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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着一抹狠厉。
他气息张狂,嗓音冷绝,“如果你还珍惜你和你女儿的命,最好安安份份地待在城西,或是随你要滚到哪个我看不到的角落去,要是你胆敢再动她一根寒毛,那么我也不在乎在我的恶名里添上一项——弑亲!”
杨君玉吓得脸都白了,双腿甚至不听使唤的打起了摆子。她是不是长久以来都错看了什么?她该不是把老虎当成了病猫在欺吧?
“我搬……马上搬……搬……”她哭丧着脸,颤抖着声回答,先前那嚣张的丑恶嘴脸一改,犹如只丧家之犬。
东方纵横往寝室迈了几步,突然像想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那一班下人,梭巡到管事的身影,吩咐道:“去找一个大夫来,然后遣了这些只会看戏不知护主的仆佣,包括你!”
话一交代完,他旋即抱着香浮大跨步进入房中,上半身尽量保持不动,就怕弄疼了她。
他完全不顾身后那些下人此起彼落的下跪求饶声。
一干下人们真是不知该向谁喊冤,要知道这王爷府里的差可是月银丰厚,若是少了这笔钱,那家里人怎么过活。
完蛋了。
谁知道王爷这新纳的偏房他会这么宝贝呢?!早知如此,他们铁定个个冲上去替她挨家法……唉,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等一下让管事再玄求求王爷吧。
只是,众人也都心知肚明,冷情的王爷,怕是不会收回成命了……
痛……
不知打哪烧来,那折磨人的痛不停的在她四肢百骸中燃烧蔓延。
有那么一瞬间,香浮想不起来这痛是打哪来的。
正混沌时,耳边传来一道很熟悉且带着浓浓怒意的浑厚嗓音。
是谁?
是那个好像啥事都能被惹怒的男人吗?
“你这个笨女人,人家要打你,你就呆呆站在那儿给人家打吗?不会跑给她追啊?”
他生气了,这点从他的语气一听便知。
听到他的话,香浮忍不住瑟缩了下,终于想起这一身的疼是打哪儿来的。
不就是那个气焰十足的安国夫人送给她的见面礼吗?
厚,她不是呆呆的不知道要跑,她是被偷袭的好吗?后来还被架住压根动弹不得,要不然就算是傻子也晓得要跑,谁会呆呆地站在那儿给人打。
咦……凉凉的好舒服喔!
她本想张嘴抗议,但随即一阵舒服的清凉感,大大减缓她伤口的不适,她忍不住满足的轻叹了声。
如果,他不要继续在她的耳边叨叨念念个不停,她的感觉应该会更好吧!
“……你好歹也是我用八人大轿娶进门的,虽然只是偏房,可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这样被人站到了头上撒尿,你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还怪她咧,要是可以,她也很想反击回去啊,可是对方是他姑母耶,又是皇上御封的贵夫人,她能打回去吗?
东方纵横的语气愈来愈气,可那替她上药的手劲却是愈来愈轻,随着药膏所到之处,所带来的清凉感也愈来愈多。
嗯,真是舒服。
她想,她有些懂他了呢!
每回他的表现都好像是个永远都充着气的球儿似的,一出口总是没有好话,可是仔细想想,他从来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像在洞房花烛夜之时,她感受到他为了她,刻意放缓了想要脱缰奔驰的欲望,他是怕他的冲动会伤害了她吧?!
这样的一个男人,多么的口是心非呵!
又是一记轻轻的叹息逸出,传入东方纵横耳中,却让他更加的没好气起来。
“叹叹叹……只会叹气,谁知道你是在叹个什么劲啊,你要真正有本事就睁开眼来,看是要泪眼婆娑的让我替你讨公道,又或者是要我怎么弥补你都成,为了治你这身伤,我偷偷到宫内的丹药房里把这生肌愈骨的药膏给你偷出来了,你还想怎样?”
这药膏是偷来的?这……虽说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但这么做不怕触犯龙颜吗?
她的心不禁暖了起来,鼻间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些酸酸的。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闭着眼,不让那感动的泪水流下让他看见。
“你啊!就不能像个正常一点的女人家吗?贪婪一点、自私一点,最好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不就容易多了。”
这样才像他所知道的女人,也就不会让他这么的……放不下心。
瞥见她眼角似有些湿意,东方纵横以为自己弄疼她了,忍不住低咒一声,“可恶!”
他又生气了?
“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对,没事长得那么细皮嫩肉干么,这么不经打,你是想疼死谁呀!”
伤在她身,疼在他心啊!
明明想关心、怜惜她的话,为什么从他的嘴里讲出来好像旁人不知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不耐烦?
“我警告你,我买下你,是为了替自己寻些乐子,可不是要你让我操心费神的,赶明儿个你要是再不醒,继续贪睡下去的话,小心我将你丢到飘香楼门前,让你自生自灭去。”
听见他的威胁,香浮想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起蒙蒙眬眬间,好像有被喂了喝了碗药,加上伤口这时舒缓些了,她却愈来愈觉得困,好像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怕再被痛醒。
东方纵横嘴里是这唤说的,可是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为她盖好身上的轻衾,怕她着凉。
唉,口是心非的男人呵!
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他口不由心的别扭。
就让她先睡一下吧,明儿个,她一定会努力地让自己能睁开眼的。
王爷一怒为小妾,硬将亲姨母赶出府。
这八卦在最短的时间流传在大街小巷之中,成为人人谈论的话题。
有人深信不疑,认为铁汉终究化为绕指柔,拜倒在那美貌如仙的小妾石榴裙下。但也有许多人不相信,认为根本没有人能够收服那个不羁狂妄的浪子。
东方观云在听完房君山转述后,忍不住反问他道:“你说……朕该不该信这番话呢?”
“当然该信。”房君山胸有成竹般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
“为什么?”这么笃定,难不成他有什么秘辛?
“呵呵!”露出一抹狐狸般的轻笑,他不答反问,“皇上记得前几日宫里的丹药房少了些药的事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时他还因为宫内的守备不严而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
“那被偷的药物不都是一些有着生肌奇效的外伤药吗?”房君山再问。
这一问,原本还有些摸不着头绪的东方观云终于被点通了。
谁会需要那些药,他的意思该不会是那偷药的人就是他那个任性的皇弟吧?可如果他想要药,干么要大费周章地用偷的?什么时候他想要什么东西,他这个做皇上的哥哥有不恩准过的?
这个疑惑让房君山解开了,“皇上,欲盖弥彰啊!”
好一个欲盖弥彰!
东方观云一听,俊逸的脸上也跟着堆上满满的笑容。
东方纵横那小子铁定是认为为个小妾来跟他讨药很别扭,才会选择不告而取的方式,愈想他愈觉得这可能性愈大。
“所以,他是真的动了心?”肯这么费尽心思,一定是极其在乎那个女人吧!
房君山大胆下结论,“没错。”
君臣俩相视一眼,一切尽在这眼波流转中——
“那接下来,你似乎该出一趟远门了。”
多么唯恐天下不乱的建议,东方观云的笑很奸诈。其实也不能怪他,谁教有人要那么死鸭子嘴硬。大方承认爱一个人很难吗?让他这个做兄长的安心,很难吗?非得要他这么使心机的安排、撮合,以为他这个日理万机的皇上很闲吗?
“臣是该出趟远门了,只不过在这之前,臣还想去会一会段香浮。”
东方观云挑眉看向他。“喔,为什么?”
“你想,以三王爷的个性,只怕他会什么都不说,他那小妾绝对会在新嫁娘被迎进门时才会知道她的夫婿要娶妻的消息。”
“也对,那小子的确有可能会这么做。”他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所以……”房君山露出一种不知该说是看热闹还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若是让段香浮知道这件事,难道皇上不好奇她会怎么做吗?”
好奇,当然好奇啊!
房君山不提他倒是给忘了,如果说段香浮一直被蒙在鼓里,那还有啥好玩的?当然得要先搅和搅和才行啊!
不过……这件事他有更好的人选——他自己。
他想去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那个睥睨天下的弟弟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头。
“这点小事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去办该办的事吧。”
“皇上想要自己去?”
“是啊,朕也好久没有出去透透气了,去那小子家走走看看也好。”
可惜啊,好玩的事儿被人硬生生的抢走了,房君山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人家是皇上耶!
能不让吗?
但让归让,却也没人规定他不能出言恫吓吧。
“皇上如果想去,臣当然不能多说什么,只是臣劝皇上可千万要小心,否则到时要是被王爷给轰出门,只怕皇上的面子上挂不住。”
“他敢!”东方观云帝王的霸气一扬,还和东方纵横那恣意不羁有些相似。
难怪是兄弟啊!
此话一出,房君山顿时闭了嘴,可是心里的咕哝没少过。
这天下事只怕没有什么是东方纵横不敢的。唉,真可惜,不能留在京城里看好戏,他还得远赴西南去向段王爷烧一把火。而且这把火,他还得卖力的烧,烧得愈旺愈好啊!
第六章
闷啊!这坐着也闷、站着也闷,香浮整个人简直就是闷到了最高点。
为什么就是不能下床呢?她觉得她的伤都好得差不多啦!
一个人待在这华丽的寝房内,除了躺着就是躺着,只要她一动,什么十全大补鸡汤、甜品银耳莲子、天山雪莲,都有人直接送到嘴边。这样的日子,一般人或许很欣羡,可是向来闲不下来的她只觉得闷。
唉,不能动也就算了,若是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也很好啊!但是不知东方纵横是怎么交代的,除了送汤药、饮食的一名听说是新来的小厮外,府内原本如云的仆佣都像平空消失般,连小青也不见踪影。
咦,说人人到,脑中才想着小青,就见那胆小的丫头在门外一脸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
“小青,进来啊!”她亲切的招呼着,有个人说话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一室的寂静好得多了。
“主子!”双眼甚至不敢瞧上香浮一眼,小青进来后轻唤了一声就低着头,忽然,她噗通一声双膝一跪,眼泪也跟着啪答啪地落下来。
“好端端地你跪啥啊?快起来、快起来!”
香浮见状急得想要翻身下榻,却不慎拉扯到背后有些还没愈合的伤口,她轻皱了下眉头,忍着痛没多说什么。
“小青,你这是做啥呢?”她想要搀起跪在地上的小青。
从来就不是那种傲然如天的性子,当然也不习惯有人动不动就跪她,那模样活像是在拜仙佛似的。
她只不过是个平凡人,哪里需要这种繁文耨节。
“香夫人,我知道那日没有挺身护你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对,小青代替大家在这儿给你磕头赔不是了。”
话一说完,小青的头就结结实实地往地上磕去,那砰地一声响,让香浮心里也跟着直怦怦跳。
不痛吗?连她瞧着都觉得疼了。
“小青,你快别这样,那日的事我没怪你。”
真正可恶的人是那个安国夫人,听东方纵横说,他将她遣到城西去了,兴许再住上一段日子,她就会回到夫家去,她不会再看到她了。
打她的人是安国夫人,关他们这些奴婢什么事呢?难道要这些下人也一起来挨家法吗?
“香夫人,我知道你人美心好,不会怪我们的,可是王爷他……”不敢说主子的不是,小青话到了嘴边又全吞了回去,只是一脸哀求无助地望着香浮。
王爷?他又怎么了?
“丫头,有啥话跟我说没关系,若是我能帮你的话,一定会帮的。”香浮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要她继续说下去。
小青深吸口气,道出他们这些下人的无奈。“那日您昏过去之后,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遣走府里所有的仆佣,可大伙全都靠着王府这份薪饷在养家糊口,现在被王爷给遣了,家里一家老小就都要饿肚子了。”
王爷的毫不留情,让他们面临困境,大家商量过后,推了她来找香夫人,看能不能请她替他们向王爷说说情。
“啊……”听到这里,香浮简直傻眼。
难怪这几日躺在房里养伤,王府里静得跟啥似的,没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
就算有人伺候着,也都是生面孔,她一时没想那么多,更不知道东方纵横竟然会为了这事动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