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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了?只是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老太太答应了,们母子们才好安心住着。”说了,便把一应日费都要自家供给的话说了。贾母也是情练达之,深知此乃处常之法,又知薛家素来富有,如今虽比不得从前,也不至为难至此,遂亦从其愿。
王熙凤只贾母身边相伴,看着薛姨妈同贾母说得投契,脸上只是微笑,一转眼,却见宝玉坐王夫身边,倒是难得安静,就笑说:“宝兄弟今儿倒是安静,莫不是有远客来了,也怕羞了。”贾母听了王熙凤这句,也把宝玉看了看,就笑道:“这猴儿今儿倒是安静,见过宝姐姐了?”
宝玉自见了薛宝钗,见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举止落落大方,就起了羡慕赞叹之心。他倒是个多情的性子,见了宝钗这样丰美,又把黛玉想一想,觉着黛玉春山横黛,秋水含情,转盼多情,举止风流婉转,同宝钗可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就巴不得这一双姝玉能早些相见。
他这里正低头想事想得出神,不提防贾母忽然问话,倒是吃了一惊,把头一抬,张了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目把贾母看着。贾母见他愣神,倒也笑了,指了他向薛姨妈笑道:“这宝玉是妹妹的命根子,看着极憨顽,姊妹情中倒是极好的,便是姊妹们不理他了,也不生气,不过出了二门,背地里拿着他两个小幺儿出气,咕唧一会子就完了,日后姨太太住长了就知道了。”
薛姨妈听了贾母的话就笑道:“听着宝玉这孩子因是衔玉而诞的,所以叫个宝玉,又说那玉上带了些字迹,可见这孩子是有来历的。”宝玉听着薛姨妈提了自己的玉,就又把薛宝钗看了会,笑问道:“姐姐可也有玉没有?”薛宝钗不提防宝玉忽然问了这句,便含笑道:“那玉是稀罕玩意儿,哪能都有的。”宝玉听了这话,见从前黛玉妹妹那样神仙一样的物没有,如今来了个宝姐姐,这样出色的品也没有,可见那玉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由揪然不乐,也是王夫,这才没发呆性儿去砸玉。
一旁的薛姨妈看眼里,暗想着,看来这老太太把这宝玉看得命根子仿佛,这里才来,就叫这孩子不痛快,要是生了芥蒂,可不是长久之计,因向王夫笑道:“常听着说,宝玉带的那玉上天然有字,可不知道是什么吉祥话儿?”王夫也有意解脱,就招手把宝玉唤到跟前,把宝玉的那块玉从项圈上摘了下来,递薛姨妈手内。薛姨妈托于掌上,只见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上头八个篆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薛姨妈看完,笑叹道:“这真是神佛菩萨保佑才得的奇物,可见宝玉这孩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说了,把玉递还王夫手上,王夫又亲手替宝玉戴了,理了理项圈上的璎珞,笑道:“们家的孩子,也不求他有大前程,只要他者一世平平安安的,也就安心了。”
王熙凤见薛宝钗自进了贾母的屋子,便脱了外头的一口钟,露出里头玫瑰紫二色金银鼠褃子来,也没见戴着金项圈儿,本就疑惑,听着薛姨妈这番话,更是有些吃不准,到底是她母女矜持自重,还是那金项圈儿是后头打的,就为着和宝玉的话儿凑成一对儿?她们姐妹商议得倒好,只可惜宝钗这样外拙内秀的一个女孩子,倒是配了宝玉这样混世魔王,也算委屈。
贾母哪里知道王熙凤想的什么,见她也出神,就道:“凤丫头,妹妹来了,倒是成了锯了嘴儿的葫芦了。”王熙凤这才回过神来,暗道,这也是多事,左右林妹妹的父母都,宝钗又有亲娘姨妈做主,哪里轮得到操心。也就丢开了手,过来陪着贾母说话逗趣。
这里贾母,薛姨妈,邢夫,王夫等合家女眷并宝玉,迎春,探春等几个孩子说话,外头薛蟠已拜见过贾政,贾政又引着薛蟠拜见了贾赦,贾珍,贾琏,贾蓉等。
薛蟠的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起初薛蟠倒是答应了薛姨妈暂荣国府住了,后看着姨夫贾政言谈方正,只恐叫贾政管束起来,不得自由,便要想要搬出去,正想怎么同薛姨妈说呢,不想贾政引着他见了贾珍贾蓉,言谈之下,竟是十分投契,又看过梨香院,见另有一门通街,出入尽可随意,荣国府里不能知道,倒也不以住荣国府为苦了。
却说薛姨妈母女自梨香院住下,日常便从西南角的角门过来,或与贾母闲谈,或与王夫相叙。宝钗日与迎春姊妹等一处,或看书下棋,或作针黹,倒也十分乐业。却说薛姨妈荣国府住下没几日,正巧贾敏携了林黛玉林瑾姐弟回来探望贾母,听着自家二嫂的亲姐薛姨妈一家子梨香院住,到底也是亲眷,就同贾母说了,由贾母出头下了请字,把薛姨妈母女请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黛玉和宝钗一双,哪个配给贾宝玉都是糟蹋了啊糟蹋了。
PS,我没把宝玉写歪吧?
151妒王氏
薛姨妈早听说贾母之爱女贾敏嫁于前科探花林如海为妻;如今林如海官拜左都御史,正是夫贵妻荣;是以久想结交;这回听着贾母遣来说是姑娘带了一双儿女回来了,老太太请她们母女过去,亲戚们说话时,倒也喜欢,叫了宝钗过来,母女两个换了衣裳;带了丫鬟媳妇;逶迤到了贾母房前。
里头王夫听说,接进堂内;薛姨妈领着宝钗先见贾母先问好请安,又见贾母身侧原坐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生得长眉蹙黛,明眸善睐,见自己进来,徐徐起身,态度洒落,举止风流,正是个大家气度,猜度着必是贾敏,知道贾母心上,格外疼惜这个女儿,忙过来笑道:“老太太不用说,瞧这通身的气派,除了府上的大姑娘还能是哪个呢?”说了同贾敏两个平辈见过。又各自把宝钗黛玉林瑾唤过来,宝钗拜见贾敏,黛玉林瑾姐弟见过薛姨妈。彼此一算年龄,宝钗大着黛玉三岁居长,便让黛玉林瑾姐弟以姐呼之。
宝钗看黛玉,见她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颇似其母,自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又看林瑾,年貌虽少,却是额角峥嵘,剑眉星目,待得长成也必然是一美丈夫,不由羡慕赞叹。黛玉把宝钗细看,见她肌肤胜雪,眉若黛染,眼似水杏,举止娴雅,也有亲近之意,这姐妹两个倒是一见如故,一旁轻轻说起话来。
贾母看着她们姐妹亲热,倒也喜欢,吩咐了身边的金铃道:“引着黛玉,瑾儿,宝钗到后头说话去,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来这里拿,这里们有年纪的说话,倒是拘着她们。”金铃答应了,过来请黛玉,林瑾,宝钗三个往贾母后房去,不想林瑾却推辞道:“姐姐们说话,做弟弟的一旁总不合宜,还请外祖母垂爱,指个姐姐带去宝玉哥哥的书房才好。”林瑾这话说来,贾母大是喜欢,向着贾敏笑道:“这孩子倒是老成呢。也难为他一心向学,即这样,鸳鸯过来,引着表孙少爷去宝玉那里。”
林瑾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贾母虽喜欢,王夫听着却刺耳,大有贾敏故意教乖了儿子来讽刺宝玉一意混闺阁里,无心向学。只是看着贾母喜欢,薛姨妈也跟着凑趣儿,满心不忿倒是说不出来,只得坐那里揉着帕子出气。
却说宝玉书房看书,原也是三心二意,忽然见林瑾过来,他即过来,那他姐姐黛玉必也来了。宝玉也是个温柔小意的性子,把言辞和缓地问了林瑾,方知不独黛玉,便是宝钗也。只一个黛玉,宝玉许还能耐下性子,一听两个姝玉都,不由心动,暗道。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俊秀的物,聚一起,话必投契,只可恨要瞧这些世俗之书,不能亲聆佳音妙语,实实的是恨事。又一抬头,见林瑾拿着本《大学》,瞧得入神,竟又惋惜起来,叹道:这瑾儿生得好俊秀样貌,可惜小小年纪竟叫功名蒙了心,大了也必是个禄蠹,可惜可叹。
不说宝玉这里一会儿羡慕着宝钗黛玉两个闺秀,一会儿惋惜林瑾日后必走上禄蠹之途。贾母那里却也生了事故。原来王熙凤听着贾敏过来,论着身份,贾敏是贾琏嫡亲姑妈,她正该去给贾敏请安问好的,偏巧哥也睡醒了,王熙凤就带了他一块儿来给贾母请安。
对贾母来说,宝玉是她最心爱的孙儿,巧哥是她最心爱的重孙儿,难分彼此,听着王熙凤带了巧哥过来了,忙叫进,不待巧哥磕下头去,就命丫头扯住,拢到身边来,抱怀里笑问:“巧哥来做什么?”巧哥还是没到三周的孩童,再聪明也不懂情世故,对了贾母道:“巧哥来给老祖宗磕头请安的。巧哥还听说姑奶奶也来了,巧哥也该给姑奶奶磕头请安的。”说了就从贾母怀里脱出身来,走到贾敏跟前,规规矩矩跪下去磕了个头。
大冬日的,巧哥穿着大红的福字绸袄,出着雪白的狐狸风毛,又带了红色虎头帽,更衬得一张小脸雪白粉嫩,一双大眼水汪汪地,便是年画上走下的娃娃一般。贾敏看着喜欢,忙起身亲自伸手把巧哥扶起来,把巧哥抱怀里了笑道:“巧哥好乖。巧哥为什么喜欢姑奶奶啊?”
巧哥听了先把王熙凤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贾敏,歪了头想了回才道:“姑奶奶好看,和巧哥的娘一样好看。”这话一出贾母贾敏王熙凤都笑了,便是薛姨妈脸上也见了笑容。偏此时,就听得王夫淡淡道:“巧哥倒是伶俐,好是个幼儿,倒还有趣儿,再大着几岁这样讲,可是要叫说是巧言令色了。凤丫头常日惯会说嘴,千伶百俐的,也好好好教导儿子才好。”原是王夫为当日宝玉脱口而出没有弟弟的话叫贾母教训了,心中常怀不忿,这回看巧哥一时口快,夸赞贾敏生得美丽,就借机发作起来。
王夫这话一出,王熙凤脸上的笑先凝住了,便是贾母脸上也不大好看,还是薛姨妈见机得快,忙道:“这话说的,巧哥能多大?小孩子家喜欢长得好看些的,也是常有的,哪里就说得到那样,太多虑了。”王夫见薛姨妈说话,就把薛姨妈看一眼,脸上一笑道:“倒是多虑了。也难得见巧哥一回,并不知他平日怎么样。”
王熙凤听着这几句,就知王夫挑理,暗指着自己不带巧哥去给她请安问好。虽说做小辈的给长辈晨昏定省,也只是指直系长辈,这叔父婶子的,请安不请安的两可之间,若是请了,便是礼数周到,若是不请,也不好说不孝。只是要是长辈拿这个来说事儿,偏还是住一处的,做小辈的倒也不大好辩驳。
王熙凤脸上就有些赫然,先把贾母看了眼,贾母心上也不大舒坦,王熙凤她跟前十分孝顺周全,对着邢夫也称得上孝顺两字,所以王熙凤不大给王夫请安这事,贾母虽知道却也由得王熙凤去,不想王夫竟她娘家姐姐这里提了起来,这不光是下王熙凤面子,连着她这个老太太也有护短之嫌疑。
王熙凤只得牵了巧哥过来给王夫磕头,王夫看着巧哥跪下去,脸上一笑,道:“快起来,这大冬天的地上凉,孩子又小,可别冻着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倒是不得了。巧哥身上可是有圣眷呢,多少羡慕不来的。”
这话听着像是心疼巧哥,细辩起来,倒有咒巧哥身子不好的意思内。王熙凤原是再三忍耐,听着王夫这句,再也耐不住,也顾不得贾母跟前,只笑微微道:“二太太说的是。巧哥这里谢二太太恩典了。也请二太太放心,巧哥虽然生来平常,倒是健旺顽皮得很,这么大了,连吐奶都没有过呢。”这话的意思却是指王夫的宝玉虽是衔玉而诞,外头看着光鲜,却是日常多病多灾。
王熙凤的话音才落,就听得贾母道:“罢了!能有什么事儿,一个个的不停口,都当不么!”贾母哪能听不明白王夫王熙凤两个话里机锋,只是她们提着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生有异端的乖孙;一个是身蒙圣眷的重孙,都是她心爱的,偏着哪个都不是,只得出声喝止,以免一个两个的越扯越深。
王熙凤把贾母看一眼,只得住口,牵了巧哥退一边。王夫看着贾母不偏不倚,也只好收声。不想她们这里偃旗息鼓,贾敏却不肯罢休。贾敏从来不喜欢王夫这个外存忠厚内藏奸诈的二嫂,倒是看着邢夫那个大嫂子顺眼,觉得她虽是蠢笨愚倔的,倒是表里如一。这回王夫她笼着巧哥说话时发作,正是连贾敏的面子也削了里头,贾敏家时原是叫贾母宠惯的,养得她敢作敢为,有才有智。待得嫁于林如海。林如海待她也爱护敬重,是以贾敏性子早成,再忍不下这委屈去,见王熙凤退一旁,忽然就道:“琏儿媳妇。”
王熙凤听着贾敏召唤,应声道:“姑妈。”贾敏点了点头,笑问:“听着母亲说,大哥大嫂是别院住的,难为日日特地过去给大嫂请安。”王熙凤做媳妇的给婆母请安正是应当应分的,听着贾敏提起这个先是不明所以,只是王熙凤也是十分聪慧的,知道贾敏必然有后着,就含笑道:“不敢当姑妈夸奖。给太太请安原是应当应分的,一日也不敢躲懒。”贾敏就把王夫看着,笑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