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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七八日,收到江南来信,不由得万般可怜司徒塬。这厮果然让人坑了。
当日原是那施隆含笑提议,头一回见水匪,王爷不若扮装成寻常兵士、在内舱里头细查水匪是如何样貌的,岂不有趣?司徒塬那会子也钻了牛角尖,一心以为自己是王爷,人家唯有污他个罪名方能动的了他,也想瞧瞧他顽的什么花招,便应了。不曾想那船上的酒水有蒙汗药,带去的长随护卫都喝了,连他自己都喝了,唯有二人警惕不曾饮一滴。
后水匪与施隆并替身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眼瞧着施隆大喊“保护王爷”,那些水匪忙将假王爷拿了,施隆并另一位陪着的常州县令急匆匆退走,压根忘记里头还有个真王爷在。水匪便直往后头来刺杀于他。两名侍卫拼死相护,司徒塬也不过勉强留了口气。若非运气好遇上彭润,这会子早烧成灰了,连最终送进京来的尸首都是人家的。
另一头,司徒塬虽在水寨养伤,心中也疑惑的很。
他虽认出了彭润,也知道她曾是圣人的心腹将军,曾领着圣人的密营。彭润的人个个全无水匪气息,行为举止一看就知道是朝廷正规军,且决计为精兵。况最初他问彭润是否水匪,彭润言道“非也”。
待他好了些子,彭润亲来问他经过。
司徒塬苦笑着说了一回,也问彭润是何身份。
彭润道:“你说你是忠诚王爷,我并不全信。偏你那些长随侍卫都作证说你是,其中还有公公。”乃取了一枚金印并一枚兵符给他瞧。
司徒塬一看,那印恰是本朝的扭头狮子将军印,兵符非是寻常的虎符,乃是凤凰的形状。
彭润道:“我们是圣人的密营,唤做火凤凰特种营。奉旨来剿水匪。”
这些便是前数月贾赦使王恩亲送来的那只箱子里的机密。贾赦来自数百年后,见识过满大街的小广告,对伪造公章介绍信等物并无太大心理障碍,悄悄预备好了这些,只待需要的时候便送过来。
司徒塬笑道:“怪道圣人竟不遣人来了呢,他哪里是容得下招安水匪的人。”
“不料此处竟然无有水匪。”
司徒塬大惊:“无有水匪?”
“嗯。”彭润道,“只是尚且不曾查出是哪支官兵装扮成水匪。”
司徒塬怔了半日,终于长叹一声:“我知道了。”乃望着彭润道,“彭将军当是能上密折的。”
彭润颔首。
司徒塬苦笑了会子,摇摇头道:“罢了,我说了不如不说呢。”
彭润瞥了他一眼,虽不言语,那冷冰冰的眸子也惹得司徒塬浑身不自在。
“大约这些假扮水匪的官兵乃是四皇子的人,施大人亦然。”司徒塬道,“他们闹了这么一出,便是为了要我性命。他得了我相助,大约想留用我的人,又不愿受制于我。”
彭润哼道:“蠢货。”
司徒塬一愣。
“身为王爷混入夺嫡。”
司徒塬苦笑一声,道:“我手中有个心腹谋士在他府上,那是一人能顶千军的,值得他费这许多力气。”
彭润淡淡的道:“不然。若当真那谋士有此等本事,这会子你正坐在大明宫中呢。”言罢转身走了。
司徒塬望了她的背影半日,恼也不是,大度也不是。
才出了屋子,有亲兵问:“将军,咱们那兵符金印不都是假的么?”
彭润道:“嗯。然做的极好,可以乱真。”
那亲兵道:“既知道是假的,为何还给那王爷瞧呢?他若有一日回去了,岂不知道咱们是假的?”
彭润道:“咱们是圣人的秘营,他不能宣扬出去,也不敢去向圣人求证。纵然他知道咱们是假官兵的也奈何不了咱们,咱们是真水匪。”
那亲兵不禁失声大笑了起来。
彭润并不擅调查,乃将这些一封密信送进京来。
贾赦得信正要去寻白安郎,忽想起来这会子他正在教壮壮认字。壮壮淘气的紧,寻常先生教不了他,如今竟是白安郎亲替他开蒙的。便先袖了信欲往齐家去,给通匪的大头目齐老爷子瞧。才换了衣裳,小叶子一头撞进来:“祖父,你可要出门么?”
贾赦笑道:“往你齐爷爷家去。”
小叶子忙拽着他的衣襟:“带孙女儿一道去可好?”
贾赦瞥了她一眼:“你干什么了要出去避祸?”
小叶子哼道:“我可不是壮壮!母亲要领我去东府里听戏,我不乐意去。那些唱戏的咿咿呀呀的老半日唱不完一个字,我不耐烦听。”
贾赦奇道:“你不爱听戏你母亲也是知道的,往日不都随意寻了借口躲过去的么?”
小叶子嘟嘴道:“也不知道蓉大嫂子跟她说了什么,这回非要我去不可。”
贾赦心中登时警钟长鸣。他可寻不着什么理由非要小叶子去听一场什么戏,贾珍那厮从前就不安分,可莫要使什么心眼子惦记小叶子才好。忙道:“既这么着,到了齐家你可好生陪陪齐奶奶。”
小叶子笑道:“这个自然!祖父我们快走罢,迟了我母亲便发现了。”
贾赦笑道:“我是她公爹,我要带你出去,她还能从我手上劫了你去不成。”反是慢慢悠悠了起来。
祖孙两个乘车到了齐府,小叶子去后头去见齐周的媳妇梁氏,贾赦则直往齐老爷子院子来,顺道让齐家的下人喊齐周过来。
老爷子拿过信细细看了两遍,递给齐周。贾赦问:“假司徒塬的尸首进京岂不露陷了?”
齐老爷子笑道:“这会子恰是暑热,从南方千里迢迢运了尸首过来,岂能不坏?”
贾赦点点头:“也是,横竖穿的是司徒狐狸的衣服,戴的是他的帽子。”又笑道,“这厮成日只惦记阴谋诡计,吃了这个亏也不算冤枉。”
齐老爷子道:“忠诚王爷必是大大的小瞧了四皇子。阿润的话是不错的,他那谋士若当真有本事,他也不会输给圣人。四皇子想要的未必是他的谋士。”
贾赦道:“许是他预备将司徒塬的人悉数吞下的,这一系的势力都归了他。”
齐老爷子摇头道:“人非草木。忠诚王爷甚得人心,他若当真死了,只怕他的人立时匿了,能立时投他的只怕不多。”
这会子齐周恰看完信,抬头道:“父亲说的是。忠诚王爷想差了,四皇子这是灭口呢。”
贾赦拍案道:“可不呢!时间太巧了些,司徒狐狸定了计,一个新荷包砸死小二,一个旧荷包砸死小三。另有司徒塬最了解圣人的心思脾气,多年相助小四得圣宠。小四见了小五的前车之鉴,眼瞧着胜券在握,赶忙与司徒塬断开来。司徒塬哪里是容易让人甩掉的?唯有让他死于意外,他的人自然登时缩了起来,小四便干净了。这一出正经叫做过河拆桥,也叫卸磨杀驴。”
齐老爷子笑道:“罢了,口下留德。大约便是如此了。”
贾赦坐在那儿细细的从头捋了一回,又问:“老爷子,整件事儿起头乃是水寨一位当家的让人夺了酒楼。若是老四使人假扮的水匪,诚心引司徒塬去江南灭口,他怎么知道那酒楼是李三他们的?”
齐老爷子一愣:“我有书信漏了给你瞧么?”
贾赦“啊”了一声:“我哪知道?”
齐老爷子道:“当日那酒楼之事,李三他们早查出来了,乃是内里出了叛徒,看上了那捕快的女儿,将酒楼并水寨一些事卖给那捕快。捕快对那县令早有私怨。便是这个叛徒出的主意,诱使那两江总督的人强仗势强夺酒楼。因想着前番他们灭了莫瑜前任那县令,大约这回也能灭了这县令替捕快出气。故此李三那会子算是替那捕快当了一回枪使。他本以为官兵一到,定能将李三他们悉数剿灭,自己也可借机洗白往上爬。”
贾赦这才明白,点头道:“这便是了,四皇子借水匪为由、行灭口之计,乃是得了那叛徒告密之后定下的。捕快定然是四皇子的暗子无疑了,叛徒却是自己撞上门去让他们利用了个干净,我简直怀疑那女儿是不是捕快的亲女。”
齐周笑道:“探子带个女孩儿掩饰身份也是有的。”
贾赦道:“只是前番三次剿匪的折子俱写成了官兵大败,其实压根不过是彭润跟他们顽了会子抓迷藏。莫非这小四已染指江南之兵?”
齐周思忖道:“只怕不曾。因捕快言道水匪巢穴离着常州最近,这几回朝廷的兵马多驻扎常州,那三回的折子俱是常州县令并领军的将军所上。大约常州县令已归入四皇子麾下了。四皇子身边也有能人,胆子大的很。此计妙就妙在借力打力、以虚套虚。将饼画大了,各路人马均有好处得。”
贾赦奇道:“打了败仗还有好处不成?”
齐老爷子笑道:“你不知道,军中空饷很是厉害,兵马一开拔,粮草辎重兵饷种种俱有油水可捞。若打的是败仗,还有许多伤亡抚恤。似这般剿匪一事,最大的油水便是从匪窝里取战利品。若连水匪的照面都不曾打着,这一项便落了空。不若就此输了一仗,得些伤亡抚恤也是好的。天高皇帝远,知情的都得了好处,朝廷亦不会平白无故疑心有诈使人过去查。故此,四皇子此计看着处处不实、八面漏洞,实则压根儿没什么风险。若非碰巧遇上的是李三而非旁的水匪土匪,只怕就成了。”
贾赦笑道:“只怕他们头一回输了那一仗,还庆幸这水匪有两下子,小题大做更容易些罢。”
齐老爷子笑道:“只怕是了。”
贾赦伸了个懒腰:“既这么着,咱们瞧热闹便是。司徒狐狸若死了还罢了,如今既然没死,可有热闹瞧了。”
说得齐周父子都笑起来。乃往后头喊小叶子回府。半日来人笑道,梁氏留了她晚饭,贾赦只得自个儿走了。
回府之后又将今日之事备述予白安郎,白安郎笑道:“恭喜赦公,忠诚王爷日后倒是当真会相帮与你了。”
贾赦不明所以。
白安郎道:“他若还想用回本来的身份,唯有依着赦公改天换日。”
贾赦瞪他道:“说人话。”
白安郎笑道:“你且往江南去封信,试探试探忠诚王爷如何作想。”
贾赦道:“无事,待他胳膊能写字了,自会先托了彭润给我写信来。他的人还没本事绕过彭润悄悄传信出来。”
遂将这些丢在脑后。
过了几日,惜春从婆家回来瞧瞧,东府里头来请了王熙凤并小叶子一齐过去。谁知不过一个时辰,小叶子便回来了,头发竟是湿了。
贾赦吓了一跳:“这是怎么的了?你去顽水池子了么?”
“人家才洗了头呢。”小叶子小大人似的长叹一声,坐在她祖父对面道:“蓉大嫂子让我与四姑姑去她们花园子里避暑顽会子,我见了有船便想划船,竟是不提防让一个粗使婆子撞下池子去了。”
“啊?!”
小叶子又叹道:“偏她们还在又叫又嚷又无措之时,我早扒着船舷爬回舱里了。祖父,你孙女儿看着像旱鸭子么?”
贾赦笑道:“不像,我孙女儿像小精灵!”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新年快乐!趁过年多吃些,胖点更可爱o(n_n)o
室友君滚回去过年了 金子自己抓的虫子
☆、113
话说小叶子在东府里头落了水;虽平安无事,也吓了王熙凤一大跳。那会子她急着带女儿回府沐浴更衣;无心计较旁的。过了半日;贾蓉的媳妇胡氏特打发了人来赔礼;又送了些东西来说是替大姑娘压惊。
王熙凤冷笑两声:“那婆子呢?”
来人道:“我们大奶奶闻听此事大怒,直将她生生打死了。”
王熙凤嗤道:“你们奶奶好急性子。”又问,“平儿;姑娘还没好么?”
平儿回道:“姑娘收拾了一番便急着往老爷那儿去了。”
东府那人脸上乌一阵紫一阵的,讪讪而去。
她前脚才走,何喜家的便来了。原来贾赦使了她来问王熙凤东府里头近日可有什么古怪没有。
王熙凤忙道:“蓉哥媳妇前些日子劝我道;小叶子性子有几分像老爷;坐不住。旁的还罢了;来日嫁了人;应酬往来哪有不听戏的?不若按下她听了两出,哪怕是磨磨性子也好。我竟鬼使神差的应了。偏那一日老爷领她去齐大人府上了。谁知今日四姑奶奶回来,又闹上这么一出,倒是将我的小叶子吓着了。”
何喜家的笑道:“奶奶莫忧心,我瞧着,大姑娘好着呢,这才一会子功夫又哄了老爷一套西洋的水晶玻璃顽器去了。”
凤姐儿笑道:“罢了,她要老爷的东西何尝用的着哄,便是直拿了老爷也由着她。”不由得心下得意。日后小叶子出阁,嫁妆想是能得老爷不少体己的。
她本有心往宁国府去闹一番,偏何喜家的来了这么一回,又恐贾赦有旁的算计,反倒没敢乱动了,只心中焦急。待晚上贾琏回来,忙添油加醋带抹眼泪儿说了一遍,只怨自己没用,竟不知道东府里有那个心思。“若当真是意外,如何那个婆子不由分说便打死了?说这里头没有蹊跷谁信呢,当旁人都是傻子么?”
贾琏虽心下气恼,又思忖了会子,道:“咱们家今时不同往日,珍大哥哥虽糊涂,论理不该这做的这等浅显。且等几日,看他有什么话说。”
凤姐儿骂道:“他能有什么话说?我一眼能瞧出他的肠子来!天打雷霹、五鬼分尸没良心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调三窝四;干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