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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沧海把自己拾掇了一下,重新躺在床上,搂着宋锦绣。心中悲喜莫名。
他也是自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哪里曾做过一个指头的活计?屋子里更是收拾得整洁,稍有凌乱,就会换了收拾房间的下人。谁料到,今日服侍宋锦绣居然没有一点不甘愿之处,甚至此时,心中还只有怜惜。
她还难受么?
我却大约是疯癫了。
…………
南沧海再无睡意。睁着眼睛,就着微弱的烛光,描摹着那人的轮廓。
逐渐,那轮廓越来越清晰。五官,如凝脂一般细腻的肌肤,最后连上面的纤细的毛发,也都可以分辨。
天色亮了。
南沧海在心中微微一叹。离开么?或者……稍微再等待一会儿?
他猛然间对上了一双正望着他的眸子。明眸善睐,秋水翦翦,似极浅,似极深。南沧海愣住了。
…………
宋锦绣醒来时,身体还被抱在那人怀里。不熟悉的束缚和温度,令她扭动了一下。抬眼去看,带着几分诧异的叫了出来:
“表哥?”
南沧海不着痕迹的把放在对方腰臀部位的手往回收。连上换做了惯常的笑容,就好像二人不是交缠着躺在一张床上,而是在许多大臣面前讨论国家大事那样。点了点头,矜持道:“锦绣。”
宋锦绣迷迷糊糊间没发觉这姿势有何不妥当。想起昨夜断断续续的记忆。皱着眉头先问到:“表哥,昨天……是你?”
南沧海一个翻身起来穿衣。他外衣已经弄脏了,里面的衣服也没脱,所以也就是在穿靴子。这背着身子的动作,遮掩了脸上的七分炫耀三分黯淡。就听得他声调有些古怪的回答:“是啊,怎么了?”
宋锦绣支起半身来,偏头看他,目光中若有所思:“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吐了?”
南沧海脸上一红。昨天晚上做的事情,这说出去,简直快比柳下惠更奇葩了。便是他自己想起来,也有几丝难为情。按照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本来应该和宋锦绣保持距离的……可是伊人就在旁边,他头脑里的所有思想,好似也同时混乱了起来。
许久,他有点支吾的答道:“没有这回事儿。”
宋锦绣靠着床头半坐起来。狐疑的看了看他,又看见了旁边的茶壶:“不对,我昨天是吐了,好像还喝了茶。好像服侍我的,也不是我宫里的宫女太监……”她目光炯炯的盯着南沧海。
南沧海此时正好回头,被那目光一盯,顿时狼狈。最后无奈道:“是啊,你昨天吐了还喝了茶,是我帮你弄的。你吐坏我一身衣服,满意了么?”
宋锦绣愣了。半天没说话。
南沧海看着她出了会儿神。摇摇头,自嘲,难道我还在盼望着什么?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了。转身,就想离开。
不意被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衣袖。那手雪白丰腴柔弱无骨,他昨夜也曾经……南沧海的思绪被一句话打破。
宋锦绣轻声道:“表哥,我有个想法……”
第85章 太后情事他人说
熙朝代宗四年春,上奉太后狩猎于京郊。文武百官,多有扈从者。
宋锦绣带着一儿两女,在帐篷里教他们辨认侍卫狩猎来的猎物。这是鹿,这是花豹,这是野鸡。这个?不是老虎,这是他们打猎牵的狗。
三个儿女中,很奇妙的,反倒是叶贵人生的那位二公主,性格最像宋锦绣。这姑娘天真活泼,想一出是一出,兴致来了谁也拦不住她。只是做事儿偏莽撞了些。
宋锦绣把自己的套圈绝技,郑重传授了她。这二公主的生活环境比当年的宋锦绣更好些,受到祸害的地方也就更大了点。不光是园子里的鸡鸭,连孔雀白鹤百灵之类,都每日被撵得嘎嘎叫,深受荼毒。此次出门,她是最兴奋的一个。
宋锦绣自己所出的那一对儿女,性子也各不相同。大公主有点好打听消息。不会说话的时候,就最喜欢听婆子聊天。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不哭不闹。等到长大了些,更是宫里宫外什么事儿都好奇。这丫头天资很高,几乎学什么都是一遍就会。只是性格爱好,太奇特了点。也不知道她一个公主,打听了东市大街上的招牌酒楼,今天摔了几个勺子,这样的信息,有什么用。
五岁的皇帝龙敖仁,却与他胞妹不同。这孩子是个有点沉静的性子。不怎么说话。说起来也慢吞吞的,好像每个字都在深思熟虑一般。还有一点念旧。自己的小玩具,都整整齐齐的弄在盒子里。连不会说话时逗弄他的拨浪鼓,也找人翻了出来放在一起。
宋锦绣对几个儿女都偏向于放养。乐意抓鸟的就去抓鸟。乐意打听消息的就派给人手去打听,乐意在屋子里读书写字整理房间……也随他。几年以来,她出手管教的,算下来其实只有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某次她看见两个太监哄着二公主看外面弄进来的画册。上面是什么才子佳人月下幽会的故事。画得逼真极了。自家女儿才几岁,就有人勾引她看这种东西?宋锦绣大发雷霆,把两个小太监连同宫内负责人员安排调度的,一同罚了。
又狠查下去,得知大公主身边有人给她弄外面的蝈蝈笼子,皇上身边更离奇,居然还有太监搞来了春宫!这一次牵连了宫里将近十分之一的太监。宋锦绣把几个儿女身边的人,都换作了自己这里用惯的,才稍放下心来。
第二件事情是某次龙敖仁跑来找她,说看上了内库里一个青铜摆设。皇家虽然天下的物件应有尽有,可是让一个还没有分辨能力的孩子,太过恣意的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这不是教子之道。
宋锦绣当年在家中那样受宠,可是也不能事事如愿。现在她自己做了家长,也这样管教自己的孩子。
宋锦绣仔细问过她儿子,准备用那摆设做什么。听说是想放在房间里,便摇了摇头。直到听他说准备赏赐给下人的时候,才转而高兴起来。后来龙敖仁的用度,始终比较简朴。
后世的评论者们,在这一点上大加称赞宋锦绣。史书上的商纣也曾经是一个好君主。某日他换了一双象牙筷子。有贤臣感叹,恐怕从此会爱好奢靡了。果然。君王是一种全天下都没有人约束的物种。如果他没有学过控制欲望,那绝不是他区区一个人的灾难。
后世名声自有后来人关心。宋锦绣当日并不知道这许多。这是几人来的第二日了。按照传统,狩猎队伍也该返回了。
宋锦绣带着几个孩子出了帐篷。远远就看见几个精赤了上身的少年儿郎,仰首挺胸的在附近骑着马晃来晃去。
论理说,这在女眷面前如此做,是有些不妥当的。然而如今太后主政,这已经是最大的不妥当了,其他的也就休提。
宋锦绣开始还未发现。后来见那几人,一边骑马晃悠,一边还频频把目光投射过来。马背上放满了猎物。显然是十分善战的少年。可是……如果表示一下自己骁勇,这总有人会统计猎物数目报上来的。像他们这样晃来晃去,这是在干啥?
宋锦绣莫名其妙,随口问了一句:“那几人怎么了,你们谁过去看看?”
就听得旁边自己才五岁的女儿,咯咯笑了出来:“母后,母后我知道!他们是嫉妒南叔叔呢。他们都说,也不知道南叔叔那么瘦的身板行不行,母后怎么会看上她——对了母后,什么是‘行不行’呀?”
宋锦绣低头一看三个孩子都抬头在看她,目光里毫无掩饰的好奇。顿时大窘。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旁边的光线一暗,南沧海扔了马缰走过来,含笑问:“说什么呢?”
宋锦绣支吾两句,连忙拽了人离开。余光看见南沧海背后那些依然在马上显示胸肌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就不由得想到“行不行”上了……南沧海“行不行”么?她想到某事,脸上一阵发红。
南沧海神情微动,勉强抑制住。侧身行了个礼:“皇上安。”
龙敖仁收了好奇之色,像模像样的鼓了鼓小胸脯:“南叔叔好。”
这几人进帐去了。
后面的人,目光一起投向了那最大帐篷外依然晃动的门帘。
梁州伯南沧海,如今方到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一子。去年新丧妻。然而全京城的权贵,对此保持了一种有些诡异的静默。几千官宦人家,没有一个试图给女儿做媒的。
朝中传言,这一位,和太后,有些不得不说的事情。
官场上讲究的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每一条传言,都不是无稽的。便是被人捏造,也显示了捏造人的心理想法与想推动的某件事。而且这一条传言,只怕……就是事实。
南沧海担任宫中禁卫中郎将已经几年,留宿宫中那就是职责所在。这做点什么,的确方便。另一条,现在的那位岑首辅,不知道怎么不投太后的喜欢。在如今的形势下,南沧海一家独大。朝堂内外,多的是在他门下奔走的。这样的势力,管他有没有奸情,一般人是不敢招惹的。
这只是一方面的事实。
另一方面的事实是:当大家听说这梁州伯与太后暧昧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心中窃喜。机会来了!
不就是陪着女人过夜么?咱们男儿有力量,谁不会呀!太后你看看我,我也挺优秀的呢。
于是有在奏折里加小纸条,写藏头情诗的。这都明珠暗投了,宋锦绣根本看不懂。又有在面见太后时含情脉脉的,咱也不图独宠,或者梁州伯一个人满足不了您呢?宋锦绣没太在意。今日遇到了一批最直接的,直接来批展示肌肉的少年啊。说起来,南沧海的身材的确不太显。可是大约有人忘记了,这一位当年是军中出身的……
宋锦绣从前没往这个方面想。这次恍然,除了几分不好意思之外,倒有些哭笑不得。想想看,这事情原来在一年之前就有些端倪了。当时自家老娘得知了她和南沧海的那回事儿,曾经试探的问她,觉得南沧海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试一试别人?
当年的宋锦绣回答:“凭他天下还有谁。我就喜欢他!”
许多年后,某考古学家从地下挖掘出了一个金属器皿。经鉴定,是熙朝的物品。
那器皿上雕刻着缠枝莲花并蒂开的图样。底部有一行小字:“XX十二年三月二十九日臣李魁督造献于梁州伯府太后殿前”。
多少“只相信正史”的历史学者恍然大悟。
原来野史上说的,竟是真的。
第86章 千古才女宋锦绣
熙朝代宗十四年春,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权倾朝野的梁州伯南沧海长子南岭,与来京城的九公主之孙发生争执,气愤之下指挥仆从将人打成了重伤。
其二,是十五岁的帝王龙敖仁举行冠礼。掌握朝政十几年的宋太后,归政于其子。
宫中消息难测。多少人在后面暗自捉摸。
沈御医家的后院里,两个已经而立之年的男子在对坐饮酒。
贺兰达新升了刑部主事。这些年来他紧随梁州伯的一举一动,去年秋季更是将某个素无劣迹却总喜欢给人掣肘的家伙下了大狱。因为找不到罪名,贺兰达便临时杜撰了一条:腹诽。
什么意思呢?就是虽然大家没有听加你说出来,可是我们都觉得,你心里这样想了……这案子判得还有人证呢。据说是和那个倒霉货一起喝酒的几个,作证说当时某某人说了大逆不道之言辞,这个家伙居然嘴角微微一笑。可见一定在肚里骂人。我们作证!
贺兰达的名声一时大震。
朝野上下,对此“腹诽”的也有不少。可是如今朝堂,梁州伯的手下就是最根正苗红的。敢反对的,真没有多少。
却没料到,宋太后在这个时候归政了。
贺兰达抿着酒,对沈御医感慨道:“太后这举动……真是常人所不能为也。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掌握了实权,都能够横行乡里,尚且不舍得退休。太后如今还年轻,居然能够让皇上提前五年冠礼。这般清风霁月,真是多少男人都比不上啊!”
沈御医低头喝了一大口酒。笑容泛着苦。有件事情他从未对人说起过。当年太后与梁州伯的消息传出,他是曾经跑去自荐过的。当日太后但笑不语。后来,他才辗转听说,当年这二位,似乎是曾有婚约的。
谁相信呢?一个主政的,天下九州所有物产想得到什么都能得到什么的人,这么多年来,居然只有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归政的时机……不能说不好。只能令天下多少如他这般的男人,对梁州伯暗地里羡慕妒忌恨了。
贺兰达也不在意沈御医没回答。他隐约知道一点这人曾经的想法。倒是转而说起另一桩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