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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便不再动筷。夏荷有几次都强撑着让她多吃一些。可小萝莉总是笑着摇头:不用啦。人家最近减肥呢。
减肥么?
减肥给谁看?
晚餐在极为冰冷的气氛下吃完,小萝莉抢着去洗碗,还给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夏荷切了一个果盘。哪怕她明知道夏荷不会吃。可她仍然愿意这么做。就像夏荷以前照顾她那样。
洗完碗筷,小萝莉不敢去客厅与夏荷呆在一起。每次与夏荷呆在一起,她总是会想到很多,与楚河有关的。想的越多,她心里越是堵得慌,憋得慌。所以她宁可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起码她可以努力做一些事儿来分散注意;
。比如吃剩下的水果,人在努力吃东西的时候,总会显得不那么多愁善感。吃完水果,小萝莉又从厨房拿出一盒冰激凌。那是楚河最喜欢的哈根达斯。尽管楚河已经失踪半年了。可小萝莉与夏荷每次去超市,总会买一些哈根达斯回来。这已经是她们养成的默契与习惯。因为她们仍然在等,等某一天晚上起床上厕所,又能发现躲在厨房偷吃哈根达斯的楚河。
半年了。
小萝莉每次等凌晨睡去的夏荷回房后,都会偷偷跑来厨房坐一会。坐在那个楚河买的小马扎上。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捧着下巴发呆。
“呜呜”
正努力吃着哈根达斯的小萝莉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一阵轻微的哽咽声。她心理一紧,立刻起身走向客厅。
夏荷在哭。
夏荷终于哭了。
当瞧见夏荷眼中流下的眼泪时,小萝莉鼻子一酸,双眼登时模糊起来。温热的液体如泉涌滚落下来。难以遏制。
哈根达斯不好吃!
一点儿也不好吃!
棒棒糖不好吃!
一点儿也不好吃!
爆炒牛肉丝不好吃!
再也不会好吃了!
夏荷的眼泪点燃了小萝莉极力掩藏的悲伤。一触即发。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视线模糊地走到夏荷身边,坐在那柔软却怎么也感受不到温暖的沙发上,轻轻抱住低声哽咽的夏荷。失声道:“夏姐不哭”
她让夏荷不要哭。
可她比夏荷哭得还要厉害。
半年了。
夏荷憋了半年。
她又何尝不是生生憋了半年?
她们始终相信楚河会回来。
当失去联络一个月的时候。她们相互安慰,找足够多的理由宽慰对方,亦安抚自己。
两个月的时候。她们的内心逐渐生出不安的情绪。
三个月的时候。他们开始害怕了。害怕楚河不会再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害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楚河。
如今——
楚河已经失踪半年了。
她们终于经受不住那时间越久,精神越接近崩溃的压力。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当一个人还有希望的时候,她们总是能为自己找到足够多的精神寄托。
而当一个人连希望都丢失之后,她们便彻底崩溃了。
泣不成声。
“火儿。我是不是配不上他?”夏荷将头埋在火儿纤细的肩膀上,哽咽道。“其实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他那么优秀,我又怎么配得上他?”
“他就像上帝送给我的礼物。那么优秀,那么完美。”
“我这么普通。又怎能要求他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其实我早该知道。他是不可能一辈子与我在一起的。”
“能跟他拥有一年的回忆。我应该知足了。我也必须知足——”
那一年的记忆是如此的不真实。连伸出手也触碰不到。仿佛只有在虚构的故事里才能找到。如今,他终于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梦醒了。
可她承受不起。
真的承受不起。
“夏姐,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小萝莉死死抱住夏荷,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两个坚持了半年的女人甫一哭出来,便再也止不住了,仿佛要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仿佛要哭到死去。客厅内只剩下她们憋到极致的哭声,凄绝悲恸。
下了飞机,萧绾青直接回了萧山别墅,似乎不愿与楚河多呆半刻。甚至没邀请他回萧山别墅继续疗养身子。一声道别后便钻进了轿车。径直离开。而楚河亦是坐进了木子为他留下的轿车。朝司机说道:“回去。”
回去。
自然是回夏家。
萧山别墅的司机均知道楚河住在那个夏家女孩的家里。似乎对楚河而言,那里比萧山别墅更有家的味道。更值得楚河眷恋。有人对大少爷这个念头不满,替萧太后不满。可大少爷的决定,又有谁可以反对?
司机一路平稳地驶到夏家门口。见楚河没有吩咐,便恭敬地告辞。匆匆回了萧山别墅。反观楚河,却是僵硬地站在小院门口,怔怔发呆。
半年了。
自己已经有半年没回来了。她们还好吗?有没有想念自己?
小萝莉还是那么贪吃吗?会不会又长肉了?晚上还会熬夜保护夏荷吗?有没有把冰箱里的哈根达斯全偷吃掉?
夏荷呢?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辛苦地学校酒吧两边跑吗?洗澡的时候总会节约用水,担心小萝莉没热水洗泡浴吗?
想到此处,楚河的唇角泛起温暖的笑意;
。就连那变为废人的积郁也就此烟消云散。不再重要。
他大步走上去,轻轻抬起手臂,敲响了大门。
咚咚。
漫长的等待之后。竟然没人给他开门。
楚河略有些迷惑地皱起了眉头。算时间,现在小萝莉应该趴在沙发上吃夏荷切好的果盘津津有味的看电视。而夏荷应该刚收拾完厨房,准备将本就干净的客厅再拖一遍。然后催促看电视的小萝莉快点儿洗澡睡觉。毕竟,明儿不是周末。她们都还要上学呢。
咚咚。
心头莫名的楚河又敲了敲房门。然后扯着嗓子喊道:“喂!火儿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是不是又把电视声音放大了?”
也许是近乡情怯,楚河的心跳竟是加快了不少。不知为他开门的会是谁。若是夏荷的话,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小萝莉呢?她这么奔放可爱,自己是不是应该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夸她又肥了?
这一次敲门之后,房内明显有了动静。可仍然没人为他开门。
楚河终于着急了。
暗忖:难道神会又派人来了?妈的,老子现在连大宝都未必打得过。怎么跟那些身轻如燕,潇洒帅气的神会杀手干?
这边厢楚河陷入了尴尬的猜测。门内则是另一方景象——
“夏姐。你有没有听见敲门声?”小萝莉忽地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问道。
遂又很不淑女地吸了吸鼻子。防止鼻涕流进嘴里。
夏荷听见了。
她还听见了呼喊声。
声音很熟悉。极其熟悉。
但她担心这只是幻觉。就像这半年里频繁出现不下百次的幻觉。每每当她兴高采烈地去开门时,门口总是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冰冷无情的如墨夜色。
“你——也听见了?”夏荷声线颤抖道。
“听见了——”小萝莉那又大又圆还很红的眼睛里闪现飘忽之色。迟疑道。“好像在骂我电视声音开得太大。可是——我都没看电视呀。”
二人说着说着。却已情不自禁地行至门口。相互凝视着,不敢开门。
若是门外仍是空无一人,该怎么办?
崩溃的二人再也承受不起失望了。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不失望就不会绝望。
再来一次;
。她们真的会绝望。会——
“夏姐。你来开门——”小萝莉双手放在后背。不敢去破碎这唯一的希望。
“好——好的。”夏荷的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扭开那并不如何牢固的门锁。
咔嚓。
门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二人眼中。
和幻觉中不一样。
幻觉中的他满脸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英俊而精神。
可眼前的楚河不止满脸愤怒,脸色还十分煞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脆弱得令人心碎。
是他?
真是他?
他回来了?
他就站在门口!?
是他吗?
这不是幻觉吗?!
夏荷双目极力睁大。身躯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后背微微前倾,毫无思维地问道:“你——你回来了?”
“大叔!!”
未等楚河开口,回过神的小萝莉哗啦一跃而去,狠狠地钻进了楚河怀中。大哭:“你终于——扑通!”
小萝莉一个猛子钻进楚河怀抱。却是将楚河撞倒在地。她也跟着掀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你大爷的!”楚河吃痛之下龇牙咧嘴,骂道。“老子喊了半天门没人开。一开门就动粗!火儿,信不信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再次听见楚河的声音。夏荷终于相信这不是幻觉。身子猛地一抖,腰身亦是微微弯曲。顿时泪如雨下。捂住嘴唇失声痛哭。
他真的回来了。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
泪水中除了这半年的恐惧害怕。更多的是喜悦与兴奋。
他没有离开。
他也没有不要自己。
他终于回来了——
小萝莉在楚河怀中又哭又闹,也不管楚河怎么骂她。掐她。就是不起身,死皮赖脸。
楚河挣扎了半天没推开小萝莉。却也是认命了。
等小萝莉宣泄了这半年积压的情绪。夏荷也从那难以化开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这才一把将小萝莉拉开,关切地问道:“楚导。你吃晚饭了吗?”
灰头土脸起身的楚河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埋怨道:“还没呢;
。飞机餐太难吃。我现在饥渴难耐。小夏同学快跟楚导做一顿大餐。让楚导好好地饱餐一顿。”
听着楚河那近似美梦的要求,一股难以名状的幸福感涌入心头,遂又一股脑冲击脑门。文笔再美的大作家也无法形容她心情的万一。
“好好,我这就去做,这就去做——”夏荷如小鸡吃米般点头,扭身就往厨房走去。心中早已被幸福感填充。仿佛充电般浑身充满力量。
小萝莉挽着楚河的胳膊走进厨房,先是很大度地喂楚河吃了些水果。遂又万分殷勤地给楚河揉肩膀捶背,急匆匆说道:“大叔舒服嘛?还有哪里累?我给你按摩。”
楚河得意洋洋地随处乱点,小萝莉亦是态度极好的给他按摩。一点儿也不敷衍。格外卖力。
夏荷很快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小萝莉便挽着楚河的手臂上餐桌。头一次与夏荷动作一致,拼命为楚河夹菜。甚至直接送进楚河口中。让楚河生出帝王般的享受。
因为二女太热情,楚河竟是足足吃了四碗米饭,这才阻止为她盛饭的夏荷:“真的吃不下了。我这一口气起码长五斤。”
夏荷闻言这才作罢。也不像以往那般勤快地去收拾碗筷,而是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楚河,不言不语。
楚河顺手掏出烟盒,小萝莉则是分外殷勤地给他点燃,傻笑道:“大叔,你抽烟的样子巨帅。”
“你以前可是老嫌我抽烟姿势老相。”楚河撇嘴道。
“哪有的事儿。”小萝莉憨厚地笑道。“大叔怎么样都是最帅的。”
楚河抽完一支烟,脸上那装蒜般的笑容亦是渐渐褪去。面色愧疚道:“对不起。半年没给家里打电话。让你们记挂了。”
他理解父亲的态度。更明白机器人姑姑的心情。
当时的自己连医生都认为很有可能就这么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了。不说,是怕给了所有关心自己的人希望,又让他们绝望。再者。当时的他们也许没有任何心情向别人汇报自己的情况。父亲没有。姑姑更没有。
而在楚河看来,自己这半年的失踪承受了最大伤害的一定是家里的这两个女人。只有她们才关心自己是否回家吃饭。明晚想吃什么。早餐要不要加量。牙膏是不是又用完了。也只有她们,才会每天在家里等候着自己的消息。
楚河目光轻柔地凝视这二女那秀美绝伦的脸颊,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
他知道她们一定每天都在等自己。他知道他们每天都盼望着自己回来。他更知道——她们这半年一定生活得极为痛苦。这一点从夏荷清瘦的脸庞。小萝莉干瘪的屁股就能看出来。
她们一定好累,比自己还要累。
她们一定受尽了折磨,比自己昏睡半年还要痛苦。
她们——
楚河感恩上苍;
。感恩自己能在这短暂的一生中遇到她们。
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