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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韩远并不熟悉,不过简短的接触之后,发现这人很好相处。
韩远的性子,其实跟阮邵凌有些相似,却也不同。
阮邵凌家庭条件不错,他温和的个性,更多是由于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经过克制和收敛,展现出的礼貌和修养。
而韩远,更像是一种被生活磨砺过后,变得没有棱角的温和,可是,正因为他的经历,有些事情,他分明看得透彻,却不点破。
正如一开始,他对南慕说,曾经听孟炜提过她,避开了梁秋和的名字。
再比如刚才,秦靳北最后说“但是你得回来”之后,他的反应。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清楚秦靳北执意让韩远回专案组的原因。
不仅仅是他身为当年专案组的一员,更重要的是,连环凶手当年以天启四骑士的名义杀人,而最后一名骑士的名字,就叫做“死亡”。
法医这个职业本身,在某种程度上,就象征死亡;阮邵凌的死,更印证了这个猜想。
秦靳北坚持让韩远回来,是想要保护他。
至于韩远,自然也明白秦靳北的用意,只是彼此心照不宣。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靳北和韩远没有再提起案子,南慕比刚才活跃了一些,主动提起了孟炜。
以他们三人眼下的状态,孟炜,大约是最安全的话题。
“要是孟炜现在在场,估计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韩远的情绪比刚才平复了许多,打趣道。
南慕笑了一下,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他不是快结婚了,等到他婚礼的时候,干脆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秦靳北看着南慕眉眼含笑的样子,伸手,握住了南慕搁在腿上的左手。
她在努力融入他的生活。
小心翼翼、却不会停止。
第4亡者归来(3)
挥别韩远之后,南慕和秦靳北转身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忽然仰着头,凑近他吸了吸鼻子,“这次,你喝酒了。”
“还记着?”
他轻轻揉捏她柔软的指腹,眉尾一挑,眼里带着笑意。
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明明是她一身酒气,偏偏凑到他身旁,赖他喝了酒。
那时候,他说她的鼻子还不如闪电灵。
结果,她就记到了现在。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她看着他,乌黑漂亮的眼睛因为笑意,微微弯着。
四年前的她也是这样,经常大着胆子撩他,只是那时候,她说的话,他都没往心里去过。
“南慕,”他握着她的手,“我说过的话,你记住一句就够了。”
“哪一句?”她唇角弯了弯,眸光一转,眼里闪着某种耀眼的光泽。
他看着她满眼期待的样子,忽然,收敛了唇畔的笑容,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说完再走。”南慕有些不满他的反应,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却被他牢牢扣住。
南慕被他拖着走到路虎旁边,看着他打算直接上车的架势,伸手拦住他。
她就这样仰着头看他,还有些气鼓鼓的,恍惚间,仿佛让秦靳北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像是某种躲在角落里的小动物,却又好像下一秒,就会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挠他一下。
在他心口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痕迹,可怎么都擦不掉。
“南慕,”他将她的身体制住,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短发,抬起她的下巴,“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嫁给我。”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南慕有些好笑又好气地伸手去戳他,“你求婚都这么随便的么?”
秦靳北勾了勾唇,露出了今晚最愉悦的一个笑容。
下一秒,他伸手将她带入怀里,低低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南慕被他拥着,鼻尖涌上一阵酸涩,然后,抬手环住他的腰身。
她还记得,今晚秦靳北告诉韩远,孟炜快要结婚了。
所以,孟炜不会回专案组,为了他在意的人,他不会再冒险。
可是,秦靳北不是孟炜,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正是为了他在意的人,他才要去冒险。
秦靳北对她说,等这个案子结束,就嫁给她。
这是他许下的最郑重的一个承诺——他会抓到凶手,平安归来,然后,娶她。
“你别让我等太久,”南慕把脸埋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眼里的热意顺着眼角留下来,“我妈三天两头催我,说我年纪不小了,再没动静就要逼我相亲了。”
“好。”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
夜,已经深了。
南慕拉开车门,主动上了驾驶座。
今晚吃饭的时候,她特意没有喝酒。
所以,她的意识很清醒,注意力也格外集中。
当韩远提起他母亲换肾之后,出现急性排斥,最终只熬了半年时,南慕很清楚地感觉到,秦靳北握着她的手,有瞬间的僵硬。
她想,秦靳北应该是想起了他的母亲。
几个月前重逢,在审讯室里,她刻意为难,问秦靳北为什么会对福尔马林的味道很熟悉。
“我母亲曾经是法医”。
这是秦靳北当时的回答。
南慕当然知道,秦靳北为什么会熟悉福尔马林的味道,可那却是她第一次听秦靳北主动提起他母亲。
后来,她才知道,秦靳北的母亲因为癌症病逝了。
在那之后不久,他就遇上了死亡天使的案子。
“我不知道,我母亲是不是也请求过我的父亲,给她一个解脱。”
在那个气氛暧昧得恰好到处的晚上,秦靳北让她留下,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和他躺在床。上,只是聊天。
那个晚上,秦靳北聊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异样,可是南慕能感觉到,提起母亲时,秦靳北整个人的情绪,都跟刚才不一样了。
“死亡天使那个案子,第三名女死者的丈夫说,死者曾经对他说过,不想再接受化疗,”秦靳北缓缓说着,语调和刚才比起来,仍然没什么变化。
可是,南慕却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
所以,秦靳北才会说刚才那句话。
作为一个母亲,即使病痛缠身,也没有让孩子看到自己痛苦、脆弱甚至绝望的一面;然而秦靳北不知道,背着他的时候,他的母亲会不会感到难以坚持下去,想要一个解脱。
南慕看着他的侧脸,心口,微微的疼,然后,她俯身过去,抱住秦靳北的腰。
这个姿势并不是很舒服,她却没有调整,整个人像是小动物一样,缠在秦靳北身上。
直到这一刻,她才最终明白,为什么,对于秦靳北而言,死亡天使的案子,印象最为深刻。
正是这个案子,让他声名鹊起。
可是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深,不仅是因为他们最终救下了那个小女孩,也不仅是因为生命的奇迹,发生了两次。
因为,那个案子让他想起他的母亲,让他想起,他曾经都忽略、错失过什么。
生为人子,他看见了病痛缠身的母亲,痛苦却又坚强的模样,可是他却忘了,除了那些之外,母亲还有脆弱的一面。
南慕和秦靳北最终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早点睡,”南慕勾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秦靳北看着她,然后,主动低下头,靠近她。
她第一次偷亲他的时候,因为他太高,两人的身高差太悬殊,所以那个吻,最后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结果后来,她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亲他下巴的习惯。
南慕看着秦靳北凑近的脸庞,轻笑一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秦队,明天见。”
第4亡者归来(4)
第二天上午,刑警队。
昨天走得最早的陆祈,今天倒成了最晚来的一个。
陆祈来了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而是站在了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大约两分钟以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门口处传来。
王旋熠看见秦靳北走进来的时候,脑子里霎时间只想到一个字。
“燃”。
特别燃!
秦靳北面容平静地走来,可是他的眼神,跟之前来刑警队时,完全不一样。
“小木头,你觉得没觉,秦大的眼神特别吓人,”王旋熠扭头靠近南慕,“就像那种,打盹儿的老虎狮子突然被叫醒的感觉。”
“你是说,他看起来像有起床气的狮子老虎?”南慕凉凉地瞟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另一边,秦靳北和韩远进了办公室之后,陆祈率先开了口,“秦队。”
一句称呼,已经表明了陆祈的立场。
从他叫那句三哥开始,跟秦靳北就注定是一辈子的兄弟。
不论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又或者秦靳北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唯有一点不会变。
专案组组长,依然是他。
秦靳北冲陆祈点点头,接着目光转向在场的其他几人,“介绍一下,韩远。”
当年的案子,刑警队的人都已经有所了解,不需要过多的介绍,就已经明白了韩远的身份。
彼此相互认识了之后,秦靳北忽然把邢厉叫了出去。
大约十分钟之后,两人回了办公室,南慕下意识去看邢厉,发现他的情绪,倒是比上一次见秦靳北时,要平静了许多。
“三哥,你打算从哪儿入手?”陆祈看着刚刚坐下的秦靳北,问道。
秦靳北沉默了片刻,“从四年前最后一个案子。”
“南师大。法学院的案子?”王旋熠挠了挠头皮,表情有些疑惑,“那个案子不是已经查清……”
秦靳北蓦地抬眸,视线从王旋熠脸上掠过,然后才继续说,“是7月23号的案子。”
王旋熠嘴里最后两个字,就这么梗在嗓子眼里,没有出口,旁边的沈算也是一愣,却没说话。
四年前,7月23号,专案组展开抓捕行动,梁秋和、周轶最终牺牲,凶手也销声匿迹,直到三年前,凶手完成了圣杯骑士的案子,之后再度消失。
7月23号当天,梁秋和、周轶行动中出了车祸,当场身亡,这部分,刑警队的人已经知道了。
但是,还有很关键的一点……
“7月23号车祸现场,凶手留下了一张塔罗牌。”
“牌面是什么?”邢厉的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
秦靳北顿了顿,并没有回答邢厉的问题,“塔罗牌上有四个字,‘诱饵不错’。”
邢厉国字脸上的表情,就这样生硬地僵住。
他只知道,好兄弟梁秋和在四年前的抓捕行动中牺牲了,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事情的全貌。
也就是说,那天凶手设计,让梁秋和、周轶车祸身亡,并在现场留下塔罗牌,嘲讽秦靳北。
凶手早知道那个局是秦靳北放饵想抓他,于是他顺水推舟,再送了一份大礼给秦靳北——杀掉周轶跟梁秋和。
这一刻,没有人再开口,整个屋子里,压着一阵令人心悸的沉寂。
就好像,四年前,专案组刚刚成立的那天。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南慕的声音才响起。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凶手计划缜密,四年前,对于受害人的选择、惩罚的标准,他都有自己的准则,而且会严格执行,可是,梁秋和、周轶,还有老阮,为什么……”
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三个人?
这是南慕想问的问题。
四年前,凶手以“天启四骑士”的名义杀人,心思缜密、手段残忍,可是每一次,他都会严格到近乎强迫式地执行自己的计划和惩罚准则。
凶手最重要的一条准则就是,他杀死的人,都是直接危害过别人性命的人。
而像林佳佳和邹师杰这两人,一个尖酸刻薄间接害死了人、另一个则是衣冠禽兽,虽然在凶手看来也有罪,他们却没有被凶手杀死。
那么,为什么偏偏要杀死这三个人?
“也许,是为了刺激秦队。”提起往事,韩远的反应不如秦靳北那样冷静,连声音也有些发颤。
南慕微微眯了眯眼眸,没有立刻回应。
梁秋和、周轶两个人,她并不熟悉,可是阮邵凌的为人她很清楚。
“老阮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况且,在老阮……的案子之后,”提到阮邵凌遇害一事,南慕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我们也查过,老阮没跟人产生过纠纷,更不可能直接危害过别人的性命,为什么,会选中老阮,仅仅因为他是法医?”
南慕顿了顿,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
“或者说,四年前凶手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要彻底击垮专案组,他既然已经破例了一次,或许之后,干脆就没有底线了?”邢厉说。
秦靳北的视线落在桌面上,听着身旁其他人的发问和猜测,一直,没有表态。
另一边,南慕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白板前,手腕迅速移动,写下几个关键词。
四年前,7月23号,周轶、梁秋和。
三年前,孙开、石永年、老郭。
9月6号,阮邵凌。
她在梳理凶手作案的时间线。
“这是从四年前,到目前为止,凶手作案的时间线,第一起案子,凶手针对的是专案组成员,第二起案子,凶手是为了完成第三个连环案,最后一个案子,是针对老阮,也是第四个连环案的开始。”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