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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士扶上战马,姚平仲发出毕生最强的怒吼。
“各自杀出去,不要恋战!将这里的情况转报后方宣抚大人。”
姚平仲的声音虽然在战场上显得并不算响亮,但却如一道惊雷将杨、和二人从斗将中惊醒过来。
这场突袭已经失败,再杀下去,就算能斩掉几名敌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统制,突围!”
和诰一挥长枪,挂开萧剌阿不的大刀,率先向迎春门杀去。
“想走?”
耶律大石那杆画戟犹如一张网,将双龙罩在其中,虽然一时拿之不下,但双龙也不能轻易飞腾出去。
留下杨可世,或擒或杀,都能重创西军。
和诜回头,见杨可世无法脱身,心中大急,叫亲卫缠着萧剌阿不,摘下凤凰弓,连扣三箭连珠射去。
好个耶律大石,好似脑后长眼,听风声逼进,侧身避过一箭。
没料到又遇上一名箭道高手,后面两箭一左一右,将他腾挪的空间锁死。
“哈。”
杨可世使出全身之力,囚龙棍上双龙竟是要飞腾出来。
“双龙取水!”
这是囚龙棍的杀招之一,杨可世不再考虑自身安危,只要毙掉对方,虽死无憾。
耶律大石浓眉紧锁,双手持戟向上一架,身体右闪,趁身躯被囚龙棍下压之际,用口衔住了右边那支羽箭。
杨可世一招无功,也不去关心对方掉了几颗牙齿,拨转马头,向和诜追去。
两家的亲卫加上姚家死士明白今天自己的结局,用身躯排成一道血肉长城,放过辽兵,只是缠住两名辽将。
血肉横飞,惨哼震耳。和诜和杨可世头也不回,将姚平仲夹在中间向迎春门杀去。
甄五臣正在迎春门内浴血苦战,只求为部队保留一条生路。看看杨可世等人就要杀到城门处,却见外面黑压压一群骑兵呼啸而来。
“这边。”
和诜招呼甄五臣,四人骑马向北边飞奔,城门处所有残存的步兵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结成园阵,分别抵挡前后两路骑兵。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血……
虽然城门处的抵抗决死而壮烈,但不过数息之间就被大队骑兵淹没在马蹄之下。
但是前方杨可世等数骑人马,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所有的战斗都在燕京的南面展开,迎春门在东南、王城在西南、暗门在正南,燕京城北面被战火波及的地方相对较少。
北面主要是民居、寺庙及商铺,杨可世四人打马穿过几条小街,然后就迷失了方向。
正着急间,却见一人骑马狂奔而至,“杨统制,下马跟我走。”
四人正迟疑间,却见那人飞快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大大一个“种”字。
“我是大郎手下,快弃马跟我走。”
四人见令,一听是种家大郎的人,也就不再迟疑,将战马朝相反的方向赶走后,跟随着来人在小巷中飞奔,杨可世背着姚平仲速度也并不缓慢。
“各位将军不必在意,胜负只是平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获救的希望突然涌上心头,几人脚步突然就加快了几分。
左弯右绕了几条小街,诸人见每条街上都有人放风,彼此做着不同的手势。
面前是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府第,来人也不上去敲门,走到偏僻的小门处,伸手推开门,朝几个招招手,待众人进来后方长吁一口气,反手将门锁落下。
“各位将军请进偏厅奉茶,我去叫医生。”
四人都是血染征袍,手足皆软,牛饮了几杯茶方才洗去了一些疲乏,又想着高世宣及战死的其它将士,心中悲愤不已。
“刘光世!狗娘养的刘光世,他要是能率兵赶到,我们能够攻下王城。”
听着姚平仲恨恨之言,杨可世将手上茶杯一把捏碎。
“从此我与刘家势不两立!”
“我姚家从此也与刘家形同仇寇!”
那人不多时便带着医生前来,给四人察看了伤情,只有姚平仲腿部骨折行走不便,其余三人虽有不少小伤却无甚大碍。
那人以手加额,“天幸我西军几位将军逃脱此难!”
听着这话,杨可世再也忍不住悲愤掩面而泣。
“五千人马全军覆灭,我还有何面目回延安府去见种帅!”
大家七嘴八舌刚将杨可世悲伤止住,就听街面上沸腾起来,辽军的搜查已经来到这里。
第三十五章 兔子将军
那人却面色不变,向诸将抱拳道:“各位请随我来。”
带着几名将领来到后院一处密室内,那人将落地屏风一转,就见墙上开出一道暗门。
众人手持火把沿着暗门后的石梯向下走去,大约下了三十多级石阶,来到一处大厅,那人将墙上的蜡烛点燃,一时间整个大厅便明亮起来。
将姚平仲放在椅中,那人露出一副轻松的神情,转头看着四人微笑。
“我是第九军在燕京的斥侯,大家叫我洪成即可。”
杨可世突然将囚龙棍一挥,在其余几人的诧异中架到那个脖子上,沉声喝道。
“你是党项人?”
长年与西夏作战,党项人的模样和气息瞒不过杨、姚两人的双眼,只是姚平仲有伤在身并未注意,但杨可世却一眼就看了出来。
几人神色一下就凝重起来,都将兵器举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军人的骄傲让他们绝不甘心束手就擒。
洪成被囚龙棍压的眉头紧锁,脸上还是灿烂的笑容。
“各位还是相信在下的,不是吗?”
“你知道第九军正将是谁?”和诰厉声问道。
洪成立定身形,“我不管正将是谁,我只听命第九军宣赞折艳绣。”
第九军中有几个母大虫,在西军高层中不算秘密,但能正确说出折艳绣的并不多,这几个小娘平时在校场上都是女扮男装,还经常头戴鬼面盔,和第九军不熟的人,根本分不清他们的模样和身份。
杨可世将囚龙棍收了回来,歉声道:“身处敌营,万事小心为上,还请见谅。”
洪成并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世上的事随时都在变化,没准最后大宋西夏又成了一家人。”
杨可世不置可否,即然是第九军的人,这里应该安全,何况事到如今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覆军杀将,这是战争最佳目的,伤其十指不若断其一指,战国时杀神武安君白起就是这样做法,将六国的精壮男人都屠了,大秦自然能笑傲天下。
耶律大石全歼燕京城内五千西军,但是除了高世宣战死,其余几员大将却消失得无形无踪。
这几名宋将逃出城的概率几乎没有,只可能藏在燕京城中,但燕京居民被这一闹,特别是后来怨军干了不少烧杀奸掠之事,使得燕京所有人神经紧绷,辽国上层也不敢收捕太紧,怕闹出民变。
耶律大石与萧剌阿不叹息了几声,没在燕京城过多停留,率部向南面飞速而去。
……
就在燕京的宋军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同时,在涿州以北至良乡一线,刘光世的两万后援军队也受到晋王带领的三万烈阳铁骑突袭。
寅时,是人生理上最困的时侯,就算长期熬夜之人,在这个时间段也会犯困。
刘光世在探明火把是辽人疑兵之计后,心中大定,看完歌舞便进入了梦乡,全营都随他一般呼呼大睡,这段时间紧张情绪也彻底松驰下来。
整个大营象征性放了几根拒马桩和鹿角,都被一马当先的晋王及几员战将挑飞出去。
象利剪剖开布料一般,烈阳铁骑轻易就凿穿了刘光世的大营,晋王不管其它,只是径直向中军大帐杀来。
擒贼先擒王,只要这只军队的指挥系统不发生作用,这些士兵无非都是羔羊而已。
刘光世被亲卫叫醒之际,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宿醉之下头脑迷糊,连声追问了好几句,也没搞清楚情况。
还是一名亲卫情急之下,找了一盆冷水当头一浇,冬日那份刺骨之冷才让刘光世彻底清醒过来。
整个大营被辽军铁骑冲得七零八落,辽军分为了三队,晋王居中带着一队直扑刘光世中军,一队反复冲凿宋军大营,不让士兵们结阵,另一队则手执火把,遇上营帐就烧,看到马厩就点。
无人指挥的宋军就象无头苍蝇一般,不多时就被杀得产生了营啸,抢着兵器的士兵们不辩方向乱冲乱突,遇上阻挡则不分青红皂白就挥刀乱砍。
中军帐下是刘光世用银子喂出来的的精锐之士,待晋王杀过来时,已有了小规模有组织的抵抗,这才为亲卫叫醒刘光世赢得时间。
刘光世上马后,带上数十亲卫,不下一道命令,也不组织抵抗,第一时间打马向南飞逃。
等到晋王冲破阻挡杀进大帐,帐内已经空空如野。
“这刘光世难道是属兔子的?跑的这么快。”
听到部下的叫嚷声,晋王也忍俊不禁,“留下五千人打扫战仗,其余人跟我一起,追击兔子将军。”
刘光世打马狂奔,有几个忠心的手下扛着他的大旗,沿途收扰了一些散兵,慢慢有了一两千人,心中这才安定了一些。
刘光世现在已成惊弓之鸟,只知道战况已经一塌糊涂,恨不得马上升出双翅飞回北沟南岸,路过涿州也顾不上去找怨军帮忙。
兔子将军一门心思寻路南逃,过了范阳,前方就是岐沟关,过了此关离界河就不远了,这时的刘光世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晋王率着三万烈阳铁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如同一只老猫,欣赏着前面这只小老鼠各种精彩的表现。
“晋王,如果西军都这样的水平,再来十万也不够我们砍的。”
萧斡里剌脸上充满着疑问与不屑,“看来我们真是高估了他们,林牙也从未示警,燕京想必也是固若金汤。”
丹凤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沉之色,晋王摇摇头,“萧将军,你这种心思要不得,成安公主(辽国人喜欢用耶律南仙未嫁时的称呼)反复给我们讲过西军的强悍,文川公主不经意间也会透露出同样的意思。”
招招手,晋王让手下众将围拢过来继续说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前面那位兔子将军并不能代表整个西军,任何大意都可能产生毁灭性后果,为将者,随时都要保持一份敬畏之心。”
众将闻晋王之言都佩服不已,晋王绝对就是大辽国的骄子,如他头上的烈阳冠一般,那道道霞光肯定能将契丹民族从冰天雪地中解救出来。
物极必反,被女真压制到最低的大辽,也许到了反弹的时刻,想着晋王和林牙,所有辽军将士仿佛都受到了先辈们的荣光洗礼,斗志昂扬、刀枪如林,烈阳军如滚滚洪流直奔白沟河前线而去。
第三十六章 大迂回
刘光世很光棍,留下几名心腹之人收拢溃兵,自己带着刘家亲卫马不停蹄向岐沟关而来。
奔到关前却发现前些日并不设防的小关隘上,军旗飘扬,刀剑森立,不由大吃一惊。
细看军旗中一个大大的郭字,这才将心放回了肚里,还没来得及升起一丝喜悦,就听关内一声炮响,城门大开,一队骑兵奔了出来。
刘光世心中一寒,仿佛明白了什么。
为首一将头戴银炼盔,身着精钢甲,手持折铁刀,显得威猛异常,此人正是怨军首领郭药师。
郭药师长相雄伟,虎目燕额身长八尺,看上去威风凛凛,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怨军刚成立时,组织结构非常混乱,首领也多,号令不一各自为战,作乱者如潮水般此直彼伏。
东南路怨军将领董小丑因为征讨利州叛乱不利被处死,于是其手下罗青汉、董仲孙等率怨军作乱。郭药师领军有方,没用多久就平叛成功,收其部众,这让萧干更加认可他的统率能力。
萧干之所以不听耶律伊都之言灭掉怨军,主要也是觉得郭药师此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却不知郭药师实则乱世之枭雄,当日见宋军势大,甄五臣又铁心归宋,为了不让怨军分裂默认了借路行为。
今见宋军大败,自然将面孔一变,不会错过向主子表功的机会。
刘光世想着身后的辽骑,哪有心思与郭药师交手,连连打马作揖攀交情,只求郭药师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郭药师自然也知道晋王倾刻就到,哪里还敢当面放水,也不答话,纵马横刀直取刘光世。
刘光世眼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只得挺枪来迎。
刀枪相交,发出一声大响,刘光世感到大刀的力道并不是很足,本来就是玲珑之人,灵机一动悄声说道。
“今日放某一条生活,他日必有重谢。”
郭师药将手上折铁刀摆得象风轮一般,旁人看去甚是凶猛,嘴上却回应道。
“此关无法让衙内通过,左边山上有条小径可通定兴,衙内可向左边而去,沿着道边有枯枝指引的道路自然能寻到小径。”
刘光世一听心中十分快活,这郭药师当真是两胁插刀的兄弟,自己只不过是当日路过之时请他喝了一台酒而已。
绝处逢生的喜悦让刘光世嘴上许了郭药师不少好处,两人又战了几合,刘光世虚晃一枪败下阵去。
郭药师大呼小叫紧追不舍,却见刘光世将长枪挂在马上,摘下宝雕弓回身一箭射去,正中郭药师大腿,郭药师痛呼一声翻身落马。
刘光世再不停留,打马向左边而去,怨军将主将落马,急来施救,也无心去追杀。
等到晋王的烈阳铁骑赶到,刘光世已经溜之大吉。
看着受伤的郭师药,晋王并没有责备,只是好言安抚其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