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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特曼霍尔维希,你居然让我向那个贫贱的基尔渔民后裔低头?”
与西莱姆撕破脸皮的皇帝威廉迟迟不肯站起来缓和局面,习惯为皇帝收拾烂摊子的德国第一修补匠——首相贝特曼霍尔维希不得不苦笑着摇摇头,无视威廉嗜血的眼神,站了起来朗声宣布道:
“既然西莱姆在战争中并不存在擅自调动的行为,那么就召开记者会将一切解释清楚。至于西莱姆违反交战法则和隐瞒篡改战后统计数据问题,还是交给海军军事法庭处理。”
忠诚的贝特曼的发言给了威廉最好的台阶。皇帝终于松开被百般蹂躏的白色手套,绷着脸恼恨道:
“我宣布,海军高层紧急会议结束!”
皇帝威廉在王宫侍卫的护送下率先离场,守在会场外的海军军官们苦苦压抑心底的兴奋,让开道路。用歪斜的军礼目送皇帝离开。
皇帝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口,偌大的会议室里便响起如雷鸣一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更多的年轻军官脱帽向首相致敬的同时,奋力朝会议室挤去。
首相贝特曼扭头略带惊诧的看了西莱姆一眼,惊讶这个基尔渔民家庭出身、曾经在码头干过搬运工人。被威廉流放海外十多年的海军中将。在海军算是一等一的年轻人如何能够用一年多的时间内征服了桀骜不驯的海军,并且将霍亨索伦王朝的影响力自海军剔除。
“这是个光荣时刻!”
疲倦的王海蒂脸上挂起浅浅的微笑,向他的支持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下一秒,王海蒂已经被他的支持者抬了起来,高高扬上天空。
“西莱姆将军万岁!将军万岁!”
王海蒂感觉自己已经飞上了云端,威廉阴沉的脸,王宫侍卫如临大敌的惊恐,卡佩勒的如丧考妣。回味惊魂的记者飞快的从王海蒂眼眶里剥离。这里有咸湿的海风和壮丽的北大西洋,这里有钢铁舰队,这里有可爱的人,哪怕老死在这片绚烂的土地也已经没有了遗憾。
“小女友,真的,我喜欢上这种奋力向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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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注定不属于已经老去的将军。参谋长波尔慵懒的起身,摇摇晃晃的混迹在败退的海军部保守派重臣之间,抬脚朝海军大楼外走。这时,偷偷从海军医院溜出来的沃尔夫冈魏格纳拦住了他,小声问道:
“将军。可以问为什么吗?作为贵族,您在会场上的选择将会给您的军事生涯带来污点。”
“这个嘛……”波尔上将做作的沉吟,用戏谑嘲解另一种情愫,淡然道:“属于提尔皮茨时代的老家伙之间的关系可能你们永远也猜不透。也许我们可以被分化利用,可以被牵制平衡,但说到底,我们都不是成熟的政治家,我们只是军人!”
波尔上将戴好军帽继续朝会议室外走,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满是殷羡的看了看西莱姆,脸上皆是属于岁月的落寞。
“很可惜,我们老了……”
尽管波尔说的云里雾里,但是魏格纳无负“海军战略双杰”的称号,很快便明白了波尔的意思。
“不是将军垂垂老矣,而是西莱姆太出色了,他让活在同时代的人感到羞愧!”魏格纳不再阻拦波尔的去路,而是绷直身子向波尔行最庄严的军礼。
老将波尔的脸上重新明媚起来,他轻松走远几步,又似乎记起来什么,晃晃悠悠的折身回来,拍了拍魏格纳的肩膀饶有兴趣的问道:
“对了,趁我还在这个位子上,年轻人,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参谋部?”
“不用担心我,将军。”魏格纳低头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衣袖,淡淡一笑:“既然我从军舰上跌倒,那么我——沃尔夫冈魏格纳还会从军舰上站起来!”
波尔也不坚持,转身朝海军总部大楼外走。刚出门,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便扑面而来。
“独臂将军,伯恩哈德冯奥登的味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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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3月20日,帝国柏林。
海军部很早就放出消息,海军独立检察官的调查取证工作会在八天之内结束,3月20日,海军军事法庭将对西莱姆进行审判。
这一天,柏林的天气算不上太好,寒风有些凛冽,几块惨淡的乌云执着的留在天际。不过这一切阻止不了德意志人的热情。柏林市民和从外地匆匆赶来的支持者在法庭门外聚集,他们要迎接受了委屈的海军英雄归来。
“审判怎么持续这么久?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基尔大学教授,王海蒂的邻居老布兰代斯看了看由军队和警察把守的军法庭紧闭的大门,拘谨道。
“我不担心这个!”
小布兰代斯站在一块石板上,踮着脚歪歪扭扭的朝,十三岁男孩稚嫩的声线发出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智慧:
“北海决战后,舍尔将军调任帝国海军大臣,希佩尔将军接任大洋舰队总司令,施密特中将转任第三战列舰队司令,马维中将转任第一战列舰队司令,比哈尼克少将兼任第二战列舰队司令,副司令一职暂时空缺。我在想西莱姆将军会不会在战后接任大洋舰队副司令。”
37岁的副司令,升任总司令只是时间的问题,距离他小布兰代斯实现理想混入海军也只有咫尺之遥。
柏林,海军军法庭。
海军军官和水兵的代表、德国主流报社的记者、安妮、艾薇儿、弗雷西和史瑞克特夫妇从旁听席上站了起来,镁光灯闪烁,空气窒息,所有人都在等待军法官的最后宣判。
“鉴于英国在北海决战之前针对帝国的潜艇作战宣布无限制滥用中立国国旗,首先破坏交战法则,因此我裁定西莱姆将军在斯卡格拉克海峡侦查作战中悬挂挪威国旗并不违反法律;北海海战之后,仅仅凭借虏获之英水兵证词无法证明侦查船队全部官兵已经阵亡,因此我裁定西莱姆将军在海战后坚持将侦察船队官兵划入失踪人员名单并不违反法律;至于西莱姆将军在海军会议上的泄密问题,由于独立检查官并没有就此问题提出控诉,所以军法庭不会追究责任。”
即便咆哮法庭是一种罪过,旁听席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绪。欢呼声响了起来,几乎将军法官的宣读判决书的身影淹没。
“综上所述,我宣布西莱姆将军无罪,当庭释放!”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黄金(十)【有注水,须谨慎】
“虽然现在是皇家海军最艰难的时刻,但是曾经掀翻无敌舰队,打败荷兰舰队,击败法西舰队的皇家海军不会就这么屈服,英伦三岛和不列颠人从来就没有主动投降的先例!”
奥克尼岛发行的大舰队内部刊物全文刊载了新任海军大臣阿瑟贝尔福在白金汉宫的发言。//
“重整旗鼓?”已经被停了职的戴维贝蒂轻蔑的摇摇头,将报纸随手塞进垃圾桶,敲门走进兰帕德的公寓。
“司令,您回来了?”兰帕德埋头在小书桌上写书,听见后面的动静,前快速舰队副司令搁下厚重的资料,扭过头喜出望外道:“伦敦海军会议达成统一共识了吗?海军部对我们这些败将的意见是?”
“少将,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贝蒂脱去军衣,顺手将它挂在衣架上,用英伦绅士的冷幽默嘲解道:“好消息是阿瑟贝尔福接任海军大臣,坏消息也是阿瑟贝尔福接任海军大臣。”
“所以,我们会成为弃子?”兰帕德心底重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了。作为海军高级军官,他了解贝蒂含蓄背后的残酷。
贝尔福性格强势意志坚定手段辛辣,这些品质有利于收拾皇家海军北海惨败后的残局,不过在重拾海军之前,贝尔福必势必会打碎皇家海军旧有的一切,按照他的想法推倒重来。
“提到海上战场。人们总是习惯将我和西莱姆联系起来。我们有十数年的私人友谊,我们都是彼此国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我们都是新战术新理论的提出者和受益者,我们甚至在一场海战后同时面临军法庭的审判。可惜迎接西莱姆的是一场被赋予崇高涵义的英雄式审判,而我……”
曾经悍勇桀骜。习惯意气风发的戴维贝蒂如今多少有些落寞。前大舰队副司令苍白无力的自嘲了一句,也不愿意多想。顺势将注意力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
“兰帕德,这是你的私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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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斯卡帕湾。阴霾。
北海决战结束了。3月10日的伦敦海军会议上,新任海军部长阿瑟贝尔福先生提出了不少旨在挽救皇家海军的观点。从贝尔福先生的强硬态度中,我依稀望见了浮躁和下一次失利的阴影。作为有过三次蒸汽海战经验,亲眼见证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最惨烈的无畏舰海战的海军军官,我想我有必要写点可能让贝尔福并不痛快的东西。
由于北海决战的发生在斯卡格拉克海峡,我们姑且将这场海战命名为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这场旷日持久的海战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战团,贝蒂将军的快速舰队与西莱姆的第一侦查舰队战巡队战团,杰利科将军的大舰队与舍尔的大洋舰队本队战团。
战巡队战团,我们拥有数量优势。本队战团,我们曾经有t字横头优势,然而海战的结果却叫人丧气:仅有三十二艘主力舰的皇家海军一次性丢失四艘战列巡洋舰,一艘快速战列舰和三艘战列舰。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误,导致皇家海军在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中一败涂地?
追溯缘由,也许我们可以从久远的多格尔沙洲海战,或者多格尔沙洲海战之前大胆号战列舰沉没窥得一丝端倪。
1914年11月1日,索契角海战和科罗内尔海战爆发的同一天,大胆号战列舰在荒凉的苏格兰北部触雷沉没。
为了回应德国人的海军造舰计划,议会一口气下拨了多达八艘主力舰的庞大造舰预算。开始了大规模的战列舰列装计划。四艘猎户座级超无畏舰和四艘在猎户座级基础上改进而来的英王乔治五世级超无畏舰一贯被视为大舰队的中流砥柱。然而就是这样一款造价高达192万英镑的超无畏舰,在冰冷的苏格兰北岸威利斯湾挨了一枚水雷便进水过多,损管和拖拽无效后倾覆沉没。
1914年11月14日爆发的多格尔沙洲海战,西莱姆舰队只有三艘主力舰,分别是毛奇号、冯德坦恩号和布吕歇尔号。1914年6月的基尔港访问,贝蒂注意到德国人将自毛奇号以后的战列巡洋舰称为后塞德利茨型战巡,布吕歇尔号在德国的官方称法则是不伦不类的大型装甲舰。很明显,毛奇号和冯德坦恩号已经是老式主力舰,而布吕歇尔号只能称之为准战巡。实际上,正是这三艘老旧的主力舰顶住了贝蒂将军五艘战巡和三艘猎户座级战列舰的集火,支撑到希佩尔将军两艘德弗林格尔级和一艘塞德利茨号战巡的增援。
多格尔沙洲海战的后续是德弗林格尔级战巡轻松击沉我们的雷神号战列舰。
费希尔元帅对战巡的定位是一款装备与战列舰同等口径的火炮,但是又不具备战列舰防护力的完美巡洋舰,然而雷神号战列舰沉没某种意义上颠覆了费希尔的理论。
很可惜,我们拒绝考虑深层次的东西,反而将多格尔沙洲海战失利的原因加诸在雷文森少将拙劣的指挥造诣和皇家海军并不熟悉的夜战近战身上。是的,大胆号的沉没和多格尔沙洲海战失利原本可以对骄傲自大的我们提出警醒,但是我们却坚守日不落帝国世界第一海军的荣耀,亲手葬送皇家海军的光荣!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第一,我们过于轻视主力舰的防护力。我们的主力舰侧舷防护装甲绝对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自无畏号下水,米字旗战列舰水线带装甲大多保持在1013英寸水平。而战列巡洋舰维持在59英寸。后者显然不具备资格参与战列线决战,而前者虽然能够在超过13000码的交战距离上防御德国人普遍列装的12寸和13。5寸穿甲弹,但是要知道我们的主装甲覆盖面积从来不会超过一层甲板。另外,我们的侧舷上部装甲带下端只有229毫米,上端只有203毫米左右。而这一层单薄的,并不连续的装甲带后面只有一曾甚至不能抵御穿甲弹碎片的斜面穹甲。
其次是不受重视的水平装甲。必须承认我们在设计战舰的时候。对于无畏舰时代的海战特点预计不足,这导致我们的战列舰水平装甲普遍只有两层总计2。54英寸,而战巡更是只有23英寸。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中。交战距离绝大部分时间海战中屡屡被德国人击穿水平装甲。导致舰体内部受损,皇家公主号沉没的原因之一就是水平甲板被连续洞穿。
最后,我们的炮塔设计也相当失败。作为战列舰,我们的炮塔正面装甲普遍只有11英寸,炮座更是只有910英寸,这意味着德国人在11000码的距离上可以轻松的击穿我们的正面炮塔装甲。再者,我们的炮塔结构设计存在问题。我们的炮塔正面装甲存在一个倾斜角度,这种设计相对于绝对垂直的装甲有助于减少炮塔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