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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向来爱民如子,才得到了百姓的拥护,岂能置城中百姓性命于不顾。”黄忠决然道:“就算将军责怪,也不会改变主意。”
见西凉军没有攻城,单从暗暗松了一口气。
三日后,西凉军依旧按兵不动,自认为抓住了西凉军的命脉,单从变本加厉,大肆抓捕城中的百姓登上城头。
鲜于银接到单从的求救信,不敢怠慢,调兵遣将,向北平邑而来。
战场上,游荡着一支骑兵,人数约为五百,大马弯刀,为首一将,手持亮银枪,身着坚甲,身后的战袍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大旗迎风招展,上书大大的“赵”字!
黄忠猜测到城中定然会向鲜于银求援,命令赵云部的骑兵游荡在战场上,阻击救援的军队,颇得郭嘉赞同,对于黄忠没有下令攻城的怨言也减轻了许多,能够最大的削弱郡城的力量,才是拿下代郡的关键。
“将军,前方十里处,出现敌军,他们正在安营扎寨。”
赵云抬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所有人隐藏好,尽量射杀对方的斥候,不要暴露我军的位置。”
“诺!”士兵抱拳离去。
论战斗力,军中的斥候们才是最强者,踏入战场,他们无时无刻不再和死神做斗争,经验不足武艺低微者逐渐会被淘汰。
半夜时分,赵云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幽州军大营前,看着眼前的大营,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本土行军,士兵仅是临时驻扎,幽州军也没有做过多的防范。
“杀!”亮银枪一抖,五百骑兵全部出动,拨开鹿角,从四面八方杀向幽州军营寨。
一名巡逻的士兵正欲大喊,却发现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一支利箭不知何时贯穿了喉咙。
赵云收起弓箭,高举长枪,随着队伍杀进幽州军。
此时的幽州军士兵正在睡梦之中,听到营中的动静,光着膀子茫然跑出大营,看见密密麻麻的骑兵杀来,早已胆寒,恐惧的喊声,临死前凄厉的叫声,汇成一片。
幽州军行军将领乃是鲜于银手下大将梁成,武艺高强,打仗时每次都能身先士卒,颇得军心,士兵在梁成的命令下,渐渐向大营中间汇聚,救援的兵马有两千人,梁成看着混乱的大营,脸上的肌肉轻轻抖动,出师未捷,却遭到了敌人的暗算,这算什么事。
赵云眉头微皱,带领五十余人,向着大营中间高树的“梁”字大旗杀来。
五十余人杀入慌乱的士兵中间,掀起了阵阵波涛,梁成在军中虽然有些影响力,但匆忙之间,士兵那还记得什么结阵厮杀,见到骑兵杀来,急忙躲避,,无论梁成怎么呐喊,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见刚刚汇聚在一起的士兵被冲散,梁成仅有的一丝理智荡然无存,拍马杀向赵云。
两将相较,十合之后,亮银枪将这名幽州军勇将一枪刺穿喉咙,无力的掉落在地。
两千援军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赵云命令士兵打扫战场,继续游荡在战场上,但有敌军敢前来,迎接的必定是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深夜时分,灯光之下,黄忠一脸愁容,他何曾不想一战将北平邑攻下,但看到城头上百姓无辜而又畏惧的眼神,他不忍心。
四四四章:老将黄忠
“黄将军为何深夜还没有休息,莫非小小的北平邑就难住了你?”
黄忠心中一惊,拔起佩剑,警惕道:“是谁?”此处是西凉军中军大帐,外围守护的士兵层层叠叠,他不相信有人能够安然闯进来没有惊动任何士兵。
营帐外走进一人,一袭寻常百姓的衣服,只是身上闪现出若有无无的杀气。
“张将军?你怎么到这里了?”黄忠将宝剑入鞘,急忙上前迎道。
张绣淡然道:“近闻西凉军在北平邑受阻,张某特来相助。”
黄忠脸上露出羞赧之色,第一次带军打仗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放不开。
“黄将军爱民之心,乃是我军之福,但将军岂不闻慈不掌兵之说?若是鲜于银也似北平邑守将单从一般将百姓赶到城上,是不是我军就不攻城了,空耗钱粮驻扎在城外?”张绣语气中带有一丝呵斥“大军一日消耗多少钱粮,想必黄将军心中有数,他单从胆敢大逆不道将百姓驱逐到城墙上守城,却不能阻挡我军进攻的步伐,大将军虽然爱民如子,但黄将军不要忘了军令如山!”
黄忠道:“是我失职了,但看到那些百姓,我实在是不忍下令。”
“黄将军,你要知道,不攻破眼前的城池,会有更多的百姓遭到苦难,这些人的死亡换来的所有代郡百姓的幸福,牺牲少数而成全所有人,为什么不去做呢?这些都是身为武将最基本的东西,相信黄将军也明白。”张绣语气缓和道。
黄忠抱拳道:“多谢张将军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
黄忠年近五十,战场经验丰富,只是受到了西凉军思想的影响,在战场上一时不能适应而已。
张绣笑道:“黄将军能看明白这一点,乃是我军之福也,张某素来和黄将军没有什么交往,今晚就助你攻下北平邑吧,也算是不枉结识了一番箭术高超的黄将军。”
黄忠眼中闪过一道惊色,从张绣轻飘飘的话语中,他能够听出,眼前的北平邑眼前之人只要乐意,大军就能旦夕攻下,张绣在西凉军中的地位很少有人知道,黄忠也是偶然从郭嘉口中得知张绣掌管着一支秘密队伍,战斗力当属西凉军翘楚。
“如此多谢张将军!”送上门来的好处,黄忠乐于接受,正好趁机见识一下这位在西凉军中颇负盛名的张绣。
黄忠带领一千骑兵严阵以待,只要北平邑内有变化,立即进攻,张绣与他约好举火为号,到时黄忠带领大军一拥而入,则北平邑定矣。
黑夜之中,黄忠眼力远超常人,隐隐约约看到百余名身穿黑衣之人,熟练的攀登上城墙,在寂静的夜里,极尽听力,只能听到轻轻的窸窣之声。
“这些人是?”黄忠轻声问道。
郭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孤狼,黄将军倒是好福气,碰到了孤狼,这北平邑是十拿九稳了。”
黄忠心中一惊,孤狼士兵在西凉军向来都是神秘般的存在,在军中如此之久,他也是隐约的听到孤狼之名,未曾亲眼见过,如此说来,张绣就是孤狼的统帅了,看郭嘉的神情,对此事早已知晓,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进入到西凉军的核心。
黑夜中,城墙上方亮起了火把,不断的摇晃,在黑夜之中格外显眼,黄忠精神一震,大手一挥,身后的一千名骑兵向着北平邑滚滚而去。
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黄忠一马当先,杀入城内,径直杀向城中大军。
睡梦之中的幽州军被西凉军杀的人仰马翻,单从亦是在乱军之中被杀死。
天明之际,城头上大大的“幽”字换为了“凉”,不明就里的百姓打听之下,方得知是西凉军杀进城内。
得到北平邑之后,黄忠立即出榜安民,稍作休整之后,带领大军杀向郡城,只要将郡城攻下,真个代郡就是西凉军的囊中之物。
西凉军攻打代郡的消息传到阎柔大军中时,军中将领竟无一人敢于答话,场面诡异的安静。
阎柔轻咳了一声说道:“西凉军罔顾汉室,擅自出兵攻打我幽州,诸位有何看法?”
幽州从事鲜于辅道:“将军,西凉军只有万余人,而代郡的守军有八千多人,只要据城而守,西凉军难有寸功。”
“代郡的守将是鲜于银将军,其为人刚烈,恐怕受不了西凉军的辱骂出城迎战,如此,则代郡危矣。”别驾齐周道。
虽然幽州牧刘和尚未到达,但幽州的官员大多已经定下,阎柔统帅三军,齐周为别驾,鲜于辅为从事,其余一应官员,各有封赏,等到刘和到来之后,立即就能上任,但手中还剩下多少权力,就是个未知数了,为了权力,亲兄弟还能拔刀相向呢。
“严令鲜于银将军不得出城交战,守住代郡就是大功一件,待西凉军粮草告罄,自然退去。”阎柔下令道,西凉军经过连番的战事,定然不会打持久仗。
“不仅如此,袁军与我军有旧,何不向其借兵帮助鲜于银将军共守代郡。”齐周道。
“哼,袁绍岂会轻易出兵,西凉军骁勇善战,不是公孙瓒的白马义能够比拟。”阎柔语气有些不满“据说袁绍曾与西凉军达成了盟约,岂会因为幽州而向西凉军开战。”
接管幽州以来,阎柔手中的实力猛涨,而今的幽州牧明面上是刘和,但实际的大权都在阎柔手中,其为人颇有手段,赏罚分明,在幽州的威望日隆,不过眼下实力有限,整个幽州的兵马加起来不过是五万之众,不然岂能任由袁绍占据涿郡。
彭城在曹军狂风暴雨般的攻打下,依旧坚挺,城中有张飞关羽这等悍将,极大的激发了士卒的士气,更兼糜竺带领的五百步兵,所向披靡,曹军不能挡。
无奈之下,曹军只能驻扎在彭城外,大军不停的攻城,消耗城中军队的实力。
袁绍动了,曹操攻打青州之地,使得他在幽州之地的计划全盘泡汤,回到冀州稍作整顿之后,点齐兵马杀向青州。
袁绍四世三公的名头还是很管用的,接连攻占城池所想披靡,当初曹操带领大军到来,官员没有犹豫就投诚,而今袁绍到来,情况似乎如出一辙,不过一月,就攻占一郡之地。
青州危急,曹操手下的谋士纷纷劝谏回援青州,青州若失,曹军的实力定然会大降。
中原诸侯的相互攻伐,皇室的影响力在大汉天下变的越来越小,明面上,依旧是汉帝当家,实则诸侯暗中不听号令,发展实力,俨然已经呈现出周天子无能,诸侯群起的局面。
一万两千余名西凉军驻扎在郡城外,坚固的大营,根本不给鲜于银任何可趁之机。
接连三日,西凉军士兵不断在城外辱骂,收到阎柔的军令,鲜于银不敢轻视,只能窝囊的守在城内,任由西凉军谩骂。
西凉军的手段层出不穷,向城内射劝降信,半夜佯装攻城等,使得城中的幽州军焦头烂额,幽州乃是边关大州,军中将士皆是热血男儿,如何经得起士兵的辱骂,纷纷请战。
第四日,西凉军的攻城器械已经全部准备妥当,黄忠手提大刀带领五百骑兵傲然立于郡城外,大声道:“白马将军在时,幽州军何等威风,不成想而今竟成了龟缩之辈。”
白发飘飘的黄忠让城上的将领惭愧的低下头。
“老夫不过是西凉军中微末之士,愿意请教一下幽州的猛将!”
看着黄忠的身影,郭嘉笑道:“黄将军出言倒也是损,只怕城中的幽州军经不住这样的刺激。”
鲜于银听到士兵汇报的消息之后,拍案而起:“西凉军,欺我太甚,点齐兵马出城迎战,让西凉军见识一下幽州健儿的风采!”
帐中将领齐声称诺,多日来忍受这样的窝囊气,他们早已受不了了,见鲜于银发话自然轰然应是,也不顾会有什么后果。
五百骑兵前方是一名头发有些斑白的老将,鲜于银更是气得喉咙有些发堵。
“快快回去,本将军手下不死无名之辈!”鲜于银大吼道“让西凉军中能打的出来!”
黄忠横刀立马,笑道:“可笑偌大的幽州,终于有将领敢于应战了。”
“谁敢上前斩杀此人?”鲜于银低沉着声音吼道,见老黄忠并不识趣,他也不顾什么颜面了。
“末将愿往!”话音刚落,单严立即拍马出阵,他和单从乃是亲兄弟,对西凉军的仇恨可想而知。
与黄忠一样,单严使用的也是长刀。
黄忠冷哼一声,拍马杀向单严,黄忠一手刀法使得出神入化,在西凉军中也是一绝。
两刀相交,单严持刀的手臂酸麻不已,看向黄忠的眼神包含了一丝敬畏,大刀微微举起,再次拍马向黄忠杀来。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交手十几合,黄忠脸色依旧,反倒单严的脸色涨得通红。
“幽州军不过如此,连老夫都打不过。”黄忠交战之余,气定神闲的说道。
黄忠的话让单严怒火中烧,长刀向着黄忠横劈而去,隐隐有破风之声“匹夫受死!”单严大喝道。
火花四溅,两人身下的战马受此重力,皆是嘶鸣一声。
“叮”,出现短暂寂静的场面,突然发出了不和谐的响声。
四四五章:占代郡
循声看去,只见单严手中的长刀应声断成两截。
黄忠大笑道:“好刀!”刀锋陡转,将目瞪口呆的单严斩为两段,肠子混着血液流了出来,场面顿时变的血腥无比,幽州军一些士兵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血腥的场面让幽州军出现了轻微的骚动,单严单从两兄弟是幽州军中出了名的猛将,就是鲜于银也和其不相上下,没想到却被西凉军一个老者斩杀,尤其是老者手中的大刀,让幽州军将领垂涎不已,将单严的失败归结于武器不如人,战场上,兵器的强大能够弥补武艺上的不足,黄忠年纪老迈,击杀单严,多数是侥幸罢了,心中这样想,对黄忠的畏惧之心荡然无存,但黄忠手中的那把大刀,却成了武将眼中的香饽饽。
五百骑兵发出震天的吼声,黄忠一个老迈的将领能有如此战果,让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黄忠勒马立住,大声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