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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
苏禾静静地听他说完,先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意有所指地说:“你不过来了一天,就对这里的事了如指掌了--”
梁竟“虚心”地微笑。
“你不是第一次进监狱吧?”苏禾突然问。
“喂!长官,你可别冤枉我啊!”梁竟抗议,一本正经地说,“我这可是第一次,档案上不也写着么!我虽然在外面混得差了点,但作奸犯科的事可是从来不干的--”
苏禾讽刺地笑了一声,“那现在怎么进来了?”
梁竟挑了一下眉,突然微微弯下腰靠近他,压低声音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男性的气息和热度陡然靠近,没有躲,苏禾站在原地保持着腰板挺直的姿势抬起头看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梁竟微笑,双眼神采奕奕,“我真的只是个小混混而已,要说有名的话--也是‘臭名’而已。”
两人盯着对方,谁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倒是你,听说你本来是准备调到上面当高官的,怎么一下子变成监狱长了?”
低下头,苏禾冷冷移开视线,“不管你的事!”这并不算是他的痛处,但是却也不想被其他人当面评头论足。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犯人。
“我也只是关心你嘛~长官。”梁竟说着还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苏禾一侧身躲开,看着梁竟扬起嘴角,“你是不是还想再多加一点刑期?”
梁竟笑了两声,缓缓低下头在苏禾耳朵磨蹭着。
“长官,你太坏了--”嘴唇虽然没有碰到,但是那声音倒像是长了手一样,弄得人耳根痒痒的。
“什么?”苏禾维持着冷酷的脸,拧起眉问。
“昨天你早就看到王彪要欺侮我竟然还不阻止他,是不是等着他打我呢?啊?”
事实上,苏禾的确是这个意思。脸红了一下,就那么一下下,短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苏监狱长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他欺侮你?是你欺侮他吧?”让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歌,还抱在一起“跳舞”。
“那不叫欺侮--”梁竟摇头,然后看着苏禾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欺侮自己不喜欢的人,而且--”
苏禾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梁竟的脸,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这才叫欺侮--”
第五章
当梁竟的脸缓缓靠近的时候,苏禾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觉得梁竟的声音变得有点“阴阳怪气”。直到唇上一热,呼吸陡然停止,一条湿热的舌在自己嘴唇间停留几乎一秒都不到,然后大胆来回舔拭了一下,甚至企图撬开他的嘴向里伸――
怒火瞬间喷涌,苏禾眉一拧,双手抓住梁竟搭在他肩上的那条手臂,整个人一扭身,连胳膊带人把梁竟来了个过肩摔。
“砰!”地一声,巨大的落地声在浴室里回响着,甚是恐怖。
松开手,苏禾瞪着大字型躺在地上的人,胸口上下起伏着。
“嘶――”梁竟有点龇牙咧嘴地皱起眉,伸手揉着后脑勺缓缓地坐了起来,“长官,你真是不知道手下留情啊――”
苏禾本来还在发愣,听到他这么说回过神,愤怒丝毫未减反而有越来越有爆发的趋势。
这男人,竟然――
身为监狱长,在监狱里被一个犯人强吻,简直是对他警察生涯的亵渎!
梁竟像是没感觉到苏禾正在升腾的怒火和杀人般的目光一样,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摔疼的地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还有点力气。”抬起头,他朝苏禾一笑。
苏禾伸出手指着梁竟,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闭上眼深吸几口气,手握成了拳头。
“你――”他妈的!
梁竟仍然笑嘻嘻地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开始骂人。
苏禾在心里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暴力警察不是他的初衷,跟一个无赖争吵不会体现他的优势。但是现在他每动一次嘴唇都仿佛能感觉到梁竟舌头划过的瞬间。伸手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嘴,他有点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梁竟一眼。
“我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再有一次,就让你永远呆在监狱里!”
说实话,他本来的确是想打在梁竟那张欠扁的脸上的,偏偏后者脸上那表情感觉好像就是等着他来打,而且还是欣喜说你来打呀!
这是个无赖!是个下三烂的流氓!
挺起胸膛,苏禾转身就走。气度着实让人敬佩。
梁竟似乎也没想到苏禾能容忍到这个地步,其实刚才他本来没想要那么做,只是靠近看那个男人,一脸冷漠加高傲的样子,突然就有了想亲上去的冲动。
结果一向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梁竟就真的亲上去了!
看着苏禾离去的方向,梁竟拇指抹了抹嘴唇,回味着刚才短暂但是称得上美妙的一吻。那个年轻的监狱长的嘴唇,异常的鲜嫩美味。
在他短暂且无聊的监狱生涯中,这位监狱长似乎是唯一能给他增加一点乐趣的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浴室外面的走廊上,苏禾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身体一晃,整个人往旁边倒去。他及时伸出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扶上了自己的腰。
刚才梁竟摔到地上的那一声巨响中,其实也夹杂着他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好吧!办公室坐久了疏于锻炼是他的错,但是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那个流氓的!
咬着牙,苏禾又用力擦了两下嘴唇,在心里发誓。
深夜,监狱牢房里,月光朦胧地从高墙上的小窗里透了进来,在地上洒下一小块白。
上下双铺的铁床上,梁竟躺在上铺,双手枕在脑后靠在被子上闭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什么东西递到了他面前,睁开眼,是根烟。
侧过头,床边站着他下铺的犯人,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发现男人身材不过普普通通,五官也没什么特别,眉眼中也看不出有多机灵的样子。但越是普通的人,就越是容易被忽视。某些情况下,“普通”也是一个很好的保护。
没有去接烟,梁竟重新闭上眼,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男人也没有什么不满,把烟收了回去。
“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梁竟突然说了一句。
对方微微一笑,只说了声是,但是过了几秒又补了一句:“我只是尽我的职责而已。”
梁竟皱了皱眉,没说话。
“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了――”男人压低声音,语气中略有一点讨好的意思。
“够了――”梁竟缓缓侧过头看了男人一眼,“不用搞得我像刑满释放一样,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男人耸耸肩,不再说话,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梁竟翻了个身对着墙壁,闭上眼开始在心里计算着。
第六章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苏禾“折磨”梁竟的行动还没来得及酝酿,他就因为扭伤了腰而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其实倒算不上多严重,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在别人面前扶着腰或者弓着背的样子,有损他监狱长的形象。
在家中安然地度过了几天的假期之后,一早,苏禾脱掉了穿了几天的宽松休闲服,换上了英挺的警察制服。站在镜子前打好领带之后,他对镜子着里面的人看了几眼,表情漠然地移开视线。
客厅里没有餐桌,苏禾坐到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盒脱脂牛奶和一袋普通的切片白面包。
他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两口,随后拿过牛奶喝了一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早饭,没有太大热量和脂肪。喝了两口之后,苏禾皱了皱眉,把牛奶放下了。曾经,为了减肥他一天三顿几乎只吃燕麦面包和水,恶心的他有好长一段时间看到这两样东西就倒胃口。
现在,他不必再为减掉一斤,哪怕是一两的脂肪而像疯掉一样拼命的节食运动,但是却也没有多少欣喜,就像是机械地完成了一项使命。当初的目的是什么,他仍然记得,但是结果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如意。
甚至,连点边也不沾。
接受了无数人的问候之后,苏禾终于回到监狱长办公室,几份文件整齐地放在桌子上。他没有急着去看,能在他桌上躺这么久,就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看不看区别并不大。
坐到椅子上,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射了进来,让白色的墙壁几乎有些刺眼。苏禾发现自己一坐到这个位子上就想抽烟,仿佛他来了就只有这件事可以做。
像是消耗自己的人生一样。
在别人看来,他现在像是一只斗败的狮子一样,躲在窝里独自舔拭着伤口。其实苏禾挺喜欢这个形容。
上午的时间用来处理了一些公务,午饭之后,坐在办公室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搭配,苏禾总算找回了一点请假前的工作态度。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和宽敞简洁的办公室,一种从无聊种寻找乐趣的纨绔子弟的心态让他有了新的打算。
这种突然的坏心眼,倒不如说是有口气憋着难以下咽。他苏禾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大人有大量”这种事,见鬼去吧!
苏禾站起来拿起帽子戴上,双手一起稍稍调整了一下之后,有点“意气风发”地往牢房方向走去。
犯人的开饭时间要稍晚一些,一上午的劳动之后,热量不高味道也不算好的食物也让人期待起来。
苏禾跟在两个狱警身后,从楼上沿着走道缓缓前行,看着下面食堂里一群犯人狼吞虎咽着。
尽管灰色的囚衣千篇一律,但是在低着头黑压压的一群人中,苏禾还是很快找到了那个男人。
梁竟坐在稍靠墙一点的位置,比起周围人,他的吃相可谓优雅。左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有条不紊地吃着,几乎像是千金小姐一样吃一口嚼二十下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他好像不是在坐牢,而是在阳光低下享受一份火候到位的牛排。
苏禾皱眉,眼神中是淡淡的不屑。
而梁竟旁边的人似乎跟他已经很熟了,大概是因为王彪的关系,虽然没有王彪是梁竟杀了的证据,但是牢里的人几乎都已经心照不宣地认为这事跟他肯定有关系。
有胆子大的曾经偷偷问过梁竟,他也只是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四两拨千斤的的打着太极,梁竟手不沾血,却实实在在地让牢里的人都惊悚了一把。
怕和敬有时候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苏禾看到有人堆着满脸的笑把一罐啤酒之类的东西偷偷塞给梁竟之后,心想梁竟难道已经代替王彪了?
就在他有了这种想法的时候,低下的梁竟再次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样,抬起头四周张望了一下,没几下就发现了他。
一上一下四目相对,苏禾没有躲避,因为不需要。现在的情况就如同他们的位置一样,他完全可以优越地看着梁竟,甚至是鄙视后者。
倒是梁竟非常友好地朝他一笑,甚至有股不易察觉的欣喜,但更多的是让人尴尬的视线。
苏禾暗自咬了一下嘴唇。几天未见,仍然是副讨厌的样子。
这时下面又有动静了,一个身材纤细的犯人端着餐盘走到了梁竟旁边,一旁的人很快笑嘻嘻地给他让了位。
梁竟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笑容未变。
苏禾看着那个长得还算清秀的年轻男人坐到了梁竟身旁。在没有女人的牢里,男人跟男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对方一脸的羞怯表情让突然让他觉得倒胃口。
只是单纯的排斥而已,当然,梁竟也在内。
收回视线,苏禾转身慢慢离开,结束了和梁竟短暂、而事后又让他觉得有点诡异的再会。
第七章
梁竟看着苏禾冷冷地别过头离开,一如既往的冷漠、高高在上,俯视他的表情也透着一股淡淡的不屑。
低下头,他拨弄着自己盘子里的饭菜,觉得有几分可笑。他也许应该庆幸这位监狱长的“大度”,但如果只是这样,未免少了不少乐趣。他的牢狱生涯里,就指望着这点乐趣活着呢--
这时突然有其他犯人凑过来低声跟他说了句什么。
梁竟收回思绪,低下头看似随意地听着。有了“作料”的一餐,味道似乎也不再那么不尽人意了。
吃完中饭,休息时间过后,下午的劳动时间对大多数犯人来说是个难熬的过程。有些人虽然已经习惯了监狱里的劳动量,但是午后顶着太阳在半干河里挖沙子绝对不是件悠闲省力的事。而梁竟正好分到这一组的犯人里。
几十个人在两队狱警的带领下来到河边,排成几排听候安排。梁竟倒是对工作没什么挑剔,只是觉得有点无聊,正在他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风景的时候,不远处,苏禾和一个狱警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监狱长亲自来监督劳动,这倒是难得。
狱警们向苏禾敬了个礼,后者点点头,视线朝几十个犯人那里扫了一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看到梁竟之后,苏禾轻轻挑了一下眉,冲梁竟扬了扬下巴,后者玩味地盯着他。
苏禾朝梁竟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后者,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这工作不适合你做。”简单一句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