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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岂止是大地。龟裂从地平面一直扩伸到了虚空,使空间扭曲。大气上流,伴着逆卷的狂风将周围的一切都吹向了虚无的尽头。
“这、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这光景惊得无言以对。
英雄王所持的乖离剑,那一击所刺穿的不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际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了。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就在布塞法鲁斯使劲撑住四蹄,竭力反抗着真空的气压差之时,“王之军队”所生成的热沙大地也无时无刻不在四下龟裂、土崩瓦解,如同即将流尽的砂石般流向虚无的深渊。
一剑挥落之前,森罗万象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一团混沌——
一剑挥落之后,新的法则分出了天、海和大地。
开天辟地的激荡之力奔流而出,这早已超出了对城宝具的范畴。有形无形的森罗万象都在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下分崩离析。这才是让英雄王自诩为超越者的“对界宝具”的真实面目。
天空坠落、大地崩裂,一切归于虚无。在无尽的黑夜中,只有archer的乖离剑灿然生辉。它的光芒,正如照亮新生世界的开辟之星,堂堂宣告着破灭的终结。
rider和韦伯都没能见证这一切。rider的固有结界本是由召唤出的全体英灵的总魔力所维持的。在整个世界彻底消失之前,失去半数部队的结界已经出现了破绽,受到扭曲的宇宙法则再次回到了应有的姿态。
之后,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载着两人的布塞法鲁斯在夜间的冬木大桥上着地了。
在大桥对岸,黄金的archer宛尔微笑着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双方的位置关系没有任何变化,整个战局就像被回溯到了初始之时一般。
唯一能够证实变化的,就是archer手中的那把仍在旋转低吼着的乖离剑。
而无法忽视的致命变化就是——rider的王牌“王之军队”已经消失了。
与之对应的则是另一边的情况,李阿门正孤单一人站立着,所有草泥马大军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毕竟,李阿门才是正主,所有攻击的主要目标全部都是在他和草泥马身上。
由所有草泥马一齐挡灾之下,李阿门本人是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的。
但是,草泥马们却没有一个复活过来,似乎正是应了archer的话语。
连世界都之破灭的一击,被那样的攻击正中的草泥马们若因此无法复活,那么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李阿门来说,这样的攻击完全就是克死了他的草泥马,但是这一丁点的损伤并不是问题。
毕竟,那些草泥马只是混沌草泥马身上掉落下来的毫毛一般的存在,只是一种混沌草泥马的分身一般,即使全灭了无法复活了,这样的损失并不是问题,无法对李阿门的天国造成根本损伤。
但是,李阿门也一时间没有能力再召唤草泥马了,并非是他魔力不足的问题,而是那一剑居然切断了他再次召唤混沌草泥马的能力,短时间内恐怕真的无法再召唤出混沌草泥马的任何分身了。
只是……布局的第一部分已经完成,现在已经完成最初步的收获了。
在rider诧异的目光中,一道影子从他的脚底下升起,然后化为了一只体形比一般草泥马更大上许多,就如同牛羊般大小的体形的草泥马。
rider似乎从这只草泥马身上看到了自己一般,而且似乎还不止是自己……
“这是……什么时候……”rider虽然猜测出了其中一部分,但是却无法对更多的内情得到明悟。
archer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东西,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说道:“杂种,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你的目的,我还真无法猜测出部分问题。不过,我仍旧还没有完全看明白,你不妨解释一下吧。”
李阿门倒没有推辞,反而得意地对rider道:“rider,你似乎之前没有看出来吧。我把所有两种英灵草泥马整合而生的全新英灵草泥马,全部都隐藏在那些普通草泥马的影子之中,由它们吸收了你和你的军队战斗时产生的力量,再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以你们整体产生出来的共同联系‘固有结界’,彻底让我这边的英灵草泥马产生了共鸣,再加上这个时候rider你的草泥马开始诞生,因此整体联系之下,再在我的引导下就产生出了一头全新又特殊的英灵草泥马,而其他与之建立联系的全体英灵草泥马则彻底与之合为一体,全部一瞬间都转移到了由rider所产生出来的英灵草泥马身上,结果你们自然是看到了。”
rider摸了摸脑袋,笑道:“难怪,它让我感觉那么奇怪。看到它时,就仿佛看到了我自己,以及我所有的军队一般。”
然而,archer却冷笑道:“恐怕不止如此吧,我所看到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还有话没有说全吧。”
“当然不止如此,否则如何称得上是我得意的计划呢。”李阿门笑道,“接下来,且听我慢慢讲解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征服王的末路!
“等等,你先等一下解释,有趣的事物要留到最后……”archer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在你做出解释,到达最后的落幕前,我先解决另一件事吧。rider,你说是吧。”
rider露出了一丝苦笑,似乎从archer的神色中明白了什么,他叹道:“好吧,不过我也有一些话要说完,然后才能够完成与你的一战。”
听到rider的话,即使是韦伯也清楚了archer的意思。
无非就是rider连战斗的余波都撑不下来,现在已经元气大伤的情况下,是注定要成为在圣杯战争中淘汰的对象。
与之相比的则是,李阿门虽然看似消耗掉一批草泥马,可是立即就进行了注射,现在状态看上去根本就是彻底完好。
如此一目了然,rider自然成为了archer要率先清场的对象了。
因为有趣的要留到最后,archer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明白了。
当然,不但rider,即使是李阿门都清楚,他们都不是archer心目中最有趣的。所以这间接表达了archer的自信,这番话几乎就是胜利宣告一般。
“rider……”
见自己的master脸色惨白地仰望着自己,高大的servant表情郑重地问道。
“这么说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过你呢。”
“……哎?”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
韦伯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着。随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虽然心知绝对无法实现,但自己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考虑回答方式。它正像宝物一般深藏在自己心底。
“您才是——”
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
“——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相同的梦境。”
听到对方如此起誓,霸道的王微微笑了。这笑容对于臣下来说,正是无上的褒奖与报酬。
“嗯,好吧。”
就在心下欢喜,飘飘欲仙的时候——韦伯的身体真的飞了起来。
“……哎?”
王把少年矮小的身躯从布塞法鲁斯背上提了起来,缓缓地放到了水泥路面上。失去了马背的支撑,视野回到了原本的高度后,韦伯再次体会到了自己的矮小,心下满腹疑惑。
“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
在看起来如此高远,无可触及的马鞍之上,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绝然地下令道。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布塞法鲁斯用高声嘶鸣表示了鼓励——对象到底是即将赴死的王,还是重任在肩的臣下呢?
韦伯俯下了身子,再也没有抬起头。在伊斯坎达尔看来。这是得到首肯的标志。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了。从今天开始,直至时之尽头,王的英姿都将指引臣下,臣下也将忠于这份记忆。在此等誓言之前。离别变得毫无意义。在伊斯坎达尔麾下,王与臣下的羁绊早已超越了时空,成为了永恒。
“来。我们出征吧,伊斯坎达尔!”
征服王一夹马腹。开始了最后的疾驰。只见他对从容不迫的仇敌怒目而视,发出了裂帛的雄叫。
他是个战略家。自然知道胜负早已分晓。但是,“那”和“这”完全是两码事。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除了向那个黄金的英灵纵马突进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这不是什么达观,也并非绝望。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几欲裂胸而出的兴奋感。
好强。那家伙太强了。那个英雄连整个世界都能一劈两半,无疑是天上天下最强的敌手。
也正因如此,那个男人才是他最后的敌人。
他正是比兴都库什峰更高,比马克兰热沙更热的世间最后一道难关。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挑战呢?只要突破这道最后的难关,前方就是世界的尽头了。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正在眼前静待实现。
“彼方始有荣光在”——正因为无比遥远,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在身后支持着自己的臣下们。
挡住伊斯坎达尔前路的英雄王不慌不忙地看着挑战者,释放出了财宝库中的宝藏。二十、四十、八十——宝具之群熠熠生辉,星罗棋布地在虚空中散布开来。那耀眼的光芒下,征服王回想起了往昔曾放眼遥望的东方星空。
“啊哈哈哈哈哈哈!!”
征服王因为欢喜而颤抖着,高吼着,与爱马一道奔驰向前。
点点星雨傲然咆吼着渐渐逼近,接连不断、毫不留情地蹂躏着每一寸皮肤。但这点痛楚与疾驰的快感比起来,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不可能到达什么”尽头”的——自己心下也曾暗自消沉过。何等愚蠢,何等失态。
那梦寐以求的“尽头”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那就要,跨过去。
从那个敌人上面踏过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一过程,自己的剑尖必能触到那遥不可及的身姿。
刀剑如星群般纷落而至,在那摄人心魄的淫威之下,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
待他发觉之时。他正在用自己的脚前进着。不知爱马布塞法鲁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凭吊一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挚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脚步。现在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是献给逝者的最好的宴飨。
黄金的宿敌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说着些什么。但他没有听见。就连从耳畔掠过的金刃破风之声,都已经传不进他的耳中了。
他能听到的,只有——声声海涛。
远在天地尽头,拍打着空无一物的海岸,传来这世界终结处海浪的声音。
啊,这样啊。理解到这一切,他心下释然。
——这胸中的悸动,正是无尽之海的波涛。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在岸边无我地奔跑着。飞溅的飞沫让脚尖十分舒服。使脚底遍染鲜红的,或许只是从自己腹部流出的血。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他在梦中看到了海,哪有什么至福更胜于此呢?
从容不迫的英雄王,已经,就在眼前了。再有一步——再向前一步。高举的剑尖就能把那家伙的脑门一分为二了吧。
“喝~~~~~~~!!”
伴随着直冲于际的呼喝之声,凯尔特长剑一挥而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却像永远定格一般持续着。就像时间本身静止了一般——
不,事实上静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本身。
就在剑锋即将触到敌人的瞬间。征服王的手脚、肩头、腰间直至剑身都被坚固的锁链束缚住了。
天之锁——英雄王的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
“——你这家伙……总是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有的只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自嘲。和染满鲜血的嘴角边的那一丝苦笑。
凯尔特剑没能触到对方。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伊斯坎达尔胸膛的这一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真是把怪剑。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感言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