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袖飞舞,剑光交错,杀机四伏。
从天而降的蒙面人显然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一柄薄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并非生死打斗。那些少女似是颇为急躁,轮番进攻,却被一一挡了回去。看来大局已定。
我欣赏着眼前的“龙飞凤舞”,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开始松懈。
剑花一挑,又一个少女俯地呻吟。高手握剑而立,稍稍侧身望向船头的我们。蓦然察觉那身形颇为眼熟,当下心惊,不觉脱口而问:“你是谁?”
他迎上我打量的目光,眼神冰冷犀利。
心头一颤。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慕寒”两个字。
稍稍挪前,转而望向身旁之人。
却见晋亲王剑眉紧蹙面容肃穆。
如此僵持。
突闻老渔夫一声惨叫,惊得众人均转头望向大船。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被人拽住,随即双脚离船,点着湖水一路滑去。
不消片刻,小舟便消失在迷雾里。
某人茫然张望后,终于惊恐发现——自己被绑架了!居然又被绑票!
啪——
顺着惯性,我狠狠地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全身骨头震颤。
勉强撑起上身,我环视四周——颇为阴冷的大殿正前方围坐着几位老者,均是一幅冷漠神情。两侧立着数位拿着兵器的青年男子。
猛然感到,这次怕是当真身入龙潭虎穴了。
素衣女子甩甩衣袖,表情相当恼怒:“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我的大事!”
“沉不住气!”大殿回响起一声怒吼。
“师父——”素衣女子满是吃惊的语调。
“闭门思过三日!”
我循声望去,便见正中坐着的那位银须老者一脸怒容。
素衣女子怔住片刻,终硬生生点头称是,随即离开大殿。
“来人,把她带下去。”老者挥挥手吩咐。我便不由分说地被拖出了大殿。
双手撑着脑袋,我坐在桌旁,无聊地盯着前方。
某人又一次被软禁。待遇上自然是比不过王府的。衣食住行我还能将就,但就这般将我锁在房内,什么娱乐资源都不提供,岂不是要让我活活憋死?
长叹一口气,我百无聊赖地拨弄起茶杯,正愁着如何折腾时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正是昨日所见之银须老者。
我慌忙起身,略略手足无措。
“姑娘不必害怕。”他抚须笑道,表情颇为客气,“请坐。”
两人对面而坐。
我勉强微笑,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大约是来审判的,这若是一不小心,便是“要命一条”的事!第一原则:彻底撇清与晋亲王的关系。话说回来,我怎么都没料到那厮竟就是传说中的晋亲王。那是否表示,我的行动其实一直在韩戟的掌控中?如此胡思乱想着,竟未曾听闻眼前之人的询问。
“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他倒是好脾气,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唤我小溪即可。”我赶紧收回游离的思绪,专心应付这个关卡。
话音刚落,便见他神色稍稍停滞,谨慎问道:“你,可曾有拜师?”
瞬间便听出话中隐意,我暗中思付,犹豫点头称是。
“你师父姓甚名谁?”观察他的神色,初步判断不似与师父有仇。我微笑回答:“家师姓周,不过是个大夫。”
“竟是周老的徒弟!我那顽徒无礼了。”他哈哈大笑,貌似心情不错。
“老先生原来与我师父是旧识。”我堆起满脸惊讶,慌忙起身行礼,“小溪不知礼数,还望先生见谅。”
“不过数面之交,谈不上旧识,老夫只是相当钦佩他的为人。”客套几句,他话锋一转:“你既是周老的徒弟,怎会和韩晋那混账在一起?”
“我也是那日才知他竟是皇亲贵族。因是相谈甚欢,便约好相携游湖。”即便是事实,也须配合上实力派的演技,“哎,人不可貌相啊。”
银须老者离开后,门锁卸走,监视我的人也随之消失。表闽此话究竟是褒是贬,便只好胡乱应着一带而过。
“此番事关重大,你虽无端受累,也只能暂且住下。怪我那徒儿鲁莽了。”
“这……”
我刚冒了个泡,便被他无情戳破:“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随意便是。”言罢,起身,准备离席。
“老先生——”我匆忙开口,“可否派人带个信儿?我的朋友还在客栈,怕他们担心。”
“这好办。”他点头允诺,随即唤了名婢女进来。
我微笑道谢,仔细交待了婢女几句,再附上小题的住址,才略微宽下心来。
银须老者离开后,门锁卸走,监视我的人也随之消失。表面上我似乎恢复自由身,天晓得是否暗地窥探着,还是规矩些好。
傍晚时分,婢女转回小题的口信,大意是“已知晓,原地等候”。若那蒙面高手便是慕寒,他们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即便不是,小题是个聪明之人,我托人传个如此莫名其妙的口信,她也该会心生怀疑。求救信号已发出,他们怎么行动,不是我能掌握的了。既然暂无性命之忧,不如稍安勿躁。
唯一让我郁闷的是,憋在房间里实在无事可做,只得早早洗漱完毕,躺上床翻来覆去试图找个舒努力去感觉,仍然辨不出他的存在。难道就这样走了?心一慌。
混沌中,隐隐感觉脸部有轻微磨磋感,稍稍带着点凉意。正试图撑开沉重的眼皮,耳畔传来轻微叹息。七魂六魄瞬间收了回来,意识万般清晰。我勉强压抑住睁开双眼的冲动,颇为僵硬地维持着姿势。
他轻抚着我的脸庞,缓慢而温柔。
我怎会认错叶辰的气息呢?可这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他。若此刻面对面,估计两个人都会尴尬。况且,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思绪混乱不堪,纠结成团。
片刻后,他缩回手,又帮我整了整被角。
之后,任凭我如何努力去感觉,仍然辨不出他的存在。难道就这样走了?心一慌,赶紧睁开眼,直起上身张望搜索,果真不见了身影。
胸口漫起浓浓地失望,我耷拉着脑袋靠床坐着,怔怔发呆了许久,才长叹一声,重新躺下睡去。
第二日醒来,头有些昏沉,环视房间,没有丝毫叶辰来过的痕迹,我不禁怀疑昨晚不过是美梦一场而已。
无趣的一天。
临近傍晚,我反而兴奋起来,开始隐隐期盼。
努力保持头脑的清醒,却要伪装熟睡的模样,果真是高难度的技术活。
折腾许久,仿若过了前生今世般的漫长,也不见周围有异样改变。期待慢慢熬成了失望。夜已深透,不知是何时辰了。我干脆起身,踱至窗口。万籁俱静。轻叹一口气后,最终还是决定乖乖睡去。
已经是被软禁的第三天,依然是风平浪静。
老先生并未再来见我。伺候我的婢女几乎不主动开口说话。门口不曾出现其他陌生的人影。换句话说,我仿佛是被真空隔离了。
原来安静真的能让人情绪崩溃。我决定尝试用自言自语来缓解心中的压抑。从早到晚,频率逐渐增加,直至最后某人完全处于絮絮自语中。
第四日,出现焦虑症状,伴随严重失眠。天微亮,却只能无奈起床。
倚窗而立,外面飘着蒙蒙细雨,水雾袅袅,树影朦胧。不知觉间寒意浸透薄衫,身子猛然一抖,随即打了个喷嚏。用力揉搓两臂,却赖着不肯去添件外衣。
如此呆立许久,直至传来几下敲门声,才恍然收敛起缥缈的思绪。
“进来吧。”约莫是丫环儿端了早点,我懒懒地应了声,并未回头。
“妹妹好生悠哉。”
初闻此声顿觉诧异。我回头望去,只一瞬,便隐忍住惊讶的神色,坦然微笑。
进门的,是那日绑架我的素衣女子。
“妹妹这几日住的可习惯?”言行举止倒是颇为大方。
我朝她行了几步,边招呼着落坐奉茶,边浅笑回答:“都还好。”
吃了口茶,她面对着我道:“今日是特意来赔不是的。将妹妹卷了进来,实在是我的过错。”
我不由扩开了笑容,微眯着眼望向她:“既是唤了我声‘妹妹’,又何必这么客套呢?”好歹也在人前混了些时日,她眼底的那抹不屑和冷漠,我岂会看不出来?
“妹妹可是周老先生的得意门徒,自不会与我这等粗俗之人计较。”她似乎打算无视我的嘲讽,“何况,姐姐我已被师父罚了闭门思过。妹妹也该气消了吧?”
“姐姐多虑了,我怎敢生你的气?”不知为何竟是耐不住心头那股怨气,我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这生死都还握在你的手中哩。”
她略微一怔。
“姐姐啊,你既能探出皇亲贵族的行迹,又怎会不知我的身份呢?”我咯咯笑着,却是眼色冰冷,“咱们何必绕弯子,多费神不是?”
眼前之人缓缓收起了笑容,滞了稍许才应了声:“好眼力!”
“不如,再让我猜猜?”这几日胡思乱想,倒也是理出不少头绪来。正愁着怎么打探着实,她既是送上门来,自然不能放过。相比于她的面色冷凝,我却是眉开眼笑:“姐姐可是故太子的人?”
眸间闪过一丝慌乱。
瞬间了然。
理由?我暗自微笑——普天之下,不惜以命相抵刺杀王爷的深仇大恨怕是屈指可数。而若不是仕者,前日那老者又怎会对我师父如此上心?自然,这猜测里还是有相当的直觉成分。不管如何,总让我蒙对了不是?
“不愧是周老的徒弟,竟小看了你!”她已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嘴角扬起几丝嘲笑,“不过,周老先生若知他心爱的徒弟竟投去做了贼人的走狗,不知会作何感想?不对,现下怕也是无法知晓了……”
“你什么意思?我师父怎么了?”言及师父,我不由急躁起来。
“你竟不知自个儿的师父已失踪近半年?”她望向我,完全是鄙夷的眼神。
笑话,前阵子我还得到了他的讯息!正欲反驳,猛然意识到,那日溟阳城兵变,师父被叶辰私下救了出去,外人看来恐是以为周老先生失踪了。
“这是私事,不劳外人操心。”微微喘了口气,我镇定心绪,重新扬起笑脸,“我不过一介女流,即便掌控又有何用?你们未免太费周章了吧?”虽说我与两派都有牵连,但若真拿去做筹码,怕还不上资格。
“师父总有他的打算,你乖乖待着便是。”她皱眉,颇有些不耐。
长叹一声,我望着她:“何必呢?如此相争有何意义?即便是他死了,前太子也活不过来。你们又何必去做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好好活着不是更好?”这番话,发自肺腑。
“你不懂!”她面色转为凝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仇,非报不可!”
不论你们怎么斗,也不过是韩家人的天下,不过是韩家人的皇位之争,却硬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多愚蠢……我的确不懂!
又响起一阵敲门声,这回该是我的早点来了。
她望了我一眼,便匆匆起身,开门离去,消失。
盯着眼前的小点心,我颇有些食不知味。
脑袋依然混沌。
韩晋既是微服前来,怎会泄了消息?我与他相约游湖,本是随性而为,又怎偏偏摊上刺杀事件?晋亲王与倾城山庄,大约便是上级下属的关系。那,出现酷似慕寒的蒙面高手,又是怎么回事?前几日风平浪静,我便隐约感到,那日的讯息并未送至小题,一切恐是做样子而已,而叶辰怎会神秘出现?
一切仿佛是纵横交错的棋盘,而我身在此中,茫然无措。
盘根交错浮生梦
马车有节律的摇晃着,耳畔不时传来驾车人吆喝的声音,短促,颇有气势,大约也是个习武之人。
我找了处舒服的位置,再配上慵懒的姿势,算是闭目养神。
软禁多日,今天仿佛突然忆起我这号人,二话不说便被塞进了马车。一路行至现在。不知走往何方。
同车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却佩着剑,神情也带着些许凛然。
她不开口,我便不说,如此沉默。
某人自诩是个乖巧的人犯。被隔离数日,更是愈趋冷静。
自素衣女子离开后,那些纷乱的线索越来越杂,怕是想破脑袋也理不清,不如放弃。消磨闲暇,曾经的记忆碎片竟如潮水般涌起。时光渐次倒退,越过近一年来的风雨,浑浑噩噩的飘荡。而现代的张晓希,仿若前世的虚幻。那个平日里嬉皮笑脸披头散发的小孩子,那个喜欢赖床撒娇偷懒的小孩子,那个遇到挫折就想躲进妈妈怀抱的小孩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那些青春的音容笑貌,那些放在手心里的朋友的温暖,那些家人给与的支持,遗落在遥远的世界,无处追寻。突然怅惘,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原来,长大是这般简单。
而现在的小溪,嬉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