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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桑丘先生,您的态度决定您这次将会获得一个美好的结果。那么首先请您先看看货单。”
“陈少爷,咱们先前可是说好了的,这样不大好吧。”那叫林海南的在一边上看不下去了,他可不想让那番人先挑。
“别着急,林兄,肯定会有你的份,这次我带来了三船货,我想你一家是吃不下的。”
于是接下来便是一番讲价还价了,好在那郑家老三和阿辉都在一边上,陈政对这价钱还是心里有数的。很快,那三艘船的货便被那林家和那番人商人桑丘给分了。等全部谈完后,已经快到晌午了。
等那叫桑丘的番人走了之后,那林海南却对着郑家老三和陈政说道:“三爷,这生意总算是谈完了,现下也到吃饭的时候了,不如由我做东,到我家的福记酒楼坐坐如何?”
陈政看了看郑芝豹,郑芝豹点了点头。“也好,反正说了一上午,嘴里也快淡出个鸟来了,那便到你家那酒楼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也尝尝。”
陈政见郑家老三要去,便也同意。他知道,这便是国人的传统了。前世他自己老爹谈生意的时候都是要摆饭局的,此时更不会例外。想来那林海南在那酒桌上还会跟他们谈更多的事情的。不过陈政此时对这吃饭想的倒是不多,更多的却是想下午和那番人桑丘在货物上的交割。这桑丘看上去倒是个十足生意人的模样,不知道他能不能替自己找来那东西。
第八十六章 如何反抗?
“三爷,阿政,林某人先干为敬。”说着,那林海南便端起那牛眼大小的酒盅,一饮而尽。
在林家的福记酒楼,林海南设宴招待了郑芝豹和陈政。这纯属商业上的应酬,本来陈政是不想去的,但碍于刚谈完生意,便不要意思不去。毕竟,陈政也是存了以后和这林家多交往的意向,这林家以后可就是自家货物的一个分销商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气氛已经是造的差不多了,那林海南便向左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自家的下人出去。
郑芝豹虽然也喝了一些酒,但这酒是那绍兴的黄酒,本身并不怎么上头,何况这郑芝豹前些年还是在海上混的,这酒量也是很大的,眼下也算是清醒的很。见到那林海南向下人使眼色,便知道又有事情要求到自己了,大概是怕人多嘴杂,于是也像自家这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他那贴身的长随也是精明,赶紧领着人都出了雅间。
陈政见到这场景,便知道人家要说事情了。他是没喝酒的,喝的是茶。那林海南劝他喝的时候他以自己还小为借口推脱了。所以他现在也是清醒,便想起身告退。
“阿政,不用走,你坐到这里就是,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事。海南兄弟也就是想说些生意上的事情,你听听也无妨。”那郑芝豹此时却是不让陈政走了。
陈政只得让跟着的阿辉到外间,自己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闷头夹菜。但他还是看到那林海南的脸色有了些变化。
“哎,也是,陈兄弟听听也无所谓,都是自家人。”那林海南此时只是满脸堆笑着,勉强这样的说着。一看就知道他实际上是不愿意陈政在这里的,但是碍于那郑芝豹的面子,只得这么说了。
“好了,海南兄,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们在一起做生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拐弯抹角的就显得生分了。”
“嗯,既然如此,那海南就直说了。”说着又自顾自的干了一杯,仿佛有酒壮怂人胆的架势。“三爷,说起来还是那佛朗机人的事情,还请三爷出面在那边通融通融,这些日子我看这些番人对我等汉人好像又防备的紧了些,我家爹爹说这和前些年这些番人准备杀我们汉人的时候一模一样。在这吕宋岛上,要说能被番人看重的汉人,也就是三爷你们郑家了,所以我想请三爷帮着说项说项,哪怕是多出一些银子也不怕。”
“哼,我就知道你要和我说这事。要说起来,这事我还真不应该管,这样的事,管了便是平白的得罪了人。你当那些番人是好惹的,便是我们郑家,和他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虽说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但生意是生意,这样的事可不是生意上的事。这南洋大小岛子上的汉人多了去了,若是我们郑家都管上一管,那还管不过来了。再说这本来就和我们家没关系,只不过是你等看我家和那番人能平等的来往,才找到我这里。若要我说,你等还不如早点搬离这岛子,省的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
“说是那样说的,可这做起来却是不易。三爷也是知道,像我们林家这样的一大家子,早就在这岛子上生了根,田地在这里,房产在这里,生意也在这里,又哪有说起来那样容易,说走就走了。所以说还要求三爷,跟那些番人说项说项,银子的事情好说。”
“你们家老爷子倒是精细,能看出这等事情来。哎,要不是这些年咱们两家这生意做的熟了,这事打死我都不会管的。现下只能是去试一试了,不过先说明白,我只管你们一家,别的家我可管不了,且不一定能说的通。”
“这个知道,这个知道,嗯,三爷,这是五千两的银票,您先拿着,若是不够,只管招呼一声。”说着,那林海南递过来一张银票。
陈政在边上看着这事情,听了半天也算听明白了,闹了半天这林家是想求着郑家做他们的保护人,这样那西班牙人屠杀汉人的时候就不会带上他们家了。刚才谈生意的时候和他讨价还价的,现下到好,五千两的银子像是五两银子一样,直接就扔了出去。
那郑芝豹也没有避讳陈政的意思,直接就收了下去,然后继续喝酒吃菜。倒是陈政觉得有些想不通了。若是他家老爹在这里,保准让他闭嘴,低头吃菜喝酒,然后走人。可是他毕竟年轻,有些血性,也容易冲动,便忍不住闻起来。
“林兄,照你那么说这岛上的佛朗机人是又要杀咱们汉人了?”
“这个,只是家父的猜测,当不得真的,当不得真的。”
“林兄,小弟想问一下,现下这佛朗机人难道把这吕宋岛都占了吗?”
“哪有啊,他们也就占了这港口附近吧,远处林子里还都是土人的地盘。”
“哦,那除了这吕宋岛,南边那些岛他们可曾占了?”
“当然没有,那里都是土人的地方。”
“那就怪了,林兄,你既然害怕这些佛朗机人,为何不躲得远远的,到那些他们还没有占领的岛子上去,也赚了个逍遥自在。”
还没等那林海南说,这边郑芝豹却说起来。“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容易,阿政,也是你不知道。你到这南洋的各个岛子是那么好占的。先不说上边的土人,便是那里的瘴气,我等也适应不了。寻常人等,到了那些岛子上,不是被瘴气毒死,就是被土人给杀了。所以说啊,他们林家不愿搬家。这南洋岛子倒是不少,可是能住人的地方可真就是太少了,好地方都让这些佛朗机人和红毛人给占了,林子里就是土人。所以啊,上哪里都是一样。”
“哦,原来如此啊。那三哥,你说说什么是瘴气?”
那郑芝豹看到陈政纯粹一副小孩好奇的样子,便知道面前这位还是没能摆脱一个孩子的性子。虽说办起事情来像大人,但一到这新鲜事上便和孩子没什么区别了。仗着喝了点酒,又刚收了那林家的五千两银子,这郑芝豹便又说了开来。
“这瘴气吗,我也说不清楚,咱也不是医匠,但我看过那些被瘴气熏到的人,浑身一冷一热的,时不时的还打着摆子。这是最主要的,还有就是脸色发绿,身上皮肉烂成一块块的。反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那些人被救出来的都央求别人给他们一个痛快,一刀下去可能还会舒服一些,总比在那里活遭罪强的多。”
“哦,一冷一热的,打摆子?这该不是疟疾吧?”
“疟疾?疟疾是什么?”林海南在一边上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了起来。但是既然如此,林兄,说句不厚道的话,你等既然知道那些番人要对你们不利,为何不起来反抗啊。难道只是坐着等死不成?”
听到陈政这样的问话,那林海南摇了摇头,抬手又干了一杯,面带难色的说道:“阿政你是不知道啊,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又哪里有说的那样容易啊。且不说这番人火器犀利,船坚炮利,便是咱们自己,也不是都有那心思要起来反抗的。远的不说,前些年赵家不是暗中集结了一股子人马吗,可是怎么样,还不是让那些番人发现了,最后接着那次机会,把这吕宋岛上的汉人屠了大半,两万多人啊,一些小户人家干脆就让人家给灭了族了。哎,若不是我那爹爹那时正赶上出海做生意,大概也会跟着就被屠了。那些番人也是歹毒,见到人没有我们多,便鼓动那些土人帮着他们打我们。那些白眼狼一样的土人,平日里还要我们汉人给他们提供这样那样的商货,可到头来祸害起我们汉人来比那些番人还积极。”
“林兄,难道你们就不曾想着回归大陆?派个代表和朝廷说说,皇上若是知道了,怎么样也会管的啊!怎么说你等也是天朝的子民啊。”
“哎,别提朝廷了。不提到好,一提朝廷,那事情便会更多。咱们这岛子上的人家,大多都是被朝廷逼得才跑到这里的,又有谁会连祖宗坟地都不要了往这化外之地来。哪家没有一些糟心的事情,便是我家,早年我爷爷也是在福建那边有生意的,可是万历朝的时候,皇上派了那样多的矿监税监的,愣是说我们家院子下有矿,活活的把我们家给败坏了,打官司那是自寻死路,没办法我爷爷只得做了这海外的弃民,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再去找朝廷啊。好歹这些番人还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啊,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哎,谁成想到头来这些番人也是欺负我们。”
“行了行了,海南,你又开始念叨了。现下就这世道,你若是狠上一些,便没了这烦恼了。”在一边上听了老长时间的郑芝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大概这林海南也曾跟他这样的絮叨过。
“哎,说来说去,还要感念三爷您家啊,那年您家那些战船直冲进这番人的港口,让我们这些汉人以为你们要占了这里呢。后来才知道是为了那刘香佬和红毛的事。不过这也长咱们汉人的志气啊,可惜了,若是三爷你们家占了这里就好了。”
“你别在那里胡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早说了我家和这番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做生意,谁要占这吕宋做什么。别说这里,便是东番岛,我大哥费了那么多的银钱,还不是一样让给红毛了。咱们虽说做这海上的生意,可根终归在陆上,在那大明。那些海外的荒岛,谁愿意占谁占。丝毫好处没有,还要防着瘴气、毒虫。又有谁愿意上这样的化外之地啊。”
听这话的口气,陈政知道这郑芝豹是不愿意再说这些事情了,于是连忙把话头转到生意上。陈政这次临走还是想买上一些粮食,所以便问起这林海南粮食的事情来。那林海南见到郑芝豹不愿意了,便也跟着把话头转过来。脸色变得也是快,刚才还一副难受的样子,现下和陈政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来,马上变得欢喜起来,让陈政不得不佩服此人真是做生意的人。
粮食在吕宋岛上很多,这里的稻米一年能熟上三次,所以各家存的都很多,那林海南听到陈政要买粮食,便答应帮着联系。三个人又坐了一阵子,这宴席才散。回去的时候,陈政让那林海南帮忙打听这吕宋有没有一种叫金鸡纳的树,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那叫金鸡纳霜的可以治疗那疟疾。
第八十七章 橡胶
饭局散了之后,郑芝豹跟陈政说他要到这番人的总督府办一点事情,让陈政自己回那客栈。正好陈政也要到那码头查验货物的装卸,便和他分了手。
在到那码头的路上,陈政便开始琢磨起饭局上那林海南的一番话来。虽说那郑家老三不乐意听了,但陈政还是能感觉出来这郑家现下对于这些欧洲人也不是十分的强势,整体上也就是个相安无事,谁也不惹谁罢了。看来就连郑家这样的海上大豪也对这些欧洲人没办法,那自己将来的海上生意呢。
很简单,自家的生意将来肯定是越做越大的,到时候肯定会和这些海上巨商发生碰撞,若是自家也和那林家一样,那可真是活的窝窝囊囊了。再想一想这林家和吕宋岛上的其他汉人,看来还真是软弱啊。自己将来就算能躲得过大陆上的那场灾祸,可到了这海上,一样是困难重重啊。虽说自己现下已经找到了那逃难的飞地,但若是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白搭。看来自家现下这武力的发展还真是要快啊。
此时的陈政可丝毫没有他对那林海南说的什么起来反抗的念头,至于什么拯救大明或是拯救汉人这样的崇高理想离他也是很远的。他只想让自己周围的人好好活着,自己能安稳的过完这一辈子。没办法,谁让他赶上这乱世了。至于刚才想的那武力,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