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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了楚党,大明朝就没了朋党吗?
不存在的。
没了楚党,还会有晋党,浙党,闽党。只不过换个名字罢了。
“太岳公。下官打搅了太岳公休息真是罪该万死,不过确实有一桩要事要奏禀太岳公。”
“哦,你说罢。”
张居正十分不喜刘守有态度拘束的样子,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正题。
“辽王在锦衣卫诏狱畏罪自杀了。”
“什么!”
张居正惊呼出声:“你说辽王畏罪自杀了?”
张居正真不是在演戏,他真是不知情。
这件事是天子直接下的口谕给冯保,再由冯保通知的刘守有。自始至终没有经过张居正这里。
天子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处理一件家事,清理门户罢了。
如此小事不宜惊动元辅先生。毕竟朝廷上下需要元辅先生决断的事情实在太多,他老人家都快忙不过来了。
刘守有其实是拿不准张居正是否知情的。
故而他前来内阁一来是给张居正报信,二来是探探张居正的口风。
但眼下探口风怕是探不出了。申时行这个憨货就在旁边,太岳公便是真的知情也得装作不知道啊。
“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自杀呢?你们锦衣卫是怎么办事的?他身上的利刃可曾搜剿了?”
刘守有苦笑道:“太岳公言重了。锦衣卫对每个关押入诏狱的犯人都会搜身,确保其不会携带利刃进入狱中。别说小刀匕首了,便是辽王头上的发簪都被下官叫人抽了下来。可辽王却是解了裤带上吊的,下官总不能叫人把辽王剥光了关进牢中吧?那会校尉们正在睡觉,等醒来发现辽王早已死透了。”
刘守有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通过一番观察他发现张居正似乎真的很惊讶。莫非太岳公真的不知情?
这种情况下他确实不宜再主动提及暗示了。
毕竟陛下传的是口谕,擅自将陛下口谕透露出去可是死罪。
虽然张居正对他有提拔之恩,但刘守有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二。
如果张居正本就知情那更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他已经将辽王“畏罪自杀”的信息告知了张居正,责任已经尽到了。
官场之上装糊涂也是一门学问啊。刘守有“难得糊涂”了一次。
张居正背负双手踱了几步,蹙眉道:“这件事你奏禀陛下了吗?”
刘守有听的那个瀑布汗啊。这件事就是陛下的意思,去内阁的路上顺便去奏禀一声就是,还用的着跑两趟吗?
“呃,下官还未曾奏禀陛下。”
“糊涂,糊涂啊!”
张居正指着刘守有严厉的斥责了起来。
“思云,你这件事办的真是糊涂啊。你是锦衣卫指挥使,理当直接对陛下负责。现在辽王在诏狱畏罪自杀,你不第一时间去禀报陛下却跑内阁来,你叫陛下怎么想,叫百官怎么想?”
听到这里,刘守有却是冷汗直流。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张居正这么一点他还真是有些后怕。
不管张居正知不知情,他都不应该第一时间来内阁。
这不是坐实了他是楚党张党吗?
他这不仅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还让张阁老难做啊。
见刘守有一脸惶恐的样子,张居正叹息一声道:“罢了,你现在速速随老夫入宫向陛下请罪!”
“下官遵命。”
刘守有现在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自然是张居正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居正又转过身来冲申时行道:“这里便拜托汝默了。”
申时行连忙道:“太岳公放心,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这四个字很是巧妙。
张居正不在的时间内阁的事务肯定要有人处理。申时行也不能完全不作为。
但那些兹事重大的申时行肯定不敢决断,他一定会等到张居正回来拍板。
他也说的很明白了。我会尽力去做,但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做而是能力不够,力有不逮啊。
官场的艺术在这短短四个字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居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刘守有先后踱步出了内阁值房。
比起张四维来,他更欣赏申时行。
张四维虽然面上对他毕恭毕敬,但张居正总觉得他骨子里不服自己。
尤其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张四维的主张都过于偏激了。
不是说偏激是坏事,但治大国如烹小鲜,有时候火头加的太旺菜就烧糊了。
天子毕竟年轻,很多事情都要指望着内阁。张居正可不能准许一个偏激之人辅佐天子。
相比较而言申时行更能够心平气和的处理事情,是一个不错的接班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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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废除辽藩(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乾清宫东暖阁内,万历皇帝朱翊钧正在和几名小太监斗蛐蛐。
最近他得了一只极为威猛的蛐蛐,取名为平虏大将军。宫中其他好斗的蛐蛐在跟它对决时都撑不过三个回合,平虏大将军总能干净利落的咬死他们。
朱翊钧自然十分高兴,看着小太监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嘴角总会轻轻上扬。
他虽然是皇帝,但能够尽兴的时间着实不多。每月他都要按时去文华殿听讲,那些学士儒师们讲起经来一个个摇头晃脑,着实恼人。
经文史籍中的语言太过晦涩拗口,也鲜有有趣的故事,听起来就和和尚念经一般。
加之朱翊钧本就是少年心性,对玩乐的兴趣远远多于听讲经筵。
只要不听讲的时候他总会和一众小太监聚在一起斗蛐蛐取乐。
“皇爷您看,平虏大将军又被其它几个憨货咬死了。”
一名小太监谄媚的冲万历皇帝笑了笑,嘴巴简直都要咧开了。
“嗯。”
朱翊钧丢掉手中的草根,双手叉腰眉开眼笑道:“朕的平虏大将军果然是天生神力,凶猛异常。好,好啊。”
“皇爷,首辅张阁老和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大人在殿外候着呢。”
正当万历皇帝欣喜不已时,一个小太监小跑着来到暖阁,恭声禀奏。
朱翊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叹了一声道:“宣他们觐见吧。”
那小太监忙不迭的转身去传旨了。
“尔等快把这里收拾一番,让张先生看到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朱翊钧阴沉的声音让一帮小太监打起了冷颤。皇爷可不是在吓唬他们,这位首辅张先生最恨宦官蛊惑天子玩乐。若要让他老人家看到这场面,把他们活活杖死都有可能。
一众小太监连忙端起斗蛐蛐的盆钵,一溜烟的跑到了屏风后面。
收拾妥当后他们才折返回来恭敬的侍立在天子身边。
他们前脚刚刚站定,张居正和刘守有后脚就跟了进来。
二人虽然都是朝廷重臣,但见驾所需要行的礼仪却全然不同。
张居正只是微微欠身致意,而刘守有则是推金山倒玉柱叩头行礼。
这就有些尴尬了。
朱翊钧微微抬手,示意刘守有平身。
刘守有遵旨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张居正身旁。
“元辅先生,刘指挥使,你们求见朕可是有要事禀奏?”
朱翊钧已经当了六年的天子,虽然年岁尚幼,但长期养成的上位者的气势还是让他不怒自威。
若殿内只有张居正和他二人,他的这股帝王之气也许还会被压制,但现在有刘守有在,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抖一抖天子的威风了。
那张居正就是再跋扈,也不敢当着外臣的面无礼吧?
张居正冲朱翊钧拱了拱手道:“启禀陛下,老臣和刘指挥使求见陛下确是有一要事禀奏。就在方才,辽王殿下在锦衣卫诏狱自缢身亡了。”
“什么?”
朱翊钧作出一脸惊讶状,追问道:“刘指挥使,方才元辅张先生的可是实情?”
刘守有连忙拱手回道:“回禀陛下,确是如此。臣无能,请陛下治罪。”
万历皇帝却是摆了摆手道:“辽王是畏罪自杀,与刘指挥使有何干系?再说,刘指挥使也不想看到这件事发生吧?”
“陛下英明。”
刘守有连忙送上一记马屁。
“辽王既然已经自缢狱中,这件事便无须再审了。朕决意废除辽藩,元辅先生以为如何?”
万历皇帝这一问确是问到张居正的心坎里去了。
张家与辽王一系的恩怨该是做个了结了。
“陛下英明。辽王不忠不孝,如今又畏罪自杀,坐实了罪名。依臣之见,陛下废除辽藩合情合理。”
“恩。”
朱翊钧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既如此,便把辽王世子及一众王子、郡主尽数贬为庶人,流徙云南吧。”
“臣遵旨。”
刘守有连忙抱拳领命。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由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来操办了。嘿,绣春刀又到了出鞘的时候了。
“刘指挥使,你且退下吧。朕和元辅先生还有些话讲。”
刘守有恭敬道:“臣告退。”
说罢便小心翼翼的退出殿去。
“你们也下去吧。”
朱翊钧环视一周,那些小太监们便恭敬的退出了乾清宫。
“先生受委屈了。”
殿内已经只有他二人,朱翊钧沉声道:“之前有过不少弹劾先生的奏疏,朕自然是不信的。无奈弹劾的奏疏实在太多,朕也只好留中不发,不能为先生辩解太多。现在看来,这些人怕都是辽王安排好的啊。”
张居正心中一沉,心道皇帝陛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些奏疏中有一部分明明是他授意门生进的,为的就是抢先一步自诬。
之后不管是到太后面前倚老卖老,还是以退为进上书致仕,都将占据绝对的主动。
可现在看来,皇帝陛下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明面上看是把责任都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但细细想想是不是在敲打他呢?
不过张居正也是久经宦海沉浮的老臣,哪里会被皇帝的一番话就搅乱了心神。
他沉声回道:“臣谢陛下信任。臣对陛下,对大明乃是一片赤胆之心。不管小人如何挑拨,这一点不会改变。臣也相信陛下一定能够做到重瞳亲照。”
一个太极,张居正又把压力回给了万历。
万历皇帝尴尬笑了笑道:“先生说的是。”
为了掩饰尴尬,他不得不引开话头。
“听说元辅先生的长子、三子今年要参加顺天府的乡试,大明又要出两位能臣了,真是国之幸事啊。”
张居正连称不敢。虽然他能够保证两个儿子一定在乡试中高中,但却也不能这么说,何况还是在天子的面前。不然,岂不是坐实他目中无人,不把朝廷当做一回事了?
“元辅先生太谦虚了。虎父无犬子,朕相信他二人一定能够报效朝廷的。”
万历皇帝笑吟吟的说道:“朕还听说湖广最近出了一位才子。这才子姓宁名修,与元辅先生同是荆州府江陵县人,荆楚真是文脉昌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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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赴诗会(一)(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张居正心中一沉。
天子虽然有说有笑,但似乎隐隐有深意啊。
难道天子是在暗示他朝中楚党张党人数太多?
张居正不知道万历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如实答道:“这宁修确实颇有才情。老臣听说他已经通过了县学的科试,获得了今年八月湖广乡试的资格。”
张居正回答的滴水不漏,既不多言也不寡语,让万历皇帝挑不出毛病来。
实际上确实是他想多了。
万历皇帝只是听说了宁修作的几首诗词,觉得惊艳才会提起来,并没有任何暗示的意思。
朱翊钧笑了笑道:“若他能够秋闱高中,赴京时朕可要看看,是什么人能够作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张居正愣了一愣,这首诗他也听过,还是儿子懋修吟与他听的。天子特地把此诗吟诵而出,看的出是十分欣赏。
可以天子的冲龄年纪,真的能够领会这首诗的意蕴吗?
“怎么,元辅先生认为这首诗作的不好吗?”
朱翊钧就像拉家常一样跟张居正聊着,让张居正也难得的放下戒备,咳嗽一声道:“诗自然是好诗,不过老臣以为以宁修的年纪作这首诗有些不太合适。”
在张居正看来,宁修的年纪和天子相仿,对于感情的理解肯定不能算透彻。
这种时候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