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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门外突然爆出“咚”地一声闷响,把何骏后半句话堵在了嘴里。
女人盯着防盗门,惊恐地抱紧了孩子。
婴儿扁了扁嘴,忽然间哇哇大哭起来。
男人的脸上不剩半分血色:“那,那是什么?”
何骏故作轻松地撇了撇嘴:“就是我说的大家伙。”
门外又是一声闷响,他忍不住再次凑到猫眼上往外看,愕然地看到微型霸王龙居然被狭窄的空间困在门外,刚刚的响声就是它试图转身时弄出来的。
难道这东西不会转身?
何骏明明应该担心自己的处境,却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这个人肯定是个疯子,你快进里屋,锁好门!”男从抓住短暂的时机,飞快地在妻子耳边嘱咐道。
“那你怎么办?”女人扯住男从的胳膊,精致而又带着几分憔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男人避开女人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别管我,进屋里马上报警,保护好孩子!”一股莫名的豪气从他的心底涌出,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男人过。
“咱们一起进去……”
“来不及了,我拖住他,快!”男人狠心扯开妻子的手,把手机塞进她手里,又推了她一把。
女人狠狠地咬住嘴唇,恋恋不舍地看了男人一眼,扭头就要往卧室走。
何骏早就发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下去了,长叹一声道:“你们俩把我当什么人了?”
男人一愣,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妻子身前,女人一下子僵住,抬起的脚怎么也落不下,手机无力地自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你们俩……是不是一直没出去过?”何骏好奇地问。
“是又怎么样?”男人警惕地说。
何骏冲防盗门歪歪头:“你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男人一语不发,一动不动地挡在这个满身鲜血的陌生人和妻子之间。
何骏摇头苦叹,忍不住说道:“我是个好人,跟你们一样住这个小区,就在后面的十四号楼!”
不用这对夫妻回话,何骏也看得出他们俩不信,恼火地一阵猛挠头,抬手一指卧室:“快抱着孩子进里屋去吧,哭得我烦死了。”
女人如蒙大赦,赶紧跑进卧室。
何骏又冲男人点了点下巴:“你最好进去把窗帘拉上,别让你老婆往外看。”
“真的?”男人先是怀疑,再是犹疑,最后是迟疑,语气抛物线般极度上挑。
“电话也拿上。”何骏又道。
男人试着迈了一步,回头看看一动不动的何骏,猛地一个箭步冲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将门死死地关住,啪嗒一声锁紧。
何骏长长地吐了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这对夫妻防备着他,他又何尝不防备这对夫妻?
他为了逃命,迫不得已才跑到了这儿,可对这一家人而言,他这个满身血腥的陌生人却充满了未知的威胁。
若是那个胆小的男人胆子稍大一点,不趁何骏回头的机会,给他的后脑来一记重的才怪。
身后又是一声闷响,何骏心头一跳,忽然觉得防盗门未必挡得住霸王龙。惊惶失措的何骏连滚带爬地冲到窗边,抻直了脖子往下看。
这个角度正好对着十二号楼的断面,整整一个单元的住宅被断面切成两半,好几层的楼板已经扭曲,无力地斜垂。
损坏的楼板承受不住家具的重量,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何骏就亲眼看到一张玻璃茶几、一张电脑桌、一个衣柜还有许多杂物从高层掉下来,噗通噗通地掉进湖里,激起片片水花。
这湖可够深的!
好几个十二号楼的居民或坐或站地愣在家中安全的角落里不知所措,不知该为自己的幸运高兴,还是该为毁掉的家悲伤。
除此之外,还有两头微型霸王龙正守在十二号楼的断面之下,仰头盯着十二号楼二层断面的角落,从何骏的角度看不到那里有什么,八成是躲着个人。
一只微型霸王龙猛地一跳想扑上去,两只前爪扣住了楼板,可细弱的前爪根本承受不住它全身的重量,嗵地一声掉进湖里,水花平息后才摇头摆尾地游上来。
何骏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抽。
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噗通一声掉进楼下深深的湖水里,激起了高高的水花。人都摔进了湖里,才传来一声带着多普勒效应的惨号。
刚爬上岸的霸王龙噗通一声又跳了进去,眨眼间水底泛起了刺眼的血红。
何骏默默地回头看了紧闭的卧室一眼,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回头继续往下看。
意外的是下水的霸王龙居然没能再浮出水面,反倒浮上来一个中年男人,大难不死的男人惊恐地游向十二号楼的断面,手脚并用地离开水面。
水面暗流翻涌,很快又恢复平静,一颗硕大的头颅自水下浮出,两只生在头顶的眼睛凶悍地瞪着岸上的微型霸王龙。
4惨烈
岸上的微型霸王龙像受惊地小狗一样哀叫着跳开,再也不敢往湖边凑。
何骏脸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湖里的东西虽然没浮出来,可光是头顶,就有半只霸王龙那样大,全身的长度,最低也在六米以上。
何骏的目光转往其它方向,发现楼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可骚乱仍在继续。
小区广场上到处是遇难者的遗体和哀号的伤员,逃开的微型霸王龙似乎对死掉的猎物不感兴趣,看都不看遇难者的遗体,一个劲地追逐为数不多的人。
广场上没剩下多少完好无损的人,大多是腿脚不利索的老人。
而绝大多数单元门已经死死地关住,逃到单元门前的居民哭喊着乞求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可真正打开的寥寥无几。
幸存者只能逃向自家的单元门,跑到门前才发现没电之后,钥匙牌根本打不开单元门,带了钥匙的拿着救命的钥匙,手忙脚乱地往钥匙孔里捅。
一位幸存者及时打开了门锁,可门却在里面别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逃出升天的惊喜顿时变成了绝望的惊恐,涕泪交流地扯着门把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外扯,眼瞅着霸王龙又追过来,仍然不知道逃走。
何骏冲到窗前就想开窗提醒,可手刚搭在塑钢窗的把手上,那人就被霸王龙扑倒在地,一口咬碎。
何骏一颗心从头凉到屁眼。
另一头微型霸王龙忽然从楼侧扑出来,撞倒了一位颤微微的老人,比脸盆还大的爪子一脚踩在老人的背上,老人原本就摔得只剩半条命,这下更是出气多入气少。
霸王龙张开长满了锯齿利牙的血盆大嘴,顾盼自雄地狂吼一声,低头就要往下咬。
旁边紧闭的单元门猛然打开,冲出一个年轻人。他疯狂地冲向霸王龙,却被微型霸王龙一爪子拍倒,重重地摔倒在两米之外,后脑头撞在墙脚,挣扎了几次也没能爬起来。
年轻人大概是老人的晚辈,为了老人不惜拼命。可人的力量终究不能和狂暴的霸王龙对抗,哪怕只是霸王龙的幼崽。
霸王龙一口咬下,将爪下的老人拦腰咬断。
老人的惨叫嘎然而止,纠结一团的内脏被霸王龙拉出体外。
何骏猛地扭开视线,不敢注视这惨不忍睹的景象,重重地喘息几次,才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优胜劣汰,老弱病残原本就是生物界最容易被捕食的群体。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都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适应了新的环境,才有资格继续生存下去!
霸王龙仰头将半截尸体吞入口中,鲜血瀑布一样从牙缝里挤出来,瞬间铺满了地面,好似一朵来自地狱的死亡之花。
另外一头霸王龙凑过来,出其不意地抢走了一条腿,两头凶残的大家伙为了食物你来我往地撕咬几下,大口吞掉猎物。
何骏踩过的那台路虎揽胜就停在不远的地方,车主躲在车里,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突然间回过神来,惊恐的表情被坚毅的神色取代。
他的右手飞快地将空档推至前进档,狠狠一脚将油门踩死。
路虎的引擎发向沉闷的低吼,发动机转速急速上升,车主握紧了方向盘,左脚向侧面一挪,离合离合腾地弹起来,右手在同一时间狠狠地压下手刹。
两个飞转的后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沉重的车身狂燥的猛虎般冲出去,天边一线阳光被前挡风反射进何骏眼底,刺痛了他的双眼。
路虎带着蒙蒙的残影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轰地一声闷响,车头狠狠地撞地肆虐的霸王龙左侧。
路虎的车头撞得瘪了一大块,发动机却仍然低吼,顶着张牙舞爪的霸王龙一路前冲。
霸王龙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挣扎着想要逃走,没等它逃开,路虎便狠狠地将它撞到墙上。
车头撞上墙面的闷响掩盖了霸王龙的惨号,何骏定睛一看,路虎的车头已经嵌入墙体,霸王龙两条腿自胯骨以下挤成了肉泥,断裂的骨茬刺破了粗糙的皮肤,鲜血大面积铺开,溅满了墙面和路虎的车头。
路虎车主仍然不肯罢休,依旧死死踩住油门儿,轮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尖锐的摩擦声远远地传开,蒙蒙的青烟自轮底飘散,直到一只后轮嘭地一声爆胎,车主才如梦初醒地松开油门。
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停了下来,嘴里喷泉一样吐血的霸王龙还没死透,原本的肆无忌惮却被惊恐取代,两只小眼睛隔着挡风玻璃盯着车主,好一会儿才软软地倒在车头上,微微抽动几下,彻底死透了。
车主剧烈的喘息着,混身脱力汗出如浆。
鲜血继续从霸王龙的嘴里流出来,路虎前盖上的凹陷很快接满了一小洼鲜血,随即鲜血沿着车头流下,一滴滴掉落地面,与地上的人血混杂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另一只霸王龙似乎是循着撞击声找了过来,蹿到车边,用头顶了顶死亡的同伴。
路虎车窗上的防晒车膜阻隔了霸王龙的视线,车主紧紧地缩在方向盘下面,祈祷外面的大家伙赶紧离开。
车主被兔死狐悲的惨烈激起了愤怒和勇气,当所有的一切褪去之后,留下的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何骏趴在窗子上看得目眩神迷,忍不住琢磨怎么才能帮楼下的车主脱困,忽然间身后的卧室门啪嗒一声响,何骏立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回头。
男人打开门,冲着扯住他衣襟的妻子柔声说了几句,背对面门外退出来,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何骏想起自己之前的话,好整以暇地问:“相信我了?”人都有逆反心理,越是不让做什么,就越想试试看。
他故意提醒说别让女人往外看,就是猜测男人会忍不住看外面的情况。
男人的脸色异常难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满身血迹的何骏,再瞅瞅自家干净整洁的沙发,狠狠一咬牙:“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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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对谈
到了这个时候,还顾忌沙发干不干净做什么?
何骏微微一笑,走到客厅中央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好与男人面对面。
男人立即澄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何骏笑了,“坐这儿好收拾。”
男人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屁股突然往下一蹿,也坐到了地板上:“我现在彻底相信你是个好人了。”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如果不是何骏满身的鲜血,衣服上还沾着碎肉,他更想坐到何骏身边——近距离的接触,会增加双方的信任。
何骏哈哈大笑,差点没笑出眼泪,直到门外咚地一声闷响,才赶紧收住笑声。
男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忧心忡忡地说:“下面的事我全看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我们穿越的异界?异界生物穿越地球?秘密实验联通了其它位面?还是生物兵器逃出实验室?”
“我不知道,可能也没人知道。”何骏一阵猛摇头,“你的想法还真不少,我劝你还是别想那么多,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再说吧。”
何骏觉得这个时候,他和这个男人应该急得满头大汗,满地直走才正常,可偏偏两个陌生人像老朋友一样席地而坐,不禁感慨人生真是奇妙。
男人一点也不觉得奇妙,只觉得人生如此悲催。
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嗫嚅着说:“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让老婆孩子陪我一起死。”
何骏没结过婚,不算暗恋也没有女朋友,不大理解已婚男从的心态,但他佩服这样一个有责任的心男人,哪怕这个男人的胆子小了点儿。
他抿了抿嘴:“你不提我都忘了,下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啥都不知道啊?还把孩子扔楼下了?”
男人脸上微微一红:“我儿子小,晚上太闹了,总是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吵得我们俩也睡不好,刚才孩子睡了,我们俩正补觉呢,我以是地震,把媳妇叫起来,带上孩子就往外跑,哪成想到了一楼还没出单元门儿,就让冲进来的人给带到楼上……”
“厉害!”何骏竖起大拇指,“换成我,下楼的时候肯定想不起来推婴儿车。”
何骏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