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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岛抑制住内心惊恐,冲着袁殊笑着说:袁君,你的,这是干什么?走,到指挥舱去坐坐。
进了指挥舱,只剩下他俩时,保岛轻声说:袁君,不是我们怀疑你,是有人告发你。
袁殊:怀疑我,告发我?
保岛:是的,说你是共产党大间谍。
袁殊:这么说,你们是相信了,好吧,谁能证实呢?
保岛:只有你自己。
袁殊用不屑的口气说:那你就撬开我的嘴好了。
保岛恶狠狠地说:那我可就要对不起老朋友了。
袁殊笑了笑:没事,你对不起我,但请你相信,我是会对得起你的。
保岛心中一怔,你想威胁我?
袁殊:不要太神经过敏了,我是说做我们这行的,随时被人怀疑,常常被人告发,既然你保岛君不相信,我还能说什么呢?话说回来,即使我真的是间谍,对时局,特别是对你保岛又有什么好处呢?
保岛听了这句话,考虑良久说:是呀,这事已传至日军上海最高司令部,岩井君和我力保你没有问题,但没问题不等于视而不见呀,你说的对,不能对不起朋友。说完,突然上前拉起袁殊的手说:多年的交情了,我们不会对不起你的,走,上甲板,岩井君也在,咱们喝几杯去。
白天上海西藏路日军医院
医院的小型花园中,右手包着纱布和绷带的袁殊独自在散步。
医院二楼走廊上,关露提着水果匆匆地脚步,她走到206号病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遂推门步入,只见病房中空无一人,床头柜上却放着几束鲜花,她走近床头一看,患者签上写着:袁殊,日本领事馆,烫伤。
她知道袁殊还没有出院,就走到窗前,发现了袁殊在低头散步。
花园中,关露远远地喊:小心别把蚂蚁踩死了。
袁殊抬头见是关露,连忙笑着说:阿露,不该来的都来了,该来的却迟迟不来。
关露走近后呵呵笑个不停:怎么,你是说我不该来吗?
袁殊:疯丫头,我是嫌你来晚了,我都住了几天了,你再不来,我就出院了。
关露关切地问:还痛吗?
袁殊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公园椅说:来,坐下聊吧。
坐下后,关露掏出一本杂志轻声说:《女声》杂志发完这期,就停刊了。
袁殊:停刊?早就该停了,你也解放了不是?
关露:是呀,总算解放了,真是度日如年呀。
袁殊:停刊了,那不就失业了,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有想法吗?
关露:李士群已死,《女声》杂志要停刊,我在上海的情报工作和任务已完成,我给党组织写了一封信,希望到延安去工作。中央与上海地下党联系,认为我现在还不宜回去;上海地下党也希望我继续留下来,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真的哭了一晚上。我想该歇一歇,整理一下思路,顺便回河北老家看看父母,等时局进一步明朗再说。
袁殊关爱地说:阿露,你如果真的一个人不方便,可搬来我家和小妹住在一起吧。
关露眼含泪花说:不用了,虽然心情不好,但我热切地盼望抗战早点胜利,有希望的心再苦也会熬得住的,放心吧,真没地方住,我一定会去陪伯母的。
袁殊:日本人是秋后的蚂蚱了,咱们再熬熬,这表面上为日本人当差的事,实在是折磨人呀。
关露:王莹最近还好吧?
袁殊哈哈大笑,你这个红娘还记得她,她仍在香港。
关露:你倒沉得住气,你们年龄也不小,时间也不短,该有个决断和了结吧?
袁殊笑得更开心了:我们虽天各一方,但心无二主也,等等吧,等把小鬼子赶出去再说。
关露:佩服你们二位,真有耐心。
袁珠:好啦,咱们到外白渡桥的阿斯打酒店,今日我要好好谢谢红娘了。
关露抬腕看了看表说:不啦,今天我还约了人谈出版的事,改日吧,我保证让你一醉方休。
夜重庆草园蒋介石官邸
偌大的办公室中,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悬挂于墙,地图上清楚地标示出共产党在八年抗战中从日本手中夺取的地盘,这些地方都涂成了红色,从西北到华北,从华中到华南,已占1/6的版图。此刻,蒋介石身着白色丝质睡衣,双手抱于胸前,在地图前久久地凝视着。那一块块红色,像一团团闪烁的火光,使他忧心如焚。
一名卫士悄然走进来想开灯,蒋介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卫士只好退了下去。
蒋介石仍呆呆地站在地图前。
一阵由远而近的高跟鞋脚步声逼近办公室,宋美龄站在门口轻声问:大令,晚饭时间早过了,怎么不去用餐?
蒋介石冷峻的表情终于松驰下来:嗯,我这就去,吃完饭,你陪我去山路上走走。
宋美龄:好呀,大令,你该高兴起来才是;不必这么不快,我们毕竟等到了胜利,这是最为重要的。说完,走上前来挽起了蒋介石的手臂。
蒋介石愤怒地说:嗯,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打败了日本,没有我,中国也许早就亡了,世界局势又会变得怎么样,也就很难讲,他们应该明白这个。
宋美龄此刻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挽着蒋介石边走边说:你在考虑今后的大局?
蒋介石停下脚步说:是的,国家必须统一,不管面临多么大的风险。
宋美龄:这我知道,共产党远非昔日能比呀,你想统一中国,从民国16年北伐以来,一直梦寐以求,但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蒋介石:你不必担心,在军事上,我是绝对强大的,我还有美国的支持。
宋美龄:一统江山的梦,大令,你几十年征战厮杀,就是为了这个梦,可还仍旧是遥遥无期,这次又不知要流多少血啊?
蒋介石: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流血了,只有消灭共产党,国家才有安宁,共产党很顽强,要他们低头,当然要流很多血。但是这个统一,必须由我来完成。我亲笔书写的对联“穷理于事物始生之处,研几于心意初动之时“,也就是说我要先发制人,这是我对付共产党的行动准则。
宋美龄:可是,现在人心思安呀。
蒋介石不以为然地说:这个嘛,我是晓得的,不过,不可不虑,也不可过虑,一切以消灭共产党为旨要,好在这一盘博杀,不会用时太久,陈诚向我作出保证,最多一年。
宋美龄:但愿如此。
蒋介石:我已电告在北平的戴笠速去京沪杭地区,特别是上海,为这盘棋作前期布局。
第三十二章
白天南京日本中国派谴军总司令部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夏日正午,气温炎热,此时,日军总司令部全体人员在冈村宁茨带领下,集合站在广场上,按平时遥拜队形,肃立聆听日本天皇诏书。
广播喇叭中传出日本最著名的播音员和田信的声音。
和田信: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现在向日本人民发布诏书。
接着,响起了《君之代》的日本国歌。
国歌结束后,传来了日本军官和士兵们很少听到的天皇裕仁的声音。
天皇裕仁:朕鉴于世界大势及帝国之现状,欲采取非常之措施,以收拾时局,此告尔等臣民,朕已饬令帝国政府,通告英美中苏四国,愿接受其联合公告之各项条件┅┅
广场上,包括冈村宁茨在内的日本军人,都在默默聆听,一派寂静,当日本天皇裕仁诏告完毕许久,突然只听有一声绝望的哭声响起,霎时,日本军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许多人泪流满面,恸哭之声响彻司令部广场上空。
白天重庆国民政府总统府
蒋介石的办公室中进出的幕僚川流不息。
蒋介石端坐在办公桌前,神态安然,表情木纳。
秘书长陈布雷进来报告说:委座,重庆、成都、昆明、贵阳、全国各地都在鸣放鞭炮,老百姓欢天喜地。
“嗯”,蒋介石谈谈地应了一声。
陈布雷继续报告:委座,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向所有解放区部队发布命令,限期解除当地日军武装,如果拒绝投降者,应坚决消灭之。
蒋介石愤怒地起立,风车似的团团打转:什么?轮到他们?布雷,速起草如下四点命令。
陈布雷:是,委座!并随即打开手中的文件夹。
蒋介石:一、命令所有国军,加紧进军,勿稍松懈。
二、通电所有沦陷区日、伪将领,守住原有阵地,切实维护地方治安,等待向国军投降。
三、命十八集团军朱德留守原地,听候命令,不准受降。
四、电告日本侵华总司令冈村宁茨大将,要他在在蒋介石军队接收之前,当负责作好有效防役,如被共军所占领,日军应负全部责任。此令,蒋中正亲谕。
陈布雷:委座,我这就去办理,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蒋介石:等,立即通知广播电台,我要向全国军民发表广播讲话。
白天上海马斯南路
中共上海办事处就设在一幢花园楼房内,这里曾是周恩来副主席秘密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
日寇虽然投降了,但党在上海的活动仍处于地下秘密状态。
化了装的袁殊接到通知,也是第一次跨进这座楼房。刚一进大门,就见中共上海局负责情报工作的刘少文走上前热情招呼说:袁殊同志我们等你许久了。
袁殊心头一热,刘少文是上海地下党的老同志,他曾和潘汉年、冯雪峰一起见过面,后来他去了江西瑞金,这多年不见,还是那样和蔼可亲。
“我来迟了,让首长们久等了”。袁殊客气地回答。
刘少文:哈哈,没事,走,刘晓书记和钱英同志在等你。说着就领着袁殊向二楼走去。
二楼一间办公室内,中共上海局书记刘晓和组织部长钱英正在谈话,见袁殊进去就起身上前握手。
刘晓:袁殊同志,欢迎你回办事处。
袁殊深有感触地说道:你应该经常召唤我回来呀。
钱英同志倒了一杯茶给他说:袁殊同志,你的情况,汉年、雪峰同志都多次交待,由于党的纪律规定,我们只能在暗中关注着你,虽然这一次见面,但神交已久啊。
袁殊:谢谢组织上的关怀。
刘晓:抗战胜利,国民党蒋介石之流下山开始摘桃子了,中央指示我们,要迅速掌握国民党军政要员在上海争夺日伪财产情况,上海工人、学生运动情况;国民党沿长江南岸布防情况,以及汤恩伯在上海构筑公司的情况等,这些对中央决策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你的具体工作由少文同志布署。
刘少文:听说汤恩伯是蒋介石指定来上海的,另外,戴笠将于明天从杭州到达上海。你的任务是,继续利用在军统的地位,接近戴笠,尽多尽快地掌握日、伪、蒋三方面的情况,并负责保护和营救我党地下工作者,为解放上海作准备。
钱英说:袁殊同志,还要掌握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岩井英一的动向,特别是要防止他们撤离上海前进行破坏,并转移资金和财产。
刘晓:当然,这些工作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完成,中央十分关注京沪杭地区的局势,已从延安抽派大批力量驰援上海,再说我们都在上海,可一起并肩作战。
袁殊:戴笠明天到达虹口机场,已通知我前去接机。请组织上放心,我坚决完成任务。
白天上海虹桥军用机场
戴笠从浙江淳安乘一架军用飞机前来上海,机场上,迎接戴笠的是众多上海政要,为首的是原汪伪政权的三号人物行政院长周佛海,上海市副市长吴绍澍、上海警备司令杨虎、日本驻上海最高司令官松井等,袁殊也站在人群中。
“袁站长也亲自来迎接”,这时,旁边一个人主动打招呼,原来是唐生明。
“哈哈,唐兄也在,最近可好?”袁殊问道。
唐生明挤了个眼色说:托你的福,还好,还好。
袁殊:听说派你去湖南老家当省长,大半年了,这好差事,怎么没去就职呀?
唐生明低声说:一是不太想去,二是老头子还要我拖住日本人。哈哈,乐得我清闲这大半年。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一架墨绿色美式PC40型飞机飞抵机场上空。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到人群前,在停机坪上停稳。
舱门开启后,只见穿着一身军服、佩戴中将军衔的戴笠抬手向大家致意。
人群拥到舷梯前,戴笠见人群中的唐生明后,忘乎所以地一把抱住说:唐兄,这次你跟我配合的太好了!
唐生明:雨农兄,过奖了。
戴笠随后与政要大员们握手,并一一客套几句,当走到袁殊跟前时,他高兴地说:学易兄真的来了,我可没想到呀。
袁殊:局座为党国风尘仆仆,在下岂敢苟且偷安?
戴笠拍了拍袁殊的肩说:好,说的好,走,上我的车吧。
一上汽车,开车的军统上海站站长沈醉道:局座,你的住处已安排,枫林桥别墅、锦江春饭店、华美路杜公馆,你看去哪里好?
戴笠:还是去华美路杜公馆吧。
车队缓缓驶在上海繁华的大街上,此刻戴笠心情十分高兴,他转头对唐生明说:唐兄,过几天我要让一个朋友住在你家里。
“哦,好呀,是男人还是女人?我认识不?”唐生明惊诧地问。
戴笠故意神秘一笑说:当然是女人,你们夫妇都认识。
唐生明若有所思地问:余淑敏?
戴笠得意地说:不,她还在美国呢?猜不着吧,是胡瑞华。
唐生明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