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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几番忤逆朕,朕实在不愿用他。”说到最后,竟拧了拧鼻子,负气的模样透着几分可爱。
东方朔失笑,道:“皇上,韩安国确实有才能,虽在匈奴一事多次主和,违了圣意,但若放在朝中为相,倒真是不错。”
刘彻寻思一会儿,点头道:“此事还需再议,待明日召集九卿商议。”
“皇上圣明。只是不知,皇上准备将我用在何处?”
“你?”刘彻抬头看东方朔,登时想起这人已经没了官职,如今只是散民。刘彻瞪了他一眼,道:“谁叫你当初辞官辞的痛快,想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东方朔摸着鼻子苦笑,见刘彻抬高下巴一副来求我啊的表情,就作揖道:“草民虽为负罪之身,但有意将功赎罪。取得功名得从军,但草民年岁已高,恐怕会拖汉军的后腿,故而只能入仕。草民三年书二十二万言,自认有辅佐明君之才,恳请吾皇重用草民。”说罢,以手拉了拉刘彻的衣袖,送了个媚眼。
刘彻浑身一哆嗦,也来了兴致,道:“所忠年事已高,朕身边缺了个秉笔太监,不如你来做?”
东方朔一本正经的答道:“草民倒是想日夜陪伴皇上左右,只是若做了个太监,皇上夜里的幸福可就难保了。”
刘彻脸蓦地涨红,踹了他一脚,道:“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东方朔哈哈大笑,将刘彻拉进怀里,低头亲上去,这前后五百年,敢调戏皇帝的,唯有东方朔了。
第二日,东方朔官复原职,依旧做个大中大夫。刘彻召集九卿之列商讨丞相人选,出人意料的,韩安国竟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刘彻思量一番,终是任命韩安国为丞相,兼任御史大夫。
下了朝,东方朔随大流往外走,如今天气渐暖,建章宫气候宜人,刘彻住惯了,便有意在此长住。
后头突然有人喊他,停下一看原来是刚上任的丞相,韩安国。
东方朔率先恭喜道:“如今见了韩大人需得喊一声丞相才是了,恭喜。”
韩安国刚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鬓上也见了汗,他道:“东方老弟何须如此客气,老夫担任丞相,需得记你一功。”
东方朔见他并无嘲讽之意,回道:“丞相有高才,皇上必然也是看的着的。”
韩安国与他一处走,道:“实话不瞒老弟,老夫当了这丞相,确实十分乐哉。但前段时间偶感风寒,病愈后身体每况愈下,恐难胜任丞相之职,愧对皇上提拔。”
“丞相正当壮年,何来体弱一说?”东方朔看着韩安国,面露不信。
韩安国面露苦笑,道:“年轻时候四处征战,毁了根基,如今上了年纪,宿疾复发,也不知什么时候便去陪伴先皇。不过,大夫说这一两年为皇上分忧还是不成问题的,老夫自当为皇上栽培出一个接班人来。”
东方朔敬佩道:“丞相忠心为皇上,下官敬佩。”
韩安国却道:“你可知,老夫属意丞相人选为何人?”说罢竟直直看着东方朔。
东方朔讪笑:“丞相该不是说我吧?”
“正是东方老弟你。”韩安国笑道,“老弟为官也有数载,深受皇上宠信,于朝中也是颇有威望,若是当了宰相,想必我大汉会更加富强。”
东方朔擦汗道:“承蒙丞相错爱,下官恐难胜任。”
“老弟何须如此妄自菲薄……”
总算送走啰嗦的韩安国,东方朔才感觉轻快一些。两人之前明明有龃龉,何时这么熟了?不过宰相,他确实没兴趣,累死累活的,虽然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一来对权势毫无兴趣,二来喜欢游手好闲,这能导致过劳死的官职,还是不能要的。
如今春意盎然,长安城中熙熙攘攘一派热闹,东方朔骑马走过,蓦地想起一转眼穿越过来竟已有七八年了。安乐的日子不少,担忧的日子更多,不知何时能破除身份,真正与心上人厮守呢?
如今国力较之往昔更甚,刘彻又开始策划攻打匈奴,只是还没等发兵,又出事情了。
平阳公主的驸马爷曹寿,病死了。
马邑出差错,东方朔奋起
两人出了门,正巧霍去病也往这里走,霍去病似乎又长高了些,这小子,一天不见就见长。
“干爹!”霍去病炮弹似的拱进东方朔怀里。
“嗯。”东方朔笑着摸摸他脑袋。
霍去病拉着东方朔的手道:“干爹,舅舅近日略有失落,他最是敬佩你,你劝解一下。”
卫青拉住霍去病,低斥道:“去病!”
霍去病大声道:“昨夜你还喝了几坛子酒,折腾到半夜才睡,舅舅还不承认!”
东方朔捂嘴偷笑。
卫青红了脸,扬手威胁道:“你这小崽子,胡乱说话,看我不打你。”
霍去病笑嘻嘻做了个鬼脸,边跑边道:“舅舅害臊喽!”
“这小兔崽子。”卫青哭笑不得。
“去病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会疼人了。”东方朔与卫青并肩齐走,笑着感叹。卫青也叹息一声,道:“是啊。熬过这几年,眼见着去病武艺都略有小成,而我却一直庸碌无为。……大哥,今日你已同我讲明,我说这话并非哀怨。”
东方朔点头道:“兄弟,你也知我知晓历史,但却不方便诉说。但兄弟你将来必定位列大将军,食邑万户。”
卫青道:“功名俸禄倒在其次,保家卫国方为根本。”
东方朔笑着竖大拇指:“卫兄弟觉悟高啊!”
卫青疑惑的看着东方朔,想了想,便笑道:“这难道是大哥那个地方的动作?是夸赞的意思吧?不如今日咱喝上几杯,你与我说说你那地方的事情。”
东方朔渐渐敛了笑容,良久才叹道:“我来这里这许久,前世的事几乎忘干净了。”
“大哥。”
“呵,我没事,只是略有些恍然,细想来,颇有些黄粱一梦之感,虽不恰当,却也差不许多。”
“黄粱一梦?”
两人走至凉亭里坐下,东方朔与他讲:“嗯,这是西汉之后一个朝代唐朝的故事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过去一个月。按计算,早该到了马邑。古代军事通讯十分不发达,半月方能有信使回长安禀报,将军们真正能做到将在外,君命打完才到。东方朔与刘彻挂念兵事,几乎每日都进宫去。有时谈得晚了,便被刘彻留下一同吃饭,诉诉衷肠,于是往往就能遇见卫子夫。经过去年赐宴及生子之事,东方朔万分不想面对她。对于一个美貌的女子,东方朔从来不敢小瞧她,但也不能做什么。因此每次她一来,东方朔便立刻请辞,任凭刘彻如何挽留都绝不留下。次数多了,卫子夫便少来,偶尔刘彻宿在她房里,就难保不做些什么。
这天刘彻接到前方军报,称已幸不辱命,未惊扰匈奴埋伏妥当,马邑城也已做好准备,只待最后攻讦。刘彻看后拍案大笑,群臣也纷纷称赞皇上高明,东方朔知道,又跑不了一顿酒了。
喝道高兴处,刘彻突然道:“东方朔,你可知,朕也会抚琴?”
东方朔却似早就知晓一般,笑道:“久闻皇上文武全才,区区抚琴,自然不在话下。”
刘彻道:“你不必奉承我,得意,将琴拿来。”
杨得意立刻端上一架琴来,通体漆黑,在烛光照耀下,幽幽泛着光。
刘彻净了手,端坐于琴后,朝东方朔露齿一笑,面颊微红,眼中带笑,东方朔当即心神一荡。
两人此时相处,颇像是知音,除却肉体上的牵绊,倒真是伯牙与钟子期再世。刘彻琴音浑厚,与司马相如的清丽不同,刘彻的琴里更显霸气,与东方朔的稳重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刘彻弹奏着琴,而他抚掌而和。刘彻突然神秘一笑,琴音渐趋渺渺,有如重峦叠起,直入迷雾之中,将人弄的心里慌乱,东方朔定定看着他,却无丝毫动摇。
刘彻与他对视,手里渐渐停了拨弄,东方朔拍掌道:“皇上琴技天下无双。”
刘彻道:“许久未弹,有些手生了。”刘彻起身坐到东方朔身边,端起酒酹,淡淡道:“我还记得先皇在世时喜琴喜赋,为此,我苦练许久,可是依旧不得父王宠爱。那时我便想,将来若是有人对我好,我一定弹琴给他听。没想到真叫我遇到了。”
东方朔道:“我自然会对你好。”
“我知,不然,这琴你也见不到。”
东方朔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只是看着刘彻。
刘彻道:“东方朔,你对我怎样,我心清楚,我要你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北征匈奴,破漠南王庭,让天下尽归我大汉,于史书上留名!三十万兵马既出,儿女情长之事,且不去分神计较,可好?”
东方朔若是纯正的古人,只怕此刻早已感激涕零,伏在地上谢他恩典了。不,若他是古人,不需刘彻说这些,他也会对他肝脑涂地。不过即便他不是古人,此刻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大丈夫本就该立于朝堂之上,为皇帝分忧,或驰骋沙场之中,保家卫国。
刘彻这一软一硬,太高明了。
他到底还是无法改变刘彻么?还是无法令刘彻专属于自己么?东方朔在心里问自己。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危险的念头,若是自己手握军权,推翻刘彻取代他,是不是可以将他困在自己身边,再不去拈花惹草?东方朔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刘彻不悦道:“东方朔,你笑甚么?”
东方朔摇头道:“没甚么。”说罢转换了话题,道,“皇上,也不知此时与匈奴交战了没有?”
刘彻起身踱到窗边,看着窗外一轮明月,道:“算算时间,倒是差不多了。东方朔,你说朕这一次,能取胜么?”
东方朔道:“臣不敢保证。”
刘彻转身一笑,道:“即便是失败了,朕亦能再次出兵,有生之年,踏破匈奴,一雪前耻!”
刘彻做了一回预言帝,马邑之围,兵败垂成。
原是大行令王恢听闻刘彻提点,以为军中存有细作,便想了个反间计,未与其他三人商议,便往军臣军队里送奸细。只是汉人与匈奴人长相很不一样,便派遣匈奴降者去。不想那降者回了匈奴,立刻变卦给军臣汇报了汉军的计划。军臣大惊之下马上召集左右贤王谋士商讨应对之策。
依然率领精锐部队随聂壹去马邑搬运东西,暗地里左右贤王各领兵五万偷袭汉朝军队。因着将士数目相差悬殊,匈奴并不恋战,而是一击即退,搞得王恢的部队人仰马翻,死伤千余人。而飞将军李广则随机应变,但也略有折损,追击了一段路,无奈匈奴骑兵来得快去得快,没一会儿便消失在沙漠深处。意识到是调虎离山计之后,李广立刻带兵往回赶,可也晚了一步,军臣已带兵将马邑城中财物洗劫一空。
刘彻大动肝火,险些气晕过去,指着王恢说不出话来。东方朔心里也十分自责,怎么会这样?原以为提醒了就能略有所获,没想到竟然损兵折将!
“皇上息怒,臣亦有罪。”东方朔出列,恭敬跪下。
“你又有何罪?”刘彻勉强压着火气问。
“臣不该自以为是,在战前妄加猜测战事,致使大行令王恢做出错误举动!”
王恢叩首道:“罪臣愚笨,胡乱揣摩皇上意思,致使我军折损,马邑遭劫。此事与东方朔无关,臣罪该万死,求皇上处罚!”
东方朔知道王恢必定要死,可自己实在过不去那道坎,于是又道:“皇上,臣有罪!”
“呵,认罪倒是这般积极,好,朕就成全你们!来人,将王恢打入大牢,秋后处斩。东方朔免去官职!”
王恢平静的叩头,被人拉了下去。东方朔也跪谢主隆恩,被人送出了宫门。
卫青闻信后立刻赶到东方朔家里,见他并无颓废才放下心来。上前问道:“大哥,我听说你被罢官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朔叹息:“我自诩知道历史,提点了皇上,没想竟然害的我军损失巨大,我实在难辞其咎,所以求皇上处罚我。”
卫青击打了一下手心,道:“此事怨不得大哥,是王恢擅自行动,致使兵败。”
东方朔道:“若是我不说,军臣必不会提前做好准备,也无法抢夺马邑城的财务。兄弟,我知道你向着我,可这事,我真是,真是无法原谅自己。”
卫青把着东方朔的肩膀,刚毅的脸上布满关切与坚定:“待我领兵之时,必定亲捉军臣,为大哥雪耻!”
东方朔伸手握住卫青的胳膊,热泪盈眶:“好兄弟,大哥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大哥说哪里话,我们兄弟本就该互帮互助。”
“嗯。”东方朔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晚上,东方朔随卫青去了卫府,又被霍去病安慰了一番,只是心里依然有心事,许久都没睡着。
这时突然有人叩门,东方朔知道必定是卫青,便点燃烛火,开门,果然是他。
卫青道:“我料定大哥睡不着,所以特来与你共饮一番。”
东方朔低下头,道:“我真是惭愧,竟让你这般担心。”
“无妨,是我应当的。”
二人坐定了,东方朔先开口道:“卫青,我是不是错了?”
“如何是错?”
东方朔目光充满迷茫与自责,低声道:“我虽然知晓未来,却不能向任何人诉说,原想婉转提醒一番,却酿成大错,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真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