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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虽说着烫,脸上却是一副极为满足的表情,“哇,香辣爽口,这实在是太好吃了!”三根指头上沾着汤汁,斯蒂芬似乎是意犹未尽,他还不忘将汤汁吮吸的干干净净。
“是吧,没骗你吧,这绝对是好东西!”萧瑾瑜拾起两个酒杯,倒满女儿红,给斯蒂芬递过去一杯,“来,再尝尝这个。我敢保证,这绝对你从未喝到过的好酒,与火锅,当是绝配!”
“哦?从未喝到过的好酒吗?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我倒要看看,萧,你是不是在吹牛!”
萧瑾瑜双手举杯,道:“来,斯蒂芬,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萧,我们可还没有达成合作呢。一切都要等到明日看过作坊之后再做决定。”
“放心,我有信心,你一定会满意的。”
“干!”
二人一同一饮而尽,萧瑾瑜微咳了几声,脸上酒窝泛着一层粉,但无异样。斯蒂芬却是脸通红,眼中布满着血丝,重重的咳嗽着,喉咙似乎冒起了青烟,他赶紧起身倒水,猛的灌下三大碗,才算缓过劲来。
斯蒂芬脚步虚浮,身子没了方才的提拔,脸红彤彤的,竟是一杯便醉,“真是好酒……真是太神奇了……萧……你们的国家真是太神奇了!”
………………
………………
萧南川在时,一共创建了十二家商号,其中有四家制作、销售丝绸,鼎盛时期,江浙、闵粤两道近七成的丝绸都来自于萧家。
第二日清晨,萧瑾瑜、萧忠二人陪同着迷糊的斯蒂芬三人来到这四家商号的生产作坊,参观了缫丝、织造、浸染的整个过程。
对丝绸的制作有了深入的了解,斯蒂芬深感丝绸来之不易,更多的还是为丝绸谋不平,“萧,你说的对,赛里斯国的纱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可笑!”
萧瑾瑜点头表示赞同,“是的,至少也得叫神秘东方的纱什么的吧。”
“萧,你可真是幽默。”斯蒂芬愉悦的说道,“好了,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东西,说实在的,萧,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你真是不断给人惊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萧瑾瑜一怔,旋即回过神来,稚气的脸庞上挂着阳光的笑容,“斯蒂芬,你也不赖,你非常的爽快,合作愉快!”
“不爽快一些,我怕尊敬的向导又让我饿着肚子听一大堆话。”斯蒂芬似笑非笑的白了萧瑾瑜一眼。
“哈哈哈,放心,我不会再让尊敬的斯蒂芬先生饿肚子了!”
凯尔与尤里乌斯也跟着笑了起来,萧忠虽不知四人究竟在笑什么,但唯独自己一人板着个脸总是不好的,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第二十七章 这一日
江南生产的丝绸,做工精致,手感舒适,软硬适中,在罗马帝国,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那都是极受欢迎的。丝绸之路中断的那百年,一匹丝绸的价格更是被炒上了天,直到近几年才有所回落。
斯蒂芬不愧大手笔,订单一下,便是足足一千匹,不过他的要求也十分严苛,十天内必须交货,且货的品质也应相差不大。为显诚意,他早早便派尤里乌斯与十几名护卫将全额货款送来,货款很重,是一大箱红宝石与一大箱珍珠。
真丝有“软黄金”之称,真丝绸缎价格更是高昂,一匹市值十两白银,除了达官显贵,少有人能消费的起。一千匹,那便是足足一万两白银。
萧瑾瑜看着眼前两大箱罗马产珠宝,眉头微微皱起,他问萧忠道:“忠叔,你估计估计,这箱红宝石加上这箱珍珠能卖多少钱?”
萧忠仔细看了看红宝石与珍珠的品质,沉默半响后,才给出了答案,“按现在的行情,保底能值一万六千两白银。”
“那便多出了六千两白银。”萧瑾瑜吩咐道:“忠叔,叫人拿两个空木箱来。”
没过多久,便有两名伙计搬来了空木箱。
萧瑾瑜小心翼翼的将三分之一的红宝石放入了一个空木箱,萧忠自然明白他是何用意,帮着将三分之一的珍珠放入了另一个空木箱中。尤里乌斯十分不解的看着二人,问道:“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二人放置好后,将木箱盖上,萧瑾瑜直起一直弯着的腰,拍了几下手,他解释道:“尤里乌斯,你回去告诉斯蒂芬先生,他给的这些财宝足够买一千五百匹赛里斯国的纱了。这两个木箱中装着我们分出来的多余红宝石与珍珠,你们抬回去给斯蒂芬先生,数量可能有些差错,若是少了,就请你们报个数来,我们再补就是。”
尤里乌斯愣了愣,看向萧瑾瑜的目光满是敬佩,他朝着萧瑾瑜竖了竖大拇指,“萧,你真是个好人!能和你做生意,真是我们的幸运!”
言罢,他右手搭在托噶的结合处,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谢谢,我就先走了,斯蒂芬先生还在等我呢!希望十天后能听见你的好消息。”
“还有你,十天后再见,我的老朋友!”
尤里乌斯和那十几人带着两个木箱出了商号,萧瑾瑜与萧忠作揖恭送,“尤里乌斯,帮我转告斯蒂芬先生,十天后你们一定会听到好消息的!”
“忠叔,按现在的排班,我们一天最多能生产多少匹?”萧瑾瑜面色一紧,又恢复了正常。
“少爷,我们四家商号共有织机二十张,技工一百二十人,按现在的排班,一天最多能产出六十匹丝绸。”
“十天,那便只有六百匹,不够,远远不够啊,那我们的存货呢?”
“存货共有三百匹,只不过,其中只有一百余匹紫色丝绸。他们的要求也着实奇怪,为何只要紫色的呢?”
“大秦贵族尤喜紫色,紫色的丝绸在他们民间也很受欢迎,价格也能卖地高些。”萧瑾瑜解释了一句,问道:“忠叔,排班时间能否再延长几个时辰,争取一天一百匹,至于技工们每日的待遇,现在薪酬的三倍,你觉得如何?”
“延长时间自然是可以,只要不出意外,应该能做到一天一百匹。可三倍薪酬?是不是太高了些?”
萧瑾瑜摇了摇头,道:“技术与劳动都是值得尊敬的,若非现在艰难,我真想把这些技工的工资再提高一倍。”
“少爷说的有理,是我狭隘了,此事全凭少爷做主!”
其实,萧忠能意识到这点已十分不易。在古代,技术很少为人所重视,只有当敌方的坚船利炮轰开国门时,统治者们才能意识到那些奇技淫巧的威力。
萧忠看向萧瑾瑜,眼神之中情绪十分复杂。
萧瑾瑜面容依旧稚嫩,更还有几分青涩,他的身上却暗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英气,眸中闪烁着与这年纪并不相符的成熟,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少爷吗?
张府前公然闹婚,唐门典当铺一诗千金,外邦异语造商机,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些!
“嗯?”萧瑾瑜转过身,发现萧忠正看着自己,奇道:“忠叔,你看什么呢?”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噢……不是……没有……”萧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态十分失礼,他作揖道:“少爷,抱歉,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少爷,你变了,长大了!”
“哈哈哈,忠叔你真会说笑,我不长大难道还变小不成?”
萧忠一脸严肃,看着萧瑾瑜,“少爷,我说的不仅仅是个头。闹婚、当诗、经商,每一件事都令人匪夷所思,可你偏偏都做到了,连老爷都不愿插手的丝绸外销,你也做到了,你真的长大了!”
“忠叔,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优秀,”萧瑾瑜稚嫩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红中还带着些青,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其实,我只是利用了自己的优势罢了,经商这方面,我可是一窍不通,剩下的大事全都靠忠叔你在幕后掌控!你才是真正的功臣!”
“这是萧忠的本分所在!”
“少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萧忠继续问道,眸中情绪依旧复杂。
这一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萧瑾瑜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中秋节,更是爷爷与那惨死之人的祭日!”
“只可惜……我将老宅弄丢了……爷爷的牌位也没能……”萧瑾瑜牙齿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身子有些发抖,明亮漂亮的眸子黯淡不少,眉头间满是忧郁。
“是他们……那可恶的张有财……还有林功名……着实可恶!”萧瑾瑜洁白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子看向远方,寒冷的犀利目光穿过行人、穿过小桥流水、穿过整齐的民居,来到了城北,来到了那座依旧显赫的府邸。
萧忠还是那副冷脸,可看向萧瑾瑜的目光里,却夹杂着另外一种情绪。
……
三年前,这一日,萧家满门四十三口被灭,湖州萧氏自此一落千丈。
……
三年后,这一日,他看到了曙光,复兴的曙光。
第二十八章 地道
早早地,天便黑了,其中有一轮明月高悬。
月没了昨日的圆,有一处明显的缺口,也没了昨日的亮,四周仍有点点孤星,星亦不明。
大概是中秋节的缘故,行人早早回了家,街道十分冷清,便连十全街上准备大赚一番的商贩也有些措手不及,湖州城中豪华酒楼却依旧如往常般,人气爆满。
有风呼啸而至,吹起萧瑾瑜鬓角一缕乌发,常服的衣摆也跟着飘动起来,他眯了眯眼,生怕有沙石吹进眼睛。
看着眼前的这辆马车,萧瑾瑜有些不解,问道:“忠叔,我们这是要去哪?”
“少爷,上去吧,去了就知道。”
没有丝毫犹豫,萧瑾瑜踩着小木梯,掀开朴实无华的布帘,钻进了车厢。萧忠也跟着进了车厢,手中还提着一个大木篮子。
湖州城河网密布,路修的虽宽,却因地形原因,少有平地。
马车行的很快,十分的颠簸,马鞭呼啸的破空声,坐在车厢中的萧瑾瑜能够清晰的听见,他脸上疑惑更深,忠叔究竟是去做什么,为何要赶的如此之急呢?
他看了眼萧忠,萧忠面无表情,大马金刀的坐着,闭着眼,一只手放于膝盖,另一只手抓着那只木篮子,倒像是个将军。
车厢内十分的安静,安静地无聊。
萧瑾瑜不怕吃苦,最怕的便是无聊。
走的那么急,也没带本书出来。在监牢中,就已经将《方唯时论》默背了一遍,总不能再炒冷饭。
无聊的他揭开一旁的小布帘,车外漆黑一片,只有几只小灯笼散发着微弱光芒,这是无聊的景。
马车重重颠簸了两下,萧瑾瑜顿觉有一股力量将他向后拉去,他扶着车内木凳才算是稳住身形,萧忠则是面色不改,岿然不动。
听,是潺潺溪水声。
刚才,马车过了一座弧度很大的桥。
能够使马匹与车厢在最高点产生这么大的角度,这桥的弧度自然很大。
萧瑾瑜知道这座桥,湖州城中只有一座弧度如此之大的桥,城南的北新桥。
他们是向城南走,难道是要去那里?
萧瑾瑜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车外变得愈加的黑,车外之景,几乎难以分辨。隐隐的,一股奇怪的味道钻入了萧瑾瑜的鼻子。他仔细嗅了嗅,似乎有淡淡的稻香味,嗯……还有……还有牛粪的味道。
这里是田野,他对心中的答案又确信了几分。依着依稀还能看出的轮廓,熟悉的事物越来越多,那里是小竹村,那里是青石板村、那里是金村、那里是黑鸦林……
马鞭声渐缓,马也开始收了蹄,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马车停在了一间屋子旁,一间修在田间孤零零的茅草屋。
“我们需要些时辰,你在此处候着,不准让其他人进来。”萧忠十分严肃,口气中满是命令意味。
那马夫生的高壮,似乎力气极大,他拱手恭敬道:“诺!”
萧瑾瑜与萧忠一前一后进了茅草屋。
茅草屋内才几日没住,虽是一片漆黑,却能够嗅到一股浓重的灰尘味。萧瑾瑜皱着眉头,衣袖掩住鼻口,幸亏他为人整洁,茅草屋内整理的井井有条,若是再闻到霉味,他恐怕会极为不悦,甚至说是愤怒。
随着一颗火星的出现,一点亮光自萧忠布满老茧的大手中扩散,照亮了整个屋子,他的手中拿着一只蜡烛。
“少爷,你知道老爷设立此处的目的吗?”
“此处?是指这茅草屋吗?”萧瑾瑜脸微微一侧,眼睛稍眯,不解道:“此处,不是为了管理萧家的田产而设的吗?”
萧忠有此问,自然不是老师在考问学生,而是这其中确有萧瑾瑜不知的隐秘。
“这只是一个附加的作用,并非是最重要的。”
“那还有何用?”
“老爷设立此处,亦是为了避险。茅草屋的地下建有一条地道,可直通萧家祠堂。”
“什么?地道?”
萧瑾瑜的眼中除了震撼还有疑惑。
茅草屋在城南,萧宅在城北,且不论这么长一条地道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便是湖州密布的河网,也难以克服,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就算萧南川的政敌众多,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