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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声音不停的在脑中争论,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瞿晨发现不对,忙上前扶起她,“夕儿,夕儿你怎么了?”
“啊!不要不要!”瞿夕痛苦的捂着脑袋,泪水不断的从脸颊滑下,她拼命摇着头,像是在和什么抗争。
瞿晨心头一阵抽痛,“对不起夕儿,是晨哥哥刚刚说话太重了,我”
瞿夕突然抬眼看他,双眼却是泛着一股诡异的红色!
瞿晨一愣。
瞿夕眼中满是恨意,拔出屋内架子上的剑,对着他的胸口就要狠狠刺下去。
瞿晨眼波微动,脸上也是明显的痛苦之色,却没有避开那剑,反而像往常般笑了起来。
瞿夕手中的剑在触及他的胸口时忽然停住,眼中惊恐不已。
瞿晨笑意更深,看了她许久。
“你为什么不躲?”如果不是她反应快,此刻他怕是早已命丧剑下!
瞿晨苦笑,“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些,即便是我死又怎样?反正,晨哥哥的命也是你救的。”他说完,修长的手忽然握住剑身,狠狠往自己的心脏处刺去!
鲜红的液体像喷涌的温泉般源源不断的流出。
“啊!”瞿夕手一抖,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瞿晨脸色苍白,却是在笑,只是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半蹲在地上,他没有去捂受伤的胸口,而是任由鲜血染红白袍。
瞿夕却似如梦初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她一边使劲摇头,一边后退。
“夕儿”瞿晨艰难唤她。
血,到处都是血!流不尽的血!瞿夕终于再也忍不住的跑了出去,外面瓢泼大雨仍没有要停的迹象,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夕儿不要”瞿晨脑中开始有着困意,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天空像是被敲出一个大洞,雨水无穷无尽。
三天后,天空放晴。
瞿夕公主无端消失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王城,百姓都在纷纷猜测,莫不是公主不满意国主的赐婚,其实说来也是,像瞿夕公主那样的女子,实乃世间少见,看不上丞相之子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伴随着公主的消失,宫中还有一条重大的消失传出,那便是他们的瞿晨王子也在公主消失那晚生了重病,宫中御医纷纷束手无策。
国主大怒,几乎昭告天下寻访名医。
国人们担心不已,不由祈求着上天一定要保佑他们的王子和公主平安无事!
那晚的事,国主和王后虽然有所猜测,却没人知道其中真正的缘由,而瞿晨在中了那一剑后终于被前来送点心的老嬷嬷及时发现,因为流血过多,加上又是伤在心脏附近,就算是御医极力抢救,瞿晨仍是昏迷不醒,眼看已经过去七天。
这几日国主越发的心绪不宁,瞿晨受伤,夕儿又不知去向,不禁让人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还在瞿晨那里看见了那件被撕裂的白裳。
王后也是整日以泪洗面,吃不下睡不着,竟也瘦了不少。
终于在第八天的清晨,瞿晨竟然幽幽转醒,国王大喜,王后已经急切的问他瞿夕的下落。
瞿晨当然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实情,只是称那日夕儿来找他,结果两人遇上了刺客,刺客不但重伤了他,还抓走了夕儿。
国主王后虽然疑惑,终于还是信了。只是以两人的功夫,是什么人有能力在伤了他之后还能不动声色的将夕儿带走?
瞿晨在说完这些后,又昏迷了过去。
国主和王后于是立刻开始寻找瞿夕,只说是公主因为想念师傅,眼看自己要大婚了,非要去寻得他来。
百姓纷纷赞扬公主孝顺,可是听说那个人居无定所,常常游历四方,只有在国家为难时刻才会出现。
公主有这样的心,更加让人敬佩起来!
丞相虽然面上没说,大概也能猜到几分,眼看既定的婚期将近,公主却迟迟没有回来。
就在众人都认为婚事肯定无望时,他们的瞿夕公主却在消失了整整两个月后再次回来。
只是,她的身边还多带了一个男子。
城中开始谣言四起。
国主王后大怒!
私自跑出宫已经是罪不可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竟还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两个月不见,瞿夕却像突然长大了,没有任何解释,只说自己已有喜欢的人,如果要嫁,也是嫁他。
而那个瞿夕带回来的人,本就身份不明,又不像是城中之人,国主王后自然戒备,并要砍了那人的头!
瞿夕没有反驳,也没有阻止,只说如果他死了,自己随着他去就是。
国主更加生气了,可是又没有办法。
一国之主,要对付一个平民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是瞿夕有言在先,国主王后就算有那个想法,也不敢贸然有所动作。
想到瞿夕一向最听瞿晨的话,国主只能从瞿晨身上下手,瞿晨从第一次醒来后说了那话,后来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
而更加奇怪的是,一向最喜欢粘着瞿晨的瞿夕也在回来后性情大变,不但对瞿晨只字不提,甚至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
国主只当瞿夕是气瞿晨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坏人抓了去。可是晨儿也算是尽力了,好几次御医都摇头叹气,拖拖拉拉两个月下来,总算有所好转。
国主难得替瞿晨说话,瞿夕每次都是巧妙的避开。
眼看婚期只有不到半月,瞿夕却仍是只扬言只嫁同她一起回来的那人。
国主王后气的不行,公主大婚人尽皆知,如今驸马换了人,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无疑成为国民的笑柄!
而瞿晨虽然已经醒了过来,身子却是极差,想来那一剑的确伤的很重。
国主虽然问了瞿夕一些关于那晚的事,瞿夕只是不语,什么解释也没有。见她不答,国主也没再问,只是摇头。
就在原定婚期的三天前,宫里来了一位贵客。
那人赫然就是瞿晨瞿夕的师傅,那个飘忽不定的高人。
国主大喜,宴请那个人。
对方却只是轻道,这次自己前来不过是为了瞿晨的伤势而来。瞿晨受伤的事本就被国主封锁了消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又何况是像他这样行踪不定的人。
不过,他竟然是高人,自然知道这事并不奇怪。
人人都知道这个高人乃是活了几百岁的老者,虽然白发白须,精神头倒是很好。
瞿晨听说师傅来了,也有些疑惑。当初他和瞿夕跟着他一起修道,他只称再次见面时,便是三人缘尽之时,那么此刻
老者慈眉善目,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蔼,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递给他一颗丹药。
瞿晨不解,:“师傅,你这次前来是”
老者扶着雪白的胡须,轻道:“晨儿,你可记得当时你们下山时,为师说过的话?”
瞿晨心中一震,“师傅”
“为师说过,再次见面,便是我们师徒三人缘尽之时。”老者叹气,“其实你也无需难过,一切不过是天意罢了。”
瞿晨本想避开这个话题不谈,老者却又道:“这一切不过是你和夕儿的劫而已。”
心中一动,师傅那样的高人,想必已经料到什么。
“师傅,一切皆是弟子的错,不关夕儿的事”
老者摇头,“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无需介怀。为师这次来见你,不过是想最后再点化你一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又有仙缘,将来必不可限量。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皆是天意,天意如此,不必执着。”
“师傅!师傅又要离开吗?”瞿晨急道。
老者点点头,“你我师傅缘分已尽,为师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师傅不如多留几日再走!”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老者笑眯眯的摇摇头,轻抚着胡须,动作越来越慢,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没变。
“师傅?”他轻唤了声,老者保持着抚摸胡须的动作半天没有回答。
瞿晨身子微颤,老者却是已经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师傅”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他苦笑起来,终于明白师傅那句师徒缘分已尽的真正意思。
天空有风拂过,老者的身子渐渐变的透明,不过片刻功夫,那些细的像沙子般的肉身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者原本站立的地方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就像那里根本什么也没有。
瞿晨伸出去的手摊在半空许久。
宫女已经第七次来通报瞿晨到来的消息,瞿夕却充耳不闻,只是和身旁的男子说着什么,两人有说有笑,在任何人看来,都觉得公主定是很喜欢这个她从外面带回来的男子。
直到通传的宫女地十二次进来,瞿夕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说了不见,你听不懂吗?!”
“可是”宫女唯唯诺诺。
“砰”的一声茶杯被砸碎的声音。
瞿夕冷冷看着猛的跪下去的宫女,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宫女不停的磕头求饶,只是片刻,额头上已经有微微的血迹。
一旁的宫女更是吓的全都跪了下去,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们的公主就性情大变,原本温和的模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动不动就发怒,这让服侍的宫女每天都担惊受怕。
“瞧你,何必同一个宫女置气?”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
对面的男子满面笑容,声音清澈,正是跟着瞿夕一同回来的男子。说话的同时他已将另一只崭新的茶杯递了过来。
瞿夕微愣,看着面前的男子,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神情也稍微和缓了些。
这时,却又有一个宫女进来。
看着满地跪着的人,那个刚进来的宫女有些犹豫。
瞿夕皱眉。
却听对面的男子道:“说吧,究竟是何事?”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不见着瞿夕不肯罢休,当事人拉不下脸,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宫女战战兢兢的看了看瞿夕,终于断断续续道:“晨王子说,说弘师傅刚刚,刚刚仙去了”
手中的茶杯再次滑落,瞿夕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的站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月亮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周围只有无数的灯笼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亭子里,两人或坐或立,他们已经持续着这个姿势很久了,谁也没有先开口,或者都在等在对方开口。
良久,瞿晨终于叹了口气,“夕儿,师傅走了。”
瞿夕身体僵硬,如果说当时听宫女来报是不敢自信,那么此刻已经没有说服自己的借口。
唇边已经开始有些忍不住的泄了底,泪水顺着脸颊躺落,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师傅他,走的时候可有什么遗憾?”
瞿晨微微摇头,“没有,师傅这样的高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此次来,不过也是为了”
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
瞿夕抬眼,那满脸的泪水像是在宣泄自己的不甘与委屈,却倔强的怎么也不肯哭出声音。
从那晚以后,这算下来竟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夕儿,收手吧!”瞿晨忽然道。
那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让人着迷与安心,明明是期待的不行,明明恨不得随时都能听见,可是此刻听在耳中,越发觉得刺耳。
瞿晨叹气,“你并不喜欢那个人对不对?你何必为了置气就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
“置气?”瞿夕笑起来,“哥哥是觉得我在跟谁置气?跟你吗?”
瞿晨不语。
“哥哥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男子吗?”瞿夕冷笑,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是觉得我不配别人喜欢还是不配去喜欢别人?”
“夕儿!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该不是想说为我好吧?”
瞿晨表情一僵,显然被猜中了那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
“哥哥还真是为了我这个妹妹费心费力。”瞿夕笑的越发的张狂。
瞿晨轻道:“夕儿,是晨哥哥对不起你,其实我早该发现这些事的。”
“然后呢?”瞿夕问他,“早发现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吗?”
瞿晨不语。
瞿夕苦笑,其实早就该知道他的答案不是吗?早知晚知又怎样?在他心里,自己不过只是妹妹,妹妹多么可笑的词!
曾经的自己有多少次恨过自己的这个身份呢?可是如果不是这个身份,她怕是连同他说上话都难,又怎会同他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