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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样一个“壮观的场景——几百个犹太人在那里享受新鲜空气,他们坐在城墙外面巨大的橄榄树下,妇女们都披着白色的披肩,男人们都戴着宽边的黑色礼帽”,詹姆斯·芬恩和其他领事则带着他们的妻子在那里散步,土耳其士兵和持银色警棍的警察走在前面为他们开道。“太阳落山后,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地涌向城内,因为每天晚上城门都会关闭”。
芬恩叹息道:“哦,耶路撒冷的悲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城市好像“对一个长期受到其他地方欢乐习性熏染的人来说像修道院一样无聊。法国来访者在将耶路撒冷和巴黎作比较时,除了突然大喊一声之外,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这当然不是有男性生殖器崇拜倾向的福楼拜所期待的那种大声喊叫,他曾这样表述他在经过雅法门时的沮丧:“当跨过门槛时,我放了一个响屁。”即便当时“我对我肛门的那种伏尔泰主义感到懊恼”。这个喜欢性爱和吃喝的福楼拜,以在贝鲁特与五个女孩进行狂欢的方式来庆祝他从耶路撒冷的逃离:“我与三个女人做爱,达到四次性高潮——三次是在午饭之前,一次是在甜点之后。年轻的杜·坎普只有一次,因为他的生殖器仍因残留未治愈的下疳而感到的疼痛——拜一个瓦拉几亚妓女所赐。”
特立独行的美国参观者大卫·多尔是来自路易斯安那的年轻黑奴,他自称有四分之一的黑人血统。大卫·多尔与福楼拜想法一致。他与主人一起来到耶路撒冷旅行,到达时,他那颗“谦恭的心”充满了对耶路撒冷的敬畏,但是很快他便改变了想法:“当我听说这些无知人们的荒唐行径后,我更愿意好好地嘲笑一番这些神圣的死尸和景点,而不是向其致敬。在耶路撒冷待了十七天后,我离开了,从未想过再回来。”'10'
不过,尽管那些作家都有些不敬行为,但是他们却还是禁不住对耶路撒冷心存敬畏。福楼拜认为它“极其宏伟”,萨克雷感觉到“那里不仅是一个你可以参观的景点,而且还发生过一些暴力行动、一些杀戮,一些参观者被杀害,一些偶像被人们用血腥的礼仪崇拜着”。梅尔维尔甚至赞赏这个地方“似瘟疫肆虐般地壮观”。站在金门前,注视着穆斯林和犹太人的公墓,梅尔维尔看着这个“被死亡军队包围的城市”,问自己:“难道耶路撒冷的荒凉是因神灵的过度溺爱而造成的吗?”
随着俄国军队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节节败退,尼古拉也在巨大的紧张压力之下身患重病,并于1855年2月18日与世长辞。9月,塞瓦斯托波尔(Sebastopol)的俄国海军基地落入英法联军手中,俄国在这次战争中彻底丢尽了脸面。在一次各方都损失惨重(七十五万人战死)的军事作战失败后,新上任的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开始呼吁实现和平,放弃其占有耶路撒冷的帝国野心,不过,俄国至少赢得并恢复了东正教对圣墓大教堂的绝对统治权,直到今天这种状况还保持着。
1856年4月14日,耶路撒冷在希律城堡发射大炮庆祝和平。但是十二天之后,詹姆斯·芬恩在参加圣火传递时却发现“希腊朝圣者正用事先藏在柱子后面,然后从教堂楼座扔下来的棍棒、石头”攻击亚美尼亚人。他注意到“可怕的冲突随之发生,投射物向上被扔到楼座上,大量被破坏的灯具、玻璃及油倾覆到人们头上”。帕夏匆忙从其在楼座里的位子走下来时,“头部遭到了击打”,他不得不在带刺刀的士兵到来之前被抬出去。几分钟后,东正教主教手持圣火,在人们狂喜的尖叫、擂胸和火苗的闪耀中出现了。
巴勒斯坦驻军为了庆祝苏丹的胜利在阅兵场举行了一场游行,这很滑稽,因为之后不久亚历山大二世便买下了这个阅兵场(这里曾是亚述人和罗马人的兵营),并将其改建成“俄国大院”。此后俄国人便可以在耶路撒冷进行文化统治了。
这次胜利对土耳其人来说喜忧参半,因为伊斯兰国家居然脆弱到需要基督教士兵拯救,为了表示感激之情并牵制西方人,阿卜杜拉迈吉德苏丹被迫改革以加强他的集权统治:他颁布了对境内少数民族不分宗教信仰给予绝对平等权的敕令,并赋予西方人此前难以想象的各种自由。他还将圣安妮这个十字军时代的教堂(后来成为萨拉丁的伊斯兰学校)赠送给了拿破仑三世。1855年3月,未来的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Leopold II),成为第一个被允许访问圣殿山的欧洲人:圣殿山那些来自达尔富尔的全副武装的苏丹卫兵都被关在了他们的驻地,以防他们攻击异教徒。6月,哈布斯堡帝国继承人、命运不济的未来墨西哥皇帝马克西米连大公(Archduke Maximilian)带着他旗舰上的官员们来到耶路撒冷。在耶路撒冷兴起的建筑热潮中,欧洲人开始建造笨拙的帝国式的基督教建筑物。土耳其政治家们都是易变的,穆斯林可能会发起激烈的反击,不过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西方国家因在耶路撒冷投入太多而无法置身事外。
克里米亚战争的最后几个月里,摩西·蒙蒂菲奥里爵士购买了巴拉克拉法铁路公司的火车和铁轨,准备为克里米亚的英国军队特别修造一条由雅法通往耶路撒冷的铁路线。现在,克里米亚战争胜利后,在一个富有名望和权力的英国财阀的全力支持下,蒙蒂菲奥里回到耶路撒冷,成为耶路撒冷未来的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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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安东尼·阿什利库珀(Anthony AshleyCooper)是第一任伯爵的后裔,他是个精明的部长,曾经为从克伦威尔到威廉三世之间的所有统治者服务过。他依旧保持着那个谦恭有礼的阿什利勋爵的头衔,并在众议院占有一席之地。1851年,他成功晋级为第七代沙夫茨伯里伯爵。但是为便于指称,本书始终称他为沙夫茨伯里。
'2' 沙夫茨伯里从一个苏格兰部长亚历山大·基思那里借用了那个臭名昭著的短语“一块没有人民的土地”,后来这个短语被归为(可能是错误地)以色列·冉威尔的发明。冉威尔是个犹太复国主义者,他不赞成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定居,因为这个地方已经有阿拉伯人居住了。
'3' “高门”是1923年前奥斯曼帝国政府的正式名称。——译注'4' 阿尔巴尼亚人此后再也没能掌控巴勒斯坦,不过他们却统治了埃及一个世纪之久,一开始是作为埃及总督(名义上是奥斯曼帝国总督,但实际上是独立的),随后是埃及苏丹,最后是埃及国王。当穆罕默德·阿里日渐年老时,易卜拉欣成了他的摄政王,不过易卜拉欣于1848年去世,比他的父亲还先走一步。阿尔巴尼亚人王朝的最后一任统治者是法鲁克国王,他在1952年被推翻。
'5' 威廉·米勒是这些新兴的美国预言家中最受欢迎的一个。米勒曾是马萨诸塞的前军队长官,他推算耶稣在1843年会再次降临耶路撒冷。约有十万美国人成为米勒的追随者。米勒将《但以理书》8。14中“圣殿将会在两千零三百天后被净化”的断言转化成年份,声称预言的一日实际上就是一年。因此,从公元前457年开始(米勒认为波斯国王阿尔塔薛西斯一世是在这一天下令重修圣殿的)往后推,末世来临的日子应当就是1843年。但1843年什么事也没发生,于是米勒又说耶稣再临应当是在1844年。米勒派的后继教派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以及耶和华见证会,在全世界仍有大约一千四百万成员。
'6' 1658年,为了强化俄国东正教的普世使命及俄国专制统治,尼康主教在距离莫斯科不远的伊斯特拉建造了新耶路撒冷修道院。这个修道院整体设计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是耶路撒冷圣墓大教堂的复制品,这非常有价值,因为原初作品已经在1808年大火中毁掉了。1818年,尼古拉一世在登基之前参观新耶路撒冷修道院时被深深地感染了,于是下令重修修道院。后来纳粹毁掉了修道院,不过现在它又被重新整修了。
'7' 克里米亚战争时期出现了武装犹太人的尝试。为了与俄国人作战,1855年9月,波兰诗人亚当·密茨凯维奇到伊斯坦布尔组织了一支被称为奥斯曼哥萨克的波兰军队,这支队伍包括从俄国招募的“以色列轻骑兵”,以及波兰和巴勒斯坦地区的犹太人。密茨凯维奇三个月后就战死了,而“以色列轻骑兵”却并没有经过死亡之谷的检验。
'8' 土耳其长官的居住地是alJawailiyya,由纳西尔·穆罕默德的一个马木鲁克亲王建造,位置就在希律王的安东尼亚要塞及苦路的第一站。十字军统治时期,圣殿骑士团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小教堂,该教堂的部分圆顶门廊在20世纪20年代时依旧保存完好。现今那里有一所现代化的学校。
'9' 这些作家都跟风似的撰写关于东方的游记,在1800到1875年间,大约有五千本和耶路撒冷有关的英文书籍出版。这些著作中有些内容非常相似,要么是福音派传教士对圣经故事那让人无法呼吸的重复(有时会因考古学上的发现而有所强化),要么是旅游者对土耳其帝国的无能、犹太人的哭泣、阿拉伯人的无知以及东正教的粗俗的嘲讽。亚历山大·金雷克(他后来曾对克里米亚战争进行过报道)那诙谐风趣的《日升之处》可能是这些书当中最好的一部。
'10' 多尔年轻的主人、种植园主科尼利厄斯·费洛斯决定用三年时间完成一个始于巴黎终于耶路撒冷的环球旅行。费洛斯与他聪明伶俐、有文化修养的年轻奴隶达成了一个协议:如果多尔能在这次旅行中服侍他,在返回之后,他将还给多尔自由。在这次充满兴奋的旅行中,多尔记录了从巴黎美丽优雅的女士到“耶路撒冷珍贵的高塔及烧焦的城墙”的每一件事物。但是,回家之后,他的主人却拒绝履行诺言,多尔因此逃到了北方,并在1858年出版了《夸德隆环球旅行记》一书。随后不久爆发的美国内战最终给了多尔自由。这次战争的胜利者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并非真正笃信宗教之人,但是他却渴望参观耶路撒冷,这也许是因为他年轻时生活在“美国的耶路撒冷”之一的伊利诺伊州新塞勒姆市。他熟知《圣经》,而且很可能听说了其国务卿威廉·苏厄德在周游世界过程中参观了耶路撒冷一事。1865年4月14日,在与妻子去往福特剧院的路上,林肯提议“到耶路撒冷进行一次别样的朝圣”。在剧院里,被杀前不久林肯还在小声嘀咕:“我是多么想参观耶路撒冷啊。”后来,玛丽·托德·林肯断定他“已经身在天界的耶路撒冷了”。
38 新城市
公元1855年—公元1860年
摩西·蒙蒂菲奥里:“这个克罗伊斯”
1855年7月18日,当见到失落的圣殿时,蒙蒂菲奥里礼节性地撕碎了他的衣服,然后在雅法门外建立了他的野营地。他在雅法门受到了千百个耶路撒冷人的簇拥,这些人接二连三地朝空中开枪,欢呼着迎接他。詹姆斯·芬恩先前曾计划让犹太人改宗,却不断遭到蒙蒂菲奥里的阻拦,因此他试图破坏人们对蒙蒂菲奥里的欢迎会,不过有着自由思想的统治者基亚米尔帕夏(Kiamil Pasha)却派了一支荣誉卫队给蒙蒂菲奥里赠送武器。当蒙蒂菲奥里作为第一个西方犹太人参观圣殿山时,帕夏还给他派了一支百余人组成的卫队,而且让蒙蒂菲奥里坐在一个轿椅里面,这样就不会违背这样一个禁令:禁止犹太人进入圣殿山,以免他们站立于圣殿山与至圣之所。蒙蒂菲奥里帮助耶路撒冷犹太人这个毕生的使命并不轻松:犹太人中的很多人都靠慈善救济生活,当蒙蒂菲奥里想断了他们对救济的念想时,这些人便异常恼火,甚至在他的营地周围搞起了骚乱。和蒙蒂菲奥里一同前来的侄女杰迈玛·塞巴格(Jemima Sebag)写道:“真的,如果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的话,我们待在帐篷里将不再安全。”而且,蒙蒂菲奥里的所有计划并非都付诸实施了,例如他始终未能建造从雅法出发的克里米亚铁路。不过,他的这次行程却改变了耶路撒冷的命运。蒙蒂菲奥里劝说苏丹重建了1720年被破坏的胡瓦犹太会堂,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在耶路撒冷买了地皮安置犹太人。他为修复胡瓦会堂付了钱,并开始物色想要买的土地。
梅尔维尔对摩西·蒙蒂菲奥里描述如下:“这个克罗伊斯(意为‘大富豪’)——一个七十五岁的高大男人,乘坐由几头骡子驮着的轿子从雅法动身。”蒙蒂菲奥里有6。3英尺(约1。9米)高,还没有满七十五岁,但要从事这样的旅行的确稍显年迈了一些。他有三次冒着生命危险参观耶路撒冷的经历,他的医生们建议他不要再去了,因为“他的心脏很虚弱,而且血液也含有毒素”,但是他和朱迪丝还是义无返顾地来了,同行的还有服侍他们多年的家仆、佣人,甚至还有他自己为制作犹太人的洁净食物而雇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