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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疏楼龙宿,以及云游四海轻易见不到人的剑子仙迹来说,当年还在修行中的秋玄聆其实和佛剑分说之间关系更亲近。
以玉玄隐之身份,秋玄聆不愿骗佛剑分说,能做到每一句都是真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面对佛剑分说问话,丝毫没有犹豫,秋玄聆认真开口:
“吾从未。”没有作伪,这句话也确实是真话。
佛剑分说抬头观视她之双眼,良久后方才沉着道:“当年之事,吾仍无法原谅,然而事过境迁,如剑子所言已不再适合追究!”
向来正直的佛剑说不再追究,便是真的不追究。秋玄聆玉笛一动,心中隐约松了口气。她停了停,又缓缓道:
“闍城之外有西界,其中之民部分即为当年玄门术教教徒后人,百年前因尘弦一言而死难者,百年内西界皆有所弥补,虽不能挽回人命,多少能减罪业。”
“如此,甚好。”佛剑分说闻言面色缓了缓,仍然多少有些肃穆地注视面前一身红衣的秋玄聆,眉头再次皱了皱:“为何不着儒衫?”
这身红色,太似鲜血,甚为刺目。
“已被逐出儒教的人,怎愿回顾过去……”白玉笛转动之间,秋玄聆神色似有无奈:“前辈,莫要为难秋某。”
——尘弦已是过去,如今吾之名为秋玄聆。
剑子仙迹无声一叹。
疏楼龙宿缓缓放下手中紫扇。
佛剑分说继续凝视面前这位已不再似当年的后辈,想了想,声音沉着:“你的那位朋友呢?”
当年一切错,皆由此而起,如今有缘再见,也该知晓终结……何况那位姑娘硬是拼死承受三人三剑抢下玉玄隐之性命,总算不曾浪费自家后辈付出一切代价维护之情。
“当初阿溪受伤颇重,所幸终有一线生机。”秋玄聆语气微微上扬,玉笛顺手摇了摇:“前辈,说来还有一事要借助三位力量,法门之通缉是吾那好友之罪过,尘弦已不指望今生能够撤销,但阿溪九死一生早已悔过,无论如何不该再将她卷入江湖……”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尽量短地将整个北隅画像风波解释清楚,其中免不了要被问溪慕血和玉阶飞之关系到底是怎么来的——秋玄聆不动声色地瞅瞅佛剑分说正直的脸,干脆由细微处解释比如借助北辰太傅血缘之力和北辰皇室龙脉之力重塑生机等等等等,反正不能提有个被制造出来的婴儿那就对了……
剑子仙迹并未去过北隅,因此毫无意见。
佛剑分说仔细分辨,发觉秋玄聆话中语气不似虚假,因此心内也无意见。
疏楼龙宿再次扬起华丽紫扇,表面不动声色,唯有琥珀瞳眸微光一闪,转头看看两位好友之神色,轻声一笑也未说话。
这番神色,自然有被秋玄聆看在眼中。
“这件事……确实棘手。”剑子仙迹垂落三根白毛,叹气道。要封锁一国边界阻止画像流入,非有大势力无法办到。
“三教式微,恐怕难以办到。”佛剑分说认真思考后,肃然转向另外一人道:“龙宿!”肯定的呼唤。
“咦,无比正直之佛剑分说喊吾何事?”疏楼龙宿以扇掩唇,悠然故作不知。
“此事自然还是要着落到华丽无双之汝的头上……”在座三人中,只有疏楼龙宿旗下有实力不明之儒门天下,而且三教之内,也只有儒门势力最难以令人琢磨。剑子仙迹一本正经地开口:“尘弦汝放心,若有华丽无双之疏楼龙宿出手,此事必然会华丽无双地结束……龙宿,你说是否?”
“哈。”
疏楼龙宿紫扇掩唇,一声意味不明之轻笑:“寒酸之剑子今日难得如此大方,实在令吾甚为惊叹。”既然并未出言反对那么代表此事已应下,略一思考,疏楼龙宿微微转头,面向秋玄聆:“吾需要知晓你那好友如今之面貌……”毕竟当年的南宫赩人仅是七岁孩童模样,距离十二三岁,甚至十七八岁还是有些差距。
“嗯。”秋玄聆点头答应,想了想,手中白玉笛一挥——
萧然蓝阁。
正帮忙玉阶飞往四周做出标记的竹子上仔细雕孔,溪慕血心中一动,忽然接到那边秋玄聆的对话请求。难得某秋这样乖地请示,溪慕血并未多想直接同意,就见自家手背上活蹦乱跳出一只Q小秋玄聆……
悠然摇动白玉笛的小秋某人灿烂地咧开两排白牙,眨眨眼,未曾说话声传来已是挥动玉笛。不知为何,溪慕血心中突然升起不祥预感——
视频彼端,豁然之境。
秋玄聆手中白玉笛上光芒微微一闪,一道暗红光圈突然笼起,刹那不但将秋玄聆罩在其内,还硬生生扩大拉入其他两个人影——
溪慕血脸色瞬间僵硬。
看着手指上顿起一道光圈,奇异的小秋玄聆身边凭空出现另两个三头身人影……肃穆的面容,白发拂尘,某小人儿道长貌似万分正经地朝她扬起了手:
‘嗨~~又见面了,久闻大名,南宫姑娘……’
还有另一位手持紫扇掩面,正好奇眨眼忽而嗤地一笑的华丽小人——
溪慕血幽幽地道:“你混蛋——”
啪。
图像一闪而灭。
白云飘渺豁然之境。
寂静。
秋玄聆轻咳一声含笑开口:“她害羞了……”
从那边主动撤销了法术,这里笼住三人的光圈自然也无形消弭,剑子仙迹神情不变地回到原位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一杯茶。
“汝这个术法不错。”疏楼龙宿紫扇掩面,意味不明:“不过最后那句……该不会是尘弦汝设下之密语罢……”
青竹薄雾萧然蓝阁。
寂静。
溪慕血僵硬转头慢慢看向身侧,同在竹边凿洞的玉阶飞当然也有旁观刚才一幕,此时正一脸沉默深思之表情瞅着自家女儿手指。
“爹亲……”溪慕血抽抽嘴角,试图解释。比如刚刚那只绝对不是我认识的人!刚刚我也绝对没有说过混蛋两个字!!
“溪儿。”
玉阶飞思索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温和:“那一句密语,确实有趣……”
ORZ~~~~~
于是豁然之境。
只有佛剑分说一直淡定喝茶,表情不动,一如佛门修行心已不存六欲。
重归正题。
剑子仙迹肃然垂眸从怀里掏出一本黑色封皮散发邪气的宁闇血辩放在桌上,疏楼龙宿一脸悠然摇扇含笑补充此书之字迹唉呀真是甚为眼熟……在佛剑分说沉默万分的盯视下,秋玄聆举起玉笛乖乖承认嗯这本看似正品的宁闇血辩依然是伪造品。
出产人,秋某自己。
真正的宁闇血辩早在到手之时便已送往闍城,而向日葵所谓前往儒门学海无涯求人翻译,不过是去将很早很早之前的一本翻译本从学海取出……很早很早之前,在秋玄聆初入西方分别同闍城血堡做交易时,便曾经从茶理王手中借阅过一次宁闇血辩。
宁闇血辩的解读确实需要邪之子,解读之后将会开启另一重完全黑暗之空间,但在这之前并不妨碍具体翻译工作,虽然某秋前世并未有过X级,幸好学海无涯亦有一位同样出自海外国度的书执令,相同之文化背景,多年研究之下多少有破译出些许内容。
“嗜血族之来历、弱点以及进化,皆包含在此本秘典之中,此物对西蒙而言该是比之邪之子更为重要的存在,但对中原一方来说,只要得知其中内容,有无宁闇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未做好完全之策前不能引来西蒙之全力攻击!”
秋玄聆拿白玉笛一边指点宁闇血辩翻译本,抛开脸上永远不变的笑容,态度基本还是很认真:“译本吾便赠予中原,不过切记千万不可泄露此册存在,否则若让嗜血一族得知,将引来无尽祸患……”
“嗯~~”剑子仙迹略有所思,目中闪过了然:“这样说来,前次却是你故意放出风声,引吾夺书?”拂尘一扬,剑子一脸肃穆,垂眸由三撇白毛下瞄向秋玄聆。
“……咳,我也未曾想到竟是剑子分说亲自出手啊……”秋玄聆望天望地望云海。
她家熊孩子如今还伤惨惨地养伤中,两只都能活下来真心庆幸古尘剑下有留情。
“哈。”疏楼龙宿紫扇一摇,儒音悠然道:“佛剑,若是有人冒充汝之名义夺物伤人,汝会如何?”
“嗯……”佛剑分说表情肃然:“杀生为护生!”
——佛剑,开玩笑时麦这样表情啦……
剑子仙迹嘴角微抽,垂落白毛。
“蜀道行如今携女前往西佛国求助,柳湘音腹中之子便是邪之子,恐怕此行蜀道行将会一无所获,如此二人极有可能回转故居。”
秋玄聆接着继续正经话题,这些基本延续另一个未来,不曾有人插手改变。
“若如所说,邪之子承继嗜血一族之天命,确实不容易消灭。”私心仍然关注中原局势的剑子仙迹随即恢复正经表情,缓缓道:“对于嗜血一族,尘弦你比较了解……”
“事在人为,剑子古尘出鞘,一切皆然好说~~”疏楼龙宿琥珀眸光神色不明,嘴角含笑手摇紫扇悠然道:“吾等,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吾正在等看后续发展。”秋玄聆玉笛上手,含笑摇头,就算她心中有想法,此刻也非是适当时机——
“那么,待见过蜀道行,再论此事。”剑子仙迹拂尘一扬,肃眉道。
柳湘音之结局,最终还是需要看蜀道行如何,这样之结果,在座几人心中皆了然。
“吾这便前去!”佛剑分说行动最快,沉默一句,已是起身。
“佛剑稍等,如今蜀道行人仍在西佛国,仍未知是否会有转机,此事不急。”剑子仙迹连忙阻止好友动作。
就在这时,秋玄聆眉头微微一皱。
她之手腕忽然叮铃一声脆响,似是有一物碎裂,声音虽微,在座几人皆非凡人,三人六道目光霎时望了过来。
秋玄聆抬起右手,衣袖内右手腕上正有一道白光隐隐成形,却是一条银链,此刻五片叶形符文已有一片由暗转红,红如血色,鲜艳醒目——
竟是死亡之兆!
秋玄聆低头注视手腕,脸上笑容一点点消失,缓缓开口:“恐怕此刻,吾却需先要告辞了……”
一出豁然之境。
秋玄聆抬手接住一道紧急飞书,抖开信纸瞟上一眼,即刻化光而去,目标直指西方!
血月掩空。
黑沉沉的天空下,一座巍峨城堡傲然而立。身影化光而至,秋玄聆脚步不停,一路闯入。铁制的大门似遭重击般半瘫着,四周到处都是残留的血迹和尸骸,看得秋玄聆心中已是一沉,然而面容上神色冷静却是丝毫不显。
一步踏入大厅。
前方高高王座之上屈膝而坐一名狂傲身姿的嗜血者,浅色长发随风扬起,如大海般深蓝色的眸子里透出桀骜的光芒,此时凝视来人双眼。
血堡教父,茶理王!
秋玄聆缓步向前,面上神情沉重依旧,只因此时她已看到王座之下一具黑色棺木,棺木打开,内中露出黑色绣红纹之斗篷一角。
“抱歉。”王座上方,血堡教父声音低沉:“阿秋,吾未能保住伊之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秋:(^o^)/~到这里终于修到圣影剑踪了!!!
溪:可是离剑踪内容还有很远很远很远……
☆、当死亡来临,才觉痛
“唤吾阿秋,茶理王,看来你是恢复记忆了……”
秋玄聆语气缓慢,脚步也很缓慢,面上已彻底失去笑容,唯有暗红瞳眸,视线缓缓由血堡教父茶理王胸前血迹转移到他脚下黑棺上。
很久以前,茶理王还是血堡教父的时候,曾与化名邪术师的秋玄聆做过一笔交易,以借出宁闇血辩真本来换取阻止性命垂危的幼子体内两种相互对立之血液冲突。后来爱人死去,血堡教父发誓从此不再喝人血,亲手将血堡陷入地底后,又将体内拥有四分之一驱魔人血液的四分之三便被送回人类世界。
因力量渐渐衰弱,茶理王曾有一度陷入沉睡,秋玄聆便封住他大部分能力以减弱消耗,顺带不小心抹除掉自己存在过的记忆。
依靠秋玄聆的血液而重新恢复嗜血族真身,茶理王之记忆封锁自然解开,过去曾与秋某人之间的交易和交情自然也能回忆起。如今四分之三被西蒙抓走,茶理王丝毫不担心自己儿子会怎样,便是因为四分之三体内血液平衡经过幼年调制,已是不可能再被嗜血化。
然而却有另一件事,让茶理王此刻不敢面对秋玄聆,只因为那具棺材中的人……
“究竟,是怎样回事?”
秋玄聆声音平静,平静至极已是不带感情,缓步走到黑色棺木边,低头注视棺木中人的脸。
“吾本想设计西蒙来攻好趁机以面具制衡他之能力,却不想西蒙解封后之能为已超过当年,反遭他之算计……邪术师为救吾而亡……”茶理王声音低沉,简单说明经过,心内也就更加愧疚。
人是因他而死,且又是自家故友的弟子,以嗜血者之身恢复属于吃素者茶理王的神智,虽然容貌和能力依旧强悍,毕竟已不再是过去无情人。
秋玄聆已站到棺木旁边,表情不动,一瞬身周掠过的风已是如冰寒冷。她缓缓俯身,抬手抚摸黑棺中那张已无生机的脸庞,慢慢开口:
“睡莲……”
这一出声才发现,自己之嗓音竟是有些生涩难听。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豁然之境,暮霭沉沉。
秋玄聆已经走了好一会儿,白玉石桌上的茶早已凉透。
围坐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