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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求放过(长史很倒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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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见皱了皱眉,看起来也没高兴多少,冷脸起身道:“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就要下马车,阿枣从暴躁变成了囧;“殿下,这是您的马车。”
  薛见顿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阿枣识趣地钻出马车和车夫并肩吹风。
  薛见坐回原位,心里的烦闷没有消减半分,修长的手捏着银签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他不是没觉察自己近来的异常,只是不欲细究,凡事追根究底也没了意思,但现下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细究的地步。
  他意识到自己对沈入扣有别样情丝的时候,首先想的不是他是个男人,而是想到他曾经害过自己,能接受这样的人当下属当朋友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换做几个月前,他也不会相信能把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现在虽然对沈入扣的心境变了,但是还做不到接受他当自己心上人的地步。
  所以以他的性子,被曾经想暗害自己的人牵绊住了情丝,实在是。。。接受无能。
  他很清楚自己对男子毫无兴趣,但是偏偏对沈入扣动了心思,那也只代表他心悦这个人而已,所以相比之下,他跟自己同性别倒不算难以接受的事了。
  马车里的香气越来越重,他皱了皱眉,盖上香炉盖子将香炉捂紧。
  与其这般纠结,倒不如克制一二,他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是颇为自负的,说不准冷上个几天自然而然就淡了。
  所以第二日早上阿枣就听他吩咐道:“上个月南方涝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许多流民已经去了陪都,皇上担心流民闹事,故吩咐下来,我要去陪都整饬,大概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阿枣点了点头,自然而然道:“什么时候出发?卑职去收拾行李?”
  薛见却道:“不必,最近府里正在扩修,这些事就交给你打点,我会带楚长史去的。”
  楚长史是周长史下马之后,吏部那边又拨了一位过来。
  阿枣愣了下才道:“好,那殿下路上小心。”
  薛见颔首,低头继续看公文。
  阿枣自己退了出去,又有点微妙的郁闷,原来薛见可是走哪儿都带着她的,现在冷不丁换了个新人怎么觉着那么别扭呢?
  薛见的态度并没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想想前几天还颇有兴致要教自己武功的人,如今这么不冷不热的,那真是就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阿枣拓宽脑洞想了想,难道薛见真以为自己卖菊求荣,但是作为一个直男,对菊花不感兴趣,所以刻意疏远自己?还是上回答应了自己可以虐他一把,这才逃逸了?这两个理由虽然不靠谱,但是她实在想不出更靠谱的了。
  阿枣想了会儿,突然又高兴起来,上回皇上给她赏的银子没有直接给他,而是给了薛见,但是被薛见以怕她出去花天酒地之名给扣下了,现在薛见要走,她是不是可以把钱要回来了?
  阿枣越想越高兴,转身回去就要问薛见要钱,走到门口发现门没关,由于薛见近来对她相当不错,导致她也随意了很多,于是站在厢房探头张望,就见薛见从侧门绕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伺候沐浴的人,满头情丝半干未干,湿气使得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挺直的身形,肌肉分明的小腹以及修长笔直的双腿,还有裤缝处不可描述的。。。突起。
  阿枣愣了下,薛见此时也看见了她,眉头微皱,掌风一扫,两扇门‘嘭’地一声就合上了。
  她缩头缩的不太及时,就觉得鼻子一酸,鼻血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薛见换好衣裳开了门,见她一脸血,表情古怪:“这么激动?”
  阿枣:“。。。”
  他见她这样又有点心疼,命人取了纱布和止血的药上来,总算把鼻血堵住,又把脸上清理干净,他才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又道:“若你想劝我留下,趁早把话收回去。”
  阿枣:“。。。”这都什么跟什么!
  阿枣摸了摸鼻子的纱布,理直气壮地道:“殿下,上回陛下赏卑职那些银子,您是不是能给我了?您一走就要走半个月,卑职要是有事缺银子了找谁要啊?!”
  薛见没想到她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眉梢微扬,很快又压了下来:“我等会儿命人把银子给你。”
  阿枣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怔了下才道:“劳烦您了。”
  阿枣下午果然收到了银票,薛见办事相当利落,第三期清晨就带着人手准备出发了,阿枣挥手送别:“您在外面吃好喝好,千万别委屈自己。”
  薛见唇角微动,最后只轻应了一声。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薛见一走阿枣就没人管了,下午给自己下了个早班,回家同李氏商量那五百两银子的用法,李氏道:“干脆拿出四百两来在京郊边儿上买地,剩下一百两存着不动?”
  阿枣想了想,摇头道:“三百两买地,二百两买个商铺吧,咱们手头的钱也够日常花销了,等赚了钱去小地方买套房,以后就算不当官也不愁没有着落。”
  李氏点了点头,又笑叹道:“你现在见识比我多,都听你的就是。只是这铺子该买在哪里合适?”
  阿枣正要说话,就见沈入扣在一边拿着小铲子挖蚯蚓,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一下子磕在石桌上,李氏和阿枣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哥,你没事吧?”
  沈入扣茫然地摇了摇头,母女俩帮他拍着身上的土,见他没事也就放了心,李氏起身道:“我去给你们做饭。”
  沈入扣拍手道:“做饭做饭,吃饭吃饭!”蹦蹦跳跳地跟了过去,忽然膝盖一软,人就趴在了台阶上。
  这下把阿枣和李氏都给吓着了,慌忙冲过去扶起他,就见他额上冒出了汗珠,呼吸急促,面色发红,眼神比平时更为涣散,阿枣惊道:“我哥怎么了?”
  她说着伸手摸了摸沈入扣的额头,也不像发烧啊。
  李氏急道:“不知道啊,走走走,先带你哥看大夫去。”
  沈入扣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扶起来,阿枣忙把银票揣兜里,幸好不远处有家医馆,两人忙把沈入扣架到医馆里,里头的大夫细细诊治了半晌,连连摇头叹气,阿枣给急的恨不得跳起来锤爆他狗头,拍桌道:“大夫,我哥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我医术浅薄,只勉强能瞧出你兄长这病是当年受了内伤,当时没治好落下病根,此时发作起来,但是怎么治我却不大清楚。”
  他主动指点道:“不过你们也别急,你去聚宝街上的白氏医馆,那家人从前朝就是太医,在大内供职多年,他们兴许知道你兄长这是什么病。”
  两人又急忙雇了一辆马车,和车夫合力把沈入扣抬上,直奔聚宝街。聚宝街一向繁华,街口堵了几辆马车,阿枣也顾不得得罪人,让车夫甩开鞭子往里冲。
  冷不丁有一辆华美的马车跟他们的马车迎面撞上,两边各不相让,对面的车夫冷冷道:“滚开。”
  阿枣急的不行,扯虎皮当大旗,探出头来厉声喝道:“殿下府中人出来办事,赶紧让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对面的车夫冷笑连连,华美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轻笑:“让他们过去。”
  阿枣听那声音有的耳熟,也没功夫细想,让车夫赶紧往医馆赶。


第34章 
  李兰籍就坐在阿枣对面那辆华美的马车里,他见马车走远才掀开帘子,眼神幽凉,似笑非笑地吩咐道:“着人跟上那辆马车,瞧瞧是什么事。”
  他身边的车夫显然也不是简单人物,也问也不多问一句,立刻就命人不着痕迹地跟了过去。
  阿枣压根无心旁顾,一到了长风医馆就把沈入扣抬了进去,高声问道:“大夫呢?”
  医馆里有两个小药童慌手慌脚地把沈入扣平放在榻上,又去请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出来,伸手道:“吵什么吵?我看看。”
  这一会儿的功夫,沈入扣脸色更加难看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李氏和阿枣急的额上冒汗。
  毕竟医者父母心,老大夫一见沈入扣脸色也肃了神色,伸手搭脉许久,又细细在他身上摸了一遍,转向李氏问道:“你儿子几年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李氏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点头道:“是啊,他几年前被山贼伤过,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现在脑子还没好呢。”她掖了掖眼角:“当时我能找着的也只有县城里的大夫了,不知道是不是落下什么病根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这就是了,他本来旧伤未愈,我大略摸了一遍,怕是当初骨头肺腑都伤到了,只不过年轻能扛得住,如今不知怎么了,旧伤竟然复发,毒火又旺,这么一激。。。”
  阿枣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追问道:“究竟能不能治好?”
  老大夫脸色露出些许尴尬,不过还是道:“我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不过我知道有一位。。。”
  阿枣狐疑道:“你不会又想把我兄长推给别人吧?”
  老大夫对患者家属心情能理解,耐心解释道:“我来救治的话,至多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但是那位观主就不一样了,他是治疗陈年旧疾的行家,他出手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他不等阿枣提问,主动道:“你知道施恩观吗?昔年太。祖打仗落下的旧伤发作,疼的夜不能寐,险象环生,太后心急之下就发了帖子,广召天下的能人为太。祖治病,当时施恩观的第一人观主主动请缨,用家传秘方治得了太。祖的陈年旧疾,他又信奉三清,所以皇上为他建造了施恩观。虽然施恩观这两年香火没落,但在杏林中仍然执牛耳,享誉极高。”
  他顿了下又道:“若你想留下来,我自然会尽力为你兄长医治,但我能力所限,最多也只有五六成把握,要是你要上山找施恩观,最好立即就去,一刻不要耽搁。”
  阿枣和李氏对视一眼:“那就劳烦大夫为我们指路了。”
  老大夫倒是热心肠,还派了下人帮母女俩带路,又递给她们一瓶丸药:“进山路远,就怕你们兄长撑不住,你们把这瓶丸药带着,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下一粒,还能拖延一阵。”
  阿枣和李氏伸手接下,两人坐在车上累的快要虚脱,不过还得强撑着给沈入扣看病。
  老大夫的面子倒还好使,施恩观直接放了几人进去,又请来观主治病,母女二人本来想留下照看的,不过观主却道:“你们莫要在这里扰仙尊清静,若是着急,就一人找一间静室焚香祷告。”
  阿枣觉着这人神神道道不大靠谱,但是人都送上来了也没奈何,被小道童分别引入了两间静室静坐,她烦躁地转了会儿,看了眼上面供着的二郎真君像,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她对李氏母子俩感情自然是有的,更多的还是责任,于情于理她都不想沈入扣出事。
  她正愁眉不展,忽然背后有了点响动,她正要回头,忽然身子一麻,似乎哪个穴道被人重重按了一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她大惊失色,张嘴就要喊,身后人不紧不慢地捂住她的嘴,她身子不能动,也看不清身后人是谁,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呼声。
  身后人不慌不忙,甚至还轻笑了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沾湿的帕子,动作轻缓地给她擦着脸。
  阿枣怔住了,这人费了这么大劲制住她就是为了给他洗脸,这是有多神经病才能干出来啊!
  不过她很快就觉出不对来了,帕子上有股怪异的酸味,她记着易容术上提过,易容虽然不怕水,但却怕有种叫杨柳醋的东西,杨柳醋用多种材料调制而成,去易容十分有效,轻轻一擦就能卸下易容。
  并且随着身后人的擦拭,她脸上的易容越来越少,很快眼睛周边的肌肤就露了出来,她拼命挣扎,身后人却怡然自得,等她露出半张脸,身后人的帕子被易容用的脂粉碳粉沾的脏污一团,再不能用了。
  不过身后人已经满足,通过露出的半边就能推测出整张脸是何等的美轮美奂,更难得是天生就带了一番妖丽的风华,让人难以自持,即使他见过的美人无数,眼底也难免掠过一丝惊艳。
  阿枣急的‘呜’个不停,没想到身后人突然伸手又在她穴道上按了一下,她忙回过头,见身后空空如也,不由恨恨地一捶地板。
  这人费这般力气为了看她的脸,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事的,必定还有后手。阿枣恨的咬牙,又深吸了口气,有些坐不住了,立刻用随身带着的易容工具把半边脸补好,匆匆走了出去。
  她本来是想找李氏的,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了李兰籍和观主的弟弟说话,心里狂跳了几下,一下子都明白了。
  李兰籍,果然是李兰籍搞的鬼!
  罢了,反正李兰籍说什么她就死不承认!她拳头松了又紧,李兰籍偏过头,似乎才看见她一眼,眼神似乎还略带讶异:“沈长史怎么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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