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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保证良好的军容是一件不可想象不可企及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饶是脱去冬衣,只保留一件单薄的水手裤,细密的汗珠仍旧肆无忌惮的在特冯莱歇瑙脸上汇聚,渐渐汇成了川流不息的瀑布,一连串的掉在指挥舱钢板上。
“右车进,两车并一,保持航向!”啪的一声,韦迪根手中的怀表被合上,死一般的沉寂被打破:“把潜望镜升起来,我需要战情汇报。”
航海长忙着重复指令,特冯莱歇瑙则手忙脚乱的升起稍显笨重的潜望镜,小心翼翼的转动角度。
“一艘大型军舰,还有两缕小一点的烟柱,航向西北,与我们……”特冯莱歇瑙怦怦跳的心脏停歇了片刻,数秒钟后才恢复供血功能:“与我们形成t角!”
“大型军舰?”副艇长面露喜色,接过特冯莱歇瑙手里的潜望镜操纵柄,熬红了的眼睛凑近镜筒,并不是垂头翻看帝国海军部下发的舰船手册。“不是在编的任意一款英国战列舰和战巡,也不是法国货,该死……”
副艇长意识到什么,疯了似的将手上的舰船手册往回翻。
“是伊丽莎白级!”在副艇长确认自己的猜测之前,韦迪根淡漠的揭开了谜底,并且下达了新的命令:“保罗豪森,我改变注意了,有时候我们也得做坏孩子!”
“明白,艇长!”保罗豪森搓搓手开始摆弄他心爱的无线电台,忙不迭的向u26、u30号发出求援电报。
一道道更加细腻的命令被下达,舰艏的鱼雷舱骚动起来。一等兵就这么望着韦迪根翻云覆雨,继续似乎永远没有答案的思考。
“年轻人,这就是我们的艇长。”似乎看穿了年轻人的思想负担,副艇长走了过来,捏着特冯莱歇瑙嗟叹道:“他很率直,让你如沐春风,但有时候他很可恶,操蛋的你恨不得打他一拳。这就是我们的艇长,就是除非海蒂西莱姆将军,否则谁也别想让他收敛性情的潜艇之王!
水柱在甲板上激荡,黑色印记被狠狠冲刷,又被拖把努力擦拭。如是反复后,厌战号充满英伦风情的维多利亚式海军涂装终于显露一丝丝踪迹。
“罗伊,从意气风发的出征到现在寸功未立的狼狈逃离,这感觉糟糕透了!”迈克尔道森立起拖把,不甘心道。
诚如道森的怨念,被英国人视为强大象征的伊丽莎白级战列舰如今就好像风烛残年的老妇人,以15节航速航行。
大火、硝烟、水柱和弹片在厌战号上层建筑和侧舷留下了满目的疮痍和狼藉,吊机被打歪了,救生艇只剩下一截,飞桥消失了,烟囱钢板上散布了大大小小的缝隙和划痕。舵机舱附近,侧舷上部装甲带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水平甲板向上拱起,歪曲了的斜面穹甲,变形了的造船钢,还有被彻底摧毁的舵机,这一幕让热爱这艘新舰的厌战号道森黯然神伤。
“好在我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罗伊努力按住左摇右晃的高压水龙,半是遗憾半是庆幸的补充。那个深夜,可怕的遭遇战,德国人凌厉的战术机动,凶悍的炮术给了罗伊太多惨痛的经验,让这个从小听闻皇家海军大杀四方,目睹米字旗在全世界飘扬的英格兰海滨小城的儿子意识到日不落的北大西洋王座已经开始动摇,或者说……易手了。
“罗伊,很遗憾,也许我们回不去了……”
耳畔传来道森绝望的嗓音,罗伊来不及寻找道森失态的缘由,剧烈的震颤突如其来。罗伊跌倒在甲板上,强压水龙脱手了,水压使得水龙在甲板上空横冲直撞。
道森被扫中了,铁质的水龙喷头击碎拖把手柄后重重砸在了道森的胸前,砸出一个狠狠凹陷的大洞,道森张开嘴吐出大口大口的血雾,瞳孔猛地睁到最大,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直挺挺的倒下了。
“道森,no!”道森的身体还在甲板上抽搐,罗伊疯了,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歪斜着想要冲过去,这时,脚下再度传来强烈的震颤,战舰向右发生位移和倾斜,罗伊一个身形不稳栽倒在地,翻滚几圈后头部撞上了长艏楼两侧的造船钢。
额头裂开了数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流进了他的眼眶。罗伊努力站了起来,睁开眼满世界的血红色。
位于右舷的驱逐舰和前方的4寸炮廓炮、76毫米速射炮和一磅炮拼命的开火了,在海面上打出血红色的火力网,罗伊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不是水雷!是鱼雷,是u艇!”
1915年3月4日7时57分,在夜战中因为舵机被毁而退出战斗,提前返航的厌战号快速战列舰遭遇德国u艇的伏击。被后世的中国海军发烧友戏称为“韦爵爷”的奥托韦迪根再度收获无上的荣耀——彻底摧毁一艘最新式主力舰。
可怜的厌战号根本没有想过会在家门口遭遇德国潜艇。挨了两枚鱼雷的厌战号在损管兵舍生忘死的努力下苟且偷生,但是它的龙骨已经遭到破坏,即便修复,厌战号也只能作为初级训练舰存在。如果英国人舍得,那将是价值300万英镑的海军初级训练舰!
1915年7时24分,天气终于允许大洋舰队蓄势待发的水上飞机起飞。两架木质腓特烈ff-33型水上飞机被李林塔尔号水上飞机母舰大吊机用缆绳放下大海。
截止1915年3月,德国只有两艘水上飞机母舰,分别是配属第一侦查舰队的齐柏林号和配属大洋舰队的李林塔尔号。前者来源于为帝国研究出实用性飞艇的格拉夫齐柏林伯爵,后者来源于帝国滑翔机先驱奥托冯李林塔尔。
这两艘水上飞机母舰都是由旧商船改装而来,虽然搭载的都是腓特烈ff-33型水上飞机,但是从这两艘水上飞机母舰“不知所谓”的岛式建筑还是能看出一些代表了新时代走向的端倪。
很明显,这是王海蒂那篇论文的功劳。尽管绝大部分海军人对连携带机枪升空作战都稍显困难的飞机之于未来海军的重要性保留意见,但是任何一个技术强国都不会轻易放松对一项新技术的追踪和关注。
李林塔尔号主桅杆挂上了“祝好运”的旗语,汉纳肖中尉冷笑了一声,将印有菲利克斯冯卢克纳尔家那位性格泼辣脾气火爆的大小姐,卢克纳尔伯爵妹妹的照片扔下大海。
“好吧,这才是真正的祝好运!”中尉将飞行员的护目镜推上鼻梁,伸手朝站在甲板上的维修技师奥托代斯洛比了个大拇指,又撇过头冲驾驶另一架是腓特烈ff-33的同僚汉斯尤尔根斯坦普夫挥了挥手,缓缓推动飞机的操纵杆。
螺旋桨转动起来,宁静的大海震颤起来,笨重的水上飞机在大海上滑行一段后摇摇晃晃的爬上了天空。
“糟了,我好像将一些修理飞机的工具落在飞机座舱上了……”维修技师奥托代斯洛哼着《我们要出征英格兰》,踱着轻盈的步子往回走,突然,技师顿住了脚步,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懊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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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属于不列颠(七)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属于不列颠
4日清晨,旷日持久的大海战令人血脉喷张的东西终于被彻底引爆——星球上最强大的两支无畏舰队遭遇了。请牢记.hahawx.
没有惺惺作态,这是迭起的决斗,代表了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巅峰对决。
战斗伊始,大洋舰队陷入不可预期的劣势。在海雾的干扰下,大洋舰队以四列纵队撞上了率先开展战列线的大舰队。这时候,希佩尔率领第七分队四艘国王级战列舰毅然决然的向英国人战列线发动决死冲锋,掩护大洋舰队摆开阵型。
很难评价希佩尔将军和第七分队的得失,虽然大洋舰队顺利展开了战列线,不过舍尔手中战斗力最强悍的第七分队也因此陷入一蹶不振的境地。直到这场规模宏大的海战行将结束,边境总督号才获得战果。
无畏舰时代最典型的战列线决战不温不火的持续了十来分钟,互交白卷的结果显然不能让舍尔将军满意,毕竟德意志的质量优势稳稳压制了英国微弱的数量优势。
迟迟打不开局面,总司令皱起的眉头几乎拧出冰霜来,不过,谁也没有预料到美妙的消息会在7时56分左右如潮水般袭来。
7时57分,鲁莽号因为弹药库殉爆而沉没。
8时01分,阿贾克斯号因为舰体进水过多,被己方驱逐舰击沉。
8时09分,舍尔将军酣畅淋漓的好心情终于被该死的烟雾墙破坏。第一侦查舰队曾经借着烟雾墙大胆穿越大舰队的战列线,在甩开追击的快速舰队同时掩护第七分队安全撤回本队,半个小时后,形势逆转,这次轮到英国人借烟雾墙而获得喘息之机。
恶劣的通观视线使得战斗无法继续,两支舰队先后停止开火,脱离战斗。脾气暴躁的舍尔上将虽有些郁闷,但还不至于怨天尤人,毕竟一切都还在控制中,至少他手中还有一架腓特烈33型水上飞机。
英国人绝不会借机撤退,毕竟第一侦查舰队与快速舰队的决战还未结束,掩护快速舰队的大舰队不可能在这时候选择提前撤离,否则舍尔绝不吝惜用全部力量摧毁英国快速舰队。当然,大洋舰队总司令的底气也来源于那架续航能力比较客观的水上飞机,英国人的任何异动都逃不过它的视线。
作为旧式军人,崇尚大舰巨炮的莱茵哈德舍尔上将对于飞机在实战中的作用保持怀疑。北海风高浪急并且多雾,木质飞机能够使用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飞机的发动机寿命有限,续航能力和航程较短,能够搭载的武器和载弹量有些有限,因此,飞机给舍尔留下的印象还不如已经屡次偷袭英国海岸线的齐柏林飞艇。
不过,当两架水上飞机于7时33分抵达大洋舰队上空,并且通过通讯筏向舍尔通报了第一侦查舰队精彩的“回马枪”时,舍尔终于意识到视野开阔并且机动能力较强的飞机实战价值。
如果没有该死的大雾,如果在遭遇大舰队之前有哪怕一艘水上飞机侦查,大洋舰队也不至于以t尾迎头撞上英国人的横队。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舍尔果断将一架水上飞机派去为第一侦查舰队提供掩护,另一架水上飞机伴随大舰队行动。请牢记
8时16分,遮天蔽日的硝烟早已散尽,两支舰队尽可能的完成堵漏灭火和机械修理后重新摆开弈局,将巅峰之战继续!
战列线对轰刚开始的时候,英国人有二十艘主力舰,而大洋舰队主力舰只有十七艘,为避免战列线末端的第一战列舰队第二分队四艘拿骚级战列舰遭遇英国人集火,舍尔不得不下达了一道危险的,足以让第二战列舰队总司令马维中将在战后堂而皇之的拍桌子要求获得四艘巴伐利亚级战列舰补偿的命令——将两艘老式普鲁士级战列舰拉入战列线凑数。
鲁莽号和阿贾克斯号沉没后,大洋舰队的数量劣势得到极大缓解,不过舍尔上将为了尽快扩大战果,并没有将火力渐次均匀分配,而是集中力量保证对英国人的局部火力优势。腓特烈大帝号与凯撒号兄弟齐上阵,一起向乔五家的老二——百夫长号战列舰集火,而拿骚号义无反顾的跳入汉诺威号与柏勒罗丰号的战团,奏响反攻倒算的号角。
不过英国人似乎得到了神的眷顾,任凭帝国炮手怎么努力都不能取得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果,西里西亚号反而在这一波交锋中因为连续中弹而爆炸沉没。
8时20分,德意志钢铁般的意志力终于让神动摇了。一开始表现大失水准的第一战列舰队再度后程发力,赫尔戈兰号连续命中可怜的大力神号,导致巨人级二号舰p炮塔被彻底摧毁,迫使大力神号舰长下令向p炮塔紧急注水并且退出战斗。
8时25分,奥斯特弗里斯兰号的反击愈发犀利,五度命中科林伍德号后,这艘老舰一座炮塔和两座锅炉舱被彻底击毁,只能牙咬苦撑。
8时33分,眼看奥斯特弗里斯兰号即将用弹雨吞没科林伍德号战列舰,意外发生了。铁公爵号率先打出了撤退的旗语,放弃了完整的战列线,以分舰队转向这种不体面的方式退出战斗。
英国人的战术动作让舍尔多少有些措手不及。腓特烈大帝号尚未收到海战战果的最终汇总,不过既然英国人撤退了,原因无非有两种:要么是快速舰队与第一侦查舰队的决战已经有了结果,大舰队完成接应快速舰队后开始战术转进,要么是大舰队自身遭受了难以承受的损失,这烈度已经超过了杰里科上将的底线。
“大洋舰队,追击!”
“海军真是没劲透了!”
初春的北海,气温微凉。寒风如刀,雕琢着汉纳肖中尉快要冻僵的脸。
腓特烈33型水上飞机正高速向东南方向飞行,年轻的中尉紧了紧皮夹克和腿上的毛毯,一边探头在波澜壮阔的北海上寻找挂着帝国海军旗的大洋舰队,一边歪嘴在心底碎碎抱怨着。
汉纳肖,雷德斯顿一位容克贵族的儿子,他的家族一直对雷德斯顿步兵团坚贞不渝,而他却是个另类。
1912年,年仅十七岁的汉纳肖独自来到柏林求学,在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