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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了。”他打开别的几份项目融资决议,只是随便浏览一遍,就签了字。
卓琰拿起那份被打回来的决议书,凝思片刻道:“公司的章程里有明文规定;新项目决议方面;股东会凌驾于董事会;如果我换一种方式呢?”
卓显扬把签好的文件整理好还给他;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股东跟董事局人员本身就有很大一部分重合;你主要要说服的还是同样一拨人。我知道你很想做出成绩来,但是现实如此;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卓琰垂下眼,又道:“我今晚想回家吃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卓显扬有点惊讶,他自从娶了新太太以后,卓琰便以住在家里不方便为由搬出去单住了,平时也鲜少回家。其实里面的原因他也能想得到,只是他们都不说破罢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回家吃饭。
“这是你自己家,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等下给你阿姨打个电话,让她准备你喜欢吃的菜。”
到了下班时间,卓琰回到办公室,打开盥洗室门外的衣柜,挑了一件Vivien Westwood的毛衣和牛仔裤,这本来是跟叶徙他们周末出去玩时候才会穿的。他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安雅手上的手机直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卓琰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安雅握拳在唇边咳嗽两声:“卓总,你今天好年轻啊”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恭维对方的话,可以什么都不说。”
他直接下到地下车库,站在父亲的车位边上等待,很快卓显扬也坐电梯下来了,瞧见他时瞬间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样穿其实也不错。”
他的儿子从刚开始接受公司业务开始就一直在努力扮成熟,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要多稳重多有风度的确也是不可能的,他看着他慢慢成长起来,直到现在可以独当一面。可是现在猛然看见他穿着随意的便装,才想起他也不过二十七岁,多少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还在不务正业。
卓显扬按着他的肩,忽然感慨:“你小子都长得比我高大了。”
卓琰拉开车门,让他的父亲先入座,他才跟着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司机很快启动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
他们在路上随意说了些决策上的问题,又聊了聊家事。
“你阿姨现在管得可宽了,连我今天吃什么菜抽几支烟都要过问。”卓显扬摇摇头,“荤菜多吃几口不行,只能吃素菜,再吃下去就跟和尚差不多。”
卓琰记得当年他的母亲过世没多久,父亲就另娶了,那个女人还是本市酒会上有名的交际花,大概在他母亲还没过世的时候就开始要往他家里爬,印象中也是个长相跟美艳女星比起来就是清汤寡水的女人,比他大不了几岁。他至此就搬出家里到外面去住,一为避嫌,二则也是觉得父亲娶后妻的速度太快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他在这件事上,跟阮湘南的处理方式不甚相同,他知道到了这一步置气也没用,而父亲是否另娶,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事,但是可以尽量不回家,眼不见为净。
卓琰言不由衷:“大概是阿姨关心你吧。”
他走进家门,那个叫凌霄的女人倒是站在门口迎接,看见他也就微笑着打招呼:“卓琰回来了,这倒是难得。”
卓显扬笑道:“当时他说要回家吃饭,我也吃了一惊。”
卓琰沉默地接过递过来的拖鞋,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的父亲和后妈走进餐厅,拉开椅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我一听你要回来,立刻就把今天的菜谱改了,徐嫂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她坐的是他母亲以前坐的位置,又用长辈的亲切口吻对他说这些话。
卓琰只觉得倒胃口:“谢谢。”
吃过饭,卓显扬就跟他一起进了书房。他坐在转椅上,架着腿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有什么想说,就直接说吧,憋了这么久也不容易。”
“你上次说,婚姻是一生中必备的过程之一。”卓琰十指交握,低头看着摆在膝上的手,“我想,我已经有决定了。”
卓显扬挑眉道:“哦?是哪家的小姐能让你这么快下定决心?”
“严家的。”
卓显扬之前还记得他们讨论过严央,而最终的结论是严央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可是他现在却说,选中的还是严家的小姐。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沉吟道:“你这个决定很特别。”
卓琰抬起头,直视父亲的眼睛:“我决定的事,就不打算轻易改变。”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脾气,”卓显扬忍不住摸出烟盒来,挑出一根点燃了,“为什么这么突然我记得以前也没有听你说起过。”
“只是没有刻意去提。”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卓显扬摇摇头,“你在跟叶家抢人,并且抢回来一个对你丝毫没有助力的人。”
“叶家那方面,我会去处理妥当的,更何况叶家也没有放出话来,都还只是大家的猜测。而我其实也不需要女人带给我什么助力。”
“你的眼光很特别。让我有点想不通。”
“子承父业,连带看人的眼光也相似。”卓琰直白地说,“我也不太明白父亲你选后妻的眼光。”
卓显扬笑了出来:“你倒是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他吸完一支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又道:“我不会阻止你,我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父辈。既然你选择了严家的小姐,出于对对方的尊重,婚礼之类的事宜也不好太过简陋,现在要准备起来,起码也要一年时间。”
卓琰知道他所说的一年代表着什么,他的父亲不打算直接阻止他,而是要看他们是否能通过磨合期——他甚至还有很大把握觉得他们无法撑过这一年时间。这已经是他父亲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也不得不做出相应的退让:“先跟严家订下婚约后再操办婚事,这也是礼节。我觉得这样安排没有问题。”
“我其实也很好奇,这位小姐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你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想见见对方。”
卓琰看着他:“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只是觉得我既然是个男人,就不该依靠联姻的方式来追求利益,那样做未免也太低能。所以您不用亲自去看她。”
卓显扬拍了拍他的肩,他的身体还有些紧绷,微微笑道:“不用紧张,我不会去做什么,更加不会把人装袋子里沉江,现在还是*律和道德的。我只是单纯觉得奇怪而已。”
阮湘南今晚值急诊班,晚上没什么病人,无聊得她昏昏欲睡。忽然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卓琰的短信:“今晚回家,不归。”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回自己的家里,不在她那里过夜了,但是这个报备的形式实在诡异得很,他过不过夜在哪里过夜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放下手机,就见一对父母领着一个女孩走过来。女孩子低下…身捂着腹部,穿着附近中学的校服,面目清秀,只是脸色因为疼痛而显得青白。阮湘南接过病例,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时钟,翻开病例本在接下去的空白页上写上时间:“哪里不舒服?”
女孩断断续续地用气音回答:“肚子、肚子疼”
阮湘南忙给她拉过一张凳子:“你先坐一会儿。”
女孩的母亲立刻道:“她晚上开始就肚子痛得厉害,根本睡不着,医生你说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阮湘南站起身,把检查床外面的帘子放下来:“先在这里躺一躺,我来看看。”
女孩子很快就躺在检查床上。她做了几个常规检查,又回到电脑边上,在电脑系统里勾选了几个检查项目:“先去做几个常规检查吧。”她在病例写了两行字,又翻回第一页看病人的基础资料,那个女孩子还是高中生,刚刚十五周岁。她不由摇摇头。
等女孩子和她的父母都走了,她才拿起电话,直接拨给妇产科:“我这边是外科急症,刚才有个病人去做HCG检查,很可能要麻烦你们来会诊。”
对方还是睡意朦胧声音飘忽:“HCG结果还没出来你就肯定?”
阮湘南拿笔敲敲桌面:“基本肯定。”
她的母亲未婚先孕,年纪轻轻就生下她,她也是年纪轻轻就做了越轨的事,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有遗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善后工作做得还行,总算没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
隔了半个多小时,妇产科那边打电话下来:“以后要叫你神棍,真给你说中了。”
阮湘南问:“是什么情况?”
“宫外孕。”
阮湘南叹了口气,这种事,对于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是致命打击。她还没实习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母亲做出来的事匪夷所思,明明已经成年了,却还是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最后折腾出人命来。等到看多了,便开始习惯和麻木。原因有很多种,一时之间蒙蔽双眼和理智的爱情也好,生理知识缺失也好,总之形形□□让她不能理解的理由不胜枚举。
并不是每个人的二十岁都能足够成熟独立。
她的确也不能拿自己的情况去要求她的母亲,尽管她的母亲年龄比她大,阅历比她多,却始终像是没有长大一样。
又隔了一会儿,妇科的值班医生又打电话给她:“病人父母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愿意做手术,要是能说服家属,我晚点再来叫你。”
阮湘南又开始闲得发慌,拿起手机给卓琰发短信:“刚才急诊来了一个女孩子,还没成年,宫外孕。”
卓琰很快回复道:“什么意思?”
阮湘南握着手机不动。是啊,什么意思,跟他提这个干嘛,又不是她怀孕。
卓琰很快又发了第二条过来:“那个时候,如果你不作为,可能我们的孩子都好几岁。”
阮湘南想了想,决定一脚碾压到他的痛处:“也未必,还有一种可能是你的精…子活性低。”
☆、第029章
卓琰盯着手机屏幕上阮湘南发来的那一句话;瞬间都有摔手机的冲动。
这个时候;叶徙打了电话进来,他顺手接起:“物业电话在玄关的柜子上,你自己查。”
叶徙在那头压低声音悄悄道:“不是物业的问题——大事不好,二哥说要我立刻收拾东西回家,不然就给我好看。”
叶徙的二哥就是叶徵;现在正在他看到就不开心的人物排行榜上排行第二;第一是谢氏的首席执行官谢允绍;他们两个还有姻亲关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卓琰道:“何必理他?”
“你不知道,二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就像当年那个细菌作战部队一样可怕!”叶徙声音发飘;“你还敢我二哥抢人,你死定了;一定死定了!我夹在你们中间也死定了!”
“大惊小怪,至于吗?”
“真的啦,我跟你说,小时候他做什么坏事都会推在我头上,他打破别人家窗户说是我干的,别说老师会相信,我爹妈都深信不疑。我后来实在受不了小学就去美国读书了。”
“嗯”
“好不容易我大学回国读了,觉得总可以尽释前嫌跟他重新搞好关系,甚至还签了他那个什么捐献遗体志愿书。后来他带我去看他们学院里那个叫萧九韶的变态解剖尸体!”叶徙哀嚎,“我太后悔捐献遗体了!我的遗体就不该让他们这种人碰的!”
他的遗体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解剖完尸体以后他中午请我吃猪肝和血肠,我恨他——”叶徙抓狂半天,忽然平静下来,“你说我这次该不该接受他的威胁立刻回家?”
卓琰道:“物业名片在玄关的柜子上,不管你是回家还是继续住下去,都可以打。”
叶徙骂了一句脏话,直接把电话掐了。
卓琰又重新调出短信界面:“我的精…子活性低不低,你可以亲自来试试。”
跟男人在这方面比下限,阮湘南还是太嫩了。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关掉床头灯,陷入被窝里。整个入睡的过程很顺利,一夜无梦,直接到了天亮。
阮湘南值了个夜班,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快到中午忍不住开始呵欠连天。
偏偏严央给她发了个短信,说她们中午会来查岗,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哪里也别去。那个“她们”显然是包括了她的母亲。
阮湘南只得在中午下班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白大褂一脱就往医院门口走。她妈妈特别喜欢好看的甚至华而不实的东西,她还真有点害怕她会开一辆颜色外形都十分风骚的跑车在医院门口堵她,被熟人看见难免会谣言四起。
幸好最后没有,医院门口只安静地停着一辆白色路虎。
严央调下车窗,朝她挥挥手:“看这里看这里!”
阮湘南有点松懈地朝她微微一笑,刚要打开后车座的门,跟妹妹坐在一起,临到头又改变主意,坐到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