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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凯了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视野开阔了许多。
何骏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他又虚荣又尴尬的话题，主动转了话头：“老闻，我看见你们把史前文明的人都抓起来了，怎么还分成两波区别对待？”
“喔，这事儿啊！”闻天逸想了想，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陪坐的某个官员，见那人微微点头，才笑容可掬地答道，“勇敢的战士和懦弱的害群之马必须区别对待。”
“啊？”何骏脑子里转了十八个弯，也没接对这个神经回路。“敌人不都是越懦弱越好吗？”
“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闻天逸说。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直接告诉我好了。”何骏无奈地说。
“确实不能说得太详细，我只能告诉你，回头我们会把他们全部送回去。区别对待是为了方便鉴别……对了，我们把二百万年前的史前文明称做离星文明。”
“喔！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这是帮离星文明鉴定战士？”何骏使劲揉了揉扭紧的眉头，心里乱的一塌糊涂。
二十三世纪的外交工作是不是做得太猛了一点？早知道离星文明跟二十三世纪有外交关系，他直接联系大使馆多好？
“如果我们的人到了那边。也是同样的待遇……”闻天逸发现那个官员微微摇头，马上中止这个话题，“好了，这事我只能告诉这么多。”
何骏立马知道这事儿背后肯定有什么机密，还是那种能跟他扯上关系，影响范围广泛的机密。
明白这一点之后，他马上压住心底的好奇，明智地再次转移话题：“老闻，你说能把他们送回去？送回二百万年前的离星时代是吗？”
“没错。”
“那能把我也送回去吗？回巨人时代……你知道巨人时代吧？”何骏急切地问。
“知道！”闻天逸点头。
“那能把我送过去吗？然后再把我们弄回现代！”说完这句话，何骏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闻天逸咂摸咂摸嘴儿：“送你回巨人时代不难。再把你送回二十一世纪也不难，难的是二十一世纪……不是送不回去，而是具体的时间点不好掌握，可能是二十一世纪初，搞不好也可能是二十一世纪末。”
何骏立马急了：“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掌握时间了吗？”
闻天逸摇头苦笑：“您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哪有掌控时空的本事？”
何骏心头一凉，正想再问，闻天逸已经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您应该已经知道控制中心了吧？”
何骏点头。
闻天逸继续说道：“这地方我们也知道，我们管这个地方叫‘时空控制中心’。时间和空间的双重控制中心！”说着他伸出手指划了个圈圈，“您肯定知道，太阳系不断的绕着银心转动，每秒都要飞二百多公里。银河本身也在不停的运动，管时间不管空间，穿越成功之后肯定会出现在无人的太空，除非坐飞船，否则甭管什么人都死定了。”
何骏登时大惊，他之前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时空时空，只看字面好像单指时间，拆开却是时间和空间，创造这个词的人，一定知道其中的奥秘！
要不是闻天逸提起这件事，他还意识不到穿越时空有多么困难。
闻天逸又点上一支烟，喷了口浓重的烟气说：“按我们的理解，那是个专门管理时间和空间的地方，没人知道它在哪儿，也没人知道它属于哪个时代，总而言之非常的神秘。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个人看来，就算人类的科技发展速度再提高几倍，几千年之后能不能达到控制时空的水平仍然不好说。”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联系这个地方，把前几次穿越的坐标调出来，根据坐标实现精确穿越，所以离星文明没问题，巨人时代也没问题，但是二十一世纪……我们有心无力。”
何骏失望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现在，我是说这个时代，还有穿越点吗？”
“有！”闻天逸承认得异常干脆，“二百多年以来，穿越点一直都存在，不过绝大多数穿越点已经停止活动，只有极少数穿越点仍然活跃。据我所知，这些穿越点一直都存在，只是有时沉寂有时活跃，历史上各个时代都曾出现过大规模活跃期，二十一世纪初，就是离现在最近的一次穿越点活跃期……我指的是地质时代。”
何骏头疼地敲了敲额头：“既然穿越和那个什么控制中心有关系，穿越点是不是也归那个地方管？”
393秘闻（二）
闻天逸叹道：“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们没办法证明，就连和控制中心联系，也得靠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太复杂了，我们还没有能力制造人工智能。不过从二十一世纪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艘搭载人工智能的飞船，目前全球大概攒下了二十几个人工智能，我们手里有四个，烛姬是第五个。”
何骏惊疑不定地与林凯对视一眼：“离星文明也有这样的飞船，据说修好之后飞船就会离开，我怎么觉得，这些飞船分散到不同时代是为了修理飞船？”
“我们也有类似的猜测，我们曾经修复过一艘，后来米国人也修复过一艘，这两艘飞船都自己离开了，所以我们停止了其它飞船的维修工程，正在全力仿制，不过科学院的分析显示，在缺乏人工智能的情况下，飞船的战斗力只能发挥一半儿不到。就算增加人员，最多能发挥三分之二的战斗力，而且还会影响战舰的自给能力……不山寨吧，别的国家都在仿造，山寨吧，又发挥不出该有的战斗力，还有一大堆问题等着解决，难啊！”
闻天逸满脸苦涩，陪坐的官员们个个如丧考妣，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在会场上空，压得何骏心头沉甸甸的。
何骏扯扯嘴角：“不能和人工智能商量商量，想办法换取他们的源代码吗？”
“当然不行。”闻天逸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们曾经试过，结果人工智能差点暴走。”
“喔！”何骏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一门心思地琢磨怎么才能返回现代。
闻天逸很清楚何骏的想法，清了清嗓子说：“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你的时代，但是我不能说，我的建议是尽量别离开小区……准确地说，这是您自己的意思。”
“我还给自己留了口信？”
闻天逸笑而不答，何骏搓了搓脸，越来越觉得穿越事件是个极大的阴谋：“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卷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闻天逸沉默片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一样卷进去了……或者还有离星文明，还有许多消散在历史上的史前文明。也许哪一天，我们这一茬文明也会烟消云散。将来的文明依然还会卷进去。”
何骏被他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和语气逗笑了：“有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穿越事件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没人知道，至少我们目前还不知道。”
何骏揉了揉鼻子：“我的意思是，时间是因为控制中心才变得这么混乱，还是这个宇宙的时间本来就这么乱。只是我们一直没发现！”
“还是没人知道。”闻天逸答道，“但我个人更倾向前者。”
“那穿越的范围呢？”何骏又问，“是局限于地球、太阳系、猎户臂还是整个银河？”
“你又问倒我了。”闻天逸无奈地摊摊手，“据我所知，天文观察没发现任何异常，穿越事件应该只局限于地球附近。”
何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闻天逸的回答并不确切，但是答案却与何骏的猜测大差不差。
星系是个庞大而精密的网络体系，恒星就是这个网络中的节点，任何一个节点发生变化。都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如果穿越事件能够影响整个太阳系，那么除去地球之外，其它行星上肯定也有穿越点，甚至连太阳都不能幸免。
何骏的天文知识并不丰富，但他知道火星上有远古留下的大量河床，若火星上的时间混乱，河床里突然多出点水不奇怪吧？
小行星带里的小行星突然出现再突然消失，也说得过去吧？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何骏相信自己能想到的，别人也一定想得到。基本可以肯定，混乱的时间只存在于地球附近。
还有，穿越点不仅出现在地球表面，还出现在地球附近的空间之中。按这个思路想下去，穿越点没道理不出现在地下。
好好的地层里若是遍布穿越点，岂不是变成处处都是窟窿的蜂窝？那样的话，还不得三天两头来次地震？
综合所有已知的情况，完全符合阴谋论的基调，何骏几乎可以确定。穿越事件背后绝对有一只无形的黑手。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这只黑手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一手导演了贯穿几亿年历史的穿越事件。
“娘的，好大的手笔。”何骏忍不住嘟囔一句。
“您说什么？”闻天逸没听清楚。
何骏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最后总结道：“以前总听说什么以天地为棋局，众生为棋子，这一手可比什么天地棋局大气多了，咱们这些人，怕是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可不是吗。”闻天逸赞同道，“没准一次文明才能算一枚棋子。”
何骏掰掰手指头：“我现在知道巨人时代、离星时代，还有咱们自己的文明，棋盘上不可能只有三枚棋子，照这么说，岂不是还有很多曾经出现，又消失在历史中的文明？”
闻天逸点点头：“我们知道的还有一些。”
“都有什么文明？”何骏随口问道。
闻天逸抱歉地笑笑，何骏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也不能说，是吧？那能不能告诉我，我还会穿越多少次？”
“还是不能说。”闻天逸继续抱歉。
何骏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挑能说的跟我讲讲吧。”
“嗯……我们会给你们提供一些武器装备，很重要的武器装备，物资清单在资料里有记载，你将来肯定用得上。”
何骏看了林凯一眼，笑了：“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给我提供装备？”
闻天逸笑道：“只要了解您的事迹，这样做一点也不奇怪。”
“哈哈……”何骏笑到一半儿，突然间嘎然而止，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呆愣愣地瞅着闻天逸问道：“你说我将来肯定能回现代，对吧？”
“对！”
“就是说，我回现代之后，我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是吧？”
“当然！”
何骏登时陷入了迷惑之中：“怎么没人跟我提这事儿？”
394没有意义的问题
闻天逸愕然：“提什么？”
“我曾穿越到未来十年……你明白我指的是哪个时代，对吧？”何骏说。
“喔，知道。”闻天逸恍然，“但是我也不确定你返回现代之后是不是一直留在那个时空，据我了解，您的资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最高机密，直到二十一世纪中叶，许多情况得到证实之后，资料才得到高层的重视，您的情况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公开，直到广为人知。”
“这么讲就说得通了。”何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高层若是得到与时空的资料，不当机密封存起来才怪，耿乐那家伙，知情的可能性极小。
改造小区时间紧任务重，涉及各个军兵种和航空航天装备，敏感得一塌糊涂，背后怎么可能没国家和军队的支持？
如果另外一个自己当时也在那个时空，未来的自己躲在暗处，默默地关注年轻的自己，自己看自己陷入时空漩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甭说亲身经历，光是想想，就让何骏混身不自在。
他忍不住问道：“老闻，听说两个人处在同一时空……呃，不对，是一个人穿越后遇上自己，两个人会合二为一，有这回事儿吗？”
“无稽之谈！”闻天逸断然道。
“那外祖母悖论呢？就是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祖母那个。”何骏再问。
闻天逸叹了口气：“你真的难倒我了，这个问题已经不属于科学问题，而是一个哲学问题，还是那总闲着没事做，专门为难脑子的哲学问题，我一向对这种问题不感兴趣，也没那份闲心研究。”
“那答案呢？有还是没有？”何骏一点没有放弃的打算。
闻天逸的目光扫过陪坐的人员：“秦老，还是您来解说吧，这个我不在行。”说完又对何骏道，“秦老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国宝级的专家！”
何骏赶紧问候：“秦老您好。”
“不敢当。”一位年过七旬老人笑呵呵地摆摆手。
他头发花白满面红光，神色不卑不亢：“答案倒是有，不过答案本身和问题一样模棱两可。”
“没关系，您老有什么说什么。我随便听听。”何骏不自觉地用上了恭敬的语气。
秦老的辈分低不假，但年纪比他大，而且看起来就是个知识渊博的，以学者的身份陪坐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和承认。对这样一位老人家，再怎么恭敬都是应该的，没看闻天逸这位一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