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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睡意早就没了,可是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就算再听到响声也不睁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着。
白天训练得太狠,所有人都觉得觉不够睡,然而天刚蒙蒙亮,防盗门就被拍得啪啪响,何骏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搓着眼角的眼屎打开防盗门:“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外面的人是一班长。
二当家长的粗豪不假,可敲起门来斯斯文文的,一点也不像个土匪。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赶紧的,跟我上天台!”一班长急不可耐地催促。
“这么早?”何骏努力睁开眼睛,可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是一个劲地打架。
“早什么早,出事了。”一班长说。
“啥事?小鬼子打过来了?”何骏漫不经心地问。
“楼塌了。”一班长瞪着眼睛说。
“啊?哪栋楼塌了?”何骏睡意全无,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句网上流传甚广的话: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好强的即视感。
“东楼,昨天晚上塌的,你别说你没听见。”一班长说。
何骏一怔:“昨晚的响声是楼塌的声音?不对吧?东楼塌就塌呗,你急个什么劲儿?”东楼又不是谁的财产,里面最多有几个死了都没人心疼的鬼子,急个什么劲儿。
一班长肃然道:“东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塌的,咱们这栋楼也挨撞了。”
“我擦!”何骏那种事不关己的心态当即不翼而飞,火烧火燎地跳了起来,穿上鞋就跟着一班长往楼上跑。
骆家琪的家在十一楼,没多一会儿两个就爬上了天台。
何骏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冲到天台西侧,趴在女墙上往下看,只见水面与楼体交接的位置上,一根目测直径不低于两米,长度不下二十米的巨大原本横亘墙外,巨木的一头深深地陷在墙里,另一头在洪水的疾流中载浮载沉,巨木好似随时都要被洪水从墙里拔出来。
何骏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娘的,种墙上么?”这么粗的木头,要是能弄回现代,最少值个几万,若是已经灭绝的树种,几十万不在话下。
一班长脸色发黑:“你能不能有点重点?”
何骏满脸苦涩:“那你说说,重点是什么?想办法护着西墙不挨撞?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270危楼之上
一班长顿时语塞,不自然地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一早起来晨练,发现情况不对之后马上跑去找何骏,虽然没觉得何骏有办法保护西墙,但他本能地觉得,能从何骏这里听到一些有用的想法。
当时只是隐隐地有这个想法,慌乱之中没来得及想清楚,现在仔细想想,何骏又不是神仙,他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实在没道理
“咱们这儿应该没事儿吧?”一班长不安地说。
小区里的幸存者能在滚滚洪流之中活命,靠的就是这几栋中流砥柱般的住宅楼,楼若是被水中的巨木撞塌,那就是寡妇死了孩子,彻底没指望了。
何骏纳闷地看了看一班长:“不是,你这话怎么这么没底气啊?不就是让木头撞一下么?你好好看看,那根木头正好横墙外头,水里再有木头撞过来,肯定先撞那根木头,这不就是加了一层保险么?”
一班长想想也对,脸上的表情立马松缓下来。
何骏话还没讲完,继续说道:“就算没这根木头一样不用担心,这楼一共八个单元呢,得多少木头才能把楼撞塌?世上哪有那么巧的的事儿……”
一班长回头望了一眼东楼:“世上就是有那么多恰巧的事,不信你去看看东楼吧。”
何骏顿时一窒,声音立马放低:“东楼真塌了?”
“那还有假。不信你来看。”一班长一马当先走向天台东侧。
何骏脑子里全是水里漂满巨型原木,不断撞击东楼的画面,想不通好好的一栋钢筋混凝土住宅楼。怎么会撞几下就塌掉。
十四号楼八个单元,东西两侧距离没多元,两个人用了一小会儿,就从天台西沿走到了东侧。
何骏扶着女墙一瞅,立马脱口一声惊叫:“我靠,这也太夸张了吧?”
昨天傍晚东楼还好好的,只不过一夜的时间。东楼西侧就塌倒了半边,就像一片厚面包被狠狠地咬去半边。只剩下东侧大约三个单元还挺立在滚滚洪流之中。
何骏运足目力往水里看,却看不到水下堆积的废墟,只能看到水流在经过塌倒的地方时,不自然地出现一个高高的隆起。
他知道。这种现象的成因是水流被水下的障碍顶起,洪水流速快,水下的障碍又大,水面上的隆起就特别明显。
不仅如此,少了半边楼体,东楼剩下的几个单元和残余的外墙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字形,凹陷部分又恰好正对洪水来的方向。
迅疾的洪水不断地灌进楼内,内部结构暴露在洪水的冲刷之中,墙体直接承受洪流巨大的机械冲击力。再这样下去,剩下的几个单元也坚持不了多久。
何骏视力不错,隐隐看到残余的墙体内部有几根巨木随着水流上下起伏。
何骏不禁一愣。瞅瞅十四号楼东墙下方陡然降低的水面,再看看东楼废墟上方突然拱起的激流,猛地一拍额头:“明白了,咱们肯定没事!”
“啊?”一班长眼睛瞪得老大,“你想到什么了?”
何骏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指了指南边的十三号楼说:“你看那边。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一班长眼皮都不抬,就给出了这个标准答案。
这几天没事就呆在天台上。看水都看得眼睛都腻歪,不必看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何骏咧咧嘴,把一班长的头硬扳向南边:“看中楼西边,再看东边,有什么差别?”
“不都跟平时一样么?”一班长纳闷地瞅瞅何骏,心情极度低落。
他就闹不明白了,都是俩腿支个肚子,凭什么何骏能看出东西,他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何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正想说话,混混二人组和二当家从不远处的楼梯间里走出来,别扭一看见何骏,就举着胳膊挥了挥,大喊道:“骏哥——”
何骏不得不中止了话头,举手招了招。
三个人慢慢走过来,二当家好奇地问:“大清早的,你们俩跑楼顶上说啥悄悄话呢?”
何骏偏偏头示意二当家往东看,三个人凑到天台东沿一瞅,骆家琪和别扭立马一阵哇哇乱叫,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怎么回一,差点没把何骏砸晕,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何骏干脆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三个人的目光不断在十三号楼与何骏之间转来转去,可就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一班长登时情绪大好。
何骏吁了一口气,指着十三号楼西侧说道:“你们看,水到中楼西边的时候,因为有墙挡着,水面是不是鼓起来不少?”
大伙都觉得何骏话里有坑,没一个人肯接茬,只有别扭傻乎乎回答:“对啊,怎么了?”
水很难被压缩,有障碍挡着自然要绕路走。
何骏没说答案,又指向十三号楼东侧:“再看东边,水流过中楼之后,水面是不是又突然降低了一些?”
这回连别扭都不说话了,四个人一起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何骏。
二当家催促道:“你就甭卖关子让俺着急了成不?有啥说啥不行么?”
“这就是我想说的。”何骏微微一笑,“木头浮在水里,水怎么流木头怎么漂,十八号楼在咱们西边又不在一条直线上,从上游来的木头遇到十八号楼,先是跟着水流往两边漂,经过十八号楼之后又往中间走,这么一来一回,水里的木头正好从两栋楼之间漂过去。”
说到这里,何骏一只手指着脚下的十四号楼,另一只手指住远处的十三号楼。
他不知道这种现象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物理学原理,只知道水流的速度不够快,水面的起伏肯定不会如此明显,而且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准确形容自己的想法。
“明白了!”一班长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洪水绕着障碍走,水里的木头也跟着绕路,所以咱们这栋楼很安全,对吧?”
“对对,这就是这个意思。”何骏脸上笑开了花。
271危楼之上(二)
“那东楼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塌?”一班长又疑惑地问,“照你的说法,那些木头也该绕着东楼走才对吧?”
“这个我也不敢乱说,不过我觉得八成是因为咱们和东楼距离太近。”何骏头头是道地分析道,“东楼正好在咱们的下游,可能是水里的木头漂进两栋楼之间后来不及再转出去,才撞到东楼上面……行了别问我了,我也就能说到这一步,再多我就说不出来了。”
他的分析完全是凭感觉,即没有进行科学的测量,也没有翔实的计算,能说到这一步已经尽了全力,再多一点都无能为力。
“那也不该撞几下就塌掉吧?”一班长还是觉得差点什么。
何骏心说你烦不烦啊?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啰嗦起来没完?
“这个我知道。”骆家琪忽然插嘴道,“那栋楼因为质量不合格,一直都没卖出去。”
几个人不禁恍然,原来还是豆腐渣工程,这事儿闹的,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一班长又把目光投向南边:“照这么说,中楼应该没事,但是南楼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目光最终又落到何骏身上。
何骏沉吟片刻,慢慢地说道:“南楼……应该没问题。”
“啊?”一班长惊得一只眼睛睁大,另一只眼睛缩小,瞬间秒变阴阳眼,表情那个扭曲就甭提了。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刚刚还说东楼倒塌是因为这因为那,怎么一转眼的工夫,跟东楼情况近似的南楼又变成了安全的港湾?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何骏一眼看出几个人的想法。呵呵一笑道:“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啥原因?”二当家忍不住傻兮兮地问道。
大伙说话时总会冒出一堆他不明白的词,所以他一般都是开启只听不说的旁听模式,今天他难得地听懂了何骏的话,一高兴,旁听模式自动关闭。
何骏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咱们和东楼不远,但也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但是十七号楼和十二号楼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水还没怎么补空档就得重新流出来,那点距离木头压根儿进不去。比咱们还安全呢。”
大家再次恍然大悟。
虽然何骏只是猜测,但大伙都觉得他说的有理,事情都搞清楚了,大家也都把悬在半空的心放回肚子里。不再那样担心这栋楼的安全问题。
完全不担心是根本不可能的!
何骏说罢又唏嘘不已地叹气:“幸亏咱们最多留个十天八天就能离开,要是一直困在这儿,早晚掉水里淹死。”
“为啥?”别扭学着二当家的口音问。
他倒不是故意的,就是最近听的多了,不自觉地溜出一句。
二当家看了别扭一眼,不光不着恼,反而觉得很是亲切。
这地方人人都说官话,就他一个人满嘴东北味儿,虽然不觉得有啥不对。可是有另外一个人跟自个儿唠唠嗑,就觉得像有个伴儿似地。
“还能有啥,水里沙子多。磨墙磨的厉害,早晚能把墙磨塌喽。”何骏笑嘻嘻地说,“咱们从今天开始就老老实实地等着穿越好了。”
传说中的水刀,就是在水里加上细沙加强穿透力,切金断玉不在话下。
洪水中流速快含沙量大,对楼体的磨损速度当然要远远超过纯粹的水流。
一班长把何骏叫上天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眼下天已经大亮,而且水面上朦朦胧胧。好像要起雾。
大伙都没继续留在天台上的想法,分头离开天台,该补觉的补觉,该做饭的做饭。
因为早晨的事,几个人白天的训练都有点心不在焉,就连二当家都时不时地走神。
白天人清醒还好,到了晚上睡觉更惨,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失眠,就连平时睡觉时打雷都惊不运的别扭,都瞪着眼睛睡不着。
没法子,何骏说的再好听,也打不消大伙心底的担心,哪怕困得实在受不了睡着了,也会因为一点点响动而惊醒。
偏偏占据南楼的小鬼子夜里死活不消停,有事就事就开两枪。
何骏恨得牙根都痒痒,每次惊醒都要问候小鬼子的八代祖宗。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枪声惊醒,何骏恨得直咬牙,躺在床上死活不肯睁眼睛,突然窗外传来了一声爹死娘嫁人的怒吼:“小鬼子,老子日你八辈祖宗……”骂声随着夜风远远飞散,惊起一群夜不能寐的倒霉蛋儿。
何骏一听就知道是二当家浑厚的声音,不禁为之愕然,可是很快又释然了。
他是不愿意爬起来,所以只在心里骂几句痛快痛快,最多小声嘟囔两声。可在另一个单元里单住的二当家可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胡子,绺子里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