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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微微震动。
震动之感越来越强烈,仿佛地宫有灵,感受到北辰一族之最后一名血裔心中之不甘和仇恨,渐渐四面八方突然汇聚起一道道雷电,闪亮电光盘旋在北辰先祖之雕像上空,骤然之间化为一道虚幻金色龙形,无声咆哮冲向北辰元凰。
便在这一刻。
一道暗青色身影如风掠入地宫,一柄沉褐色木扇横空出现,抬手一击正中金龙之身,空气中乍然迸发出一声无形音波哀嚎,金龙骤然溃散,在北辰元凰和溪慕血猝不及防之情况下,化为两道金芒,一前一后没入二人身躯。
暗青色身影凌空落地,溪慕血踉跄一步面色更显苍白,唇角溢出鲜血。龙气入体,北辰元凰似若瞬间承受无尽碎骨裂魂之痛,猛一声凄厉惨呼,被封住之要穴瞬间冲破,一阵庞大之能量震碎他之脚下所有青色地砖。
一行血泪,缓缓由北辰元凰紧闭之双目流下。
沉褐色木扇再次一展,溪慕血身影已是刹那来到北辰元凰之身前,面容冷漠而目光锐利,手中木扇边缘直斩北辰元凰之颈上。
千钧一发之际,北辰元凰猛地睁开双眼,面前木扇走势一住,已是在颈脖上划出一道血痕……溪慕血神情冷漠不变,唯有握紧木扇之右手袖中慢慢收紧。
北辰元凰死死盯住她之面容,仿佛要将这张脸深深印刻入心。
四周气流平静,尘埃渐渐落地。
“我杀了北辰凤先,皇城已毁。”溪慕血声音平静缓缓开口:“你若报仇,便上葬月谷来寻我,北隅……已无北辰一族立足之地。”说完木扇倏然倒转收入宽袖,暗青身影再次一晃,面前已是消失了踪迹。
黑暗的地宫内,再次只剩下北辰元凰一人,寂静,而窒息。
北辰元凰忽而猛咳数声,单膝跪地,半数龙气入身尚未平复,比之完整龙气更要来的狂暴。他穴道已解却无还手之力,而刚刚那一扇临身,隐而不发的气机却已是损伤北辰元凰颈部之经脉……
忽然一片寂静中,有清晰可闻的竹杖顿地声。
一道声音缓缓道:“你,想要报仇吗?”
北辰元凰心中警惕,竭力起身回头看,便见眼前却是一名身着白衣以白布盖住头面,手中一柄木杖看似双目已盲之人。
这人竹杖敲击青砖而清脆,脚步却虚无而无声,瞬息之间已是来到北辰元凰之面前,低沉一句:“要报仇,便随吾来——”蓦然一掌,击碎北辰元凰之心脉……
身化青影再次掠向虚空。
溪慕血离开北辰地宫,心神不宁下并未发现地宫之内原来还有第三个人,只是有一瞬间体内血液异动,似是蛊之本能感受到相互吸引之气息。
终究还是无法动手,在面向北辰元凰满是恨意之双眼那一刹,溪慕血承认自己本以为足够冰冷的心,动摇了……
若是元凰死,太傅会伤心吧。北辰龙脉已断,纵然留下北辰元凰这最后一个后裔,有自己体内半数龙气辅助,对于玉阶飞之性命,应该无忧。
那么算了,留他一命,还数日相护之情!
溪慕血心中思索道,同时将轻功身法运用到极致。天穹之上一道青影划过云端,直向南方而去……爹亲,你等我——
便在皇陵地宫最后一道龙气斩断之际,远在西佛国千罗壁下再次隐隐震动,没有龙脉之遮掩,邪兵卫之远古黑暗力量气息更加明显,虽有镇守之三名高僧日夜念诵经文,一时也无法净化消除。
鎏法天宫内,似在虔诚聆听小活佛讲述经文的邪之子目光微微一动,似有所觉……仅仅一刹那邪之子已彻底锁定自己此行之目标,又在对面小活佛梵刹伽蓝安详注视过来之目光下,瞬间掩去目中所有情绪。
一封信被宫门外的僧人送了进来。
小活佛停止讲经,静静拆信,继而略有所思,似不经意道:“嗯……北隅皇城有变,法藏论道之日期提前吗……”
北辰皇朝之风波逐渐平息,而在中原也同时发生诸多大事。
先是昏迷在血篁嵬坡傲笑红尘被人发现送回到篙棘居,杜一苇等人鸡飞狗跳,素续缘抢救及时,终于保住傲叔一条命,只是伤及心脉一时不知人还能不能清醒。在傲笑红尘昏迷期间,先后到来三拨人,剑子仙迹,疏楼龙宿,还有一位据说因仰慕傲叔为人千里迢迢由北隅皇城送灵药圣泉而来的憨厚灰衣人。
傲笑红尘清醒了。
疏楼龙宿与闍城之阴谋败露了!!!联想起佛剑分说所带回的那半本嗜血年纪上写的叛龙二字,内心沉痛的剑子仙迹亲自找上疏楼西风,古尘紫龙终交手,大雨倾盆断旧情……最终乱入的佛剑分说黑着脸一招挑落二人长剑,疏楼龙宿带伤趁机而逃。
同一时间,在一处无名荒山,金发的邪术师手持瑶琴,俯身看着在数名黑斗篷西界术师之围攻下力竭而亡的解龙形之躯体……
这位曾经傲笑红尘之好友文剑天书君枫白,因为心中贪念而和疏楼龙宿合作一场,图谋红尘剑谱却又半途懊悔而选择抢走一半剑谱终止合作。原本在听闻疏楼龙宿步入武林之消息后,君枫白决定化名解龙形在傲笑红尘面前揭穿疏楼龙宿之真实面目,却不料人方才走出隐居地不久,便已被西界之人盯上。
一挥手,一道音波断人头。以黑布包裹,向日葵提起解龙形死不瞑目之头颅,一声温和:“走。”转身化光而去。
血龙湖,是疏楼龙宿离开疏楼西风后之新居所。
空旷之湖岸不生杂草,湖水澄静无波。山崖静谧,崖下石洞,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差没再次显眼地悬挂上灯笼轻纱。
已是同好友决裂后的第二日。疏楼龙宿独坐内室,穆仙凤已按照计划被他遣回疏楼西风,以剑子仙迹之为人,当不会为难于她。血龙湖畔,只有沉默的默言歆一直默默跟随,此时正因光线昏暗,而在洞内燃起一盏琉璃灯。
伏案悠闲挥毫的紫衣儒服华丽之人忽而一挑眉,缓缓放下手中刚刚沾染新墨的笔。
“默言歆,汝,留在此地。”
疏楼龙宿幻化出紫扇,掩唇淡然语气,却是坚定不容拒绝。起身步出山洞外,天际已是一片黑暗,星辰点点,绕月而明。
湖面波光点点。
忽而风声起,一道无名之风吹拂起疏楼龙宿紫衣衣角,“嗯……”琥珀眸光略微一闪:“来了……”
“赤华枯叶落,天意显玄声。”夜空之中,一道儒雅含笑的声音缓缓传来:“让学兄久候,真是一叶之罪过。”
久违之诗号,一面暗褐色古意瑶琴随风而至,白玉丝弦随风而震,无人弹奏而自鸣响五音。
——宫商角徵羽,五音全,天地静——
疏楼龙宿紫扇掩唇,目光一眨不眨凝视这面前,声音似叹又似含有某种莫名冷意:“吾该说,汝果然未死吗?”曾经同出一门,北落儒宗之开创者,第一任宗主赤华一叶,
很久很久以前这人应劫而去,留下遗言恳请疏楼龙宿照顾门下弟子,直到百年前北落儒宗彻底湮灭仅留下一个传人……疏楼龙宿承认偶尔回忆,自己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但真相揭穿,一切之愧疚,尽数变为杀意。
“吾若死,学兄就该去黄泉之下寻一叶索要交代了。”风中声音浅淡清雅,含笑之语气听起来有着几分耳熟:“哎呀吾若死……又怎能够来此寻学兄汝,索取那一剑之赔偿呢——”最后一句,笑意微凉,宛如湖面骤然掠过寒风。
五弦如玉,琴身上忽然多出一只手,袖口暗红绣有黑纹。
一道身影突兀由空中现身,黑发齐肩以碎玉链随意束起,红衣鲜艳,未曾按琴之左手上轻轻握有一柄白玉笛。
这自称“一叶”之人赫然却是曾经疏楼西风被疏楼龙宿一剑穿心而过的秋玄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娘:啊哈哈哈看来要写到闍城中间还是有一丝丝障碍……头晕了,写完丢不修改,就这样吧应该反正也差不到哪里去……咳嗽
秋:作者娘说今日结束修文来着?
溪:淡定,还有晚上时间。
☆、一笔交易,佛劫阎浮
疏楼龙宿不觉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也会答应别人在死后要替她照顾她之门下……那时之心情,换做现在,不过是唇边一抹嘲讽笑容。
秋玄聆之面容同昔日赤华一叶并不相同,然而一身赤色红衣,端坐垂眸抚琴,此时神态中亦能寻出几分旧时影子。
曾经之北落儒宗最后传人尘弦玉玄隐,如今之一叶秋华秋玄聆,赤华一叶,一叶秋华,何曾相似。疏楼龙宿没有认出尘弦之身份,一来是相信同修一叶已死,二来却是昔日玉玄隐从不穿红衣,兼之沉默少言,先入为主下,竟让向来多疑的龙宿从未生出过怀疑。
该说……
是曾经北落儒宗之主赤华一叶应劫之死实在是太过逼真,还是曾经还未建立起儒门天下的疏楼龙宿,也会有轻信于人之时?
夜风微拂,血龙湖畔。
红衣艳色,黑发随风,白玉笛握在手中,纯正之儒门修为让秋玄聆看起来少去几分深沉,多出一丝儒雅,只是微风吹过衣角,身躯微微透明,魂魄凝识化身毕竟和实体仍有不同。
疏楼龙宿紫扇轻摇悠然,遮掩琥珀眼眸中之锐利光芒:“汝……便无甚可说么?”不久前才一剑将秋某人穿心而过,疏楼龙宿仿佛已将心中某些情绪尽数转化去,得以沉静思考地面对眼前这个陌生却熟悉的身影。
“哈。”
秋玄聆轻声一笑,忽而松开指尖琴弦,只闻一声清冽让夜风染上几许寒意,“要吾说些什么?”她声音含笑而随意:“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事情很明摆,从疏楼西风那一剑开始,曾经隐瞒之身份已是泄露,何须再言,何必再说。
“放弃解释,汝这是甘愿认罪了吗?”疏楼龙宿眸光微冷,紫扇悠然掩面,语气听似缓慢:“吾只问,昔日北落儒宗之没落,可是一叶汝之作为?”真相揭穿,有些事已是不言而喻,同修数十年,曾经赤华一叶之手段没有人比疏楼龙宿更为了解。
以白玉笛抵住脸颊,“因一句话之不同解释而险些分道扬镳之派门,受北域水土而不思还报之派门,根既已腐朽,何必再令其存在?”秋玄聆右手轻抚瑶琴,语气平静而淡雅,并未因疏楼龙宿之质问而有丝毫不自然,坦然含笑:“吾之作为,有何不对?”再次勾弦,仍旧是角弦裂帛之音,寒风拂过黑发,平添一丝肃杀。
秋玄聆平静注视疏楼龙宿之双眼,并无一丝畏惧,这番理念,岂不是曾经学兄汝灌输于吾的吗……
“吾之双手,并未沾染过儒门任何人之鲜血。”
听起来似真挚之言语,玉笛缓缓拨弄琴弦,细微之声响,似要扰乱人之心思,秋玄聆唇边含笑,忽而又道:“如此说,学兄是否可以暂时收起心中之杀念呢……”暗红之双眸透明若琉璃,其中却无丝毫情绪。
北落儒宗之灭亡确实是有赤华一叶暗中挑动,所谓北方儒宗最后一名传人,根本便是儒宗开创者自己。
只是挂着尘弦玉玄隐之名号的秋玄聆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被认出,结果疏楼龙宿竟是一直都记得自己以赤华一叶之身份退场前的那句话,从一开始就不曾怀疑过尘弦之身份,该说这就是灯下黑吗……
“吾曾查过,北落儒宗确实有一名弟子名号尘弦。”疏楼龙宿语气一变,气氛微微缓和,夜风再起带来不远处湖中水汽。
“确实有尘弦,然非是吾。”冒名顶替而已,你都戳过一剑报了昔日欺瞒之仇,可以换个话题两清了吧?
“以学兄之智慧,自然早已参透一叶之作为。”直接挑明身份便是懒得绕圈,秋玄聆清雅语气不变,白玉笛轻敲入右手掌心,敏锐觉出疏楼龙宿心中之杀意已收敛,转而含笑又道:“有一笔合作,不知学兄可有兴趣?”
“哦?吾以为,汝会说起要替傲笑红尘报仇……”疏楼龙宿紫扇掩唇,目光深意,刻意提起这个名字而暗中观察对方之行为举止。
“一叶之心,自然始终是向着学兄的。”
秋玄聆表情不动唇边含笑宛如并未听见某个名词,一举一动皆具儒门之风韵,忽而一扬袖化出一只浸染血迹之黑布包:“此是诚意。”
……黑布包位于二人之间,随风展开露出其中死不瞑目的人头,月光下很是清晰。
疏楼龙宿目光一闪,文剑天书君枫白?紫扇一扬,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汝要谈怎样之合作?”这份诚意确实足够,虽然因同闍城合作一事已是间接反背中原,但控制在手中随时能洗清之罪名,和确实存在之罪名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当然是学兄未来之目标。”
秋玄聆含笑不变,慢慢吐出三个字:“邪兵卫。”
一场合作与交易,乌云掩去月光,这场密谈之内容除了秋玄聆和疏楼龙宿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月落星沉,又是一日过去,这是第三日。
北隅风波彻底平静,新帝北辰凤先深居简出,所任命之太傅江仲逸总领一切朝政。而原太傅玉阶飞传闻已死在乱党北辰胤之手中,因其功绩,不日即将举行公祭。
萧然蓝阁之阵法已是荒废,常有宫人工匠在此出入,似乎是新帝有令要在此建立一所别宫。而在距离北隅皇城百里之遥的一处山坳内,同样绿竹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