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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他不由得心里纳闷:怎么自己今日的话匣子似乎收不住?
想到这里,他又猛地醒觉,喊道:“劳烦再包上几个酥饼。”
随着街市的人越来越多,连翘觉得有点坐不住了:“展大人您慢吃,我回去了。”
展昭又咽下一块肉片:“如此,连姑娘慢走。”
见她逃也似地挎了篮子往开封府方向而去,展昭虽有些疑惑,倒也没有多加理会。
却不知这边厢,连翘想的是——
我没有您老的心理质素,对旁人视若无睹在被她们指指点点发花痴口水流了一地都能吃得心安理得……
口胡,还有您老那彪悍的胃口啊!
回到开封府时,已是日头当天。
黄婶正在厨房里切菜,连翘见状,连忙凑过来要帮忙,却让黄婶给打发了去洗茄子。
“哎,黄婶,那事儿你想得如何?真要回去了吗?”厨房里的小工名叫王发财的喊道。
“多嘴,宰你的鸡去!”黄婶白了他一眼。
王发财嘿嘿一笑,便不多言语了。
过了不久,王发财又道:“既然有儿孙福能享了,当然是高高兴兴地随他们去了。这好福气,我想要都没有呢。”
黄婶一块抹布扔了过去:“这小子要是不说话,皮就痒!”
“我自己在跟自己说话呢,又没碍着您的事。”王发财咧着嘴笑道,“况且,这是高兴的事情不是?”
连翘终于听出话中端倪,连忙走过来问道:“黄婶,您要走了?”
黄婶看着她,叹气道:“也瞒不住你们,昨晚我儿子和媳妇找人捎了信来给我,说他们的农庄干得好,孙子又还小,要接我回乡去帮衬着呢。”
“啊?”连翘一下子懵了。
自她入开封府的厨房帮工以来,黄婶便一直看顾着她,还特地将一些巧手小菜教予了她,惹得其他小厨眼红不已。
连翘没有家人,她早已将黄婶看成亲人一般了。
如今听得黄婶要走,连翘心里便顿时像被生生地堵了一块大石头。
黄婶看见她扁了嘴,神色黯淡的模样,心有不忍,安慰着说:“虽是这么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走呢,你莫要这个样子,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连翘吸了吸鼻子,闷闷地低下头去。顷刻,她又抬起头来,笑起一个小酒窝:“黄婶,咱们还是快些将菜给炒了罢,快到用饭的时辰了呢。”
“嗯,你来。”黄婶将锅子一指,说道。
“我?”
见黄婶跟她颔首,连翘便也点点头,自炒菜去了。
晚饭过后,连翘顶着一头夜幕碎星,蹲在院子里刷碗。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她身后缓缓行过。
“谁?!”
连翘一把抄起一个大瓷碟子,摆出一个标准的发暗器姿势,喝道。
“……”
来人默然。
“姑娘,你这是何故……”
连翘回头一看,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倒抽了口冷气:只见衣衫不见人。
——慢着,这声音有点熟。
她壮着胆子凑上去一瞧,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将碟子放下。
包大人啊,你不要风高夜黑地穿着一身长衫毫无悬念地在院子里晃好不,人吓人是会弄出命案的。
“包大人。”连翘连忙喊道。
“我却不知,原来姑娘亦有几分功夫。”包拯想必是被她刚才的过度反应吓了一惊,苦笑道。
连翘干笑,这开封府不是头一天遭人潜入图谋不轨了,如今府中上下无论何人,都会随身带着一两件有攻击性的兵器,用来防身。
譬如,大瓷碟子……
——可砸可敲可顶可拍可割可挟持人质。
“包大人因何到这儿来了?”连翘问。
“夜晚无事,本府便出来走走,想想案子。”包拯答道。
“喔,什么案子?”连翘的小八卦精神又出来了。
包拯见小姑娘眼神闪亮地望着自己,就将那案子给说了出来。原来是有两个人来告状,甲说乙在自己喝酒的时候,把交给乙保管的银两给私吞了;乙反咬一口,说根本没拿过甲的银两,甲其实在诬陷好人。包拯一时不能判断谁人说的话孰真孰假,因此将两人都关进了牢里。
连翘歪着头想了一会,可惜她并不是断案的头脑,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只得上前去望着包拯说道:“阿翘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天下没有什么案子是能难得倒包大人的。”说罢又点头加上一句,“大家都是知道的,都是这么说的呢。”
包拯看她一派认真的模样,心情不由得轻松了几分,微微一笑。
“连姑娘过誉了,老夫能力有限,怎敢夸口能破天下案子呢。”
他的自称从“本府”改成了“老夫”,连翘却没发现这个微妙的小变化,继续点头说道:“包大人莫要想得太晚了,早点歇息,阿翘明日给大人做点好吃的。嗯嗯,我记得大人说过,吃了甜食以后,脑子才更加好使,是么?”
包拯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面上却不为所动,一边抚须,一边点着头说道:
“连姑娘说得对,正所谓‘民以食为天’,此乃千古真理。老夫亦不能免俗呀。”
说罢,他叮嘱了两句连姑娘也要早些歇息,便信步走开了。
连翘复坐下来,一边刷碗一边想道:果然是包大人,连吃点东西都能想出那么有道理的话,这龙图阁的大学士就是学问好哇。
洗完了碗,连翘将木盆端到厨房里安顿好,便回到自家的屋子里休息着去了。
连翘在窗子前托腮发了一阵子的呆,在黄婶的安排下,她进开封府工作已经好几个年头了。说长不长,但是她很喜欢这份差事,开封府的人对她也很好,尤其是黄婶。因此今早听到她要走的话,连翘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虽然说黄婶不一定要走,但是儿孙孝顺,老人家心里高兴得很,当然是想享这天伦之乐的,又怎能一直呆在府里头呢?
唔,黄婶既然就要回乡的话,自己总要准备一点礼物的。想到这里,连翘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上了锁的小铜箱子,开了锁,里面铺了十来个小小的银锭子,还有好几串钱,整整齐齐地叠在箱子里面。
这些银子,连翘已经攒了好几年。她其实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念头,只想安安分分地继续干下去,攒够了银子后,便辞掉这个差事,在街市热闹之处开一间馆子,安稳地做点小生意,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想到这里,连翘从箱子里取出两串钱来,掂量着明日上街去,给黄婶买些好东西让她捎回家乡。
随后,连翘便下去洗了洗手脸,上床歇息了。
☆、【○三】一清二白勘破案
连翘喜爱光顾的那个香料铺子,名字其实很有意思,叫“辛师傅”。
按照店主人石竹的话说,他店子里卖的主要调味料是罕见的辛辣类,因此取了这个“辛”字,“师傅”二字则取了烹饪高明之意,合起来既生动又好记。
连翘到了铺子时,差点被人群给生生地挤了出去。
“石老板,这个香料用来炖猪头肉行么?”
“石老板,你的眼睛珠子真好看,怎么跟我们的就是不一样呢!”
“石老板,这些也是番椒吗?个头怎么大着那么多?”
“石老板……”
石竹一脸耐心地向各位客人解释着各种问题。他长得好看,讲的官话又流利。店铺里时常进有新奇的货物,他本人很是机灵,时常给熟客们算得便宜些少,因此大婶大姐们都喜爱来他这儿买各种作料。也难怪别人眼红他的生意做得比别家要好。
好不容易将一群妇人送走,石竹赶紧出得柜台,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对呆在一旁出神的连翘说道:“连姑娘,刚才来不及招呼你,实在是太抱歉了。”
连翘摆摆手道:“石老板不用客气,我的事儿不急。”
石竹一边整理着有些杂乱的货物,一边问道:“不知鄙人有何处能为连姑娘服务的地方?”
连翘听得他一番古灵精怪的文绉绉说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厨房里的黄婶要回乡了,我想买些好东西让她捎回去。”
“原来是这样。”石竹点头表示理解,“这些糖冰是我新进的货,比起平常你们用的要清甜很多。”说罢,他取来一个小罐子,示意连翘掰一块试试。
连翘不好推辞,便掂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好罢,我就买了这个,给我称多一些,府里也能用到。”连翘点点头,说道,“还有其他的么?”
石竹便开始介绍店里新进的豆油,说道能用来下锅炒菜肴,换一换口味亦是很不错的。
连翘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连翘提着两包糖冰和一罐豆油出得店来,回到开封府里头。
厨房里的火正在生的熊熊地,黄婶、副掌勺钱叔,和几个小厨、帮工们,都正忙得不可开交。连翘忙将东西放到柜子里头,安置妥当,便洗了手要来帮忙。
黄婶一边将一盘馉饳儿下进滚水里面,一边朝连翘喊道:“公孙先生吩咐了人来说,大人今晚要忙至深夜,要厨房里头做些甜食当宵夜送去。阿翘,你便想想看要做些什么,准备着去罢。”
此话一出,除了副掌勺钱叔还在乐呵呵地切菜外,几个小厨皆抬起头来,一脸嫉妒地望着连翘。
连翘也没多想,答应一声便自忙去了。
厨房外,连翘正拿了些泡过的黄豆,在石磨旁捣鼓着什么。
“阿翘哇,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哇!”有个小厨名叫李四的蹭了过来,羡慕地说道。
“小四子,你在说些什么呢?”连翘望了他一眼。
“黄婶要回乡了,大家都望着那个总掌勺的位置眼红着呢。”李四向来跟连翘交好,说话也不与她避忌,“他们都在猜,黄婶只有你一个关门弟子,当然是把你推上去——总掌勺哇,一个月好几两的银子哇……”李四一对眼睛亮闪闪地,闪着银子的光芒。
“不是还有钱叔么?”连翘捧了一把黄豆放进磨里,舀了些水,轻轻巧巧地转起了那个小柄。伴着豆香,一股浓浓的豆浆便涌了出来,又透过一块用来滤渣的纱布,滴在盆内。
“钱叔说他过两年也要告老啦,担不了那个重任。”李四一边吸溜着鼻子,说道,“好浓的豆香,阿翘你在做甚么点心呢?”
“今晚便知道了。”连翘听得他在赞豆香,心里很是受用,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是闲着便去帮忙挑些绿豆来,要个头好的不烂的,晚些点心做好了,给你留上一块好不?”
李四听得有点心吃,忙不迭地点着头,乐颠颠地去挑绿豆去了。
连翘在蒸笼旁又是搓粉又是调料地忙了一个晌午,方将点心给做好,上了蒸笼。
乳白色的烟气袅袅地飘着,连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靠在木台子旁歇息。窗边有几个雀儿在闹,连翘便抓了一把小米扔去,看它们互相啄着玩。
“阿翘,做了些甚么好东西?”黄婶笑着过来问道。
连翘见火候就快够了,连忙掀了蒸笼,小心翼翼地夹出一个放进盘子里。却又不小心烫着了手指,她赶紧一边捏着自家的耳珠,一边吐舌头。
黄婶用筷子夹了点心放进嘴里一尝,连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黄婶,味道怎样?够甜么?”
黄婶将点心咽下去,点了点头:“大人肯定会喜欢这个。”
连翘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谁都知道,包大人那舌头对甜的承受力不是一般地强!
大家曾经一度怀疑,他那魁梧的身材就是长期嗜甜食所致——后来此猜测得到了证实,还是自小跟在包大人身边的书童不小心漏的口风。
黄婶忽然又指着蒸笼里余下的点心,两道眉毛一挑:“那几盘子的味道都这样?”
连翘赶紧摆手:“没有没有,那些不是要送去给各位衙差大哥的么,特地少放了糖。”
黄婶满意地点着头,慈爱地说道:“阿翘,你在烹调吃食这上面细心得很,只是少了点自信。一个好的厨子,要相信自己的手艺才是!”
连翘微低了头,搓着衣角嘟囔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
黄婶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傻丫头,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连翘见厨房众人都不在,便从柜子里取出特地买给黄婶的东西,说道:“黄婶,你照顾了阿翘多年,现在要回去享福了。我没什么好送给您的,这是一点心意……给您捎回去家乡罢。”
“这孩子,又花这些冤枉钱。”黄婶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嗔怪道。
这边厢,李四推门进了来,看到那几盘子的点心,立马瞪圆了眼睛。
“看这小四子馋的,将这些端去给王校尉他们,莫要在路上吃光了!”黄婶一边将点心装进提盒里,一边嘱咐道。
“好嘞,保管替您办得妥妥当当的!”李四眉开眼笑地接过提盒,一溜烟地就往捕房跑去。
夜幕悄悄地降临,我们勤奋的包大人还在伏案忙碌。
房间里灯火通明,吱呀一声,连翘一手托了个盘子,一手推门而进,只见包拯正坐在案前阅读卷宗,偶尔与一旁的公孙策说上两句话。
连翘将吃食放在包拯案旁一角,公孙策见状,说道:“大人,不妨先用点宵夜?”
包拯早些时候吃的晚饭已消化得差不多,现在正有点饿意,便顺势点了点头说道:“公孙先生也一同用些。”
他说罢抬头一望,见是前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