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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大概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红发女子,吓的频频摇头。
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也有人刀剑相向。
甚至还有意图不轨的!
很多次她已经忍不住举起手想杀光那些人,可是每每这样,娘亲的话总是浮现在耳边,就连她说话的模样都那么的清晰。
爹娘对她肯定失望透顶了,如果她再不听话,即便救了娘亲,娘亲也是会生气的,她不想娘再生气了。
她已经决定,只要爹娘能回来,她以后一定再也不淘气了,她听话,不恨任何人。
只要他们能回来。只要他们能像以前一样轻轻摸着她的头,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她除了只能到处乱走,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绝望忽然袭上心头,她到底该怎么做?
想起娘亲曾经说过让她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法术,那如果她现在这么做,那些坏人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这么想着,看着周围的一切,神色一凌,扬手就朝着一棵大树挥去。
路过的人纷纷不敢自信的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吓的惊慌逃走。
直到把一大片的树都劈的七零八落,不悔仍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她答应娘亲不伤害凡人,可没说过不能摧毁他们的房屋,连日来的不甘与所受的委屈陡然从心底深处升腾。
什么狗屁神族!什么天生使命!爹娘都被坏人抓去了,凡人要靠他们保护,那他们又该谁来保护?
随着一声声巨响,那些房屋轰然倒塌。
有官兵模样的人急匆匆跑来,大概是看见她只是一个小孩,微微愣了一下,可是在看见她的所作所为时,不由也脸色微变。
小小的她站在人群不远处,火红的长发妖娆美丽,配上同样红色的衣裳,一眼望去,就像落入凡间的精灵,只是那面上是对万物的厌弃。
“出来啊!你们出来啊!”他们不是想抓他们一家人吗?为什么现在不出来了?她站在这里让他们来抓!
官兵越来越多,纷纷拿着刀戒备的看着红衣裳的小女娃,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使出那样诡异的法术,所有人很难相信那样的事竟然是出自一个孩子。
有带头模样的人上前说了几句,不悔看也没看。
周围顿时响起齐刷刷抽刀的声音。
不悔像是终于有所察觉,她缓缓转过头,脸上忽然平静下来,她看着那些人,纤细的手指点中那个带头模样的人。
那人一愣。
不悔缓缓道:“你见过我爹娘吗?”
那人显然不知所然,一脸茫然。
不悔神色有些暗淡下来。
她不再去看那些人,而是转身准备离开。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那个带头模样的人道:“等一下!”
感觉那些人正快速的靠近,不悔微微停了停,不解的看着他们。
“你是何方妖孽,这些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摧毁别人的房屋?”有人问。
不悔歪着脑袋看着他。
“你们想抓我?”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问道。
那些人因为亲眼看见她刚刚的举动,都吓的不敢靠太近,却又不愿意轻易放她走。不悔笑起来,“你们以为凭你们就能抓住我?”其实对于她来说,使个小法术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么脆弱的人类明知打不过却还敢对她刀剑相向?
她猛然有个很可怕的想法,如果她现在杀了这些人,爹娘应该不会知道吧?
手刚扬起娘亲的话又开始在耳边响起,像是一个魔咒,怎么也挥之不去。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你们走吧,我不会杀你们的。”
“妖孽!休得胡言!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着,就已经有人朝着她攻过来。
不悔的眸子忽然变得赤红无比!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人,周身顿时腾起无尽的杀意!
为什么?她都答应放过他们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自己过来送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心中一个声音正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不悔痛苦的捂着脑袋,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单薄。
她真的好想爹爹和娘亲,好想好想,如果他们此刻在自己身边,肯定不会让人这么欺负她的,娘亲会安慰她,爹爹会挡在她和娘亲面前。
以前一直觉得只要有爹娘在她就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他们在。
她觉得她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做一个很可怕的梦。她好想爹娘,好想告诉他们不悔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惹事了,她再也不贪玩了,她以后一定常常帮爹爹捶背,帮娘亲采药草。
只要能从这个梦中醒来,不管让她怎样她都愿意!
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怎么可能是在做梦?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她的心就好痛!都是她没用,不能保护爹娘,才让坏人有机可乘。
“如果想清楚了,三日后来这里找我。”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不悔猛然抬头,刚刚那些扑过来的人群陡然被弹开!
不悔周身光芒一闪,已经瞬间消失不见。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满是不敢自信!
虽然走了一个多月,可真正用起法力来,也只是片刻。
当不悔重新回到小村子,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就连阿伊拉也不见了。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她真是笨,原来除了靠爹娘,她竟是一无是处!
也许是这阵子太累了,她有些想睡觉,几乎是本能的往以前他们住的小屋走去,小屋的门大开着,里面的桌上已经布了一层灰。
她满不在意的去到自己房间的床上躺下,她真的是累了,她现在要好好的睡一觉,只要睡醒就好了。
以前她每次醒来娘亲都会做她喜欢的糕点,她总是只顾着自己吃,似乎从来没有问过娘亲喜欢吃什么?
娘亲到底喜欢吃什么呢?
或许只要等她醒来就可以问娘亲了。
只要醒来便好
迷迷糊糊中感觉外面有动静,就像以前她睡觉时娘亲晾晒药草弄出的声音,从小她的六感就极其强烈,哪怕是一点很微弱的动静她也能感觉到。
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很安心。
下一刻,她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睁开眼!
“娘!”当推门而出时,她本能的喊出声。
可是屋外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不悔脸上的笑霎时僵住,心情也像是忽然跌到谷底。
正准备走出去,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不悔一惊。
远处,白衣飘飞,干净透明,修长挺拔的身姿直直站立,一头乌黑的秀发像最顺滑的丝绸,一直垂到后膝。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好似让人忍不住有千万种遐想!
不悔皱眉,她并不认识那个人,正要移开视线,那人却缓缓的转身。
万籁俱静。
眼中除了白色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颜色。
不悔自知自己见过的美丽的人不在少数,可是真正看清那人的容貌也是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不同于她所见过的任何人的美,而是干净清凉的好似这世间最纯碎的东西,美的不染一丝尘埃。
周身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就连白袍上的花纹也是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了。
不悔第一个能想到的词便是仙人,能拥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气韵,不是仙人又会是谁?
可是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而在她看着那人时,那人似乎也在看着她。
不悔不由心里莫名的一颤!
那人朝着她缓步而来,白袍在空中轻轻摇动,就连绑发的白色丝带也在身后若隐若现。
不悔有些颤抖的跑了过去。
那人面色平静,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又仿佛眼中已经容纳了万物!
“你是谁?你认识我爹娘吗?”不悔急切的开口。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半响终于点了点头。
不悔身形有些颤抖。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我爹娘?”
那人沉默片刻,摇摇头。
不悔心中那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我虽然不能带你去找你的爹娘,不过,我可以答应他们照顾你。”
“不用了。”不悔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开口。
“从今以后你便拜在我的门下,我们以师徒相称。”
“我不需要师傅!”
“你叫不悔对吧?”那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不悔有些恼怒,这个人也太奇怪了吧,不带她去找爹娘也就罢了,还非说愿意替爹娘照顾她!
她才不需要什么师傅!如果他不知道爹娘的去处就罢了。就算他真的长的好看,可是如果不能帮到她,那又有何用!
不悔不再看他,转身准备走。
整整三天,不管她走到哪里,那个奇怪的人就跟到哪里,起初不悔还不在意,可是几天下来,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原因很简单,不仅因为他一路跟着她,还因为他似乎真把自己当做她师傅了,只要她稍微有所动作,他总是这个不可那个不可。
就连她想摘几颗树上的桃子,他都会大道理一大堆,当然虽然不悔不一定会听。
只是不悔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啰嗦的人!
虽然很多时候他总是喜欢保持沉默,又或者在她摘了别人几颗桃子时无声无息从她手中夺过,然后运用法术使起重新长回去。
其实也不是不悔有多喜欢那些桃子,反正对于她来说,吃与不吃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和娘亲在凡间待久了,才养成一日三餐的习惯。
莫名其妙被一个奇怪的人强制收为弟子,还被跟着,不悔也不是没想过用强的,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法术在他面前,简直就跟小孩子挠痒一样。
打不过她躲总行了吧?于是她想方设法的摆脱他。可是奇怪的是,不管她如何的躲藏,他总是毫无悬念的找到她,面上似乎还有些无奈。
不悔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听他道:“你再不听话,我便把你栓起来。”
他说的极淡,也很平静,似乎这是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一切听在不悔耳里都是那么的刺耳!什么叫她再不听话就把她栓起来?她是她,不管做什么与他何干?
尤其是所谓的收徒根本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她从来没有答应过!他凭什么跟着她,还处处管着她!
不悔越想越气,可偏偏又打不过,只得尽量不去理他。
可是接下来,三天、四天七天十五天
整整一个月,他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就像一个讨厌的影子,怎么都甩不掉!
更可恶的是,原本不悔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威胁,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找了根绳子把她栓起来。
偏偏那该死的绳子还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牙齿咬不断,锯子据不开!就连法术都拿它丝毫没有办法。
不悔气怒,却倔强的不肯求饶,只是怒道:“你究竟要跟到何时?难道你们神仙都是这样吃饱了没事干,以跟踪人为乐?”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不悔气急,这个人都是没有其他表情的吗?
等到不悔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那人忽然道:“等你心甘情愿拜我为师,再也不整日想着逃跑时。”
“我凭什么要拜你为师?我都说了我不需要师傅!我只要我爹娘,如果你不能帮我找到我爹娘,就放了我,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不悔道。
那人又看着她良久,道:“等你放下一切我们便回山上,到时候为师会帮你除去魔性,只要你自己潜心修行,将来必可回归神族。”
“我都说了我不会拜你为师,你是听不懂吗!”不悔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解释了,这个人到底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她都说了不需要师傅,为什么他还在那里自说自话!“你是想收徒想疯了吗?”
说什么受爹娘所托照顾她,她不需要!以他的意思,要是自己跟他走了,怕是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如果是这样,她才不要一个人独活!
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疼她的爹娘,她就忍不住一阵颤抖,她不要这样!
“我竟然说了收你为徒,自然也不会食言。”
不悔已经气的没力气了,狠狠瞪着他!
那个人神色平淡,丝毫不在乎。
不悔忽然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你竟然说你受我爹娘所托照顾我,那么你有什么证据?”
那人不回答。
不悔忽然站在那里不走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他受爹娘所托,那么要么就是爹娘对现在的事早有预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