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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患
药师,你有木有给羽人偷偷织毛衣?
……这句话真问出去那真是泥垢了……
溪慕血正满脑子草泥马奔腾呢,冷不防慕少艾忽而唤:“赩人。”
她条件反射抬头,一个“嗯”字出口,然后顿了顿。
“要我喊你认萍生蜀黍吗?”溪慕血动了动唇,一脸吐槽地地向前走:“药师,时过境迁了。”
曾经的小萝莉最爱含着麦芽糖,装嫩地喊蜀黍欢脱过去抱大腿。真的,曾经没事玩玩欢脱的不止秋玄聆,表面看起来再诚恳老实的姑娘都有过无比中二的岁月。
……但现在,溪慕血已经不再年轻。
她自认自己已不再年轻。
“呼呼。”吐出一口烟,慕少艾走在溪慕血后方,悠然道:“老人家忽然开始怀念起,过去赩人你扑过来要糖吃,会偷偷拽吾眉毛的岁月了……”
溪慕血抽了抽嘴角猛地转身,冷淡脸:“相杀吗?”
“哦?”慕少艾挑眉。
“一直这样提起以前。”溪慕血面无表情地磨着后槽牙:“不是为了寻找借口,继续未曾了结那一战?”
翳流被中原武林攻入总坛之那一战,溪慕血并未来得及参加。用蛊,她能完胜任何一名苗人;而论起用毒,却远不是眼前这伪装一副云淡风轻悠然面孔之人的对手。
那一战名义上是翳流少座误中毒阵,被敌人困住而无法脱身。
又何尝不是真正的溪慕血永远无法对自己曾经本命下杀手……你让秋某人去尝试着上琉璃仙境刷个BOSS试试?
当年平时相处,不同于是真正全心全意信任这个人的兄长南宫神翳。
故作无害的南宫赩人,曾有无数个机会暗落蛊毒,甚至直到最后一战,至极之蛊依然不曾出手。
那一战延续至今……再相杀,已无意义。
——就算没有意义也别老提啊,暗地里翳流还活着的人,无时无刻想着报仇呢亲!!!
溪慕血抽抽脸皮,想起自己还没去见过据说应该还活着的南宫神翳……却是先替兄长见到了这位仇敌。
“翳流。”忽而开口,溪慕血神情缓了缓:“还有很多人活着。”不能明说,那就提示。醒恶者的身份随着自己身份的暴露,估计药师早该猜到。
慕少艾微微抬眸:“包括你吗……”
“包括南宫神翳。”溪慕血干脆利落地说完,然后直接闭嘴,转身继续向前走。
南宫神翳还活着,忠烈府出事便是理所当然。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明白的人……就去找蝴蝶君算账吧!
“赩人。”后方顿了顿,慕少艾轻声道:“忠烈王真的死了吗?”
溪慕血一言不发向前继续走。
忠烈王当然是死了不是你说的……你指的是哪个忠烈王?
“哎呀呀……吾说啊。”后方慕少艾含笑声音忽然变大了一点:“阿赩你这方向,走错了。”
——都走了半天了。
药师你能早点说吗?!
“卟……”
溪流旁边,儒生不解心口水差点被呛到喉咙里,缓了半天才能喘过一口气:“咳咳咳咳咳咳——”
由剑变成人的红衣魔族姑娘……当然,可以直接称呼她为秋玄聆。
‘你听过吾之名?’秋玄聆一脸疑惑表情地注视不解心古怪的脸。
“……”真不是听没听过的问题。
不解心脸皮古怪抖动,就算他再怎样远离江湖,也不会不曾听过傲笑红尘这个名字——中原正道支柱之一,剑界高人,一代大侠,关键是性别为……男。
“傲笑红尘……”犹豫片刻,不解心记起一件事,不抱希望地道:“你该不会是剑吧……”
‘吾是魔。’秋玄聆傲然回答。
“据我所知,傲笑红尘确实有一柄佩剑名为‘傲笑红尘’。”不解心诚恳又道:“你……要再想想吗?”
眼前的魔是傲笑红尘,或者眼前的女魔是傲笑红尘的佩剑——这两种可能统统不好笑。
反倒是不解心隐隐觉得,玉剑中的魔,将这个名字记得这样牢固,出于正道和魔道之间的仇恨,反而更加可能一点。
‘嗯……或许。’
秋玄聆疑惑瞬间,忽而开口:‘吾之死亡,或许与伊有关。’
红衣的魔一脸认真。
“谁?”不解心思维一时没接过来。
秋玄聆坦然道:‘汝所思所想,吾能觉察……吾自然是指,傲·笑·红·尘!’
一字一顿,说出这个名字,红衣的魔内心不知泛起怎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千年魔之岁月中很是陌生,有点儿类似……恨?
‘吾,恨他?’秋玄聆若有所思片刻,目光已是变得冷森森:‘吾恨伊!’
寒意随风至,哪怕仅仅只是一缕残魂,依然能掀起滔天杀意。
不解心微微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个话题最好还是麦要继续下去,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出于常理来说……“傲笑红尘,确实很有可能是让你变成这样的人。”想了想,不解心正色起身,表情认真:“劣生,不会助你报仇!”
‘哈。’
秋玄聆冷然睨视,嗤然。意思很明显,儒生你自视太高。
不解心摸摸鼻子,略微不好意思道:“你能再变成剑吗?”
‘嗯?’秋玄聆淡淡抬眸。
不解心肃然又道:“既然得知傲笑红尘之线索,或许能从中知晓你真正来历,你这样的形象,吾无法带你走。”他神色很认真。
秋玄聆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这种认真,自己很是喜欢。
她神情缓了缓,风吹过之刹那一袭红衣已再度化为玉白长剑,唯有剑柄上单足落地一寸小人,黑发垂落,红衣傲然不减,正是先前女魔之形象。
……看起来有些可爱了。
不解心低咳一声,一派自然,抬手拔剑。
玉白长剑重新没回他之腰间,而红衣一寸丁小人儿则蹲坐到儒生肩头,歪着脑袋用冷傲之声音心识传音:‘吾三魂初复原,唯有七魄依然散离,有些记忆想不及,仍是要借助汝之魂魄以修行……’
“嗯,劣生曾誓言,不会抛下你。”
不解心神色镇静,试图一派自然地抬手摸摸肩膀上红衣小人的头,结果遗憾发现触手只是虚空。他轻声再度咳嗽一声,觉得内心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该怎样称呼你?”名字肯定不是傲笑红尘,但总是有一个名字吧。
不解心继续问。
他脚步一顿,脑海中似乎有一瞬间出现一个影像,似是来自手中玉剑。
秋玄聆化身一寸小人,歪着脑袋仔细思考。
(破碎的记忆中……自己这种形态,似乎确实是有一个称呼的。)
这玩意叫什么名字?别告诉我,又是秋氏传真机……
错,如此经典的能力自然要有一个无与伦比的名称!(耳熟的声音,似乎正是自己?)
吾叫它……秋氏——
‘扣扣?’一寸丁小秋玄聆蹲在不解心肩头,歪着脑袋陷入沉思。
“嗯……”已经想不起来刚刚脑子里出现过的图像到底是什么,似乎是另一位青衣一寸丁姑娘?不解心点点头,想了想:“阿蔻。”
豆蔻年华的蔻,似乎是个很美好的词(大误)。
‘吾,或许姓秋。’一寸丁红衣小秋玄聆一本正经语气冷傲:‘儒生,你要去哪里?’
不解心抬手抚摸腰际玉剑剑柄,以断然口吻道:“琉璃仙境。”
作者有话要说:“视频是个好物……”
“你确定?秋QQ……”
☆、做魔与做人的区别
九峰莲潃,风雪漫天。有一瞬间,让自洞内踏步而出的吞佛童子以为记忆回到大雨弥漫的圆教村,那时是一剑封禅第一次不受控制恢复吞佛魔体,也是第一次对上手持朱厌不知所措的剑雪无名。
冰雪随风落,弥漫遮人眼。雪中黑色剑鞘格外显眼,包括剑柄缀着的白玉环,轻轻撞击玉碎音,一如雪幕中传来那人清澈话语:“一剑……封禅!”
叮,无蕴息灾被只手缓缓握住,传来清脆玉声。
吞佛童子踏雪停下步伐,背起双手,目光冷傲不减,睥睨间微带嘲讽:“原来是你,暴风雪中的……败者!”
雪中绿衫,格外清冷,冰绿发丝被头巾裹住,似桀骜又似乖顺。
剑雪无名稳稳立在雪中,清澈似深沉的目光由雪中注视过来,“吾胜了。”他声音一如既往干净而锐气:“故而,吾来此见你——”
是并不意外的重逢。当初无蕴息灾隔开狼烟一击救走儒生,当时刻意落在赦生童子袖口的剑痕,留下的冰雪魔气,正是无形之邀约。
如剑雪无名所言,在同赦生童子一招交锋中,是他获胜,从而留下自己之气息,并知道察觉这道魔气的一剑封禅魔体必然会有所动作。
才会,有来此等候的剑雪。
而若非是察觉剑痕上熟悉的气息,或许吞佛也不会再来九峰莲潃,该说下意识中,他已不愿接触属于一剑封禅的一切。内心深处,吞佛又何尝不明白这道刻意所留气息之意义,有些需要解决的过去,是无法逃避或者忽视的。
极端的魔,不似善变的人类,无法忍受自己内心,永远处于矛盾。
“来到此地的汝,是为向佛解决不堪回首的过去。”
吞佛童子淡淡开口,或许是风雪太大,目光并未注视对面绿衫剑者,声音低沉而冷酷:“或是……向魔寻求追寻未来的契机?”魔之心机,下意识已是试探。
甚至某一刻,自己也不知这种心机,是出自本能,或是期待一个答案。
“或许。”剑雪无名态度平静,锐声开口回答:“或许,吾只是来带你回去!”突兀间无蕴息灾出鞘,暴风雪铺天盖地,刹那遮蔽视线。
出招便是封雪名招,漫天飞雪尽数度为利刃,伴随黑色剑锋笼罩吞佛童子全身。
吞佛瞬间警觉,足尖点雪而抽身后退,扬手朱厌化出,以火克雪。赦心炎凭空自燃,以魔气为根基,吞没暴风雪之同时,犹有余力反袭剑雪。
铛!
黑剑无蕴息灾与朱厌交手一招,被火焰融化的暴风雪却随着冰冷魔气之张扬,越趋越大,剑雪无名神情不变顺势而退,长剑一旋凝招再起:“嗯……不差。”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调,眼前剑雪无名神色依然冷静,然而这种平静之下,却如万年凝冰之雪,冰冷澈透而无情!
吞佛童子心内一惊,一句话已是沉声出口:“你,不是剑雪无名!”
大雪迎面扑来。
未见剑锋,吞佛童子已是一凛,朱厌长柄脱手魔之火莲:“红莲吞日。”火芒化为莲形压制扑面冰雪,雪为刃,风为剑,然而似曾相识的剑招却有与以往不同之变化。黑剑带起冰冷杀机,蓦然突破冰天雪幕,刹那淡绿身影掠过吞佛身畔,无蕴息灾已是破开焰之红莲:
“……千影雪。”
是属于剑雪无名的暴雪剑招,却非剑雪所修之毕生剑意,似雪凌冽,比之纯粹的雪,又多出刺骨魔气。
魔,对魔之气息,较为人类敏感。
一招不察,也是吞佛因过去记忆中无名剑者之根基,并未完全使出全力。刹那雪中染血,红发白衣绿发青衫交错而过,白衣晕开猩红。
伤在左肩,剑锋触骨而退。
“不出全力,你……是在小看吾吗?”风雪中一袭绿衫旋身落地,剑雪无名之声音清冽如冰,冰绿的眸透过雪意,静静望向吞佛童子,深邃一如无蕴息灾中渐渐聚集之冰雪魔气。
“吾,不杀无谓的魔。”吞佛童子一句低沉,人倏然前进,朱厌开杀风,正正挡住风雪呼啸中无形无影之一剑:“汝是……神子鸠盘!”
鸠盘之称,魔界闻名,让魔为之动容的非是武力,而是桀骜不服任何管束之作风。身为邪族魔将之首,又夺得战神之职,吞佛童子所知之秘闻要比其他魔多得多,比如鸠盘神子虽然名属魔族阎魔旱魃帐下,其实此魔早已不知在魔界存在多少年头。
直到最后一次道魔之战,鸠盘离开异度,前往苦境不知所踪。
剑雪无名即为鸠盘神子羽化后的魔胎,这是一剑封禅恢复吞佛意识之后,才由事实推测而出。然而在这一刻,面对隐约已不再是剑雪的鸠盘魔胎,本该为魔界再添一员悍将而欢喜的吞佛童子,心中却缓缓掀起某种莫名烦躁。
从越趋激烈的风雪,以及越趋激烈的双剑之碰撞中可以得知。
“……汝是鸠盘,剑雪无名何在?”
一剑朱厌魔火炽,一剑冰霜掀绝雪。又过一招,吞佛童子白衣落下一叶碎步,朱厌长锋化为赤炎屏障,隔绝伴随剑势无孔不入的风雪,交错间冷声低沉道。
“嗯,吾在此。”绿衫黑剑再添一道血痕,交错的脚步瞬息洒落猩红,剑雪无名声音清澈却显深沉:“你说,剑雪应该何在!”
怒意不由一盛,反应到剑锋便是骤然狂暴的魔火。
“朱厌杀道·蚀心魔焰——”
魔火将漫天飞雪尽数变为炽热熔岩,然而却有冰冷黑色剑锋更为诡秘难挡,剑雪无名抬手弃剑,绿眸闪过锐利,平静一句:“你怒了,为什么?”
突兀身形变幻,刹那生死分界——
剑落血止,白衣染红,漫天火焰如同漫天雪花,一瞬失神,吞佛童子竟是无法捉摸那道绿衫身形,黑剑如莲,乍然绽放死亡,冰雪寒意侵袭入骨,甚至来不及感受穿胸而过的痛楚。
“你败了。”
明明熟悉的冷冽锐气单纯声音,听在耳中,却似带上不寻常的意味。这一剑,依然在深入要害之前硬生生停住,剑雪无名踏足半跪与地的吞佛童子身前,清冽绿眸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