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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洞房花烛缠绵夜
墓墓村婚礼简单而隆重。
全村的人几乎都出动来参加这场婚礼,元宝几乎帮村里所有老人家里收过麦子、种过庄稼,村里人都很喜欢这个一笑起来,便觉得天很蓝、云很白、生活还可以继续的好姑娘。
宝鼎老爹跟村里几乎所有的同辈都是好友,虽然他的盗墓王身份隐秘,可村子里有个各类话本清楚明白、闲来没事就说个话本讲个故事的老人,还是很招人喜欢的。于是,那个平时很少笑,可元宝走到哪里总在她身边的钱串串,大家也乐意看着两个人结婚,就这样,当唢呐呜哇着从村子另一头来到元宝家的时候,元宝的小院子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三个喜娘很庆幸虽然起来晚了,毕竟看到收拾停当带好盖头的新娘心里很是高兴。一个喜娘拿着宝鼎老爹送来给元宝当嫁妆的喜单,对元宝道:“元宝啊,宝鼎老爹可是真喜欢你啊,知道你没爹没娘,嫁妆准备的真是齐全,一点儿不掉面子。”
元宝听着,重重点头。
“这孩子就是懂事,打小就懂事。”另一个喜娘将元宝扶到床上坐好,跟她嘱咐上花轿前、拜堂、成亲的所有事项。
元宝紧张地手指紧紧绞着手帕,几个喜娘看到,打趣道:“这元宝要当新媳妇,也知道腼腆了!”
“可不,元宝也就结婚这天拿个手帕了,哪时候见她不是在树上就是在地里,当了新娘子,就是不一样啊。”
三个人围着元宝一个劲儿乐呵。直到新郎官走近了小院,闹哄哄外边立刻炸开锅。
当钱串串迎着元宝走出小屋时,站在院子里,站在一群热热闹闹、哄闹做一团的人群里,突然觉得很安静。他怔怔看着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元宝,苦涩的笑笑,再看看邻居大金块家也站满看热闹人的院落,收回那个空落落的笑颜,扶元宝进了花轿。
骑在马上,他没有回头看元宝的小院,那个从小他就无数次走进去的院子,如今,是真的人走院空了。所以,不用再回头了,回头万事已成空。他扬起头,看远处的天,蓝得很远、很远,却亮亮地被人擦洗过一般,没半丝云彩,澄明一片。
所有的婚礼都是相似的,无非是拜天地、入洞房、灌新郎。当然,钱串串谁都看出来高兴到不行,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天还没黑透,钱串串已经喝得踉跄难行,被人架进了洞房。
刚进洞房,他倒有些酒醒的样子,一把掼上门,抵住。外边准备闹洞房的小子又笑又骂:“行啊,串串,有了老婆来精神了,给你闹闹洞房都不让进门,刚才装醉的!”
“这死小子,从光屁股就盼着娶元宝了,今天如愿了,得,哥几个不闹了,我们趴墙根听总行吧?”
“滚!”钱串串咧开嘴,笑骂回去。却死活靠在门上,不动,脸醺红一片,眼睛已经闭上。
门外的听了半天,没动静,正窃窃私语,突然钱串串闭着眼哐当从里面重重踢门,大家立刻哈哈大笑,见他实心眼,都吆喝着,笑骂着散开。
钱串串扯开红色的婚服,踉跄到桌子前,端起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这才坐下,坐在正对着新娘的方向。
“吃点东西没?一天了,饿不饿?”钱串串带着醺然的酒气,低声问。
元宝在盖头下摇摇头,手轻轻绞着手帕,很安静。钱串串安静地看着她,从上到下,看了一会儿,元宝坐在床上,分明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钱串串起身,拿起喜秤,迈到元宝面前,烛光下,元宝的身子在钱串串慢慢走近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钱串串举起喜称挑盖头,突然,元宝伸出手,一把抓住他已经伸出的手。钱串串还没反应过来,元宝已经起身,一把将钱串串拉进喜帐中,顺势压到他的身上,抬手将喜帐落下,红红的床帐内,只有他和她。
元宝闭住呼吸,浑身颤抖,却伸手去解钱串串的衣襟。
钱串串反手握住她,不说话,只是握住。
元宝却好像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豁出去一般,另一只手伸出来,解自己的衣襟。
钱串串再伸手,握住她的。
元宝此刻只得徒劳地坐在钱串串身上,粗喘着,不动,浑身抑制不住地战栗。
钱串串见她这么激动,松开右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低叹一声:“块儿,你现在怕了吗?”
那坐在他身上的新娘元宝,突然身子一顿,霍然掀开盖头,不置信地盯住钱串串,低叫道:“串串哥,你……怎么知道的?”
钱串串看着一身红妆,美艳不可方物的大金块,深深叹口气道:“块儿啊,元宝从来都没有你这样高挑的身材,从来就没有你这样一双柔软的手。第一眼我就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新娘是你,不是她。”
“那,那你还……把我娶来?”大金块抬起身不置信地盯住他,盯住他的眼睛。
钱串串虚妄地笑笑,反问她:“你不希望我娶你?还是你想让我当众拉开你的盖头,质问你,让所有人都看着?”
大金块一想到全村人惊讶、讥讽、颜色不明的眼神,缩缩脖子,她当然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出那个丑。
钱串串松手,将双臂放到脑后,依然虚妄地看着床帐顶端,慢慢道:“块儿,看到你站在那里,我才发现,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元宝,当时你的样子就是我的样子。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却在结婚的最后一刻还在忐忑、挣扎,不停揣测要和自己结婚的这个人到底心里有没有自己?明知道很可能没有,却忍不住要试一试,哪怕粉身碎骨,为了自己的爱,还是要试一试。块儿,那一刻,你是我面前的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你就是我,我也是你。我们都只看着心里向往的那个人,心无旁骛向前走,那种感觉,你——痛不痛?”
大金块看着他如此疲惫、卸下心防跟自己说这些,心口烦乱成麻。串串哥也是清醒地陷进这场爱里的人,他们两个何其相像?
想到这里,大金块整个人委顿下来,她今天早晨被元宝义无反顾地留在房里时,为何要收拾这场烂摊子?为什么?就因为一想起串串哥孤零零站在院子里,心里就忍不住痛吗?
她不忍心,对他,永远都不忍心。
他如今没有孤零零站在院子里,没有落空还是将冒名的她娶来。可她忘了,早晚有这么一刻,她要面对他,她挣扎纠结了一整天,都没相好怎么面对他。原来,原来他都看在眼里、心里清清楚楚。
那么,他是为了成全元宝吗?他是累了吗?还是,她真的成了他退而求其次的那一个。他不会当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的,那么谁愿意拿刀子往心口扎?
她成了帮助别人往他心口捅刀子的人,自己呢?她自以为是的以为,只要把他拉进喜帐,生米煮成熟饭就一切都无法翻盘了?
可不爱,翻不翻盘对她不都是一样?她多想,多想他是带着无限爱恋地眼神,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娶回家,而不是这么不尴不尬地坐在红帐中。
想到这里,大金块浑身都冰下来,一波波寒潮不停袭上心头,凉彻心扉。
她伸手轻轻抵住心口,慢慢从钱串串身上爬下来,不看钱串串,低着头绝望道:“对不起,是我自作聪明了。你现在追她还来得及,她应该去了……”钱串串突然起身捂住她的嘴。
“块儿,你不怕跟着我受苦吗?我是盗墓王,说不定没两天被人抓去,全家人头都要落地。”钱串串将手压在大金块的嘴上,靠得她很近,低声压迫地问过来。
大金块抬起眼皮,看住他,眼睛里终于涌出泪水,喉咙梗住,无法回答,便定定看住他使劲儿摇头。明明心寒地想要一走了之,可他这么一问,她就再也走不了。
钱串串抱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把过去都忘了吧,块儿,我想好好待你,好好爱你,跟我过一辈子好不好?”
大金块一听,有些反应不过来,却一把推开他,不置信地定定看住他的脸。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说的真心话。
钱串串没有退缩,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小声道:“块儿,你曾经问过我,我们俩的缘分是不是晚了一步。今天,我看到坐在床前等着我的你,才发现,我们俩的缘分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不需要等到你我再投生,也不需要等什么来生,这一辈子,我们俩相互依靠好不好?”
大金块听他说完,突然想起自己站在怪墓的田埂上对他生死诀别时的那句话,一下子想起,原来,他现在是在回答她。不禁怔怔落下泪来。
等了好一会儿,钱串串见大金块儿一直看着自己默默流泪,却始终不回答他。终于试探着问过去:“块儿;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啊!我愿意啊!”说完,大金块扑进他的怀里,钱串串没防备,被她扑倒在床上。大金块也不管这些,倒在他怀里,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十几年追上他的所有委屈和奢望都哭出来一般,遏制不住泪水长流。
钱串串衣襟前顿时湿成一片,却温柔地笑着轻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听她慢慢哭泣。这世上总有一个良人等着与你相伴终生,对于他钱串串,元宝不是那个人,眼前这个为他一句话就会又哭又笑的,才是。
望乡县衙的后院,此时此刻,也迎来了一位几乎疯掉,却始终不知道如何进来才好的人。那个人就是终于用盗墓铲挖了一个洞,自己钻出来的元宝。
她爬出洞,二话不说,猫腰来到大人的卧室。
对,她只想看看大人临走的时候到底流了多少血。
推开门,里面很黑。
元宝颓然地发现,若想看里面是不是流血,就必须点灯,可此刻点灯无异于告诉别人,这屋里来了贼。怎么办?
元宝心急火燎地跪在地上,即使昨晚走的,那么至少屋子里应该有血腥味吧?不要紧张,闻一闻。
没有,除了淡淡的桃花香气什么味道也没有。大人不是在这里喝酒、流血的?
元宝立刻出门来到书房。
推开门,书房里很黑,元宝突然想起小宝贝说过,大人把书房全都砸烂了,便不知道这个时候,伸脚应该迈到哪里,正踌躇,突然身边一点火光晃亮在她面前。小宝贝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脸上带着踌躇满志、志得圆满的笑意。
元宝也没吃惊,举着她的手就进了书房。
书房里竟然整整齐齐什么破碎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呕吐物、血滴都没有。
一切都是好好的。
元宝惊讶地扭头,看住小宝贝。
小宝贝嘻嘻笑道:“我可没骗你,我送你来那天的确是烂了一地啊,可惜君淡然这个变态,竟然自己又一点一点把所有扔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好像这里从来没被他破坏过一样,真是讨厌。他有病啊?该发泄时就发泄,发泄完了,就不用收拾,扔掉算了,居然还都收拾回去,那他扔什么?”
元宝,不理她,低头围着空地转圈圈。
“不用又看又闻了,他压根没吐在这里,也没自杀,嘿嘿,是我骗你的。”小宝贝再次说话的时候,元宝恨不得扑过去,掐住她脖子使劲儿晃上一晃。你为什么这么不着调?为什么?怎么能随便开这种玩笑?
小宝贝看着她一脸控诉的样子,厚脸皮地继续笑道:“这不能怪我的,跟你说,君淡然这家伙我这么编排他已经算是对他很好了。你知道吗?他居然又把我的地图偷走了,我都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做个大盗,回回我藏了很久的东西,都会被他偷走。你说他什么时候下手的?”小宝贝在不知不觉中将话题转移到了不可知的方向。
元宝迅速矫正:“大人到底去了哪里?”
小宝贝一摊手:“不知道,虽然没有自杀,失踪是肯定的。具体细节我也没问,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元宝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被搅糊涂了。
问谁?大人失踪难道她还去问大人不成?正在瞎想,却被小宝贝拉着手腕一路走到客房的位置。踢开门,元宝跟着她走进去,客房很大,有会客厅里面才是卧室。刚走到会客厅,就听见小宝贝嘿嘿奸笑起来,元宝浑身鸡皮疙瘩骤起,以为她要对自己干什么,却见她笑得更加奸险,迈进卧室,对着里面喊道:“我赢了啊,你欠我一万两银子。”
元宝跟着她走进卧室,这才发现,卧室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床上,手脚被俘不说连嘴里都塞着一个布团。
小宝贝走过去,拿出一把小刀,在那人脸上比划来比划去,威胁道:“洛加谭,说好不许叫的啊,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划花你的脸,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
那被俘的洛加谭笑着点点头,就跟绑的人不是他一样。
元宝看着那个惊为天人的洛加谭被小宝贝抽出嘴里的布团后,也不让小宝贝松绑,只是冲小宝贝笑道:“我的东西不都是你的,随你拿啊。”
小宝贝不知为何气结地使劲儿冲他伸伸手指,假装戳他眼睛吓唬他。
洛加谭却不理她,扭头,气定神闲地看着元宝道:“傻姑娘,你就不能等明天再来啊?”
元宝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懵,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个人为何这样造型跟她说话呢?大人明明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