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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当中。
“你们……”良久,桑珊重新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他们。
看到他们脸上说明一切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苦笑着说,“你们都听见了,也都知道了。”
是啊,他们都知道了……
桑珊看向池北河,谷欠言又止的,最终也只说了句,“我累了,想要睡了。”
随即便侧过身的躺在了病牀上,似乎不想要再多说一句话,眼睛紧紧的闭了上。
病房门重新被关上,叶栖雁手从门把手上收回,内心还久久不能平静。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郁祁汉看了眼表,提议的说道。
叶栖雁闻言,回头看了看病房,看向池北河的说,“要不我留下来陪她?”
“不行。”池北河蹙眉拒绝,“你现在的身子,不可以劳累,你如果有个什么事怎么办!阿珊的伤势不严重,祁汉已经请了护工,能照顾得了她!”
叶栖雁点了点头,一同怀揣着心事的离开了医院。
***************
隔天早上,窗帘挡着外面蒙蒙亮的天。
叶栖雁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的看了眼闹钟,上面显示六点半多。
脖子下枕着的结实手臂收了收,身后有熟悉的男性气息袭来,池北河薄唇在她的耳边,带着几分沙哑,“雁雁,睡醒了?”
她闻言的将身子转过去,抬起眼睛。
昨晚回来后,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送走了逗留在家里的阿姨,看了看熟睡的女儿,他们回到了主卧室里,相继洗完澡的相拥而眠。
严肃脸廓上的五官线条立体,下巴上有新长出的细微胡茬,而内双的黑眸里有着红血丝。
一看就是整宿都没怎么睡,她昨晚好几次翻身时,摸到他的身躯时都不是放松的。
原因是什么,叶栖雁自然是知道的。
“时间还早,赵姐应该还没有来,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去跑步。”池北河支撑起手臂,长指抚在她的脸颊上,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沙声。
在她眉间吻了吻,池北河起身换了套衣服的出了主卧室。
叶栖雁重新闭上眼睛,哪里还有睡意了呢,躺了没多久也起来洗漱。
到了早饭时间,过来家里上班的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没多久就摆满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楼梯间有孩童“咚咚咚”的脚步声跑下来。
换下睡衣的小糖豆直奔餐桌,爬上椅子的同时已经拿起块吐司的咬在嘴里。
“爸爸妈妈,早哦!”口齿不清的和他们问好。
“早!”叶栖雁笑了笑。
池北河将牛奶杯递给女儿,拍了拍她掉在衣服上的吐司屑。
除了活泼平时就爱说话的女儿,早餐的气氛多少有些异常的低沉。
等着结束了早餐后,家里请来的阿姨就从厨房出来的收拾东西,像是闲唠嗑般的多嘴了句,“今天是周一,你们早点出门吧,怕是路上指定堵得要命!”
周一上班日……
叶栖雁想到两人原计划的安排,攥了攥手指。
从昨晚去了医院到现在,她没有提登记的事情,池北河也没有。
在和女儿道别后,换了衣服的两人从高层楼里走出来,外面气温很低,迎面叶栖雁就打了个小小的寒颤,被旁边的池北河搂在了怀里,一直到陆巡前。
打开车门的扶着她坐进去,再从车头绕回驾驶席的坐进来,发动着引擎滑出小区门口。
在行驶在主干道上后,遇到第一个岔路口的红灯,白色的陆巡停下来,池北河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前面是要决定着去哪里的方向。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栖雁挺了挺身子,在他扯唇前先出了声,“池北河,我们去医院吧。”
“雁雁……”池北河侧过脸廓的睨向她。
“走吧,前面上桥,我们去看桑珊。”叶栖雁对着他笑了笑。
池北河握在方向盘上的长指微微收紧,眉间有着深深浅浅的褶皱。
在绿色信号灯转换时,白色的陆巡还是按照她所说的,跟着车流缓缓行驶的上了桥。
***************
市级的三甲医院。
白色的陆巡行驶进来,停在昨晚停过的泊车位上。
叶栖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旁边的车门就已经被人给拉开了,她抬眼看了看他线条立体的五官,笑了笑的拿着包下车。
在将车落锁时,她将手放在了他的大掌里。
池北河很快握住,两人眼神交汇间,浅浅笑了下。
乘坐电梯到达目的楼层,出来后往病房方向走,白天比晚上走廊里走动的人要多了些,到处可见穿白大褂的工作者和病人。
走近时看到病房门并没有关,有人比他们早到了些。
“徐建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到底怎么回事!”
病房里,郁祁汉背对着门口方向站在那,语气败坏的。
坐在病牀上的桑珊低声说,“徐建他母亲在他带我见家里人以前,已经私下里调查了我的情况,知道我不能生孩子,所以不同意他娶我。我昨天上午从他家里出来后,就始终没有见到他,或许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吧!”
“我还以为自己求仁得仁,终于也能幸福了,竟然没有想到……不过我也不怪他,是他在母命难违里没有选我罢了,也好!这说明了他根本不适合我,总比日后结了婚再离婚好的多,或许这是我的不幸吧!”
说完以后,是一声带着苦笑的叹息。
“阿珊,你后悔吗?”郁祁汉忽然问了句。
“后悔什么?”桑珊不明所以的反问。
“既然这件事到最后还是没有隐藏的住,如果你自杀时告诉了北河,或许更早一点,在事情所发生的时候告诉他,未必会有今天的局面。”郁祁汉假设的说,也是一直闷在心里的疑问。
“我不后悔,告诉他有什么用呢?”桑珊闻言,摇了摇头。
“我用结束生命都没有将他挽回来,又何必拿出这件事来绑住他,是不是?”
“更何况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对他早就没有任何多余念想,而且人生的路可没有重来一回的说法,就是即便我告诉了他,也不过是让他愧疚而已。不是爱情,我要他的愧疚来做什么呢?”
“嗯。”郁祁汉赞同的点点头。
叶栖雁和池北河在门口,也是将对话声一字不落的听到。
尤其是桑珊的话,那样的洒脱,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心头的郁结甚加。
低头视线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她轻轻晃了两下,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在门板上敲了敲,然后带着她往病房里走。
“北河,栖雁,你们过来啦!”
桑珊看到他们连忙笑着出声,气色和情绪都恢复了不少。
“来看看你,还好吧?”叶栖雁走上前,温声询问了两句。
“放心吧,没事!”桑珊笑着回应。
郁祁汉原本就是顺路过来看一眼,已经打算要离开的,这会儿拿起外套的对他们说,“我还有事去忙,先走了,电话再联系!”
等着郁祁汉离开以后,病房里剩下他们三个。
因为心里面多压着事情,普通的寒暄过后就有些安静,叶栖雁看了看坐在病牀上低头的桑珊,在看了看身旁眉间蹙着的池北河。
“那个……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聊吧。”她起身,从包里翻出手机的找了个借口说。
“雁雁!”池北河叫住她,拿着羊绒大衣起身到她面前,语气中带着关心的叮嘱着,“把外套穿上!”
将外套套在她身上,再细心的给她穿好,将每颗扣子都系的仔细,确定不会被冻到后才放心,整理衣领时两人的手覆在了一块儿。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感觉到她的手心在自己手背上拍了拍。
彼此间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已经能懂得她想要表达的,他回以用长指反握住了她的,两人之间有着无声的情感交流,而桑珊,始终眼睛里含着微笑的望着他们。
题外话:
下周结局
☆、219,结局倒计时十六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关上,是特意为他们两人单独留出来的空间。
池北河的视线在看到门外那抹倩影离开后,才是缓缓的收回,
走到病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蹙眉的打破沉默,“阿珊,我很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北河,别跟我说抱歉!”
桑珊望着他,隔着些距离的在摇着头,再开口的声音仍旧很淡然,“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所以,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抱歉。”
“十年前那场车祸是你救了我,否则当初躺在医院里那么久的是我,你也不会……”池北河脸廓上的表情严肃,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阿珊,你不该瞒着我。”
“北河,其实我当初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没有告诉你的勇气,我怕你失望,怕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我一直也认为我是优秀的,所以这件事让我变得害怕,我不敢说……到了十年后,我知道我们之间再回不去,我就更加不想说了。”桑珊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躲闪。
因为她不想要他的愧疚。
如果她真的利用他的愧疚绑住他,那才是对自己的侮辱。
池北河来时已经听到她和郁祁汉的对话,自然是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北河,我不敢说我完完全全的彻底忘了你,但我是把我们那段记忆珍藏在了心里,不会再对你抱有任何念想,只把你当做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而已。”
桑珊语气坦荡且真诚,“看到你和栖雁感情这么好,我是真心替你们高兴!”
“我是因为那场车祸的关系才不能生孩子了,可是真的和你没关系,造成这一切不是你的责任,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我也不会怨恨和责怪什么!人生总有缺憾,再说,谁规定女人就非要生孩子才行呢?”
每一句里面,都在极力和他撇清关系。
池北河沉默的听着,坐在椅子上的身躯挺的很直。
“至于徐建……”桑珊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轻轻的摇着头,涩声的叹,“是我们没有缘吧,他无法成为给我幸福的那个男人了!”
“你值得有人好好的待你。”池北河扯唇郑重的说。
桑珊闻言,耸耸肩的对着他笑了笑。
“北河,就像是我那天从你家离开时说的,我们都没有愧对彼此什么,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她最后还是不忘强调的重复说上一遍。
池北河薄唇浅浅的勾了勾,回应的点点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笔直的站在那,“阿珊,抱歉,还有谢谢。”
***************
池北河从病房里出来时,叶栖雁就站在走廊前面的窗户前。
裹着厚厚的羊绒大衣,显得她骨骼更加娇小,窗外面是冬日里的暖阳,而她刚好站在阳光里,素净的小脸被照的明亮,连细细一层透明绒毛都看得清。
目光眺望着远方,那样静静的等待着。
池北河黑眸里光亮微动,迈着长腿的走过去。
有阴影笼罩下来时,叶栖雁就回过了头,看到是他敲了敲嘴角,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了看病房的方向,“你们两个聊完了?桑珊自己在病房里呢?”
“嗯,护士刚过去给她拔了针,现在已经躺下休息了。”池北河扯唇回应。
“嗯。”叶栖雁点点头。
看到他已经将背包给拿出来,她接过来把手机放到里面,然后跟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
从他在病房出来的过程里,叶栖雁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也几乎都能够猜到,他们两个都会聊什么。
“叮……”
提示音响起后,电梯门缓缓拉开。
池北河护着她在怀里,大部分人流走出后,才带着她也从里面缓步而出。
一从住院大楼的门厅里出来,外面的阳光就泻进眼睛里。
看到不远处泊车位上停着的白色陆巡,池北河收拢了掌心里的车钥匙,薄唇扯动了两下,几分踌躇,“雁雁,接下来我们……”
“我们回公司吧。”
叶栖雁抢在他的前面,声音盖过的说。
池北河蹙着两道眉,沉默的抿着薄唇凝着她。
她对着他笑了笑,眉眼柔柔,“池北河,我们先回公司,其他的事情等着晚上下班回家再说。”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握紧了些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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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高档的住宅小区。
漂亮的儿童房里,叶栖雁坐在女儿的猫头牀上,这还是池北河在接最初从医院接女儿回来时找人装饰的,到时新家里会比这儿还要漂亮。
不过搬去还需要些日子,就像是有些事暂时也需要放一放。
她坐在牀尾处发着呆,脑袋里回想着是从知道桑珊这个人开始,一帧帧经历的画面,从最开始的抵触,到最后的欣赏和欣然接受。
桑珊当时自杀的事情,她也都是时过境迁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