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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北无奈,知道刘彻不能明着支持他。于是只能借用唐朝某位名人的话,试图说服一群老顽固:“臣曾从古籍中见到一言:君之于民,无异于船行水上,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秦朝施行暴政,百姓苦不堪言,终是不可忍受,故而高祖揭竿起义,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大汉朝因此而建立。当然,今天这事绝没有那般严重,微臣只是打个比方。先帝奉行黄老思想,讲究无为而治,虽是无为,可也要保证百姓安居乐业,方为正道。为明君者,必要以民为先,如此才能上下一心搞发展……使我大汉朝愈来愈富强,再不必受强敌所扰。”林晓北刚说完便想抽自己一嘴巴,叫你考研时政治背多了,脱口而出就是上下一心搞发展,幸亏共同建设社会主义没顺嘴溜出来。
刘彻却没注意到政治术语,他被林晓北的话吸引了。他虽然想做武帝,可他也想做明君,林晓北说的话太诱人,以至于他激动道:“好,东方爱卿说得好!汲爱卿所作所为虽然有错,但功过相抵,不加处罚。东方朔擢升常侍郎,赐金百两!”
林晓北跪下高呼:“皇上圣明,我大汉朝有如此明君,实乃苍天之幸,百姓之幸!”公孙贺等臣子也跪下一起喊刘彻圣明。
一旁许昌简直要气炸了,东方朔真是太可恶了,三言两语便把皇上说的心花怒放,此等奸佞臣子,不除不行了!再看看旁边的臣子,也是一副东方朔所言确实有理的表情,一张老脸扭曲着,恨不能用皱纹夹死东方朔那丫的。
刘彻朗声大笑,看向林晓北那张清悠淡然的脸的视线又多了分炙热。他道:“朕自登基伊始,未尝有一日不想成为有道明君,令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今日东方爱卿说出了朕的意思,令朕十分欣慰。朕有如此多忠臣良将,我大汉必将愈加富健强盛!东方爱卿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就作为诸位的警言吧!东方朔你留下,退朝。”
众人又跪拜一次,退了出去,许昌对林晓北冷冷一哼,眼神狠厉。
宣室内,林晓北又恢复了石柱人状态,刘彻也矜持着不愿先开口。方才他们二人在朝堂上一唱一和,默契尤在,甚至更胜往昔。可是独处时,先前冷战所造成的裂痕,便又浮现了出来。
林晓北眼观鼻,鼻观心,死也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刘彻按捺不住,先开了口,颇有些讨好之意:“东方朔,你还在生朕的气?”
夫夫心连心,有苦也是甜
林晓北斜眼瞅了刘彻一眼,一板一眼恭敬答道:“回皇上,微臣不敢。”
刘彻急了,走到林晓北面前试图抓他的手,却被躲开,林晓北退后一步,继续恭敬道:“皇上与微臣上下尊卑有别,请皇上勿要失了体统。”这话就是前不久刘彻拿来说林晓北的。
刘彻挺委屈,忍不住高声道:“东方朔,你到底要如何?你难道从不把朕放在眼里么!”
林晓北也无奈,再鞠一躬,道:“微臣惶恐。”
“惶恐?朕还能吃了你不成?”刘彻看着林晓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十分无奈,只能软下来,改用怀柔政策:“你东方朔一向是朕最为看重的臣子,怎地如今变成这般情境?”
林晓北抬头看了刘彻一眼,明明还是少年人的身子骨,却早已有了成年人英俊沉稳的风采,也唯有在自己面前,才常常会气得跳脚,或者笑的没边。林晓北叹口气,也道:“皇上,微臣认为自己已经尽了臣子的本分,实在不知该如何再改。若是皇上实在不满意微臣言行,那微臣只好辞官还乡了。”
“朕不准!”刘彻慌了,连忙拉住林晓北的手,大声道:“当初是你来长安说要辅佐朕成就一番霸业,你不能食言!你送来的那车竹简,朕花了整整两个月才看完,每一句每一字都反复思量多次。朕将你引为知己,事事皆与你商量。就算是,就算是私密之事,也从未有过隐瞒。现在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那朕为你所受的斥责,算什么!”刘彻说着便有些动情,眼里甚至有了泪花。
林晓北也十分震撼,姑且不论这话有多少夸大成分,单说一个帝王能对他推心置腹如此,也算是十分难得了。林晓北突地想起些什么,问道:“皇上,您说的斥责是?”
刘彻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难为情,咬了咬嘴唇,赌气道:“你都要辞官了,还问这些干嘛?”
林晓北大着胆子反握住刘彻保养良好的手指,低头问委屈的少年:“皇上,您告诉微臣,谁斥责你了?”声音低沉带着点磁性,颇有些诱哄的味道。
两人贴的十分近,彼此间呼吸交缠着。林晓北比刘彻高大半个头,这距离看起来便像是臣子揽住皇帝一般。刘彻不满气势被压下来,猛地一抬头,刚要说话,便愣住了。
林晓北感受着碰到一起的鼻尖,嘴唇上温热的触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迅速放开刘彻的手,后退一步跪地道:“臣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好一阵沉默,林晓北偷偷往上看,正瞧见刘彻眼睛转向别处,脸却微微红了的模样。林晓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很想起身,将外表坚强别扭,实则也别扭坚强的少年抱在怀里。只是也只能想想罢了,林晓北低着头又跪了一会儿才听刘彻道:“东方爱卿并非有意,朕不怪罪。”
是啊,确实是无意间来的碰触,林晓北极快的舔了一下嘴唇,道:“谢皇上隆恩。”
经过这一意外,两人之间愈发尴尬起来,相顾无言了一阵,刘彻终于说:“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出了殿,阳光自东面倾泻下来,原本笼罩在雾气里的皇宫渐渐染上温暖的光辉,已经是五月份了啊。天气倒不十分炎热,林晓北仅穿了里衣与深色官服,倒没觉得难以忍受怎么的。
林晓北牵着马,慢悠悠的往家赶,路上有机灵的,都会凑过来喊一句大人好,林晓北一一点头应了,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比如说,方才不算是亲吻的吻。
为什么总是在我决定要放弃的时候重新给予希望呢?林晓北问自己,明明他刘彻已经有了陈阿娇,有了卫子夫,有了韩嫣,如此多情滥情男女不忌的人怎么就值得自己喜欢了?是的,在触碰之后才发觉,原来真的是喜欢了,才会想要拥抱,然后加深印记。
林晓北回了家,还未进门便听见霍去病的哭嚷声,天生的大嗓门穿过大门回荡在林晓北耳边,令他一下子便把春花秋月的心思抛在脑后,连忙推门进去,直奔院落,将霍去病抱进怀里,哄道:“去病乖,不哭了啊。”
小孩子见来了宠爱他的人,哭得更是厉害,林晓北耳膜都要被震聋了。
卫青在一旁铁青着脸道:“大哥莫要惯他,若是不改正,将来必定不会成为栋梁之才!”
林晓北瞪了卫青一眼,将胖乎乎的小肉球抱起来,一手拍着他后背,低声诱哄道:“去病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流血不流泪,你这样子,干爹要笑话你啦。”
霍去病瘪瘪嘴还想哭,但看见林晓北的表情,还是忍住了,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嗯,我是男子汉,我不哭。”
又哄了一会儿,才真正止住了哭声。霍去病折腾累了,在林晓北怀里睡了过去,林晓北将他抱回房间,小心放到床上,这才揉着酸痛的胳膊出来,问还在生气的卫青道:“兄弟,你怎地惹去病了?”
卫青怒道:“习武重在惩恶扶弱,报效国家。像他这般伙同别人欺凌弱小,难道不该加以惩戒么?”
林晓北闻言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今日我换班回来,竟看见去病与邻家孩子一同殴打一名男童。我上前阻拦,去病竟拒不认错,反倒说此人是匈奴野种。那孩童分明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去病怎能如此刁横霸道,仗着武艺在身便欺凌弱小,长此以往,必将为祸一方,大哥你说我该不该教训他?”
“匈奴的孩子?”林晓北开始思考此时匈奴的情况,可是来西汉已经将近一年,有些不大重要的东西都给忘记了,他又不是专门研究西汉史的,于是实在想不起来匈奴此时是不是内乱。只能说:“兄弟教训的是,去病是做错了,回头我训他几次。不过你也别下手太狠,毕竟他才四岁。”
卫青点头道:“大哥放心,我有分寸。”
“嗯。”
吃了午饭,刚想睡个午觉,突然门外有人喊:“东方朔接旨。”
林晓北一愣,以为刘彻又找他有事,连忙穿上外衣,出门接旨。
来的却不是杨得意,而是另一个面生的太监,带着一队人。那太监鼻孔朝天,拿眼白看人,对跪着的林晓北道:“太皇太后懿旨,传东方朔即刻进宫觐见!”
林晓北一愣,太皇太后?刚想问什么事,便被打断:“东方大人,请吧。”说着一队人便走过来架起林晓北,往外走。林晓北回想起许昌的眼神,心道,坏了,果然惹到国家真正的掌权人了。
进了宫,这次可没去正殿或者宣室殿,而是去了太皇太后所住的宫殿,到了门口,太监进去禀告,林晓北就趁机整理了一下衣衫,务必别因为细节被拿着做文章。
不一会儿就听见通传,林晓北低头躬身走了进去,微抬眼见到传说中眼瞎却极有手段的窦太后,于是叩拜道:“微臣东方朔参见太皇太后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东方朔?”声音略有苍老,却威仪十足。
“回太皇太后,微臣正是东方朔。”
“哼,一介佞臣,仄身而立,何以如此狂妄,竟试图左右我孙儿思想,对位列九卿之臣加以侮辱?!”
林晓北出了把冷汗,诚恳道:“微臣不敢。”
“你不敢?许昌,庄青翟,你们俩进来。”
稍倾两位面带得意之色的老头走了进来,对窦漪行礼,看见跪着的林晓北时,皆奸邪一笑。
“许昌,哀家问你,东方朔可曾对你有不敬之言?”
许昌躬身行礼,道:“回太皇太后,东方朔仗着皇上宠爱,于朝堂上肆无忌惮,时常曲解微臣的忠谏良言,更曾多次讥讽微臣,请太皇太后做主,重重惩罚东方朔!”
“东方朔,可有此事?”
林晓北知道今天不能善了,纵然不承认也绝对逃不过惩罚,于是道:“回太皇太后,微臣虽与丞相大人政见相左,但从未有过讽刺丞相大人的念头,微臣所言所为,皆是为了皇上与天下社稷,还望太皇太后明察。”
庄青翟上前哭诉道:“太皇太后,微臣对天发誓,东方朔确实对微臣多番嘲讽,请太皇太后切勿听信谗言,以误正听!”
“哀家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里却是有数,你东方朔一介贫民,得以重用本该尽心辅佐我皇孙,谁知你竟利用我皇孙宠爱,打压他人,更时常出言不逊。若非我皇孙宽厚,你早该被逐出京城。今日哀家非要惩戒你一番,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谨言慎行!来人呐——!”“皇上驾到!”两个声音一同响起,林晓北精神略松懈了一下,知道靠山来了,身体终于不再紧绷。
刘彻大步跨进来,对窦漪行礼道:“孙儿拜见皇祖母。”
窦漪见刘彻来了,皱眉问道:“彻儿,你来做什么?”
“孙儿听说您找东方朔,担心他敬畏祖母威仪,出了差错,惊扰了皇祖母,孙儿可就罪过了。故而前来探望一番。”
“呵,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既然彻儿也在这里,哀家索性就明说,东方朔行为失仪,言论不逊,哀家为宽抚忠臣之心,要对其加以惩戒!”
刘彻略有些急,连忙道:“皇祖母,东方朔虽有不得当之处,但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孙儿名誉着想,为了我大汉着想,实在不知哪里有过错,还请祖母明察。”
许昌见刘彻对东方朔维护,立刻哭诉道:“太皇太后,皇上受东方朔蒙蔽已深,其错不纠,对于微臣的颜面却不管不顾,微臣无法,只能以死明志了。”说着便要往柱子上撞——当然他肯定被人拦住了。庄青翟也跟着哭,一把年纪了确实颇让人动容:“微臣与许大人一心为皇上,却落得如此地步,微臣无颜苟存世上,只能随许大人一同赴死,来世再效忠太皇太后了!”说着也要撞墙。
“彻儿!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东方朔么!难道你要为了区区佞臣,伤了大汉满朝文武的心么!”窦漪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刘彻掀起衣摆,重重跪下,恳求道:“孙儿请求皇祖母网开一面,饶过东方朔!”
“彻儿,哀家上次便告诉过你,莫要太过信任东方朔,凡事要与哀家商量。你尚未成人,又心思活泛,极容易受人影响,做出错误判断。但你竟为了一个东方朔,三番四次与哀家对着来,难不成你也要逼死你皇祖母么!”
刘彻声音里带了泪意,他哽咽道:“孙儿知错。但东方朔忠心为孙儿,并无多大过错,还请皇祖母手下留情。”
“哀家本来便无杀他之心,只略惩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来人啊,将东方朔拖下去,鞭笞二百!”
林晓北原本一直跪在地上,听刘彻为他求情,十分动情。待见到刘彻为了自己下跪时,更是产生了就算为了他今日死去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