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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繁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
他本来要德川家康杀死信长之女德姬,以彻底斩断与织田家的关系。
但是德川家康甚为强项,回复言道:“武人之事,与妇孺何干。”
拒不杀死德姬,转而是礼送德姬返回织田家,不过幸好德川信康与德姬婚姻不谐,两人又无子女,与当年武田信玄之女黄梅院嫁入北条家不同。
而松姬原本是信玄许配织田信忠,结果婚约破裂。
一个休妻再娶,一个则是改嫁。
武田家与德川家的关系,就如此定下了。
而这一切之事,已在秘密进行之中,不需多时,天下就会知晓。
织田信忠闻之姐姐被休必然震怒,而德川家介于武田织田之间。
打个难听的比方,就犹如一条斗犬般,不是跟织田一起咬武田,就是和武田一起咬织田,舍此之外别无他路。
而武田少了一个强劲对手,多了一个强盟。
战略形势大为好转。
正当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二人叙话之时,在一旁一名武田信胜身旁的侧近向二人禀报,言道:“两位殿下,北条家的使者已经到了,馆主大人请二位入内。”
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二人听后点点头,将太刀交由侧近之后,大步从走廊之上,走进御殿之中。
御殿之中,十二岁的武田信胜端坐于叠席之上,一旁一名穿着狩衣的武士,在侧坐在叠席之上。
武田信繁不认得对方,到时武田信廉知晓,对方是北条家重臣大道寺政繁,乃是北条家河越众军团长级大将。
以往大道寺政繁也曾出使过武田家,故而武田信繁认得。
大道寺政繁见过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二人之后,当即开门见山地言道:“越后上杉家内乱,上衫景胜矫谦信公之命,意图杀死前管领大人,夺取上杉家家督,关东管领之位。”
“关东管领乃是武家重职,决不可落入如此有野心人之手,所以主公已决定派武藏上野之军团,由上野取道攻入上杉家,同时消武田作为本家之盟友,亦可以出兵助一臂之力,还望大膳大夫,两位殿下能够出兵援助。”
大道寺政繁言辞之中,一番仁义大道,众人皆没有兴趣听下去。
谁都知道北条家出兵越后,乃是帮助上杉景虎夺取上杉家家督之位,从而让上杉家成为北条家之傀儡。
所以北条氏政出面,以武田北条两家盟友之关系厉害,让武田家出兵帮助北条,讨伐上衫景胜。
至于事后报答之承诺,只字未提。
大道寺政繁亦知道眼下,武田家中真正主事的,是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二位。
故而大道寺政繁将更多目光放在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二人的身上。
武田信繁闻言之后,微微一笑,言道:“自善德寺之盟后,本家与北条家,乃是数十年之盟友。北条家之事,就是我武田家之事,既是左京殿下所请,本家必定全力以赴。”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当下言道:“明日我会命犬子信丰作为总大将,以信浓甲斐之兵两万直驱越后,同时飞驒越中军团,上野军团亦会出动,三路齐出解救景虎殿下,请左京大人放心。”
大道寺政繁未料到武田信繁答允得如此爽快,当下大喜言道:“如此就多谢武田家之厚意了。”
得到武田信繁肯定答允之后,大道寺政繁当下志得意满的告辞而去。
见大道寺政繁走后,武田信胜见武田信繁答允北条家之情,当下有所不安地言道:“北条已吞并安房,上总,又击败佐竹,宇都宫,结城已露一统关东之气势,若是上杉家再从属,那么一旦将来北条与本家翻脸,那时本家将无法对抗北条。”
武田信繁见武田信胜能看到这一点,满意地点点头,作为一名家督,对本家的战略态势,必须随时考虑。
武田信胜这一点之上,大有武田信玄之风。
武田信繁正待开口,这时门外侧近来禀报,言道:“馆主大人,上杉家使者斋藤朝信求见。”
听到斋藤朝信的名字,武田信繁脸上不由一笑。
武田信胜当下点点头,言道:“请他入内。”
斋藤朝信进入御殿之后,当即下伏,亦是直接言道:“上杉家已到了危急存亡之时,两主相争,若是景虎殿下胜,则上杉家将沦为北条家之傀儡。”
“而若是景胜殿下胜,则本家愿承诺于武田家和睦,永不交兵,并献上一万贯,割让上野,信浓所有之地给武田,以作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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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本城迁移
斋藤朝信所开出承诺的条件,令武田信胜微微为之一动。
不过武田信胜心知此刻不可有太过兴奋的神色,以泄露心底的情绪,当即武田信胜看向武田信繁。
武田信繁微微一笑,看向斋藤朝信,言道:“上野一国已在本家大将真田大人的攻略之中,唾手可得,何谈将上野赠与本家。至于一万贯钱,对本家而言亦不算得什么。”
斋藤朝信听武田信繁,言道:“巢月公莫要太过分了,这已是我上杉家的底线了,若是阁下强求,主公亦不会答允的。”
武田信繁哼了一声,言道:“本家与北条家分属同盟,若是帮助景胜殿下,势必背弃与北条家同盟,今日上杉焉能比之北条。阁下开出之条件,请恕本家不能接受。”
斋藤朝信听武田信繁这么说,心底反而是大喜,当下开口问道:“还请巢月公开出条件。”
武田信繁当下毫不犹豫地言道:“很简单,景胜殿下必然交出重要的人质,我记得景胜殿下还有一个妹妹,要许配田山家。”
斋藤朝信想了一下,言道:“这可以答允。”
武田信繁点点头,言道:“不仅如此,除了上野一国之外,奥信浓两郡亦必须割让,如此方可。”
斋藤朝信闻言,当下抬起头言道:“如此不可,奥信浓乃是本家谱代高梨家,不可轻动。”
武田信繁笑道:“无妨。只要高梨家向本家表示降伏即可。我可以保证高梨家的安堵。”
斋藤朝信听闻武田信繁这狮子大开口,犹豫再三。
武田信繁见了,呵呵一笑,言道:“斋藤大人,还不知道,三河的德川殿下,已向本家献上人质,表示了降伏之意,事到如今,大势所趋你还不知道吗?”
“德川降伏了?”斋藤朝信当下震惊。他亦对天下局势有所了解,武田家攻下吉田城之后,众人皆以为德川降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但是没有德川家康居然这么快。当然斋藤朝信亦不知道,武田家为了换取德川家康这降伏,花费多大的代价。
斋藤朝信心想,武田信繁自然没有理由骗自己,何况眼下北条家家主,北条氏政已命大军从上野直奔越后,上衫景胜已无转圜之余地。
今日武田家乘人之危这笔帐,日后再讨还回来罢了。
斋藤朝信当下言道:“好的,如此我代家主答允就是了。”
武田信繁当即佑誓文,斋藤朝信掏出了印判。当即在上画押。
武田信繁看了斋藤朝信的印判,微微一笑,言道:“那么请斋藤大人,速速回本家准备交割之事,我大军向越后行进之速度,亦由上杉家交割领地之速度决定。”
斋藤朝信听了脸色赤红,心道:不愧是巢月公,连一丝取巧的可能皆没有。
当下斋藤朝信拂袖离去。
待斋藤朝信走后,武田信胜当即问道:“巢月殿下,阁下为何既答允北条家。又答允上衫景胜,如此本家到底相帮哪一边。还有德川家真的降伏了吗?”
武田信繁当下言道:“回禀馆主大人,这一切之事,请恕臣下未经请示,自作主张处事。(1_1)不错。德川家是降伏了,但本家将远江。三河之地皆归还德川家,才换得条件。”
武田信胜听了,脸色巨变,言道:“巢月殿下,安敢如此,这些之地都是爷爷和父亲大人历经苦战,方才夺来了,为何一语而送之德川。逍遥轩殿下,难道你亦不劝阻吗?”
武田信廉闻言当即无奈摇了摇头,言道:“实际上,兄长所为,亦得到近卫少将,马场美浓守之支持。”
武田信繁低伏下头,对武田信胜言道:“这些臣下自然有绝对的理由,但是一切还是馆主大人放心,我巢月受两代家督临终所托,所行所做,皆一心为本家谋划,还恳请馆主大人能够信任臣下。”
武田信胜闻言,当下言道:“那么一切皆拜托巢月殿下了。”
武田信繁深深低下头,沉声言道:“喔!”
次日,武田信廉担任总大将,与武田信廉率领五千甲斐战士,从踯躅崎馆出阵。
在出征之时,武田信繁割让三河,远江,以换取德川家归附之决定,竟泄露出去。
此事引起了武田家家臣震动。
无数质疑,责骂之声,此刻都指向了武田信繁身上。
在出征之时,甚至有两名失去在远江知行的豪族武士,在军前切腹自尽。
受到千夫所指之下,武田信繁在一片质疑声之中,率军出阵越后,抵达信浓。
其子武田信丰,望月信永,包括一系信浓本地豪族皆率军前来会合,之后高坂昌信亦动员北信浓军团主力从海津城前来会合。
武田信廉,武田信繁亲率两万抵达海津城。
与此同时,武田信繁已向飞驒越中军团,上野军团皆发出调令,命其在指定时日之内,率军出阵春日山城。
越中,富山城,不远之处的港町。
码头附近皆是已经戒严,这里本是一个渔港,平素很少有船登陆。
故而人丁颇为稀少。
现在两艘安宅船,正在缓缓驶入港口之中。
这两艘安宅船上,戒备森严,手持长枪的足轻,密布了甲板之上,护卫周围。
大藏长安走出舱门看向码头上,只见码头迎候自己的南蛮商人,以及明国海商。
几十名穿着皮革衣服,一脸凶悍的南蛮人,手持新式铁炮,正全副戒备。而明国海商一方则亦是。上百名拿着鸟铳,弓箭,长矛,穿着麻衣的水夫站在岸上。
南蛮人与明国海商,两边壁垒分明,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
大藏长安见此微微笑了笑,当下从舢板之上下船。
南蛮商人头目,与明国海商的头目,皆上前迎接大藏长安。
大藏长安与他们笑脸相迎,对南蛮商人则是以贴面之礼。而对明国海商头目则是拱手抱拳。
一番笑迎之后,大藏长安与他们皆是轻轻耳语了一番。
这两人听了大藏长安之言,脸上皆是大喜。
同时四面上,已开始戒严。
围着安宅船的四面。拉起了不透光的黑布,将这一切弄得犹如大名本阵的帷幕一般。
这时南蛮商人,明国海商各自招呼手下上船,从船舱之中将一箱一箱的重物搬出。
而这每一个大箱子上皆贴上了数道的封条,显然以防止中途有人拆开。
这些搬运之人,脚边踏在码头与船相连的木制舢板之上,皆是发出了咯咯的响声,可见这箱子之中所放重物,有多么的沉重。
这边一面搬运,一面有负责监督搬运之人。在清点着箱子运输。
南蛮人这边,是一名带着高帽子的金发碧眼者,不时在一个本子上用鹅毛笔写着什么。
而明国商人这边,则是一名看着像是帐房先生的人,用毛笔画着,一旁还有一人帮他托着砚台和磨墨。
这些大箱子搬妥之后,南蛮商人,明国商人头目皆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当下命手下揭开封条,打开箱子。
箱子打开之后。只见皆是一片亮澄澄之色。
当即所有人皆露出了满意之色。
交割完毕之后,大藏长安轻松地走到码头的一边,这里有增田长盛带着三百名常备足轻,亦在一旁迎候着他。
大藏长安打量向这位本家后起之秀。
这数年来,大藏长安负责佐渡金山的开采。甚少返回越中。
而本家之中,增田长盛已隐隐取代了其位置。住持本家中勘定,作事,道中,普请之事务。
几乎了成为李家首席奉行官,最主要的是李家新任家督李正对其十分赏识。
大藏长安看着增田长盛这份气度,有了几分本家首席奉行官,一番大臣的风范。
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藏长安心底有这样感觉,但是他并不认为增田长盛在飞驒越中军团中,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原因在于他经营的佐渡金山,神冈银山占据了本家目前超过一半的收入。
从佐渡金山,神冈银山所出的真金白银,终将为本家化作铁炮,军粮,盔甲,兵器,正是这两个矿山支撑起了本家战国最强军团。
若说居功至伟,他大藏长安才是本家第一功臣,当然他亦无法想象,当初为何李晓有这先见之明,居然在偏僻的飞驒,已流放之地的佐渡上,获得这财力支援。
对此他只能深表佩服。
增田长盛上前对大藏长安言道:“大藏大人,主公正在富山城等候阁下,请让在下陪同你前往。”
大藏长安微微一笑,与增田长盛寒暄了几句,当下与十数名随从直奔富山城。
大藏长安一行来到富山城的城下町之前。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