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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不用麻烦管家了。”
朴慧媛今晚没让家里的司机送来选择自己开车,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会面进展顺利,她是想趁热打铁约金少爷一起出去散个步,喝杯小酒什么的,最后借不胜酒力让金少爷送回去,或者就干脆不回去住到金少爷那,说不定就…
二则如果事有不顺自己开车去的话,随时想走都有个主动权。
朴慧媛此时心里满是憋屈,觉得今天真是太丢脸了,就算金少爷不喜欢自己也不应该对她说那番话,让她觉得自己是那种厚颜无耻、死缠着男人的下贱女人,这辈子就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朴慧媛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那眼泪从坐上车就开始啪啪的往下掉,也不敢打电话回家去诉苦,就连朴夫人打电话来问她需不需要人去接她,她都谎称金少爷临时有事会面取消了,没敢跟母亲说实情,没想与老管家对朴夫人的说法不谋而合。
电话那头的朴夫人也不疑有他,刚接到金家管家打来的电话说金家临时有事,朴小姐已经离开,她有些不放心便打了女儿的电话,此时听女儿也是这般说,也就放下了心,让女儿别太晚回去就挂了电话。
这头朴小姐挂了电话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神思恍惚,出了金家的小路转上乡道,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远远跟着。
金家,金正天一副风雨欲来的阴郁,黑着脸对金哥说“到书房说话”便率先走了进去。宋允儿和金哥跟在身后也进了书房,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贤俊!你今天实在是太过份了!就算你再不喜欢允儿她也是我现在的妻子,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怎么能,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吼她!你让外人怎么想你,怎么想她,怎么想我们金家!你…”
金正天从来没对儿子这么严厉的训斥过,说着脚下就有些不稳,身子随着晃了一下。宋允儿一看,赶紧过去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她也在一旁陪着,一脸的悲戚。
金哥见父亲晃了一下也想上去扶住给宋允儿抢了先,再看她那副面容不禁失笑,真会演戏!
“是吗?您觉得我这样对她过份了?那她那样对母亲算不算过份呢。”
“你说什么?她怎么对你母亲的?她都没见过你母亲,你想说什么?”
金正天对儿子说的话大是不解,他印象中宋允儿是没见过金哥的母亲的,虽然宋允儿在金哥母亲死之前就已经存在,但金哥和他母亲一直都不知道,这也是他觉得愧疚于金哥母亲的地方,但此时金哥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是啊,我对你母亲做过什么?你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诬蔑我。”
宋允儿听着金哥的话,那心就开始提了起来,脸上强装镇定的反驳金哥,但看在金哥眼里,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你做了什么你当然不会承认,因为你一定是认为我不可能知道,你还让人在电梯门口守着,就是怕我会突然回去。可是就是这么不巧,我还偏就回去了,还看见了你当时那精彩绝伦的表演。想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吗?你以为你做足了防范,时间算计得刚刚好,可是你没想到我会走楼梯,我是爬楼梯回去的,你现在知道了会不会想吐血?呵呵…”
金哥一脸的轻松戏谑度着步子,像是在说一个笑话又像是在和宋允儿开玩笑,还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宋允儿却觉得此时像掉进了冰窟里,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寒战,身上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血冲头顶,脸上发烧,脑子发懵。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的?他怎么可能知道的?一个个问题炸得她开始有些神情恍惚。
“她去见了你母亲?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她对你母亲说了什么?”
金正天看看妻子,再看看儿子,他们各自的神情让他心中的疑团更大了。
“您当然不会知道,人家本来就没想让您知道,要是让您知道了还怎么在您面前装小白兔扮小可怜呢。至于说了什么…”
金哥绕有兴趣的看着宋允儿此时像如坐针毡一样的表情,觉得还不够刺激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父亲你还记得母亲死时那医生对你说的话吗?我是到死都会记得:她是自己关闭了呼吸机,她是自杀!自杀。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如果不是她带着准备出生的孩子出现,你认为母亲会不想活着吗?我的父亲。”
金哥的话如一颗子弹穿透了金正天的心痛,转瞬脸上就失去了血色,嘴巴颤抖着挤出两个字“什么…”
他身旁和宋允儿更是手脚冰冷,目光呆滞。
金哥还不打算放过他们,继续道,“对我来说,她也就只是您的女人,不是我的母亲。您说我对她太过份,我觉得还远远不够呢。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些却一直不对您说吗?那是因为母亲临死前一直对我说,要我愿谅您,愿谅您。这是母亲的遗言,我应是会遵守。您想让她进这金家的门,那就让她进吧,她想要金家的财富您想给那就给吧,我都没意见,怪只怪她不应该这么贪心不足,妄想把手伸到了韩氏!宋女士,你怕是也觉得我不可能知道你做过的事情吧,那今天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就让大家都明明白白…阿叶,把那份东西拿进来。”
对电话那头的叶子吩咐完,金哥也在一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等着叶子把他要的东西送进来。不一会,叶子进来把东西交给金哥又走了出去,他知道此时他不合适在场。
金哥把手上的东西的封套去掉往面前的长茶机上一甩,一叠照片如多米勒骨牌一般,力道恰好的一张压一张的散列铺陈开来。金正天凑近那些照片一看,瞬间两眼冲血,脑门发胀。
照片中的女子衣着艳丽性感,姿态妩媚;男人衣着光鲜,动作猥琐,神情暧昧。这两人,都是金正天最熟悉不过的人,一个是日夜伴在身边,同睡一张床上的枕边人,一个是宿怨以久的利益对手,他们,他们竟然,竟然坐在一起!为什么…
“宋女士对这照片里的情景还有印象吧,放心,这些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是今天早上有人送到韩氏去的,我才没那闲情逸致。宋女士,想起来了吧?也许你会说这不过是社交圈里一次无意间的偶遇私下闲聊而已。我就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闲聊要避讳人群关上门聊,是什么样的闲聊要相互挨得那么近,近到头对头脸贴脸,我更好奇是什么样的闲聊还需要签署协议。这个协议我倒是可以猜测一二,是不是为了进行收购韩氏外围股票然后各自占有比例的协定?呵!宋女士,我不得不赞一下你的小脑子真是发达,你以为你手上捏的那丁点股份就能参进韩氏里去?就算把朴顺义手上的算进去也是枉然。你以为我会放那么多股份在外边任由你们乱吃?真是笑话!就算真的有,你有那么多资金吃进吗?你在金氏里的股份再怎么做手脚也超不过百分之五去,那些都是死票你不可能拿来换钱。私下动用我父亲的私人金库?那也是有专人管着的,就算你真的拿到了,你就不怕哪天父亲查帐问起这么大一笔钱的去向,你要如何解释大肆收购他大儿子母亲娘家的股份欲意何为?还有,我也非常好奇,你是怎么搭上朴顺义的,你就那么笃信朴顺义会心甘情愿的为你跑腿,被你利用?不过,你不用对我解释,我不想听,你身边那位或许会很想听,那我就不打扰你慢慢解释了。哦,这些照片我没底片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跟我说。那我就先走了,我约了外公外婆吃饭,父亲,我走了。”
金哥说完没等金正天答应就起身离开,他知道此时金正天也不可能说得出话来。
走出书房,吐了一口气,金哥觉得此时心里是有一种解脱感,压在心里多年想说却不能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背负多年的包袱终于放了下来,但心里却没有一丝痛快和高兴,有的只是满嘴的苦涩。
“大哥…”
转角处传来一个童音,弟弟金贤重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凝重,表情严肃的站在那里。小小的白色绅士衬衣和黑色吊带裤,显得他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
金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稚子何辜!面露笑容,朝弟弟走去。
“贤重你怎么在这,炙鹅大哥给你买回来了,你快去吃要不冷了就不酥了,哥哥有事就不陪你吃饭了。”
金哥弯下腰,揉揉弟弟的虎头,捏捏圆脸,温柔的对着他笑。
“大哥,你要走了吗?你们刚才是在吵架吗?”
金贤重仍是一脸的严肃的盯着金哥的眼睛。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
金哥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弟弟解释,难道要对弟弟说你妈妈做了对不起哥哥的事情让哥哥很生气吗?望着弟弟那张稚嫩的小脸,金哥说不出来。
“大哥,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
金哥对弟弟的笃定很是好奇,想听听他说他知道什么。
“我知道一定是妈妈请来的那位姐姐让你不高兴了,我也不高兴,可妈妈不听我说的。大哥,你别生气,我和你是一国的,下次要是那位姐姐再来我一定先帮你气跑她,要气不跑吓也要吓跑她!我有小黑哟!”
金哥听着弟弟幼稚的话语,再看他掏出一只仿真黑蜘蛛,失声笑了出来,摸摸弟弟的头应了一声“好”。
朴慧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慢悠悠的把车开到一处丁字路口,左转是通往市区回家的路,右转是通往跨海大桥。朴慧媛在路口停了下来,想着此时回去,自己这副模样免不了又会被家里人询问一番,她不想再对人说起刚才丢脸的事儿,便将车右转往跨海大桥而去,她想先去兜一会风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让哭肿的眼睛消消肿,之后再回家。
一路尾随着朴慧媛的黑色轿车也跟着右转,在到了上桥前的防风树林处,车上掉下一只线控模型车。
模型车以超乎想像的速度朝着朴慧媛的车底而去,朴慧媛原本车速也不快,很快那模型小车就钻进了她的车底。“嘭”的一声轮胎炸开的声音,车子左轮胎瞬间瘪了下去,车身一倾失去控制。朴慧媛一惊,慌忙把车顺着车子斜去的一边开到车道的左行线路边停了下来。就在她准备下车查看的时候,右边车道驰过一辆黑色轿车,诡异的拖着一条细细长长的尾巴。只是此时天色已黑,朴慧媛的心思都放在下车查看轮胎,又是车道的对面,哪里会发现那车有什么不对劲,如果她看到了,也许之后她会猜出自己被人算计了,只是此时…一切犹有天意。
黑色轿车驰过之后并没有直接上跨海大桥,而是在离朴慧媛停车不远处也停了下来。车灯一熄,从车上下来两条黑影,一高一矮,高的似名男子,矮小的身形妖娆,一看就是女子。
两条黑影钻进防风林朝着朴慧媛的方向而去,隔着车道,就着车灯的光线,看着朴慧媛在那对着左轮胎跺脚挠头,掏出电话却是无信号。 此处是海岸边的防风防潮林带,不单是没有无线信号还无路灯,四周漆黑一片,除了树林再无别物。往前不远便是灯火通明的跨海大桥,桥上车来车往,走的却是另一条主干道,朴慧媛选的这条路只是一条小路,平时甚少车辆来往,朴小姐,你这回是黑到家了。
花子在路对面树林的阴影里看着一脸焦急沮丧的朴慧媛,捂着嘴在那嘿嘿直笑,两只狐狸眼闪着幽幽蓝光。心里暗道,让你跟我抢男人,不给你点厉害瞧瞧我就不姓李!
“花彪,东西准备好了吗?好了就好戏开场了!动手。”
被叫做花彪的男子从随身背的背囊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微型喇叭。喇叭?难到花子小姐要在这黑乎乎的树林里开舞会?对了!是开舞会,不过不是人类的舞会,是狼的舞会。
花彪按下开关,喇叭里传来一阵阵狼的嚎叫声,狼声被海风吹散,变得有些虚无缥缈,还真像是有狼在远处嚎叫一般。正拿着手机跺脚的朴慧媛乍听到狼叫声,第一下有些不确定,再听听还真的是狼嚎叫,寒毛立马就竖了起来。这有狼?朴慧媛左右四下看看,一片漆黑一团。也没心思管那个轮胎了,赶紧钻进车里,把车窗车门全都锁上,两眼瞪大望着窗外,车窗上除了反射出自己惊恐扭曲的脸啥都看不见。
朴慧媛想想把车灯也关了,车窗外更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大桥照射过来的虚光不至于伸身不见五指。但是在黑暗中那狼叫声听得更是真切,四下里静得连虫子鸣都没有,更显出那狼嗥瘮人,好似还越来越近。车里的朴慧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