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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过错,却要季半夏用自己的一生来买单,这实在太残酷了。
傅斯年闭上眼,不愿再想。一个念头却突然生来出来,在他脑海里浮浮沉沉。
如果……如果他放手……
他的爱情,和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半夏会选择哪一个?
听着苏樱在身边窸窸窣窣的动作,傅斯年突然想起她的话”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吧!天生的母性嘛”。
他何苦把这样的难题交给半夏来选择呢?他怎么舍得去为难她呢?
该做选择的,。而不是他的半夏。
可是,真的要放手吗?他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他和她缔结了婚姻誓言,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放开她的手,和挖走他的心有什么两样?
他是不是应该自私一点?也许,相对于孩子,半夏更愿意要他的爱情呢?
章节目录 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一路的旅程,傅斯年都心事重重。苏樱很聪明,尽量找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请教傅斯年,摆出一副谦虚好学,积极上进的模样,倒叫傅斯年不好再冷脸不理。
虽然傅斯年的态度冷淡,但她问的问题,只要有营养一点的,傅斯年还是回答了。苏樱心里窃喜不已。跟有风度的男人相处就是舒服,哪怕他不耐烦,也不会表现出来。不然她还真怕自己的自尊心支撑不住。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三人都有些疲惫,助理早安排人过来接机,三人上了车,傅斯年开口道:“先送苏小姐。”
苏樱没有搬家,还住在傅斯年公寓的附近。当初为了接近傅斯年搬到那里,哪怕从来没有在周围碰到过傅斯年,她却没有再搬走。
苏樱下车之后。车内彻底陷入了沉默。之前有她刻意扯些话题说笑,空气倒没有这么凝固。助理只盼着车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傅斯年住得最远,送走助理,最后一个送他回家。
傅斯年看着窗外的景色,夜已经深了,山路并不好走,想必司机也是悬着一颗心吧。傅斯年苦笑一下,特意选了这样的时间回来,就是不想让半夏去接机。
他没有办法面对她,面对他们的孩子。
旁边座位上一条亮晶晶的小东西闯入傅斯年的眼帘,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根细细的手链,尾端上坠着一个小小的金球,上面刻了个s,这是苏樱的东西。
车正好开到傅家了,司机已经下车拿起后备箱里的行李,傅斯年皱皱眉,顺手将手链扔进行李袋旁边的小口袋里。明天让助理还给苏樱吧。
傅家大宅仍然灯火通明,见车开进来了,佣人喜滋滋地去跟季半夏通风报信:“少奶奶,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季半夏激动得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别大半个月,说不想他是假的。
傅斯年穿一件黑色薄风衣,面上不见风尘,眉宇间却有挥之不去的郁色。
季半夏笑吟吟地走过去:“倦鸟归巢啦?累了吧?我叫周妈准备了热汤,你先喝一碗?”
看着妻子笑靥如花,傅斯年心中涌起一阵难过,勉强笑道:“不是让你早点睡吗?这么晚睡,对豆豆不好。”
话出口之后,傅斯年自己愣住了。何其自然的一句对豆豆不好,内心深处,他还是不肯接受豆豆已经停止发育的事实吗?他的豆豆,有90%的可能,根本就挺不到足月分娩!
他还在幻想什么?
“偶尔一次嘛!豆豆会体谅的。爸爸妈妈恩爱,孩子才会幸福嘛!我们豆豆很好命哦!”季半夏跟傅斯年撒娇,推着他去洗手。
我们豆豆很好命……傅斯年的嘴角颤抖一下,逃也似地奔进洗手间。
王妈提着行李袋往卧房走,行李袋被沙发角磕了一下,一个倾斜,侧袋里的手链掉了出来。
少爷行李袋里的,又是手链,这肯定是少***东西了。正好季半夏走过来,王妈没多想,举着手链递给季半夏:“少奶奶,您的手链吧?刚才从袋子里掉出来了。您收好。”
手链?季半夏接过来,脸色一下子变了。
不,这不是她的手链。纤细的银色手链,一看就是年轻女孩子戴的。这不是她的。
为什么,它会出现在傅斯年的行李袋里?
尾端的金球上,一个小小的s跃入眼帘,s,是那个女孩的名字的缩写?她是谁?傅斯年在美国逗留大半个月,一直和她在一起?
季半夏捏紧手链,又倏然松开,将它还给王妈:“放回去吧。我暂时用不着。”
王妈有点奇怪,但还是顺从地将手链放回了原处。
傅斯年洗完手,脱掉风衣,一身素净的浅灰衬衣,深灰长裤,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季半夏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丈夫,突然发现他瘦了。傅斯年憔悴了。他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倦色和沉郁。
刚才只顾着高兴,她竟然没有发现。
季半夏站在原地,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傅斯年也远远地看着她。他的小妻子,穿着淡青的裙子,白皙娇艳,腰身窈窕,根本看不出将近六个月的身孕。
腹中那个孩子,是一团无知无觉的血肉。给她虚幻的期待,给她虚幻的幸福。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傅斯年不忍心再看,他移开目光,尽量让自己保持笑容:“你陪我再吃一点?”
季半夏继续微笑,眸子却垂了下来。他没有过来牵她的手……这时她才想起来,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也没有给她拥抱,他的喜悦那么浅,那么淡,她竟然没有注意到。
她迟钝得现在才发现,他看她的第一眼,那眼神不是欢喜,而是愧疚。
在美国的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感到愧疚?
季半夏不敢想。不愿想。她笑着点点头:“好啊。”
二人对坐,安静地喝汤。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季半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链的事,要不要质问他?也许是个误会呢?季半夏几乎已经开口了,可触到傅斯年的眼神,她退缩了。
傅斯年根本没有看她,他埋头喝汤,似乎那汤真是无上的美味,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不想和她说话,他根本不想和她交谈。
以前的傅斯年,不是这样的。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眼神就会一直跟着她的身影。这样的冷淡回避,是从来没有的。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可他现在的态度,让她没有办法开口。
季半夏心头一痛,防御般地开始找话题:“后天要去产检了,你陪我去吗?”
傅斯年手中的勺子一抖,汤汁洒在了雪白的桌布上。
“产检……”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季半夏等着他的回答。
他却沉默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季半夏才听见他问自己:“半夏,这个孩子,?”
他没有抬头,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他到底在躲避什么?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半夏的心仿佛沉入了冰湖,冷得彻骨,她短促地一笑:“这不是废话吗?你说这个孩子对我重不重要?”
章节目录 这么快就腻了吗
傅斯年不敢抬头,他听出了季半夏语气里的质疑和不满。是啊,他问的什么傻话啊。这个孩子,对她当然重要,她那么期待她的到来。
傅斯年放下手中的汤勺,歉意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对不起,我的问题太愚蠢了。”
季半夏没有说话,她看着傅斯年,看着他低着头完全不敢和自己对视,看着他唇角那抹歉疚的微笑,看着他放下汤勺又拿起,看着他的无措和失常。
不过是20天的分离而已,她和他,却一下子隔了千山万水。
他有心事,而他不想和她分享。
不能分享的心事,会是什么呢?季半夏眼前浮现出那条细细的银色手链,尾端的小金球上,s的笔画如此袅娜。
不,不会的,他是傅斯年啊,他是她最信任最亲爱的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他和她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他怎么会舍得这样对她?
季半夏鼓起勇气,竭力微笑:“斯年,你怎么会想起问这种问题?”
平淡的一句问话,却让傅斯年被烫了一下似的猛的抬起眼睛。
他盯着她的眼睛,探究的神色让季半夏的心倏然抽紧。
季半夏凝视着他,想看清他的眼神。她的嘴唇失了血色,下颚因紧张绷出了刚硬的弧线。
傅斯年心口一痛,他倏地站起身,几步跨到桌子对面,用力抱紧季半夏。
她薄薄的肩胛骨让他鼻子发酸。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半夏是一个多么敏锐的女孩,这样的问题,一定让她担心了,害怕了吧?
傅斯年抱得太用力,季半夏有些担心地推推他:“斯年,别压着豆豆……”
他的拥抱,充满了悲伤的气息,让她的心落到了谷底。
远行归来的丈夫,给她的拥抱不是热情的,快乐的,而是悲伤的,歉疚的。
在美国那20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傅斯年给她一个这样的拥抱……季半夏的眼泪涌了出来,背对着傅斯年,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哭腔。
“斯年,发生什么事了吗?”
酒后乱情?还是被人刻意勾引,中了圈套?……傅斯年不是会乱来的人,短短20天而已,他不可能爱上别人。
季半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傅斯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闭着眼睛吻上她的唇。这是个怎样的吻啊,季半夏的心都要碎了。他的唇冰冷绝望,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歉疚。
他说不出口的话,这个吻替他说了。
对不起。这是傅斯年给她的答案。
季半夏推开傅斯年:“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如果是酒后乱情,如果是被人刻意勾引,中了圈套,也许,她都可以接受。
只要他的心还在她这里。还在豆豆和她身上。
她和他走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她不能这么轻易放手。他们的小家,她想要牢牢守护。
傅斯年被她推开,一睁眼,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怎么哭了?”
他伸出手指帮她擦泪,季半夏后退一步避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很不对劲。”
傅斯年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有不对劲吗?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很晚了,快去睡吧。”
他不肯说,他不肯说……
季半夏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眼泪落得更急了:“傅斯年,你有事瞒着我!”
傅斯年的眉尖一跳,伸手去搂她的腰,嘴里笑道:“怎么越哭越厉害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快别乱想了,准妈妈要保持好心情才行哦。走,我抱你去睡觉。”
他弯腰将季半夏打横抱起,他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鬓边。
“那条手链是怎么回事?”愤怒的质问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季半夏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敢,她真的不敢。人们都说为母则强,可她偏偏不是,肚子里这个小小的生命,让她有了软肋,有了牵绊,她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泪越流越急,关上房门,傅斯年又吻住她。
他知道她起了疑心,可是他又能怎么说?他开不了口,他没有办法开口!
他只能吻她,拼命地吻她。如果悲剧注定来临,他和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彼此的爱情。
缠绵悱恻的一个吻,却让季半夏感到彻骨的苦涩。嘴角有濡湿,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泪还是傅斯年的泪。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和他都一样绝望,一样无助。
她恨自己的身体,她恨她的身体还在渴望着他,还会因二人的鱼水交融而感到愉悦。她尖叫出声,她泪流满面。她不去想明天。
第二天睁开眼,映入季半夏眼帘的,是傅斯年微笑的脸。
“早安,宝贝。”他笑得若无其事,仿佛昨天的眼泪和愧疚都只是一场梦。
季半夏凝视着他的眼睛,还没来及想好该说什么,傅斯年的解释已经传入她的耳中:“我确实有事瞒着你,公司最近的经营出了一些问题,我怕你担心,所以昨天不想多说。”
季半夏默然。她垂下眼帘。
终于找到了借口了对吧?公司有事。多么好的借口。公司有事,所以要去美国,公司有事,所以要在美国停留20天之久,公司有事,所以他愧疚不已,在床上卖力地取悦她,用身体跟她道歉。
胸口突然一阵翻滚,季半夏捂住嘴翻身就往卫生间跑。
恶心,她突然一阵恶心。
傅斯年着急地跟在旁边扶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