡检司的奖励,换成了南海造新船的优先认购权,花光理念积蓄,变卖了身家还举了不少债,才买下这条船的。
这是一条二千料被称为钻风级的二桅角帆飞鱼快船,虽然比不上南海巡检量身定制的二千五百料破浪级快船,而且除了铜壳船底外,大部分军用标准的配设都被取消的简化版,但丝毫不妨碍他对新船的惊叹和喜爱。
与厚重粗短的传统唐船不同,新船如梭子一般的修长而线条优美,大量帆揽轮组只要十几个人操持自如,再加上尖狭的船首和大块的角帆,就能乘风破浪轻快滑行在海面上,新船到手的第一眼,就像他一见钟情的女人一样,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吃住在这条船上,事无巨细的努力熟悉“她”每一个角落和细节,以至于被手下疑心得了失心症。
有了好船,他就不用偷偷摸摸沿海停泊接力的辛苦玩走私,然后变本加厉的跑起倭国往来大陆的航线来,虽然大部分贵利之货的贸易,都被官方或是地方有背景的任务所把持,但是通过运输大宗的硫磺,木材,稻米、布匹等寻常物产,通过与倭人的以物易物价差和来去捎带的外快,亦能赚不少钱钱。
然后各个唐人囤聚的港口都跑的熟了,突然一只来自夷州商团的委托将他找到了九州,才有了这次行船,选择的最安全最稳妥的路线,时间的要求也很宽松,但不允许过多的停泊。
随着海船徐徐入港,可以看到,前些年还呈现一片破败的翁山县,自从成为景侯的封地后,很快随着大量移入的商户和船户,而迅速重新繁盛起来。
相对东南沿海诸港官府复杂而拖沓的管理体制,这里要简明的多,再加上陆上的摊丁派役,也上不了岛,因此很快吸引东南之地,大量本钱有限的中小船帮的入驻。
随着船队的抵达,大批早已等候在附近的乡民,撑着满载瓜菜果蔬鸡鸭鱼畜的大小海垡子,想蚂蚁一样的靠拢上来,扯着嗓门大声的叫卖,更远处一些轻巧一些,插着花枝的小船上,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也毫无顾忌的站在船头抛头露面,远远冲着船上的男人们,挥舞起帕子招呼起来。
让港口中的繁忙,混乱而充满生机活力。
相比那些讨价还价的满面红光的水头船工,船上另外一些人仍然留在船舱里,小心的戒备着这次运回来的货物,只有上岸交割后,他们才算了事,这是一次特殊的委托运输任务。
哪怕胡静水已经在倭国这几条线路上,贩运铁锭和铜块往来多次,但也没有见过如此郑重其事的,整个航程,他们几乎都呆在底仓里,哪怕遇到风浪和海险。
他们是夷州水师分营的海兵队,这是一群来历背景复杂,却在海上让人望而生畏的人。
在大唐的官僚和军队体系中,也只有南海府下的海军学堂,才更看重冒险精神和经历,而敢不太讲究出身,招收这些来历可疑的学生。
事实上敢出海打拼讨生活乃至搏命的,多少都是因为各种不得已的缘故和隐衷,或是干脆是在陆上呆不下去的麻烦人物,本地许多大小田主,也是洗脚上岸的海贼出身,
因此投报南海府名下的海事院,乃至海军学堂,成为那些原本出身贱籍或是番外归化人,乃至亡命匪类,一种洗白身份进入正途,乃至获得官身曲线救国的捷径。因此这些人往往以敢战拼命著称。
他们的参与,让这次委托任务,多了许多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但至少安全到达了不是,胡静水安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