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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姓冬月,名凛,字杳然。”
“你不会是说……”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奏国的承贤大人也证实了。”
若真是这位,在位不过三百年的达王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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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寻血而来 。。。
芳国的水面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只是,这其中的暗涌却是稍微具备点政治敏感性的人都能体会到的。
消息灵通者已然知道玉座上那犹如节日玩偶一般的“少女”究竟姓谁名谁,震惊到无以复加,倒是一时没有行动,当然暗中观察是少不了的。
消息不灵通的起码也看到了冢宰辰山是怎样在女王弹指间就化成了史书上的笔墨,在线不起半点波澜。再想得深些的则是不寒而栗,综观这一个来月的局势,辰山一党在女王的默许之下迅速发展,党同伐异,清除了朝内许多惠侯的拥趸。惠侯一脉几乎一蹶不振,然而迅速崛起的辰山一党却犹如被揠苗助长的幼树,看上去枝繁叶茂实则根基不稳,不必根除,只是除了几个中坚的便会树倒猕猴散。剩下的人被女王抓住了把柄,想要活命自然翻腾不起来,只能乖乖做事。女王此等心思不可谓是不深沉。而与辰山的伪装亲近从初见的第二日便开始,由此可见,这位的眼光之犀利。
一时之间即使朝野间留言不断,朝堂之上各位臣子都是加倍小心,努力减小存在感。毕竟上司心思深沉不明的时候,明哲保身比较重要,尚不是出头的时候。
大宗伯上书7日后将行登基典礼之时,冬月凛大致知道官员之中有些人,至少是春官府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隔了些时日大约是因为最近被她敲打的有些狠,力求严谨所致。
关于早已禅让的劭王为何还活在世间,坊间流传了无数的版本,完全逃不过精神力强大的冬月凛之耳。
什么劭王无故退位,天帝震怒,将之囚禁于某座仙山之中数百年,终于大彻大悟。如今天帝见芳国连年灾祸交加终于大发慈悲降下白麒麟的同时还派曾经的贤王入世救百姓于水火中。
坐在寝宫饮茶的女王“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端着薄胎瓷杯无语了半晌。
还有什么被西王母所救,之后居于昆仑不理世事,抄经修身。当然还有离谱如为犬狼真君所救,之后在黄海行侠仗义保护生息免遭妖魔迫害。当然这一条凡是见过女王真容的都不相信,就算这位的手腕在之前的政治变革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印证,然而少女般的容貌和身形奠定了众人心中弱不禁风的女王形象。
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女王陛下已经麻木到只是挑眉而不做任何其他反应了。
每条传闻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劭王当年禅让之时被人救了。呃,救她的人各有不同罢了。严格说起来这点倒是没有错,只是众人再集思广益,再神通广大也猜不到蓬莱平安时代声名鹊起的阴阳师安倍晴明身上。
留言多了总要出一个官方版本,或者至少是一个主流版本。这个艰巨的人物就交给了市丸银。
市丸银此人,瀞灵庭各位同事对其副官吉良的勤勤恳恳有多么肯定,对应的就对他的懒惰就有多深恶痛绝。差不多所有人都快忘了几十年前这位的业绩考评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好吧,即使想起来也是个沧海桑田不见当年这只是笑话笑话的反应。
对的,当年市丸银作为蓝染惣右介的副官存在的时候,那堪称瀞灵庭爱岗敬业第一人,勤奋肯干,业务熟练。无数队长都在羡慕蓝染队长的好运。
总而言之,市丸银工作能力那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在这位鸵鸟的躲人期间,冬月女王毫不客气的对其最大限度开发利用。蓬莱的规矩,提供政治避难那也是需要提供利益交换的。
于是,很快流出了所谓的官方版本,那就是劭王禅让之后遇到了自然发生的蚀,被卷去了异世有了一段奇遇,那蚀正是造成云梯宫大火的原因。其余的,那属于各位自行脑补的部分。
于此同时,新任峰王迟来的登基典礼正热火朝天的准备之中。
以前冢宰辰山下狱为分界点,鹰隼宫的两位主要人物的生活逐渐回归正轨。当然,所谓的正轨只是对他们自己而言,对其余人来讲,摸索了一个多月终于得出来的经验太半可以直接烧掉,这个事实让人很想吐血。
原来生活很少女的峰王,从那之后对养猫逗狗看表演失去了所有兴趣,只是偶尔饮茶弹琴。
与之相反,先前尚且称得上是深居简出的台甫大人却一改往日尚算简单的生活,日日靠在那铺着柔软丝帛的卧榻之上优雅的捻起喜欢的水果,欣赏鹰隼宫中大师为他准备的各种歌舞节目。骄奢淫逸,四个字,这位容貌欺骗性过高的麒麟堂而皇之的占了三个字。
明明其他国家的麒麟至多也就偶尔有麟会对首饰一类感兴趣,知道自身无法佩戴之后也均不在执着,可以说麒麟这种仁兽虽然是在蓬庐宫被女仙们精心的养大,生活本质却都是一样的质朴。比较起来,芳国的这一只享受上不落人后的家伙,委实有些醒目了。
对于自家麒麟过着堪比帝王的骄奢生活,峰王是听之任之,完全不发表任何意见。自家台甫这个样子传出去绝对是个有损国体的事情,只是明明峰王照理来说不是心性软弱看不清局势的人,怎么会对此无动于衷呢。
众臣不了解的是自家女王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要是放在其他麒麟身上,冬月凛怕是早就意识到了,只是在她的印象中,绯樱遥一直还是那个广大庄园中的吸血鬼始祖,那个相当于亲王存在的纯血之君。这种程度的用度在她看来完全没有什么可称为异常的。可见固有思维害死人啊。
当然女王即使知道也估计不会闲着没事去做警告绯樱遥的兴趣。这家伙恣肆惯了,没天天杀个把个人玩,就谢天谢地了,浪费点就浪费点吧,反正人民大众对麒麟的认同度极高,对颜面优秀者的忍耐力极高,对号称祥瑞的那就忍起来没底线了。
所以峰王和峰麒目前的相处可以说是相安无事。冬月凛对这个现状可以说是相当满意……话说,哪个国家的君主不和自家麒麟相安无事啊。
冬月凛对这种相处模式相当满意,而身为另一方,本来还算能接受,后来因为故人的到访而变得相当郁卒。
故人——对于绯樱遥来说,尚存于世间的故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因为工作关系而理论上关系应该非常紧密的冬月凛。另一位……不言而喻。
得了冬月凛体内的血,玖兰枢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得到了绯樱遥前世的部分能力,穿越空间恰恰是其中一种。
没了玖兰李土的捣乱,玖兰枢的快刀之下,那团乱麻自然斩的七零八碎,再也翻腾不起来了。果断的把优姬交给了锥生零,这位毫无负担的使用能力寻找最为浓厚的血缘,打开了两个世界的通道。
相比冬月凛只是简单的划开空间裂缝,玖兰枢的穿越方式实在是华丽了点。通道的开口处那叫一个瑞气千条金光闪烁。只能说好在通道出口地点位置所限,不至于引来大规模围观。
是的,用血来定位未知空间的位置难免会出现些微的偏差。出口的下方正是云海的海面。
云海上方视线所及只有仅供王与高官居住的燕朝,玖兰枢很容易就确定了自己的方向——那些古色古香看起来颇有中国古建筑风格的亭台楼榭群。
看风格这个世界并不是曾经去过的尸魂界。
他一步步虚踩着海面,向着那雕绘着莲花的围栏缓步走到围栏内呆立着的少女身前。
芳国也是较为排斥海客的国家,只是不至于如巧国一般认为海客是带来噩灾的不详之人。
玖兰枢深蓝色衬衫银灰色长裤的装扮明显摆明了海客的身份。拉风的出场出色的容貌优雅的气质让目睹他从云海上空出现走来的侍女只觉得身在梦中。
这个华丽的梦将视线转向了她,轻声开口:“凛在哪儿?”
思想已经不知道在何处游弋的侍女只是茫然的看着玖兰枢:“呃?”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问话的问题,玖兰枢再度询问:“冬月凛在哪儿?”
他只能感受到她就在附近,但是具体位置却……
“嗯?……”
不要指望一个刚刚亲眼看到人凭空出现在云海之上的人能够正常的思考。
“这里没有人直呼她的名字的。”曾经听闻过的关西口音懒懒响在十几步外。
瀞灵庭有过数面之缘的笑面狐不知何时倚在附近的围栏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在这里。心中微微不悦,玖兰枢将视线转向市丸银的那一侧。
“真是不得了的能力,看起来和凛的有些相似呢。”扯着闲话的市丸银在对方越来越冰冷的视线中终于再度开口,“这里没有人直呼她的名字那是因为……他们称呼她为陛下。”
冬月凛并不喜欢主上这个称呼,卸下伪装之后,要求朝臣如当年奏国一般改口称陛下。
废话的时间已经足够感觉到异状的某些人从自己的居所赶过来了。
“我说是谁呢,还真是阴魂不散的紧。”以吟唱般口吻开口的这位,居然很是默契的使用了之前对方曾经暗中形容他的词汇。
说不清什么感觉的冬月凛则是微笑:“枢,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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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如此朝堂 。。。
处于上辈子就看对方不顺眼这个理由也好,或者说是雄性生物对于固有地盘的坚持,绯樱遥非常不欢迎玖兰枢的到来。好在还算自持风度没有动手赶人,当然不排除其中他认为动手也赶不走的成分,只是冷言冷语还算轻的,一时之间鹰隼宫内都处于恍惚的状态。毒舌谁没见过一两个,可是谁见过麒麟一开口便是寒冰与毒液齐飞的情景。
可玖兰枢是谁,那是上辈子就与绯樱遥结下孽缘的人。俩人互斗的时间,比起华夏历史最悠久的世家族谱涵盖时间还深远。对于敌手的冷嘲热讽那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我自巍然不动。
对于这两个人,冬月凛也难得无奈了。柚木梓马这样的,只要摆明身份,告诉对方不要浪费时间就是了。而这两位,最富裕的就是时间,蹉跎了流年这种词在他们的词典之中根本不存在。何况一个是难得的好友,一个是命运束缚的半身,哪个也不能随便就打发掉。好在两人都不是初出茅庐喜欢四处堵人的愣头青,知道对于冬月凛这种人,只能张弛有度的步步紧逼。于是女王新上任的冢宰居心很是叵测的将玖兰枢的住处安排在了自家台甫住所附近。
绯樱遥和玖兰枢倒是不急。冬月凛近来对他们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明明看起来没有什么显著的疏离的味道,但是总让人有种我们的关系也就仅止于此,要能变我早变了的含义。
成功收到这样的频段不难。只是俩人谁也没准备编译执行下这代码。
我该拿你怎么办?
书上的男主总是或是无奈或是甜蜜或是痛苦的表达着这句耳熟能详的话。
准备攻克比一战后建立的马其诺防线还要无懈可击的某女王,照理说两位都该多多少少有些这样的感受。
可惜,无论是外表看起来圣洁悲悯的这位也好,还是优雅温和的那位也罢,俩个人不同外在之下都隐藏着相同的处理事物的本质。
行为向来以“你能拿我怎么办”为准绳。
强加于人的事情没少干——更确切的说是基本是每天都在做。
只是碰到了冬月凛这样的让他们有些一筹莫展,言笑晏晏的外表之下是标准软硬不吃的强势。接近她容易,打动她实在是个难题,何况与死去的人争,本就输了一半。
感情,那是冬月凛不准备再触碰的部分。登基大典之后,女王陛下最近忙着给自己减负。
于是芳极国的高层公务员们差点都患上表现为局部脱毛症或者神经性胃炎的压力综合症,其中的苦涩滋味那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个时候,芳国的新王是谁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与芳国隔海相望的邻国都表示了羡慕。白捡一贤王,这运气比天上掉馅饼还难得。更何况各种渠道都表明新任峰王是个美少女,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芳国闻者只能慨叹:子非鱼也,安知鱼在锅中之苦。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人们在新上司面前的表现欲还令人咋舌,何况君主制社会中的臣子们。那早就不知道扔在自家阁楼上积灰落尘了多少年的才情,又被各府的官员们从犄角旮旯捡了出来,抖了抖尘土便光彩一新的展现在自家女王面前。
冬月凛的头痛程度可想而知,那骈四俪六充满了华丽辞藻的奏章厚度也相当可观,想要从其中提取出有用内容,即使一目十行当年语文课归纳中心思想和主要内容向来快准稳的她也不得不花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来揣测内容。好吧,确实是揣测,辞藻极尽堆砌之能事之外,其含蓄程度也达到了一定高度。当然本身就没什么事,只是希望通过递交奏章来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人也不在少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半月后,在女王和颜悦色的微笑中对之前冢宰辰山的陨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