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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安静异常,只能听见手掌重重打在肌肤上的声音!
不悔的速度很快,下手也丝毫不留情。
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击打,他就像没事一样,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还手啊!你不是一直想抓我回天界受罚吗?!”不悔大吼起来。
虞行闭着眼睛,鲜血从他嘴角不停流淌。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没事,可是众人却清楚,受了那么多重击,虞行能站在那里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我恨你!”不悔一字一顿,“虞行,我恨你!”
红色的长袍在空中飘荡,身上的长棱被风吹的漂浮在空中,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火红的长蛇,美丽危险。
心里就像有一千个声音在告诉她,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么想着,手也自然而然的再次扬起,想给他致命的一击!
就在她即将失去理智时,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一股淡淡的青草味传入鼻间,瞿晨用的力道并不大,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力气挣扎。
“够了,怜儿,已经够了。”瞿晨站在一侧,将她高举的手握住,强迫她看着自己,“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会心疼。”
不悔身子一颤。
他就那样毫无顾忌的说出那话。
天界的人这才看清,不由都大惊,瞿晨逃出的消息天界已经轰动。而此刻,他说出这话,无疑更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二郎真君说了一句什么,瞿晨却像没有听见,他丝毫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自然。
他双手握着她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
那样真实的触感,那样快而迅速的心跳,不悔的手就像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拼命的想挣脱他。
瞿晨却不让她这样,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不悔眼神一凌,狠狠一甩,终于甩开。
瞿晨僵硬着身子看着她。
他的语气中几乎是带着祈求,“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回去好不好?过几日小镇上好像又有节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不悔不去看他。
瞿晨又道:“我们前一阵子在池塘里种的白莲花发芽了,说不定还可以看见它开花,到时候”
“够了!”不悔终于打断他,她一把推开他,“你滚!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不过就是我寂寞时候的玩物罢了,现在我已经对你腻了,不想再看见你了,你回你的天界,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瞿晨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脸色惨白的可怕。
“玩物吗”他喃喃道。
“你们天界的人脸皮都这么厚的吗?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厌恶!”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慢,也加重了语气。
瞿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忘了任何的动作,只是看着她,心脏就像被人硬生生挖掉一块,整个空落落的。
良久,他才艰难的自嘲起来。
“白怜,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束莲娇早就已经看不下去,尤其是在瞿晨一副绝望悲伤之时,她已是恨不得冲上去杀了白怜!
为什么自己如此珍视的东西她能这样践踏!
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冷血无情!
“你这样自私,难怪自己的父母会被自己害死!难怪会亲手杀死自己的舅舅!难怪”
她还在说着什么,不悔已经听不见了,她脸上的血色正在一点一点的褪去,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那些恐怖的画面就像一个噩梦,在她脑中不停地徘徊。
是啊,她的父母是被自己害死的!魔易也是她亲手杀死的!
所有她最亲的人都是被她牵连!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死了,她却还活着?她为什么还活着?
好痛!脸上就像被烈焰焚烧,灼热难耐!
“你闭嘴!”凤十四也怒吼起来,“束莲娇你给我闭嘴!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乱说?我有没有乱说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你这分明是嫉妒!”
“我嫉妒?我嫉妒她什么?嫉妒她害了自己的父母?杀了自己的舅舅?”
“你”凤十四被气的脸色铁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三师伯!可是,你永远都没机会,三师伯喜欢的是小怜,永远也不会轮到你,你这样恶毒的女子活该被人讨厌!”
束莲娇也被气的不轻,“你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说我!”
两人就那样吵了起来。
“够了!”左形阔呵斥两人,“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架!”
两人虽然心中怒气未消,却再没有说话。
“啊,快看,她她”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众人本来还有些疑惑,直到看见不悔额头上的印记越来越深,甚至眼角的花纹也像有生命般开始曼延。
“这,这是”
众人惊恐不已,只觉得周围腾起无尽的杀意!
束莲娇捂着胸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快从胸口喷涌而出!
她自觉自己道行并不低,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也被不悔的杀气所摄!
她运足了真气才使得自己没有晕过去,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很难再像往常一样站着。
“小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有什么已经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她本能的想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那个红色的身影那样迅速,快到她来不及有接下来的动作!
一种恐惧在心底里蔓延开来,她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已经被她伤了,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只能瞪大眼睛感觉那红色的靠近!
就在下一瞬,突然有什么滚烫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忘了呼喊,忘了躲避,忘了一切!
“啊!”下一刻她又几乎是疯了一般的狂叫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只是愣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万念俱寂,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忘了。
凤十四不敢自信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是身体的颤抖已经泄露了她的一切情绪,她只觉得眼睛陡然模糊一片,有什么东西正不断往眼睛里滚落出来。
那样纯净透明的白色,那样飘然温和的笑。
不悔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个熟悉温暖的笑,她的手还保持着向前抓出的姿势,有鲜红的液体正顺着手臂滴落地上。
白色的衣袍上就像开出了一朵鲜红刺目的牡丹,她甚至能感觉他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节奏。
距离那么近,近到她只要稍稍偏一些,就可以握住他的心脏!
束莲娇不敢自信的看着那个此刻已经被不悔整只手穿透的白色身影,她好似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一个劲的嘶喊!
不悔的瞳孔逐渐放大,就连一点点细微的颤抖都引的瞿晨痛苦的闷哼。
“不要,不要”她拼命摇头,脑袋像被人狠狠砸了一闷棍,什么也思考不了。
“不要看。”瞿晨艰难的想伸手去捂她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任何的力气。
不悔咬着下唇开始后退,她的手也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身体里抽出。
瞿晨也再支撑不住的摊在地上,他周围的冰雪已经被彻底染红,鲜血不停从他身上流淌下来,无穷无尽。
“不要,不要”不悔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却发现手上竟然全是鲜红的液体,整个视线中也是。
不要!她痛苦的后退。那些血沾在她的脸上,身上,有的滴到地上。
凤十四再也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怜儿,我想再看看你,你过来好不好?我太累了,已经走不动了。”瞿晨半跪在那里,身子已经再没多余的力气,他只得无奈的朝她笑笑。
不悔这才醒悟过来什么,忙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她想抱着他,却不小心触到他的伤口,引的他闷哼不断。
“不要难过,我只是太累了。”瞿晨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不要死,不要死”不悔声音颤抖的模糊起来。
“嗯,我不会死的。”瞿扯朝她笑笑,手掌贴着她的脸颊舍不得放开。
可是,她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
“不要恨师傅,他欠你的,我替他还。”他道。
不悔握着他的手,不停的点头,“我不恨了,我谁也不恨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不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瞿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可是他的身子已经虚弱的不行,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奈的看着她。
不悔忙把耳朵凑近一点,“你不要急,慢慢说,我听着呢。”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瞿晨却制止她,“其实,我一直有件事骗了你,可是我怕说出来,你便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咳咳不过,已经够了,这些日子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幸福的。”
“我不怪你,你骗我也没有关系!”
瞿晨摇头,“我喜欢你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
我只要看着你没事便安心了。”
不悔使劲摇头。
“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你的事。”
看着他连说出一句话都费了好大的力气,不悔忙的阻止他,“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只要你能不死,我们就回家,回到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再也不说恶毒的话了!
其实我也骗了你,我早在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我说的那些可恶的话都是骗你的!并不是出自本意,我只是不想你被我连累,不想你因为我陷入万劫不复!
可是,你也知道我是很自私的,所以这次我已经不打算放开你了,你休想甩开我!
你说好不好?”
她兴奋的抓着他的手,将它紧张的放到自己的胸口。
“你听,你能感觉到他们的跳动吗?”
“白怜,我杀了你!”束莲娇看着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瞿晨,她拔剑就朝着不悔刺了过去!
不悔皱眉,轻轻的一抬手,束莲娇已经飞出好远。
“这里太吵了,我这就带你回家。”说完,她抱起他,往前面走去。
凤十四声音沙哑,“小怜,你别这样,他已经死了!”
“你不许胡说!”不悔狠狠瞪了她一眼,“谁在胡说我就杀了谁!”
凤十四紧紧捂住嘴,已经不忍再看下去。
“他会没事的,我会救他,即便是死!”
“小白,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虞行轻道。
不悔冷冷看着他,哪怕是已经答应瞿晨不恨他,可是当看见他那副永远淡漠的神情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涌起恨意!
在他心里,难道就没有任何东西能激起他的一点祁连?这可是他的徒弟啊!与他几百年相处的弟子啊!
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狠心?
“虞行,我真好奇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还是你司法上神虞行根本就无心!”
她不想再跟他说话,更怕下一刻她会控制不住杀了他!
于是她抱起他,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前走。
有人来阻止她,似乎又有人只是惋惜的闭上眼。
怀里的白色身影看起来那么单薄,也越来越轻。
看着他逐渐透明的身体,不悔恐惧起来。
怎么会这样?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一个鹤发白袍的老者也跟着出现。
赫然是司命仙。
他摇头道:“天命难为,世间的一切因果循环,环环相扣。”
不悔只是看着怀里的瞿晨,感觉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
“不!”她大吼起来,“女娲石,女娲石能救他对不对?”
司命仙叹了口气。
“女娲石在哪里?”她对着天界的人吼道。
“没用的。”司命仙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如果你们不交出女娲石我就杀了你们!”
司命仙继续摇头。
此刻,瞿晨的身子已经极尽透明。
众仙也是诧异,瞿晨虽然已死,可是不悔并没有用法力,他就算死,也断不会连肉身都消失。
“哎,”司命叹息一声,“你可知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不悔不懂的看着他。
“或者说,他本就不是凡人,他不过是司法上神的残魄罢了。”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