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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军迎敌;中军退后;”张将军高声下令。
此语一出;仪仗立刻变尾为首开始后退;由于队伍之中多有侍从杂役;后退的速度很是缓慢。
“张将军;你护卫二皇子后撤;我來拦他们一阵;”莫问冲站立道路中央准备迎敌的张将军说道;这些人敢以十余人冲撞千人仪仗;自是有恃无恐;短暂的观察之后他发现來人无一庸手;他并无制胜把握。
“我乃主将;岂能退后;请先生保护贵人和皇子;”张将军将手中长枪下贯入土;自背后抽出两把利刀;踏镫拔高冲向人群。
莫问闻言并未退走;张将军虽然习有武艺;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绝不能留下他迎战敌人。
“老爷;有人;”就在此时;老五手指右侧山峰高声喊道。
莫问闻声转头;只见一道人影快速的自山腰掠下;直冲皇子车辇扑去。
情势危急;莫问來不及多想;急速回身前往救驾
第一百一十章 雷符
对方是暴起突袭;虽然距离较远;却抢占了先机;快莫问半瞬;在莫问距离车辇还有五丈之时黑衣蒙面的刺客已然落到了车辇棚顶;莫问情急之下抓起一名士兵手中的长戈振臂向对方掷去;那人此时正在弯身想要掀飞车辇棚顶;见到长戈到來;只能先行侧身闪避;莫问趁机冲到近前;探臂攻向蒙面刺客;对方出掌应对;四掌相接;二人各自倒飞。
由于担心周贵人和二皇子的安危;莫问并未倒飞卸力;而是于一驮负粮草的马背上借力定住身形;转而旋身回返;较那黑衣刺客快上半分回到了车辇棚顶;刚刚落下;那黑衣刺客已然回返;眼见不得落上棚顶;急忙改变來势;下移尺许;竟欲自车辇右侧的帘口冲入车辇。
通过先前的对掌莫问已然估算出了对方的灵气修为只是低自己少许;故此丝毫不敢懈怠;自棚顶斜身掠下;起脚直取对方面门;倘若那刺客不中途换位;头脸便会被他踢中。
那人先前已然改变了一次进攻方位;此时所提灵气已然不足以令他再度拔高;眼见莫问來挡;立刻施出千斤坠的身法;急速落于地面;长剑左右疾挥;砍杀了两名挡他的兵士;随即扬剑再攻车辇。
此时莫问已然落于地面;擒风鬼手乃司马丰愂所创;司马丰愂本身并无灵气修为;故此所创擒风鬼手最合落地近战;莫问落于地面之后立刻施出擒风鬼手;左掌右拳;分取对方下腹和左肋;那黑衣刺客眼见无法封挡;只能侧身闪避;莫问趁机追进;旋身后踹踢中了对方前胸;那黑衣刺客深谙借力之道;被踢中之后并未定身消力;而是借着莫问的力道顺势倒飞;车辇附近的士兵纷纷挺戈刺他;那黑衣刺客身形微斜;避开并抓过两支长戈于倒飞的同时奋力掷向车辇。
莫问此时位于车辇右侧;周围皆有兵卒拥挤掣肘;眼见情势不好只得探手抓起一副马鞍扔向那两根长戈;将其砸偏了数尺。
“贵人;可还安好;”时至此刻;莫问方才腾出时间开口。
“还好;”车内传出了周贵人略带颤音的应答。
二人一问一答之间;那黑衣刺客已然定住身形再度冲來;由于担心一次借力凌空太久遭到下方士兵的挺刺;黑衣刺客这次并未凌空;而是自下方的兵士头肩处频频踩踏;疾冲而至。
这黑衣刺客虽然蒙上了面孔;观其身形可以确定此人应该是个中年男子;莫问深知自己临阵经验太少;若与之缠斗势必落于下风;情急之下快速取出天狼毫画雷符于左手;画符毕了;那黑衣刺客已然冲至近前;莫问來不及收回天狼毫;左掌直取对方前胸;“天雷护佐;荡妖除魔;”
那黑衣刺客在此之前已然看到了莫问左手的朱砂符字;闻得莫问的喊声心中再度一凛;知道莫问已然施出了法术;但此时已经闪身不得;只能快速出掌试图封挡。
双掌相接的瞬间;黑衣刺客亡魂大冒;莫问掌中蕴含的不再是单纯的灵气;而是夹带着浓烈的天雷之威;一经接触如遭雷击;缩筋动腑;四肢麻痹。
将黑衣刺客一举击倒;莫问自身亦不好过;雷符虽是道门弟子用的最多的符咒;却多以符纸承载;极少有画于掌心者;画于掌心乃是以身承载天雷威势;自身先行有感;此外雷符多被用來对付阴魂鬼魅;用來对付阳人会有很大的反震。
深深吸气定住身形之后;莫问快速出手封点了黑衣男子的两处重穴;旁侧的兵士一哄而上;将那已然动弹不得的黑衣刺客捆了个严实。
制住刺客之后莫问并未停歇;而是快速离开车辇回援张将军;老五此时早已经加入了战团;但他只会身法不通招式;对付寻常武夫或许可以;对付这些死士便有所不足;故此在占得少许便宜之后便遭到了三人的围攻和追撵;对方持有利器且下手狠辣;他只能凭借身法四处躲闪。
张将军此时正与对方激战;按照常理惯用长矛的人通常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动作很大;攻击面广;但此人确实是个人才;用刀之后立刻改走以快打快的路子;身形正反连动;双刀旋舞纷飞;以一敌三竟能不落下风。
老五引走了三人;张将军自己敌住了三人;余下的那些人并未上來相助同伴;而是左右砍杀那些想要冲上前來保护主将的兵士。
“张将军;那贼首已然被贫道拿下;我來助你;”莫问前冲之际出言高喊。
莫问的本意是想惊走那些刺客;却未曾想那些刺客闻声不但洠в型俗撸环炊追灼蚕露允窒虺甸鍋怼
“莫先生;接剑;”就在此时;率队后退的副将将自己腰间佩剑扔向莫问。
莫问并未接那长剑;而是反手将其挡回;转而空手向那些刺客冲去;他此举并非手下留情;而是他所学擒风鬼手乃徒手搏击;用得惯了便感觉刀剑累赘;除非斩首立威;通常时候并不适用。
自前阵到车辇只见有十余丈的空地;这对莫问是有利的;一是不需要分神辨别敌友;二是有利于施展追风鬼步;这些人的修为较之先前的那黑衣刺客要弱;短兵相接之后擒风鬼手频频奏效;辗转腾挪之间便制服了四人;为求一击建功;所取皆是死穴。
冲在前方的有五人;四人倒地;剩下那人愣了一愣;转而再度向那车辇冲去;莫问闪身而至;侧身起脚;与此同时沉声说道;“同为三清座下;不要逼我取你性命;”
那人也不愚笨;闻言立刻佯装跌倒;就地三滚之后跃入了旁边树林。
那人跃入树林之后莫问停顿了片刻;他脑海里想到得是;‘此人乃道门败类;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此时其他刺客已然掠至;莫问定神再杀一人;其他众人眼见今日不得建功;斗志大减;无心恋战;片刻之间作鸟兽散。
此番遇袭虽然凶险;却终得保护周贵人和二皇子周全;张将军命人将那些被击杀的刺客头巾和面巾摘下;被杀掉的五人之中竟然有两个光头;另外三人皆是面目凶狠的恶徒。
车辇的轿帘被撩开了一道缝隙;片刻过后重新垂下。
“贵人;莫先生抓得一活口;如何处置;”张将军走近车辇出言请示。
“行刺皇子;该当何罪;”车辇之中传出了周贵人的声音。
张将军闻言拱手应该是;转而传令左右;“斩了;”
人虽然是莫问擒拿;他却无权处置;按照他的本意是想留作证人;若是杀了便成了死无对证;不过转念过后他便明白周贵人为何不留活口;要杀她和她儿子的是当今皇后;即便事情败露;亦无人能够治罪于皇后。
“若是携带刺客同行;幕后主使势必会设法杀他灭口;届时难免再生波折;”张将军见莫问皱眉不语;走过來出言解释。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开口说道;“将军神勇;不但精于行军布阵;武艺亦极是高强;”
“让莫先生见笑了;先生年纪轻轻就有此等神技;周某真心佩服;不知先生今年‘高寿’;”张将军笑问。
张将军此问是犯道家忌讳的;故此莫问并未回答;不过他也洠в芯苋擞谇Ю镏猓欢翘鹩沂稚斐隽肆礁种浮
“惭愧呀;张某似你这般年纪还在家中习武看书;先生如此年轻就入世游历;令严慈怎么能够放心;”张将军言语之中多有佩服。
莫问闻言心中陡然一暗;但他并未表露悲伤于人前;而是出言反问;“尚不知将军名号上下;贵庚几何;”
“贱号洞之;今年已然三十有三了;惭愧惭愧;”张将军拱手回答;经过先前一战;他终于不再将莫问视为妖道。
“贫道敬将军忠勇;愿以将军为友;”莫问直言想要结交。
“那是再好不过了;待得回到建康;我请先生吃酒;”张洞之笑道。
莫问闻言微笑点头;张洞之笑过之后前往处置善后事宜。
此番遇袭;折损兵士一百多名;张洞之留下两百人携尸后行;其他众人轻装上路;昼夜兼程回返建康。
接下來再无意外出现;临近建康;城镇渐多;此时正值播种时节;田间多有农人耕作;此处田地肥沃;少有山丘沟渠;土地肥沃则收成丰足;收成丰足则衣食无忧;越往东行;富足之像越明显;三日之后的下午;偌大的建康城隐约可见。
在此之前莫问和老五见过的最大的城池当属赵国的都城邺城;不过与建康相比;邺城就显得有些寒酸;虽然尚未进城不知城中景象;单是论那城池大小;二者就不可同日而语。
皇子出巡回返;城外有大量的官员迎接;先帝在位时的老臣对于周贵人和先帝留下的两位皇子还是大有感情的;不过这些人大多官位不高;且年纪偏大;除了官员还有不少将校亦在迎接之列;这些人多是周老将军的部下;以青壮派居多。
由于周贵人是女眷;故此并未下辇与众人说话;只是撩开轿帘;怀抱二皇子冲左右抬了抬手便算见了礼;仪仗穿过城门;进入城中。
“终于安全了;”进城之后;老五长出了一口粗气。
莫问闻言苦笑摇头;这建康乃晋国都城;真正的藏龙卧虎;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赐女二人
建康城东南西北各有城门;皇子回城取的是南门;进城之后少不得有百姓于街道左右站立围观;二皇子和周贵人是坐在车辇里的;百姓见他们不到;如此一來围观的重点就落到了身穿道袍的莫问身上。
被人围观和指点令莫问大感不适;行于皇子车辇旁侧如同仆从下人;又有攀龙附凤之嫌;对于百姓投來的异样的目光;莫问只能佯装无觉;他与老五洠Ц鶝'底;要想得到于当朝国师正面斗法的机会只得忍辱负重;更何况这区区的指点和非议也算不上忍辱负重。
张洞之无意之中看到了莫问神色发窘;便舍弃了马匹來到他的身侧与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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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天天骑马;颠的腰酸股痛;正好走上几步;”张洞之摆手说道;转而抬手环指道路两侧的店铺;“城中多有绸缎店家;待得安顿下來;当送先生几匹丝绢添置新衣;还有那聚仙楼的板鸭也甚是美味;少不得请先生吃上几只;”
“多谢将军美意;我这道袍还能穿着;无需添置;不过若得闲暇;那板鸭倒是可以尝上一尝;”莫问点头笑道。
“老爷;这里怎么那么多和尚庙;”老五抬手指着远处那些高出民居的寺院塔顶。
莫问抬头四顾;无言以对。
“此间百姓多信佛教;寺庙自然多些;”张洞之接口代为回答。
“张将军也信佛吗;”老五问道。
“哈哈哈哈;将帅若是信佛;谁人领兵上阵;”张洞之回到都城心情大悦。
“不要胡言乱语;”莫问皱眉看了老五一眼。
老五识趣;不再多嘴。
周贵人为先皇女眷;此时已然不在宫中居住;两位皇子虽然年幼却皆有王位;按照常理皇子被封为王应该前往封地居住;但此时皇子年幼;只得滞留京城;二位皇子皆有府邸;周贵人此时住在二皇子的府邸。
但凡都城;大多分为东南西北西城;皇城位于中央;二皇子的王府位于西城;虽然是下午回城;由于城池广大;一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回返王府;此时周家的亲眷和王府的杂役两百余人已然在府外等候多时。
周贵人抱子下辇与众人见面;众人之中有她的母亲和弟妹在内;亲人相见;有温馨亦有感伤;众人都知道周贵人目前的处境;有关怀亦有担心。
“先生;司职已毕;我这就要回去了;王府自有府兵一百八十人;若是先生有需可差人前往振威将军府寻我;”张将军冲莫问道别。
“无量天尊;将军辛苦;回府之后代问令尊令慈安好;”莫问稽首说道。
“谢过先生;改日得闲再來与先生说话;”张将军言罢;上前与周贵人请辞;周贵人道声辛苦;张将军帅了十余人向东行去;其他兵士则回返军营。
张将军离去之后;周贵人冲众人介绍莫问;“这位莫先生是我为皇子聘请的西席;此时皇子年幼;尚不能读书习字;便烦劳先生暂摄王府大小事务;”
“无量天尊;”莫问稽首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