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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这种情况要是大人肯定再也开不了口,承先想法很简单,“婶,要是把承山留下,我们都走了敌人清剿他怎么办?参加红军就是战死也光荣呀!”
婶婶哭归哭,她心里明白不走也是个死,走了兴许还能活,她终于点头答应并语出惊人,“带他去吧!承山就交给你这个当哥哥的,我们朱家人是杀不完的!”
朱承孝和朱承敬是两个从不多话的好孩子,他们的母亲一点没反对,想法一样,走了也许能活,留下会被敌人活活打死。
小捣蛋和猛子也不请自来,小捣蛋还埋怨承先:“为什么没有第一个告诉我?”
“我都忙死了,你就别添乱,快去把方小帼三兄弟叫来!”承先一声令下,小捣蛋撒腿就跑。
朱冬伢和朱小伢两兄弟也来了。
方小帼三兄弟都想参加红军,他母亲只同意去一个,承先动员后她也想通了,这次连儿童团都走了,留下的儿童团员将会是什么后果可想而知,三兄弟一下子全来了。
承先拍拍脑袋想起两个表兄弟,一定要动员他们参加红军。表哥叫詹明山,他家就住在前面的詹家寨,说起来他已经十八岁了,他一直在本村当理发匠,靠给人剪发谋生。
“哥!我找你有事!”承先满头大汗跑来,詹明山正在磨刀。
“啥事?不会是让我参加儿童团吧?”
承先摇头,“不是参加儿童团,是参加红军!表哥,你跟我走吧!”提到红军,承先连说话都有劲头。
詹明山放下剃须刀显得有些为难,“承山,你看我这手艺在村里也能混口饭吃,哪次征兵我都没去,还不都是为了家里的老母亲,我们哥俩走了谁来养活她老人家?”表哥上面几个姐姐早已出嫁,父亲在家乡保卫战中被还乡团打伤后已是半残,让他丢下难以养活自己的父母自己跑出去当兵,詹明山无论如何做不到。
“哥!你放心!你看哪次乡苏维埃政府没有帮助军烈属?难道你不恨那些敌人?你就跟我去吧!你留下肯定会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呀!”詹明山是个老实本份人,听了表弟的话犹豫不决,想不到临走前老实巴交的表哥竟然也来了。
詹明山有个弟弟叫詹明天,和承先一般大也是儿童团员,他比承先小半岁当然是表弟了。承先动员了表哥又来动员表弟,表弟坚决要去,可是怎么跟他家大人说呢?工作怕不好做。
詹明山两兄弟的父母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从来都没跟人红过脸。当承先向表婶提出说让两兄弟一起参加红军,没想到他们深明大义竟一点也没有阻拦,他们信得过承先,也信得过红军,老实人心里也是有数的。
村里该参军的青年人早就走了,只剩下一些为数不多的儿童团员。承先和小根子、狗蛋挨家挨户把村里穷亲戚都动员了一个遍,一下动员来二十几个小伙伴,参加红军不光是儿童团员一个人的事,不是他们拍拍屁股说走就走那么简单,承先很快就做通了家长的思想工作。
就连一些地富子女也想离开家庭报名参军。那时承先也看不到那么远,以为闹革命只是穷人的事。“不行!不是儿童团员一律不要!”他和副团长小根子一口回绝,他俩同吃一锅饭同住一张床,自然也想到一块去。
邻村詹家寨有个童养媳叫苦妹子,小小的模样长得很俊俏,挑起水来一条黑辨子在肩上甩来甩去。
她天天在婆婆家碾米推磨干重活还被挨打受骂,婆家一动怒就罚她不准吃饭,日子过得很惨。承先去詹家寨动员詹明山两兄弟参军苦妹子也听说了,她放下挑水捅从邻村跑来找承先,她和承先从没说过一句话,只知道他是儿童团长。她经常看见承先领着儿童团员到村里搞宣传,所以知道他。
当苦妹子赶到村口时,去参军的儿童团员已经整队集合马上就要出发了,来送别的亲人都站在孩子身边抹眼泪。
苦妹子着急了,她脸色惨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远喊道:“团长哥哥,带上我走吧!我也要参加红军!”承先转身一看,原来是苦妹子!村里谁不夸赞她好。可承先十分为难,有心带她跳出苦海可是他心想红军不收女兵,她真是个苦妹子,承先从心里为她难过。
他为难的挠挠头,“你去不了,红军不收女兵!”话一出口就见苦妹子眼中的泪珠一连串掉下来,她捂住脸无声地抽泣,让一群就要出发的儿童团员心都碎了。
承山和母亲抱头痛哭,就要离别,这一去生死未卜。
承先的母亲拉着小根子和狗蛋的手在细细叮嘱,她心中明知枪子是不长眼的,可该说的还得说到。承先被苦妹子的哭泣也红了眼睛,他扭过头把手一挥,大声喊道:“出发!”苦妹子站在一旁抹眼泪,目送他们上路。
婶婶大娘都追在后面对承先哭喊:“大侄子!一定要把孩子给我活着带回来啊!”承先回身点点头,他并不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今后将怎样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这些儿童团的小伙伴都是村里的穷亲戚,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在承先的带领下他们离开了亲人,儿童团员光着上身打着赤脚从塔耳岗的山岗上象一阵风一样冲下山到了红安,他们愉快地唱起儿童团歌,很快来到红安七里坪,这里是红军指挥部所在地。
过去的黄安已改名为红安,到处都在敲锣打鼓欢迎报名参军的青年,二十几个儿童团员兴高彩烈挤到几张桌子前,征兵处一个带眼镜的同志起身问道:“谁是带队的?”
“我!我是儿童团长!他是副团长!”承先响亮的答道,他和小根子挤到前面。
眼镜同志看看承先身后向他说道:“ 好哇!这些儿童团员都是来参军的吗?”他似乎还不太相信。
“当然啦,我们都是来报名的!”儿童团员咧开嘴笑了。
一下来了这么多儿童团员,征兵处的几个红军同志有些手忙脚乱,有人向儿童团员喊道:“大家不要挤!排成四路纵队,一个个按顺序报名!”
话音刚落地一个尖声传来,“首长,让我们先报名吧!我们人少,就三个人!”是谁这么不讲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二十几个儿童团员齐刷刷把眼光向后望过去,这么一看不要紧,承先和他们全都傻眼了。
说话的是个小姑娘,她身后的两个小姑娘也挤到前边钻空子,征兵处同志见状也顺水推舟,“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先登记吧!”不等承先和小伙伴们反应过来征兵处的人就把她们照单全收,小姑娘高兴地蹦起来,看样子红军非常欢迎女兵。
承先惊讶的望着她们,原来红军真的要收女兵?他立刻想到可怜的苦妹子,早知道就该带她一起来。
承先排在第一,征兵的红军同志提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参军前有什么职务?”
“我叫朱承先,儿童团长。”征兵同志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又把承先吓了一跳,原来她也是个女同志!短发藏在八角帽里刚才竟一点没看出来。这下他更着急了,只想快点报名后赶去詹家寨叫上苦妹子来报名参军,他让小根子先招呼着。
“去吧,有我呢,你快去快回!”
没想到他俩站在前面说话时被那位眼镜同志听见了,他立刻宣布:“你们已经参加红军,从现在起就是红军战士!任何人不得离开部队,等下就带你们去部队报到!”儿童团员激动的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承先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他还想求情,可是眼镜同志严肃的对他说:“队伍上有纪律不准请假!马上就要打仗,虽然我相信你,可是我们不敢保证敌人会不会抓住你。。。。。。”看来他是个红军干部。
不能去通知苦妹子,承先在心里一个劲埋怨自己,想起抹着泪水送他们上路的苦妹子,他的眼睛有些潮湿。
当他放眼望去,才发现拥挤的人群中有好些女兵,她们正在做宣传。一个红军干部把他们领到宿营地,他们这才知道自己参加的是红军正规军,红四方面军。
第一节 欢迎会
一九三二年的六月初,承先和他的小伙伴们如愿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分到红四方面军第十师。十师听说来了一帮儿童团员,一股脑的全给送到了三十团,十师唯一的一个学兵连就在三十团,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不去谁去。这些儿时的小伙伴还能在一起让他们很开心,只有十八岁的表哥詹明山和个别人被分到三十团其它连队。
红十师学兵连共有一百二十几人,直接归团部领导,是团里的直属队。
团里很热情,就在承先报到的当天下午,小战士还没来得及分班就被通知参加团里召开的欢迎会。坝子四周插满红旗,风儿鼓动着红旗迎风飘扬,三十团部队的红军战士把巴掌拍得噼啪响,让小新兵们个个脸红心跳,激动万分。
还没开会部队就拉起歌来,歌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把会场气氛推向高潮,小战士东张西望异常兴奋。不一会就听见有人在高喊:“学兵连,来一个!学兵连,来一个。。。。。。” 小战士因为刚被带来学兵连报到,连自己的连长是谁还不知道,更别说来一个了,他们刚来到部队也不会唱红军战士唱的歌,只好一个个坐在那里傻呆呆的发笑。连长指导员看着干着急,总不能就只是他二、三十个班排连长自己唱吧,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连干部忙站起来推辞。
兄弟连队不买帐,喊声越来越烈,弄得连干部哭笑不得。
承先猛的站了起来,做为半小时前还是儿童团长的他挺身而出,他高喊一声:“儿童团员跟我一起唱儿童团歌,预备唱!”他也不会象老兵那样指挥打拍子,就用右手舞动两下,儿童团员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唱起了儿童团歌,兄弟连队报以热烈的掌声,承先和小战士早被战士们的情绪感染,用最大的嗓门放声歌唱。
“准备好了么,时刻准备着,我们都是共产儿童团。。。。。。”他们涨红了脸使尽全力的唱,生怕输给老战士,一张张秩嫩的脸上流着汗水,连干部也被感动了,全都站起来为他们热烈鼓掌。
“老弟,别发愁,我看这群小鬼很好引导!你瞧一个个多机灵,不会给你丢人!”指导员对身旁的连长说,连长看着唱得正起劲的小战士满意的点点头。
团长笑眯眯的望着席地而坐的小战士,“嘿嘿,唱得不错!红小鬼,一群小不点儿!比上一批来的共青团员还小,看样子我这个团长是要当儿童团长啦。。。。。。”团长说话真有意思,小战士咧开嘴嘿嘿的傻笑。
“你就知足吧!再小也是兵嘛。。。。。。”团政委詹才芳突然发现师长过来了,连忙打住话头喊立正,小战士还没发军装,手里啥也没有,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情绪,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饱满。
“呵呵,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就把学兵连收回来放到师部,你看怎么样?”说话的是师长王宏坤,他带领师部一行人来看望学兵连小战士。
团长急的抓耳挠腮,“师长,那可不行!这可是咱们团里的宝贝啊,要是把宝贝给丢掉,我还能叫团三宝吗?”师团干部和部队战士大笑,小战士不知道团三宝是啥意思,惊讶的望着他们也跟着傻笑。
“哈哈哈。。。。。。你呀你,我把红小鬼送给二十八团,他们改成团一宝,你们改成团二宝,这样也不错嘛!”师长很恢谐,但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在开玩笑,团长更急了。
这时有一个班老兵手里拿着一摞军帽、皮带等过来,依次从前面向后传,每个小战士都领到一顶大大的深蓝色八角帽,小战士立刻把它戴上,帽子有点大,掉下来把额头遮住只露出一双滴溜转动的大眼睛。每人还发了挎包和皮带,挎包里有一个吃饭的小竹筒和一双筷子,竹筒和饭碗差不多大小,还有个碗套。没有发军装和枪。有人悄悄通知他们会后开饭,饭后不要乱跑,全连开会分班组。
“团二宝?那可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师长,你看他们有多可爱啊!”王宏坤顺着团长的手势往下看,一顶大大的八角帽遮住了小战士的小半张脸,他们只好仰起头从帽沿下看人。就是这样也阻止不了儿童团员好动的天性,调皮的小捣蛋戴上八角帽后兴奋不已,立刻产生了无限的暇想,把双手当做一挺机关枪,“枪口”对准狗蛋把他当做假想敌,两人在对射中口里还配上哒哒哒机关枪扫射的声响,一旁的小战士都看着他俩吃吃发笑。
师长哈哈大笑,随行干部也忍不住笑了,学兵连连长急忙拿眼睛瞪着小捣蛋想制止他不要出洋相,可是小捣蛋根本不买连长的帐。连里刚接到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会互相认识团部就通知全团开会。所以小战士并不知道他们的连长是谁,连长见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竟没有瞄他一眼,气得干瞪眼。
“稍息!立正!坐下!下面请师首长给我们做指示!”团长一连串的口令让小战士们手忙脚乱,师长很和蔼,小战士稚嫩的脸上充满惊喜,睁大眼睛盯着师长上下打量。这一批小战士比去年来的那一批更小,去年来的是少共团共青团员,这批来的是儿童团员,老区人民把能拿枪参加战斗的孩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