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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方心中很是顾虑,因为如今没有办法将即将攻城的消息传递到武都城内的宋离和安 谦手中,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派宋离和安谦去明明就不是议和,只是为了确认谋臣 是否已死,眼下消息从城中传递不出来,也没有办法传递进城,他心中有些后悔了。
陈志看出了宋一方心中的顾虑,忙道:“大将军勿急,我们大可摆出要进攻镇龙关的样 子,而不是要动武都城,不管谋臣是否已死,那武都城实则已经不服大滝皇朝的管制,实际 上现在已经没有皇朝,躲在龙途京城的只是那群遗老遗少,他们只想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哪 顾得上其他城池人的生死,其他城池守城军士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去管。”
宋一方摇头道:“我的意思是离儿和安谦没有出城,我们一旦攻城……”
陈志又说:“大将军,我们正好借二公子和安谦将军之死的消息鸡励士气,这样便可… …”
“什么?”宋一方猛一转手,握紧手中的剑柄,“军师的意思是本就让我儿子和麾下一 员猛将前去送死?”
陈志并没有慌张,而是冷静地继续圆谎:“大将军不要着急,听我将话说完。我怎让二 公子和安谦将军去送死?刚才只是我的一计,早在驻下大营之时,我便已经遣送了不少的细 作混入城中,如今这些细作想必已经和二公子、安谦将军会和,一旦攻城,必定可以里应外 合,而在我军散播二公子和安谦将军被武都城守军残忍杀害的消息,势必鸡起军士的斗志呀 。”
宋一方听完,握紧剑柄的手稍微松了松,又道:“军师什么时候派遣的细作?我怎么不 知道?”
陈志微微俯身拱手道:“陈志不是有心隐瞒大将军,实则是为了大局考虑,还请大将军 降罪,但无论陈志身犯何罪,还请在攻下武都后责罚。”
宋一方没有言语,只是“嗯”了一声,过了许久又才开口:“不管如何,我都想离儿和 安谦两人安然无恙,在没有得到他们的准确消息之时,切记不要攻城。”
“当然。”陈志在宋一方背后偷偷冷笑,“只要听到他们在城中已经发起攻击的消息, 我们这才大举攻城,接应他们,这才是良策。”
细作?哪来的细作,哪里能来那么多能让武都城中内乱的细作。陈志刚才一番话尽是 谎言,不过为了宽慰宋一方不安的心,只要大军调遣完毕,一切准备做好,他早就准备好了 一招,到时候逼得宋一方不发兵都不行。况且,如果不发兵,军中的粮草也只够十日只用, 虽然建州城已经派遣兵马护送了大批的辎重粮草物资来,可那些粮草也只够三十万大军十日 食用,就算勒紧裤腰带,也顶多是二十日,如果二十日之内不进攻武都城,军心必定溃散, 只要进攻,就算是绝粮,也能逼着三十万人拼死一战。
不过,这一战最重要的并不是攻下武都城,而是要帮宋史铲除挡在他走上统帅宝座前面 的路障——宋离和宋先。
只要这两人一死,就算没有攻下武都城,撤兵回建州也可以重振旗鼓,重头再来。陈志 本就不愿意出那条速战的计谋,那宋一方想当皇帝想疯了攻下龙途京城又怎样?那只是一块 死地难道一辈子就如那些遗老遗少一样龟缩不出来?那样能夺取天下吗?天下不是说占领了 京城,便伸手可得。
如果真是那样,何必攻下京城,在建州城建都不就行了吗?
宋一方,你老了,已经老糊涂了,早就应该被历史的车轮给碾得粉身碎骨。
陈志站在宋一方的后背,看着这个已经有些微微驼背的,却依然不服老的曾经建州城快 捕司司衙。
'第六十五回'绝望的二公子
江中,反字军大营百里外,深山内。
两名反手被绑的百夫长跪在一块洼地内,披散着头发,浑身微微发抖,其中一人偏过头 看着身旁的一具无头尸体,那尸体的头颅就在他眼前几尺处,断开的颈脖处还流淌着鲜血。 他又转过头来,盯着停在他眼前的那柄还滴着鲜血的长刀……
洼地外,小山高处,宋史背着手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反字军大营,微微偏头,眉头凸 起,盯着下面站在半圆形手持长刀的三十名自己重新挑选,只忠于自己的亲兵。在亲兵所围 成的半圆形之内,除了两个还活着被反绑着的活人之外,还有二十八具无头尸首,那些都是 刚刚被斩下头颅的宋离亲信和自己曾经的亲兵。
站在宋史身边的新亲兵队长苇汕冷冷地看着洼地内,轻声道:“少将军,还剩下两个人 了。”
宋史从刚才的挥刀声中已经计算出洼地内还剩下的人数,但却装作不知的模样,转身看 着洼地内,将自己的长枪握在手上,半响才说了一个字:“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得留下一个,否则军师的大计没有办法得以实施。”苇汕又看 了一眼活着的那两名百夫长。
宋史微微点头,闭上眼睛问:“剩下两人分别都是什么官职,都叫什么名字。”
苇汕答道:“都是宋离麾下游骑兵中的百夫长,跪在左边的叫鳌广,还有一名叫郑杰。 ”
宋史微微一笑:“留下一个,剩下那个杀了,和其他人的尸首一起扔在这喂狼。”
苇汕又问:“少将军,杀谁?留谁?”
宋史的目光在远处两个百夫长身上来回看着,最终眼神停在了左边那个叫鳌广的身上, 他伸手一指……
此时,远处的鳌广看见宋史伸手指着他,面露喜色,竟站起来道:“少将军少将军我愿 意追随你”
鳌广认为宋史伸手一指,意思是留他一条性命,但他却想错了。
宋史冷冷一笑道:“杀了那个姓鳌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姓”
苇汕一挥手,旁边一名亲兵挥刀就将鳌广的头颅给斩了下来,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最 终还是落到刚才左顾右盼的郑杰面前,郑杰盯着还瞪大双眼的鳌广,竟尿了裤子,哭喊道 :“少将军不要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杀我”
苇汕皱着眉头盯着发疯一样的郑杰:“少将军,他竟然尿裤子了,这人胆子太小了 ,不如我们再找其他人。”
宋史盯着苇汕轻笑道:“再找其他人?这里三十人杀光了,其中二十五人都是宋离的亲 信,再找恐怕就会被人怀疑了,再说了如果他胆子不小,会乖乖的听我的话?不,不会, 不怕死的人只会求死,不会求生,再者那鳌广孤人一个,连家人都没有,而这个郑杰自己怕 死不说,还有家人,有家人作为把柄,以性命要要挟,根本不担心他会把实情倒出来。”
苇汕点头:“少将军高明,小的佩服。”
宋史虽然知道这是苇汕拍马屁的话,不过他却相当喜欢,谁不喜欢被人戴高帽、拍马屁 ?苇汕想必鳌战来说,虽然武艺没有那么高强,智谋也不深,但只要自己心中痛快舒服,哪 又如何?
“你让其他人收拾下那些尸体,你呢,就带着那苇汕到树林里去,给他加加工,让他看 起来像是那个模样。”宋史道,说完又转身去看大营的方向。
苇汕心中明白宋史的话,是让自己给郑杰身上添些伤痕,不过他太清楚这个少将军的脾 气,他如果表现得过于聪明,会适得其反,于是便装作不解的模样问:“小的愚蠢,不知 少将军所说的话中加加工是何意?”
宋史骂道:“蠢货就是给他上上刑留点伤痕让他看起来像是逃回来的一样”
苇汕听到宋史骂他,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宋史不骂他,反倒是在这次大加赞赏,恐 怕这个小事就会烙印在这个心胸狭窄的少将军心中,说不定自己过于聪明反倒会在将来 某个时候害了自己的性命。
那个躺在洼地里已经成为无头尸首的前亲兵队长就是如此才丢了性命。
三十名亲兵开始收拾起尸首,苇汕则带着一脸的笑容将郑杰搀扶到旁边的树林之中,走 动之时,身上那个巨大的皮袋中的刑具哐当作响,就像是地狱之中小鬼的奸笑一般,随 后站在小山顶上的宋史听到了郑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求饶声、呕吐声……
宋史用手抠了抠耳朵,摇摇头道:“谁叫你是宋离那小子的亲信呢,死罪难逃,活罪 难免,就算没必要给你留下些伤痕,我都要弄得你生不如死,否则我今晚怎么能睡得着。 ”
宋史装过头,看着只有苇汕和郑杰的密林中,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此时,密林之中已经没有了声音,苇汕从密林之中走出来,手中还拿着半截断指,那群 收拾尸体的亲兵都盯着苇汕,看着那半截断指,后背都一阵阵的发凉。
江中,武都城,太守府偏院内。
警戒军士所住的小屋内,五名军士已经喝了刘商从屋顶滴下蒙汗药的酒后,觉得脑 子里一阵眩晕,随后都沉沉睡去。于此同时,在屋外的其他五人将站在门口的两名守卫放倒 ,摸进屋内。
刘商也从房梁上轻轻落下,六个脑袋聚在一块儿,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五人。
赵起将手中的刀柄倒转,递给刘商:“他们都是你的属下,由你动手再合适不过了。”
“啊?”刘商有些吃惊,“要杀了他们?”
刘商本开始就下了杀心,但当赵起拿出蒙汗药的时候,心中还松了一口气,心想至少 自己属下的弟兄还不至于死在自己的手中,却没想到终归还是难逃一劫。
赵起皱起眉头:“怎么?刚才你不是自己说的只能全数杀了吗?现在心软了?”
刘商摇头,笑得很干:“没……没有,我只是不愿意让副尉大人的兵器上染上血,我用 我自己的。”
赵起冷冷道:“这兵器上早就染上不知道多少人的血,再多几个无所谓,时间无多,你 点个头,我们帮你下手。”
刘商正要点头,赵起已经不耐烦地一挥手:“全部解决”
赵起话音刚落,除了刘商之外其他四人各自找了自己的目标下手,手起刀落,便解决掉 了一个,还剩下一个在角落中的军士,还在吧嗒着嘴,睡得特别香。
赵起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剩下一个,是你的,千万不要手软。”
其他四人看了刘商一眼,都转身离开,留下刘商一人。刘商拿着刀走进那名还在沉睡的 军士跟前,蹲下,盯着这个模样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将刀举起来,但久久 都没有刺下……
我那兄弟如果还活着,恐怕也和他一样大了吧?刘商心中暗想,这天杀的乱世,什么 时候才能结束,还得死多少人,这些傻子连媳妇儿都没有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还 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不要怪我,怪就怪你我都生不逢时,怪就怪你我都从了军,选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刘商闭上眼,将刀用力刺进那军士的脖子中,又一扭动刀柄,这才了事。当刘商睁开眼 时,发现那死去的军士不知何事瞪大了眼睛,可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容。
你终于解脱了。刘商有些心酸,伸手将那军士的眼睛用手一抹,合上双眼,低声道:“ 要是下去,见了我那弟弟,不要找他报仇,我死后自会去找你,兄弟……”
兄弟。刘商说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如果这真的是兄弟,他还会刺下 这一刀吗?会或者不会,都不是如今他已经思考的问题,因为那个军士已经死去,也不可能 再活过来,再每日笑吟吟的对他说:“长官,今日咱们去打点野味吃如何?我再去给你找 瓶好酒。”
在这乱世之中,每日要死多少无辜的人,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些死去的人在黄泉路 上,并不孤单。
宋离和安谦的门口还站着两名把守的军士,对就在不远处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道,只是 打着哈欠,听着屋内传来的歌舞声,从心底很是羡慕,不,是嫉妒。为何自己从军就是一名 卒子,而屋内的两个人都是将军,谁叫自己没有一个当大将军的爹呢?说是要杀光大滝皇朝 的狗官,可那宋一方曾经还不是一个狗官。
屋内,灯火通明,假扮成为谋臣的敬衫早已离去,只剩下宋离、安谦还有一众乐师以及 数名歌姬,其中便有假扮成为歌姬的尤幽情。
尤幽情跟着众歌姬偏偏起舞,但鼻子中已经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由得暗暗地看 了门口一眼,大门口左右站着的两名军士背影还在那一动未动,难道已经有人动手了?
坐在桌案前的宋离眼神一直盯着众歌姬之中的尤幽情,从头到脚地打量,那相貌,身段 无疑都是所有人之中最出众的,这样的貌美女子怎会沦为歌姬?宋离在心底思考着这个问题 ,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一侧的安谦虽然不时会回头去看一眼门口站岗的军士,但因为酒精以及太久没有过上 这样安逸的日子有些松于戒备,饶有兴趣地看着歌姬的舞蹈,想着“谋臣”离去前那句含有 深意的话:“少将军和安将军今夜请好好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