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7月23号,南慕一直记得那一天。
专案组抓捕行动中,梁秋和、周轶牺牲了。
而秦靳北,杳无音讯。
她在星光天地,一直等到了24号的凌晨。
在那个美得华丽而璀璨的喷泉广场,她从喧闹繁华等到寂静冷清,却始终没有等到秦靳北。
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散去,华灯落幕,她站在空旷安静的台阶上眺望。
手机上的时间,跳转到0点时,屏幕闪了闪,因为电量过低而关机了。
南慕盯着屏幕,微微怔住,耳边忽然响起两天前的晚上,秦靳北说过的话,“南慕,真喜欢我?”
“等这个案子结束。”
“等我。”
那个晚上,他看着她,眼里闪着暗沉沉的光。
他就那样看着她,那一秒,她好像连呼吸都忘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秦靳北,而是一切的结束。
从那天起,警界仍有传奇,却再无秦靳北。
*
“小木头?你怎么才回来,”邢厉关于当年的故事说完,王旋熠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抬眼正好看见门口处的侧影,“你早点回来多好,四年前的案子,陆队和邢厉都说完了。”
王旋熠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南慕的脸色微微一僵,她缓缓转身,走了进去,“四年前的连环案?我也听过一点。”
“哎,”王旋熠挠了挠板寸头,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话说小木头,你和秦靳北好像挺熟的?你们是不是四年前就认识?”
王旋熠说完,刑警队里,其他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
陆祈的视线比其他人慢了一拍,他看着她,英俊温和的脸上十分平静,可是他的眼睛,似乎可以透过她的,找到答案。
甚至,不需要她开口回答。
第2命运之轮(24)
“网瘾少年,那家人的背景查了么?有没有什么问题?”
南慕的话题转得很生硬,就连一向性子直来直去的邢厉也听出了不对劲,更别说王旋熠了。
王旋熠正要追问,陆祈盖杯盖的声音重重响起。
他向后缩了缩脖子,隐约也意识到了什么,王旋熠虽然谈不上是个有眼力见的,至少跟陆祈也有段时间了,不会不明白陆祈的意思。
“陆队让我查了,那个住户没什么问题,没有案底,而且,如果凶手真的跟四年前的案子有关,”王旋熠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应该不会留这么明显的线索吧……”
南慕沉默着,走到白板前,然后在白板上写下一个数字。
101。
“这是信箱号。”她说着,忽然闭上眼睛,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然后划掉了前一个,写下了第二组数字。
“应该是这个。”
101101。
“华江金茂小区1号楼01单元101,”她指了指这个数字,“这组数字,会不会是什么暗示?”
“凶手不会留太过明显的线索,可是他的每一步都是事先计划好的,这个地点也是暗示我们通过五点定位找到的,应该不可能随机找一个信箱,如果不是那家人有问题,那线索有可能跟这个小区有关,或者,跟这个数字有……”
“二进制!”
没等南慕说完,王旋熠指着白板上的数字,脱口而出。
他速度很快,从沈算身边走过的时候,带出一阵风,然后从南慕手里抽出笔,在101101这组数字的后面,划了一个等号。
最后,他写下了一个数字。
45。
“101101,把它从二进制换成十进制,就是45!”
王旋熠有些兴奋,“凶手肯定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个四十五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凶手的年纪?”
“话说回来,四年前那些受害人,很多都是年轻力壮的,那个时候,凶手也得41岁了,老当益壮得不科学啊……”王旋熠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说道。
南慕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才开口说道,“45未必是年纪,一个数字能代表的东西很多,有可能是时间、甚至是地点,又或者,是数量……”
“受害者的数目。”陆祈按在杯盖上的手指修长,手背微微弓着,却像是有一股力量,压抑其中。
陆祈话音响起的瞬间,南慕的视线转向了他,四目相视,她乌黑的眼底,像是有光闪了闪。
“受害者的数目?四十五个人?”邢厉的面部线条再度绷得生硬。
“假设这一次的塔罗牌和四年前的连环案有关,这次出现的塔罗牌是圣杯骑士,而第一个连环案,和第二个,分别象征战争和杀戮,那这次的案子,应该是象征饥饿骑士。”
“王旋熠,查本市四年内,跟食品、食物有关的案子,而且受害人数量是四十五,”南慕说完,抬眼去看陆祈。
他点点头,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改变。
“不用查了,”刚刚听见南慕说,查四年内跟食物有关的案子时,沈算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是三年前,梦圆福利院的案子。”
沈算说话间,王旋熠已经找到了梦圆福利院一案的相关信息。
“梦圆福利院是一个民办的孤儿院,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是残疾的孤儿,三年前梦圆福利院发生过一起孩子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当时的受害人数量,就是……不对啊,”王旋熠看着电脑屏幕,读到这里时一拍脑袋,忽然停了下来。
“受害者数量是四十四,”王旋熠皱着眉头,一脸不解,“怎么少一个人?不应该是四十五么?”
“还有一个人,是福利院的副院长,当年出了这件事之后,副院长自杀了,还留了一封遗书,说对不起院长的信任,对不起那些孩子。”沈算解释道。
南慕在一旁听着,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直到沈算说完,她忽然摇了摇头,“还是不对。”
“如果45是代表受害人数量,凶手不会把自杀的副院长也算进去。”
“也许凶手指的不是受害人数量,而是当年所有跟这个案子有牵扯的人?这么一来,就对了。”邢厉说。
“不会,”南慕扭头看着邢厉,漂亮的瞳仁黑得发亮,“如果是这样,加上塔罗牌代表的死者,数目就不只是45了。”
“那……这个45,到底是什么意思?”
*
南慕回家的路上,居然又下起了阵雨。
早上秦靳北塞给她的伞已经不知道被她丢到那里去了,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区大门,空荡荡的双手抬起,挡着头顶,脚下步伐飞快,跑了起来。
终于进了电梯间,她浑身早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眼前忽的暗了下来,她轻轻跺了跺脚,感应灯却没有亮起来。
“又坏了啊,”南慕借着从楼道窗户里漏进来的月光照亮前方,继续往前走。
小区里的感应灯经常坏,她早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去拿手机照亮。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锁孔,正准备开门时,对面的门,忽然间打开了。
客厅白晃晃的灯光照过来,突然的明暗变化,让她有些不能适应,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她的眼睛,忽然被人伸手遮住。
秦靳北遮住她眼睛的动作很轻柔,却迅速又精准;扣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却大得惊人。
“我很早,就在想这个。”
他说话时,喉结离她很近,近到,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的颤动。
那种低沉而又暧昧的嗓音,悠悠入耳,像是从那里,生出藤蔓,直直缠绕到她的心脏。
大脑一片空白,她好像,连呼吸,和反抗都忘了。
南慕就这样被秦靳北压在墙上,捂着眼睛,凶狠地吻着。
他的吻,从凶狠,到缠绵,最后,他轻轻舔舐着她微微红肿的唇。
这个画面,秦靳北想了很久。
大概是从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穿着毛茸茸的羽绒服,假借怕黑要进他的房间开始。
她躲在墙角的样子,就像是一直胆怯、却又忍不住大着胆子想要靠近他的小动物。
当时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南慕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眼睛。
连秦靳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画面,之后他一直忘不掉。
之后的四年里,那张年轻而又明媚生动的脸,大概是他在黑暗中,唯一能看见的光亮。
直到这一刻,秦靳北终于明白,他始终忘不掉那个画面的缘故。
“小木头,我很想你。”他低沉压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直击她的耳膜。
这一秒,缠绕在她心口上的那株藤蔓,好像比刚才更紧了。
—theend—
第3天启(1)
上午九点,白色奥迪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
梦圆福利院位于南江市东五环外,位置偏僻,白色奥迪驶过一段人烟稀少的公路之后,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南慕看着眼前福利院灰突突的门牌,愣了一会,直到陆祈和她拉开一截距离之后,她才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院内接待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叫姚歌,眉眼清秀,很有亲和力。
南慕和陆祈跟着姚歌往里走,眼前的红砖白墙看起来很质朴,却也略显老旧。
“我们院长是美籍华人,叫李毓秀,”姚歌一边引路,一边介绍。
院长办公室。
姚歌伸手在门上轻轻扣着,很快,里面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请进。”
“李院长,两位警官来了。”
院长办公室的面积并不大,布置很简洁,一副桌椅,两把会客椅,会客椅的中间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套茶具。
差不多一眼,就能将办公室的情形尽收眼底。
“咳、咳。”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站起身,捂着嘴咳了两声,缓过来之后,示意陆祈和南慕坐下。
“李院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三年前福利院孩子食物中毒事件,”南慕开门见山,说话时打量着对面的中年女人。
李毓秀气质温婉,上衣领上的盘扣透着几分古典气息,她看起来有些清瘦,温婉端庄中带着几分书卷气。
李毓秀听见南慕提起“三年前”时,表情有瞬间的凝滞,片刻之后,她低低叹了一声,“当年的事情……”
中年女人似乎是想说什么,神色却又有些犹豫纠结,最后,她抬起眼,直直看着南慕的眼睛,“那些孩子的症状,看起来像是集体食物中毒,其实是得了病。”
“得病?”南慕愣了愣,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收获。
“三年前的事情,是我监管不周,当年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国外,福利院和这些孩子们,都交给亚楠了,谁知道,哎……”
李毓秀口中的孙亚楠,就是三年前愧疚自杀的福利院副院长。
“李院长,能详细说说孩子们当年的情况么?”意外发现了新情况,南慕自然不会错过。
“事发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对于具体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那个时候姚歌也在福利院工作,具体情况两位警官可以向她了解,三年前福利院出事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等我赶回来,就得知亚楠自杀了……”
“亚楠太想不开了,”李毓秀提起孙亚楠时,神色有些黯然,心情也颇为复杂,“当年的事情虽说跟她有关系,也不至于……”
“对了,”李毓秀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当年发现亚楠自杀的人,是她妹妹亚宁,亚宁当年怀疑过亚楠的死,不知道这一点对你们是不是有帮助。”
“是这样的,亚楠吃安眠之后煤气中毒,还留了遗书,但是根据亚宁说,遗书的字迹跟亚楠平时的字迹不太一样。”
南慕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打断李毓秀。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陆祈,他沉默着坐在那里,背脊挺拔,像是凛冽风中不屈不挠的松柏。
通常这样的情形,陆祈总会让她提问,而他在一旁听着,偶尔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她很快就能明白陆祈的暗示。
之前王旋熠刚来那阵子,有时候还会玩笑说陆祈太偏心。
陆祈倒好,居然承认地坦坦荡荡,“我的徒弟自然要教得上心,否则出去了丢我的脸。”
“遗书字迹不一样这件事,亚宁说跟警方提过,但是警方说,因为亚楠当时吃了安眠药,再加上情绪有波动,字迹会受情绪和药物影响,跟平时的不一样,也是有可能的。”李毓秀接着说道。
南慕听了李毓秀的话,想起之前沈算谈起孙亚楠自杀的案子。
当时现场门窗紧闭,孙亚楠身上没有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封遗书,所以最终,孙亚楠的死被定性为自杀。
可是现在,听李毓秀这么一提,南慕隐隐感觉到,脑子里隐隐有个念头要钻出来。
“我只是不明白,亚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孩子们出了事没两天她就做了傻事,后来孩子们都痊愈了,她虽然有责任,可是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啊……她出事之后,她父亲受了刺激,精神失常,后来走失了;她母亲前两年中风,半身不遂,现在一家子都靠她妹妹亚宁了。”
李毓秀低垂着眉眼,语调也比之前压得更低,“当年我刚赶回来,就得知亚楠自杀的事情,之后福利院被要求整改,当时的情况很糟糕,我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