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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舵机进行转向动作,至于紧急规避,那只能是一种无妄的奢望。
厌战号的遭遇打断了老将最后一根脊梁,于是舰艏激起的白色浪花旋即被舰体切开压碎,舰身晕开的波浪层叠,红色的z字旗在桅杆上抖得笔直,伊丽莎白女王号、厌战号、澳大利亚号、新西兰号、不倦号排成长长的阵线,在日德兰海岸线的海雾下继续马赛回旋克鲁伊夫转身式的转向动作。
20时17分,海雾稍稍弥漫了一点,第二战巡舰队跌跌撞撞的将航向调整为西南方向,而落在队尾的不倦号战巡依稀发现东北侧的大家伙。急于摆脱难缠的对手,与贝蒂会合的穆尔少将下令撤退配属的第七、八驱逐舰队19艘驱逐舰发动鱼雷攻击。
20时25分,第七驱逐舰队率先编队完毕,驱逐舰喷着浓烟,以35节航速越过伊丽莎白女王号舰艏,朝纠缠不休的德国第一侦查舰队直扑过去。
北海冰冷的夜,驱逐舰不过千吨的排水量,蒸汽机的全速运转所产生的震颤几乎将甲板上的水兵丢下水去,烟囱里喷出的浓烟遮天蔽日,饶是将自己绑在主桅杆瞭望塔上的英国瞭望员也只能睁着眼睛捏着鼻子徒呼奈何。
20时35分,杀气腾腾的英国第七驱逐舰队刚绕过伊丽莎白女王号舰艏便遭遇德国第一驱逐舰队,毫无疑问,至死方休的两拨人马怀揣着相同的想法,在大洋上狭路相逢。
相对于英国人,德国驱逐舰发展较晚,也没能像无畏舰与战巡造舰竞赛那般后来居上。
1906型驱逐舰服役之前,德国海军内部一直沿用大型鱼雷艇这个名称。当英国等国家开始的增加他们的鱼雷艇或鱼雷艇驱逐舰的吨位和舰炮火力以及设计一种新型舰艇---驱逐舰的时候,德国人的思维还停留在绿水海军学派的桎梏下,即将鱼雷艇作为单独作战力量,使之以微小的代价攻击敌方主力舰艇。不过王海蒂的一篇论文对刚迈出探索海洋的、具有决定性一步的德国人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1897年基尔海军学院的毕业论文答辩上,王海蒂依据零散得来的经验提出鱼雷艇并不作为单独作战力量而集中使用,而是成为配属大舰队作战,执行保护主力舰、火力支援、侦查、搜救等任务。这些具有前瞻性的预言在当时并未受到重视,急于扩军的大洋舰队将注意力放在战列舰上,所谓的1898型大型鱼雷艇一如既往的小个头、薄皮和火力贫弱。不过当世界海军进入无畏舰时代以后,德国人蓦地王海蒂那篇论文的价值,忙不迭的从故纸堆中翻出那些几近作古的纸张,1906型驱逐舰很快被定型下水。由于王海蒂在它的论文中将这种具有新的使命的战舰命名为驱逐舰,于是驱逐舰这个名称也就成为德国海军的正式编制。
毫无意外,德式驱逐舰秉持了注重防护力这优良传统,牺牲的则是驱逐舰队的火力。对于德国来说,具有划时代意义的1906型大型驱逐舰745吨排水量,却只有几门35倍径88毫米主炮。随后的1911型与1913型大型驱逐舰标准排水量从800吨一路飙升到1000吨,续航力与鱼雷-管数量不断增加,可35倍径88毫米主炮却一直未曾变改,直到战前才临时改装成35倍径105毫米主炮,可同时期英国人的驱逐舰已经普遍列装4英寸(102毫米)与6寸(152毫米)主炮。
不得不提一句,德国驱逐舰舰型与编号的复杂程度不仅让技术最高超的英国间谍眩晕,即便是王海蒂偶尔也会有疏离感。德国驱逐舰具体可以分为大中小三型驱逐舰,而陆续开工建造的1914型与1915型驱逐舰就是小型驱逐舰,而大型驱逐舰又可以具体分为1898型、1906型、1911型、1913型驱逐舰。然而撇开这一切,德国人的驱逐舰又可以分为s、v、g三大类,这些简称分别取自席绍船厂,伏尔甘船厂,日尔曼船厂首字母,后期也有a、b、h,这一类新编号,它代表这艘驱逐舰出自比利时的安特卫普、汉堡的布洛姆-福斯、基尔的howaldswe
ke。
德英两国的驱逐舰隔着不到1000码的距离打了个照面,话不投机半句多,英国人的6英寸与4英寸炮弹如雨点一般砸向德国第一驱逐舰队,在干舷低适航性差的驱逐舰四周飞溅起冲天的水柱。20时36分,一马当先的v-27号驱逐舰猝不及防,被一枚4英寸炮弹撕开近两米长的裂口钻进引擎室,爆炸扯断了v-27号所有的蒸汽管道,主发动机和辅助发动机顿时停机,一分钟后,v-27号驱逐舰被一枚6英寸炮弹击中,爆炸沉没;v28号驱逐舰也吃了一枚4英寸毫米炮弹,炮弹在驱逐舰舰桥前部爆炸,无线电天线、瞭望塔和探照灯不翼而飞。
英国人并未能猖狂太久,德国驱逐舰装备的105与88毫米主炮陆续开火压制,nomad号驱逐舰上部侧舷装甲带被击穿,在一门前主炮弹药室爆炸。nomad号驱逐舰弹药库瞬间殉爆,舰艏部位在夜色中断裂开来,幽森的、令人触目惊心的裂缝下爆出一团刺眼的橘黄色火焰,大块大块的铁制品与粉尘被投掷到数十米的高空。
可怜的nomad号火光冲天,在冰冷而绝情的北海洋面上坚持了不到十秒钟便宣告沉没,六十多名水兵当场阵亡。nicato
号很快成为下一件牺牲品,它的舰艉不幸被命中,仅有贫弱装甲防护的舵机被摧毁,炮弹爆炸又引发了大火,继而成为德国驱逐舰在夜色和迷雾的条件下炮击最好的参照物。
20时46分,英国第八驱逐舰队与德国第二驱逐舰队加入战团,此时德国第一驱逐舰队距离英国第二战巡舰队主力舰只有700码的距离,德国驱逐舰向高速行驶中的第二战巡舰队发射鱼雷,英国人意识到情况不妙,主力舰密密麻麻的副炮和配属作战的巡洋舰、驱逐舰所有火炮不要命似的开火,德国驱逐舰那一侧海域瞬间沸腾起来。完成大国崛起的英德两国究竟谁更得上帝的厚爱,谜底将随着弥漫了硝烟的海平面下方那一道道白色印迹而揭开。
“左舷前侧发现鱼雷,右满舵规避!”在一座座驱逐舰狭窄的指挥塔内,浑身沾满油垢的德国舰长们声嘶力竭,一道道指令被下达。
“防鱼制,紧急规避!”小小的驱逐舰灵巧的转向,整个舰体都因此而略有些倾斜。堪堪躲过一枚来势汹汹的450毫米鱼雷,透过那些观察孔,peta
d号舰长惊讶的发现另一枚鱼雷。下达最后一道指令的英国peta
d号驱逐舰舰长惊讶的发现一枚450毫米鱼雷披荆斩棘,穿透水兵用小口径火炮布下的徒劳无益的火力网,朝peta
d号冲了过来。
骄傲的皇家海军舰长闭上眼睛,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位于威尔士的乡下庄园,白裙飘飘的妻子,爱好垂钓的小儿子,一切美好的事物如浮光掠影般的闪过。难堪的寂灭之后,舰长依稀发现他的心跳还在。
“感谢上帝,那一枚该死的鱼雷因为定深问题,从我们的脚底下穿梭而过!”航海长抹去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
没有人会看不起几乎快要虚脱了的peta
d号航海长,即便他是英勇无敌的皇家海军人!因为这就是战争!
“该死的战争!”peta
d号驱逐舰舰长松开拳头,捂着装有家人照片的上衣口袋,不喜不悲的下达了带着死神气息的命令:“重新填补防鱼雷阵位,peta
d号反击!”
“乐意效劳……”枪炮长的英式幽默传了回来,各种口径的火炮不要命的朝德国驱逐舰投射去,而瞭望员望远镜中的德国驱逐舰丢完所有鱼雷后走起了z字线路撤退。
轰的一声,身后似乎有火红的光线散射过来,将瞭望员的军帽染红。瞭望员来不及扭头,他的同僚便呢喃着重复一个惊人的消息:
“厌战号被鱼雷击中……”
第十六章 底牌(六)
短暂的交火让牛气冲天的英国人见识到德意志帝国钢铁舰队的矜持,第二战巡舰队决心在日德兰夜色与海雾的掩护下,将它们的航向调整为南偏东方向,意图与贝蒂的第一战巡舰队会合。/
穆尔少将的决定虽有些保守,但绝非一无是处。很可惜,第一侦查舰队已经打定主意纠缠穆尔,第二战巡舰队一意孤行的转向无疑让方向舵被毁的厌战号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脚下隐约传来细微的震颤声,就在操动人力舵机巨大绞盘的水兵惶惑不已的时候,那微不可闻终究酿成了惊天动地。庞大的战舰似乎被某种巨大的外力抬了起来,水兵纷纷栽倒在地,鲜血横流。
20时46分,一枚450毫米鱼雷从peta
d号驱逐舰舰底华丽路过,径直撞上了厌战号没有13英寸水线带主装甲防护的舰艏。破坏力惊人的鱼雷战斗力轻易在厌战号左舷舰艏水下三米处撕开一道裂缝,在舰体内部爆炸,厌战号舰艏部分顿时糜烂不堪。
受制于鱼雷的有效射程,驱逐舰鱼雷攻击一贯被水兵称为“决死冲击”。这个雅号实至名归,因为装甲贫弱的驱逐舰在不到一千码的距离上直面敌方主力舰和轻型舰艇如林的中小口径副炮,冒着枪林弹雨投射鱼雷,这种自杀式袭击不可谓不九死一生。
四十多分钟的鱼雷战,第一侦查舰队损失六艘驱逐舰,另有三艘驱逐舰遭受重创。英国人损失三艘驱逐舰,两艘驱逐舰被重创,主力舰厌战号被命中,舰艏进水,航速下降至22节。
如同在前哨战中不幸沉没的皇家公主号,厌战号的惨剧未能被第一侦查舰队驱逐舰队瞭望员及时确认。当第一、二驱逐舰队冒着英国人的火力网投射完鱼雷后,生存都成为一种艰难的奢望,更遑论留下来确认战果!
鱼雷战后,两支舰队再度钻入厚厚的海雾中,第一侦查舰队与英国人脱离接触。此后的一段时间内,英国主力舰与德国主力舰保持大致9000码的距离,小心翼翼试探对方存在的轻型舰队之间距离甚至不超过2000码。
鱼雷战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德国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可惜在皇家海军人的火力网面前只有铩羽而归。英国人与德国人一丘之貉,可也许英国人会比他们的对手更能深味什么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好,总是有正反两面:德国驱逐舰进行“决死冲击”的时候,步履蹒跚的德意志号战巡舰艏部位堵漏成功,最高航速上升至26节;鱼雷攻势让英国人主力舰阵脚大乱,临近退役年限的穆尔少将不想也不敢放弃一艘新锐主力舰,于是老将误打误撞的下达了舰队减速,重整队形的命令。
风尘仆仆的德国第一侦查舰队就这么与跌跌撞撞的英国第二战巡舰队擦肩而过。第一侦查舰队沿着英国人先前的轨迹向前推进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撒出去的轻型舰艇力量不厌其烦的报告说没有发现英国人,临时接替指挥的副司令莱温特佐少将方才意识情况有些不妙,而耐人寻味的问题只有一个:
该死的第二战巡舰队究竟是向西北方向开进,欲与杰利科元帅的大舰队主力会合还是原地转向,航向正南,与贝蒂的第一战巡舰队会合?
王海蒂被纠结中的莱温特佐少将叫醒了。其实王海蒂未必真的有那么嗜睡,只是精神衰弱的症状因为过度劳累而愈发严重,肩负使命的王海蒂不想因为他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的失态而为吕佐夫号司令塔内一众年轻人造成心里压力。
“将军,对不起,我把英国人弄丢了……”莱温特佐少将望着王海蒂眼睛里的血丝,回想起海军不败的阿瑞斯对自己的信任,羞愧和自惭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少将张皇支吾了很久,直到王海蒂快要失去耐心,他才面带羞愧的道出真相。
“哦?”王海蒂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撇过头替少将开解了一句:“少将,没什么好羞愧的,开动你的脑筋,要知道一切还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还在……计划之中?!”莱温特佐少将脸上有了惊诧的意思,抿着嘴苦思,半分钟后方才琢磨出一点味道来。
第一侦查舰队的任务是缠住戴维-贝蒂的英国快速舰队,迫使杰利科的大舰队与大洋舰队决战,要知道在1915年3月,英国人引以为豪的大舰队主力不足以挑战大洋舰队,这种决战帝国的赢面更多;鉴于英国人拥有十艘快速主力舰,而帝国只有五艘快速主力舰这事实,纠缠任务被细化为利用航速优势拉开英国两支战巡舰队,使之不能首尾相顾,用钳制对方任意一支舰队而拖住对手另一支舰队桀骜不羁的脚步。
“贝蒂与将军您齐名,他不可能看不出北海迷雾下的风险,一旦纠缠的时间超过他的心理预期,贝蒂势必会放弃此次扫荡计划,利用夜色和海雾逃脱……”
大海从不以温顺者形象示人,风暴、海雾、暗流、漩涡,重重因素的叠加使得海战总是充满不确定性,这也是一场海战在尘埃落定之前最大的魅力所在。帝国海军不败的阿瑞斯绝非算无遗策的妖孽,赫尔戈兰湾海战、多格尔沙洲海战、还有此次的日德兰海战,这些在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