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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马车便行驶到漳州府府城城门下,戚灵儿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掀开帘子来看。
与京师相比,漳州府自然小了很多,但却散发出一股京师所不具备的气质。
这种气质很难形容,但归结为自信与包容肯定没错。
戚灵儿心中暗暗想道,这大概是因为漳州辖境内有大明官方允许的唯一港口……月港吧。
自打隆庆开海之后,月港便成为官方允准的唯一港口,商人们可以由此处出海,商船也可以在此处停泊,只需要缴纳相关税赋。
当然漳州府的繁盛与包容不仅仅是因为月港这一官方港口。事实上,早在隆庆开海前,福建民间的走私海贸便很昌盛。月港只是给了海贸一个合法化的理由罢了。
漳州府城并不临海,倚附郭县龙溪。
“其东有岐山,西有天宝山,北有华封岭。东南滨海,海中有丹霞等屿。又东北有九龙江,亦名北溪,其上源出长汀及沙县,流入县界,历龙头岭下,谓之峡中,至县东出峡,为柳营江,又南有南溪流入焉。又东南为镇门港,入於海。有柳营江巡检司。又南有九龙岭巡检司。。。”
戚灵儿与桃春进入城中时已经接近黄昏,故而没有在城中游玩,而是直接去了义和坊二贤街。
按照宁修留下的地址,她们很快找到了自家院子。
这是一座敞亮精致的三进院子,位置位于坊正中,去哪儿都很方便。桃春和戚灵儿都很欢喜。
更难能可贵的是,宁修连仆人婢女甚至管家都提前备好了,二人一进入宅子就享受到了家主般的畅爽快感。
桃春分了一间单独的跨院,紧邻戚灵儿的正院。
按照戚灵儿的话说,她是陪嫁丫头,迟早要被宁修收房的,自然要住的好一些。
大多数时候,宁修还是住在戚灵儿那里,故而桃春还要伺候二人起居,住的近些才对。
桃春忙着捯饬自己的小院子,戚灵儿也没闲着,她立刻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写信。
她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宁修说,可一提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戚灵儿紧紧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这才写道:“夫君,妾身已经到了漳州府家中,望早日前来相会。”
她将信纸装好,又点了蜡油,这才交给一名从京师护送她前来福建的家丁,嘱咐道:“速速把这封信送到广州府香山县,亲手交到老爷手中。”
那家丁收好家信,抱了抱拳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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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宁修收到了来信。
那家丁快马加鞭仍行了十日,这让宁修有些意外。
漳州已经是距离广东最近的外省府治了,难不成要把灵儿接到惠州来?
这其实就是打政策的擦边球,有些冒险了。
毕竟朝廷明文规定不许地方官上任携带家眷,二人还是最好不要在一个布政司,不然惹得御史弹劾就不好了。
毕竟宁修现在背后是戚继光和张居正,弹劾他还是很有现实收益的,御史要的不就是一个虚名吗?
宁修一边写着回信,一边思忖着何时和灵儿相聚。
别看他是香山县的一把手,却不能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思办。再说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月,时间确实太长了。
便在这时赵广宁突然来拜访,得知宁修在为这事发愁,哈哈大笑道:“县尊何不把令正接来壕境?这样也不算逾制了吧?”
宁修心道对啊,他怎么把澳门这茬给忘了。
澳门相当于佛郎机人在大明的租界,把戚灵儿藏在这里,御史们总不可能知道吧。
以他现在和佛郎机总督席尔瓦的关系,对于这个小小要求,想必席尔瓦不会拒绝。
“如此甚好,只不过就得劳烦席尔瓦总督和赵员外了。”
“能为县尊分忧是赵某的荣幸。”
赵广宁微微眯着眼睛道。
“对了,赵员外此来所谓何事?”
“哦,是为了剿匪一事。”赵广宁顿了顿道:“近来有一股海寇抢了席尔瓦总督的船队,席尔瓦总督大怒,下令剿灭这股海寇,他派赵某来是想问问县尊有没有兴趣派兵剿匪。”
宁修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闻琴音知雅意,以席尔瓦的实力,单独剿匪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他为什么要拉上自己呢?
之前宁修曾经向席尔瓦表达过组建船队的愿望,也想要招募大量的佛郎机雇佣兵。但宁修是个文官,做这些缺乏理由。现在不是乱世,拥兵自重的帽子可不是乱戴的。
但如果为了剿匪呢?做这些岂不是名正言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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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兵指乌猪山岛(第二更)
宁修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回道:“保境安民乃是本官的职责所在。这些海寇无恶不作,前段时间便有一股海寇劫掠广州府新宁、新会等县,更驱驰流民攻击香山县,被本县击退。”
他稍顿了顿道:“想不到席尔瓦总督的船队也遭到了劫掠,看来有必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赵广宁连连点头道:“县尊说的不错,这些海寇搅扰百姓,必须严惩。只是听说这海寇头子颇有些来头。”
“哦?这海寇头子叫什么?”
“李旦。”
赵广宁徐徐吐出两个字来。
“。。。。。。”
宁修听到这儿直是一脸黑线,险些一口老血喷将出来。
尼玛,他跟李旦就这么有缘吗?
想当初李旦率部攻城被他挫败狼狈逃走,想不到没过多久转过头来劫了席尔瓦的船队。
不过细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海寇虽说做的是无本买卖,也需要有基地。
毕竟劫掠来的货物需要中转,一些小岛礁是不二之选。
相信这个李旦也有类似的根据地吧。
“怎么,县尊也听说过这个李旦?”
赵广宁面露惊讶道。
虽然这个李旦小有名气,但不至于连宁修也知道吧。
宁修咳嗽一声解释道:“上次来袭扰香山县的便是这股海寇。”
“额。。。。。。”
赵广宁心道这还真是赶了巧!
“既如此,县尊更是应该出兵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赵广宁绝口不提宁修出兵多少,因为他知道宁修这个文官手中根本不可能有多少兵卒,最多就是一些巡检司的土兵,再就是一些家丁,加在一起能有一百人就不错了。
至于船只,宁修更是没有,广东虽然沿海良港众多,可却没有官方开设港口。那些卫所为了防备海寇倒是有些水师,可问题是那隶属于军队系统,和文官系统完全不搭界。
赵广宁现在只希望宁修和席尔瓦总督通过此次合兵剿寇,关系更进一步,这样他能够从中攫取的利益就更多了。
“咳咳,草民先回去向席尔瓦总督复命了。”
赵广宁冲宁修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宁修这才重新招来那个送信的家丁,与他吩咐说即刻返回漳州府,叫夫人乘坐海船,走海路到壕境住下,那里他会提前关照。
这家丁自然不敢质疑宁修的决定,恭敬退下了。
宁修感慨道,于公于私,这澳门都是必须要经营的了。
。。。。。。
。。。。。。
一听说县尊大人要出兵剿寇,巡检司的官兵们都炸了锅。
这全县上下能够调动的兵卒屈指可数,那些衙役是绝指望不上的,那么除了他们巡检司的弟兄们还能有谁?
巡检司的兵虽然也叫兵,战斗力却低的可怕,也就比普通卫所兵好一点,跟边军是完全没得比的。
叫他们抄起家伙去打凶残的海寇,这不是要了亲命吗?
“哎呀,我说吴头儿,您倒是拿个主意啊。县尊犯糊涂,您不能跟着犯糊涂不是。”
刘四哭丧着一张脸,摊开双手抱怨道。
“屁话,你以为老子愿意去?可县尊下了命令,叫老子点齐巡检司的全部官兵,立即前往县衙前集合,你叫老子怎么办?”
“这,这。。。。。。”
刘四急的说不出话来,恨恨的跺脚道:“这县尊真是打仗打上瘾了啊,出海能和守城一样吗?上次咱之所以打退了海寇是因为凭借着坚城,真到了海上岂不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你他娘的还会拽文了。。。好在有红毛兵同行,据说我们也是坐他们的船。”
“啥?红毛兵?”
“就是佛郎机人。据说他们总督的船队被抢了,这才和咱家大人商议合兵剿匪。”
听到这里,刘四总算长松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感情这次县尊是要抱大腿啊。怪不得县尊这么的淡定,有佛郎机人在他们还怕个毛啊。
佛郎机人虽说打仗不如荷兰人、西班牙人,却也十分凶猛,对付些海寇肯定不在话下。
“听说他们的船上都配有火炮,直接轰他娘的!”
“对,轰他娘的!”
刘四兴奋的挥舞着拳头。
“说不准咱这次还能捞点军功,得些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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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猪山岛。
这处小岛位于上川山以南,与广海卫隔海相望。
如今,它被一伙儿海寇占据。
这伙儿海寇的领头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旦。
前些日子他率部从虎跳门海域登陆,接连劫掠新宁、新会两县,本以为香山县也会像个剥光衣裳的姐儿等着他上,谁曾想那守城的县令却甚是知兵,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李旦带着残部一路逃窜,坐上船便急不可耐的逃回了乌猪山岛。可他们逃得太急连抢来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又损失了这么多弟兄,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经历了这么一场惨败李旦心情自然不会好。做海寇说起来是无本买卖,实际上也是看实力的。没有实力的小海寇便会被大海寇吃掉,沦为附庸。
李旦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之所以离开南洋便是不想给西班牙人当附庸,来到广东海域后便占据了这个乌猪山岛,靠抢劫沿途海船为生。既然上岸抢不过,那他自然要干起老本行,抢劫往来海船。眼下士气低迷,唯有干一票大的才能让他的威望重新竖立起来。
所以当有一支船队经过过乌猪山岛时李旦便决定要把这只船队全部吃下。
他在香山之战中折损了不少部众,但乌猪山岛仍然留有不少悍匪,加在一起也有五六百人,所以李旦在一处峡湾设下埋伏,待那船队经过便命令炮手对着猛轰。
之后便是一场血腥的交战,李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好在是赢了。所获的丰厚收入让李旦享受到皇帝般的拥戴。
可好景不长,很快他便发现这只船队有佛郎机总督府的背景。果不其然,被抢了货的席尔瓦总督大怒,宣布要率领手下讨伐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海寇。
李旦即将面临的是一只武装到牙齿的佛郎机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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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第一更)
“大当家,要我说咱们不如逃吧!”
黑子一脸沮丧,叹了口气道。
也难怪他看衰此战。此前他们并非没有与官军作战,但都是些乌合之众。像佛郎机舰队这种整编军队是绝没有打过的。
海寇看似凶残,但都是些欺软怕硬之辈,遇到真正的硬骨头都缩起卵子做人。
“逃?逃去哪儿?”
李旦冷冷注视着黑子,脸上满是怒容。
黑子算是跟他最早的兄弟了,竟然也说出逃命的话,其他的弟兄会怎么想?
“逃去哪儿都行啊,附近像乌猪山岛一样的小岛有很多,咱们再占一个就是。”
黑子显然也感觉出大当家看向他的面容不善,咽了口吐沫心虚的说道。
“这样的小岛自然多,但咱们费了多少工夫才把这岛经营成现在这样子。再说了,位置如此好的岛屈指可数!”
李旦狠狠瞪了黑子一眼,怒其不争。
他这番话倒是不错,众海寇确实是把乌猪山岛当作自己的家在经营,真要是换一个岛没有三五年很难发展到乌猪山岛的规模。
而且乌猪山岛地理位置极佳,想要下南洋就要从此经过。这也是他们能够屡屡截获商船的原因。
“刀疤,你说说看。”
李旦又把目光投向了刀疤脸。
虽然他一向不怎么喜欢这个老部下。此人桀骜不驯,又做事冲动。但眼下显然刀疤脸更适合站出来给大伙儿鼓劲。
果然刀疤脸嘿嘿冷笑道:“大当家,咱们在这里以逸待劳,难道还怕了这些佛郎机人不成?”
“好!”
李旦闻听此言直是大喜,上前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