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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等人给贾母见过礼，贾母道：“今天人来的齐全，我们娘几个这在说林丫头的亲事，你们几个过来也说说。我看这样吧，左不过是一家子，也就不用回避了，珍儿媳妇琏儿媳妇她们四个都出来听听，以前和林丫头都是好的，更能知道林丫头的心思。”
贾赦等人急忙答应。尤氏等人被小丫头请了出来，一一见礼，都站在了婆婆的身后。尤氏则站在贾母的身边。
（五十五） 政赦之争
这时候贾母道：“刚刚的我和你们媳妇说了，我看那南安王太妃的侄子是个好的，虽为继室，但是过了门就是夫人，当家太太，倒也不委屈了林丫头。你们看看如何？”贾政历来是个迂腐的，有哥哥在，他是绝对不先说话的，贾政看看贾赦。贾赦上前道：“老太太，外甥女儿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我那妹妹妹夫都去世了，我们也算是外甥女儿的长辈了，能做得了外甥女儿的主，是以外甥女儿的亲事到也要好好的斟酌斟酌。”
贾母点头道：“依你看呢？”贾赦道：“南安郡王太妃的侄子虽然很不错，可是毕竟敌不过王爷。那忠顺王爷又深得皇上的宠信，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年龄大些，也不过就是五十岁左右，外甥女嫁过去，一定会得宠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府里岂不是繁华着锦，烈火烹油，有了忠顺王爷这棵大树，我们又有什么畏惧呢？儿子已经和忠顺王爷说好了，还有那北静王爷，只要他们的聘礼多，哪家的多，到时候就上哪家的花轿，这样也不得罪王爷，娶不到外甥女的人也是心甘情愿，不能怨恨谁。那忠顺王说了，拿出十万两银子做聘礼。”
贾赦说到这里，贾政道：“大老爷这话没有道理，外甥女虽然父母双亡，却也是我们府里的姑娘，怎能为奴为妾，岂不是让别人笑话，老太太，万不能这样误了外甥女儿。就是北静王，虽然年龄相当，王府里却也是姬妾成群，外甥女儿过去，也是受委屈的。我看还是那个探花好，虽说贫寒些，却立誓对外甥女儿好，绝不负了她，而且还不收别的妾室。虽然这不合礼教，不过也算是好的。还请老太太三思。”
贾赦道：“二老爷真是迂腐，那探花虽然名声好听，可是却是一介寒儒，没有一点根基，这样的人怎能成为我家的女婿，且不说外甥女过去吃穿不济，就是丫鬟婆子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我们府里搭进去多少吗？可是万万没有那个道理的。再者说，那探花最多不过就是个五品官，朝廷里又没有什么人，要想升官可是难上加难。我们府里虽说现在有娘娘在宫里，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必得要有个好姑爷，那探花虽好，也不是什么栋梁之才，不过会掉掉书本子罢了，外甥女给他，岂不是太过委屈。”
贾政道：“总比做妾要好。”贾赦道：“有道是妻……”贾赦本想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想想还有兄弟媳妇，侄儿媳妇、儿媳妇在那里，也就没有说下去。道：“妻要贤，妾要娇，外甥女儿天生的风流婉转，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满意的，忠顺王妃现在年过四十，那几个侧妃年纪也都在三十岁以上，这外甥女刚刚及笄，正是未开的花，讨人喜得很，到时候还不是说什么王爷听什么呀。那王爷又是皇上最信任的，在皇上面前说几句我们的好，我们就受益匪浅了，更何况那忠顺王的侄女就是皇后，娘娘岂不是也能得到好处。”
贾赦这句话让王夫人很是动心，不过看看贾政，王夫人也没有说话。贾政道：“我还是看好那探花，如果老太太实在不愿，嫌弃那探花家境贫寒，朝廷没有根基，就是那继室也好，毕竟也是正头夫妻，那忠顺王是万万不能的。实际上我还是看好那探花，毕竟是读书人，以后可是前途无量的。当年林妹夫不就是探花及第吗，父亲高兴的把妹妹许给了他，以后他竟是做了那巡盐御史，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来的。”
听了贾赦贾政的话，贾母道：“政儿可是糊涂，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招那贫寒人家的人做女婿，岂不是太没了体统。即使是那探花以后能有大的作为，那也要十几年二十几年后的事情，难不成这十几年里要我们来养活他们。再不要说你妹夫如何如何，那林海若不是列侯世家，当初怎能被你父亲看中，没有那样的显赫家世，如何能做的皇上的信臣，为官为宦的，才学不是主要的，主要还是要看家世，你呀，做官这么多年了，这点事情都看不清楚。我看倒是那忠顺王好些，倒不是聘礼多，主要是忠顺王爷也是个英雄，每次叛乱都是他前去平定，万岁也深信于他，最主要的是如是他能在皇上们面前说句话，那我们娘娘可就受益匪浅了。”
贾母说到这里，贾政道：“老太太，忠顺王爷再受宠，也是外臣，怎能为内宫之人说话，更何况，忠顺王的亲侄女就是当今皇后，太子的母亲，那皇后从小就住在忠顺王府，和那忠顺王名为叔侄，实则父女，这样，那忠顺王爷岂能为我们家娘娘说话。”
听了贾政的话，王夫人一边道：“老爷，我看你这话也有失偏颇，就算那忠顺王再护着侄女儿，也要想想在说话的。不管怎样，皇后在后宫可是需要点子心腹的，我那女儿现在又有了龙种，说不定皇后早就想收做心腹呢，我们可不是瞌睡给送了个枕头，正好才是，我看那忠顺王爷可是再好不过了。”
听了王夫人的话，贾母也是心动，道：“那就听你们的请那忠顺王府来下聘吧。”贾母的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句：“老祖宗，万万不可……”
贾母刚刚说到让忠顺王府前来下聘，只听两个声音一起道：“老祖宗，万万不可。”不但是贾母没有想到，就连贾赦贾政等人都没有想到。王夫人低喝道：“凤丫头，宝丫头，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地儿，还不退了下去。”这时只见凤姐和宝钗低头跪在贾母的前面，就是不动地方。一边的李纨想了想，脸白了又白，也走上前，跪在了凤姐的身边。
贾母道：“你们三个这是做什么？”王夫人道：“你们三个也太没有规矩了，哪能这样跪在老太太身边，这里在说事情，你们的公公都在，哪有你们说话的，还不快起来。”李纨向来话少，宝钗又是身份拘着，倒是只有凤姐能说上话。邢夫人道：“二太太也不用说她们，老太太已经说了，今天大家在一起商量林姑娘的事情，她们三个和林姑娘历来是好的，说一说又有何妨，若是林姑娘性子烈，再出点什么意外可是不好。”
听了邢夫人的话，贾母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凤丫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凤姐道：“老太太让我说，我就放肆了。本来我和林妹妹也是要好的，林妹妹的品格我也是喜欢，而且以前妹妹也帮了我很多的忙，我真是很感激她，今儿听老太太，老爷太太这样给妹妹定亲事，就想说些话。”
（五十六） 钗凤护黛
贾母道：“那你就说说看。”凤姐道：“林妹妹性格孤傲，虽然是个女孩家，很有点子宁折不弯的脾性，日常里说话，也有着一份清高，怎能愿意给人家做妾，老太太，这件事情我看还要商量商量。更何况林妹妹虽然生长在我们家，毕竟是林家的血脉，林家虽然寥落，妹妹没有什么近人，婚事虽然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妹妹毕竟是林家女儿，不同于我们自家的女孩儿，愿意怎样就怎样，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老爷太太做主，她们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可林妹妹不同，她的婚事还是要林妹妹自己有个主意的，老太太，何不问问林妹妹，看看妹妹自己的意思，您一贯就是疼妹妹的，怎么忍心让妹妹受委屈。那忠顺王年过半百，妻妾成群，怎能把刚及笄的妹妹送过去，那不是火坑又是什么。老太太，请老太太三思呀。”
凤姐说到这里，贾母沉吟着，贾赦一边道：“琏儿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忠顺王爷位高权重，家产无数，外甥女过去，吃穿不尽享用不完，她那个模样，王爷一定宠幸无限，她有什么不愿意。我们府里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的婚事我们怎么就做不了主，若是不愿，就是她没了规矩，把她给了忠顺王爷，于情于理都是对的，她不同意能怎么样，她又怎么会反对？”
“林姑娘一定会反对的”，贾赦正说得高兴，突然有人打断，低头一看，原来是宝钗。宝钗今天穿的是粉色衣裙，上面绣的是半开的牡丹，显得端庄秀雅。贾赦道：“我们在这里说话，你插什么嘴，不过就是一个二房，一个姨娘，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贾赦的话让宝钗很是生气。宝钗历来看不起贾赦，昏聩无能，荒淫无度。今天又这样说自己，心中更是气愤。宝钗的言语犀利不下于黛玉，只是平常不显露出来罢了。看贾赦这样说自己，宝钗道：“大老爷说的是，这里没有我这个二房插嘴的地方，可见得二房姨娘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就连我这娘娘赐婚的无官无职的大家公子的二房侧室都没有说话的权利，可见的林姑娘以妾的身份进入忠顺王府会是什么样子，那岂不是为奴为婢，任人欺凌，到那个时候，大老爷能去为林姑娘说一句话讨个公道吗？”
贾赦被说的老脸通红，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要我们去管。”宝钗道：“可又来，到那个时候，林姑娘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语吗，老太太，千万不要误了林姑娘呀，那可是您的嫡亲的外孙女呀。”说着给贾母磕头。李纨在一边说道：“老太太，我是个不会说话的，可是让林妹妹受那样的委屈，实在是不忍心。老太太，一个女孩子的幸福，不就是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好丈夫吗？老太太，千万不要委屈了林妹妹呀。”贾母被三个人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恼羞成怒，道：“你们几个成何体统，还有没有一点做人家媳妇的规矩，竟在这里说短道长的，女孩子家的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丫头的婚事我们怎么就做不得主，那忠顺王爷怎么不好，做妾又怎么样，只要王爷宠她，王妃也要让她三分，就看林丫头的本事了，哼，哪里容得她愿意不愿意。”
贾母说到这里，只听外面宝玉的声音道：“老太太，林妹妹的个性我还是知道的，请老祖宗听宝玉一句话。”话音未落，宝玉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挨个见礼后，道：“老太太，林妹妹可以不计较名分，但是林妹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人，只要这个人风流倜傥，文雅多才，林妹妹一定会同意的。孙儿倒是给妹妹选了一个好人家，请老祖宗恩准。”
贾母道：“宝玉，你这是从哪里回来，这些个事情你又明白什么？还不快一边去，免得你老子骂你。”宝玉道：“老祖宗，孙子是到北静王府去了，那北静王爷是个儒雅之人，配妹妹正合适，昨儿北静王无意中看到了林妹妹，竟是一见钟情，孙子又把妹妹以前的诗稿给了他，他更是佩服不已，直说一定要娶得林妹妹，而且不会委屈林妹妹，婚后搬出北静王府，和林妹妹做个民间夫妻，老祖宗，林妹妹不在意那荣华富贵，林妹妹也不在乎那世俗的名分，林妹妹要的就是真情实意的感情。老祖宗，若是把林妹妹聘给北静王，林妹妹一定会同意的。”
宝玉的话一落地，贾赦一边道：“这可是胡闹，我们在这里商量外甥女儿的婚事，宝玉你一个小辈过来捣什么乱。那北静王哪里比的忠顺王，忠顺王爷势高财大，北静王爷虽然四王为尊，却也是年轻气盛，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更何况把外甥女儿接出北静王府，那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能拿出多少聘礼来，一看就是没有把我们贾家放在眼里，老太太，可不能信了宝玉，误了我们府里的事情。
贾母道：“你们都别说了，凤丫头你们也都站起来吧，闹得我头疼。林丫头是我的嫡亲的外孙女，我不能害了她，也不能委屈她，你们这些小孩子知道什么，又懂得什么，没的在这里添乱。我看还是忠顺王好些，虽然年龄大些，家世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林丫头也会同意的。”这时候宝玉道：“老祖宗，林妹妹不会同意的，那忠顺王爷年过半百，怎能比得上北静王少年王爷呀，老太太，如果是北静王林妹妹一定会同意的。”
跪着的宝钗心中凄凉，为贾府，为宝玉，为自己，为了不失去现在的生活，看到这个情形，宝钗也顾不得许多，跪爬半步，道：“老太太，宝二爷，宝钗有一句话，如若不说，以后若真是不幸应验，岂不是宝钗的过错，还请老太太听宝钗一言。”
贾母看看宝钗道：“什么话，你说吧。”宝钗道：“老太太，不管是北静王还是忠顺王，林妹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