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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疏影埋下脸。
“人言可畏,如今幸亏你不在府里头,若身在府中,只怕要度日如年了!而你父亲想必也是为难的!是以……我才插手你的亲事!”李眠儿伸手将疏影又往身边拽了拽,二人离得更近,“从小到大,我就你这么一个伴儿!说什么,我也想让你拥有一个你自己心仪,又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小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疏影泪眼汪汪,再度哽咽。
“可是……可是他不是?是不是?”李眠儿抿唇一笑,“傻丫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那日,你看人家同公主亲热,你就心里不舒服了?就觉得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也容不下你?”
疏影抬起泪眼,嘟着嘴,等在李眠儿的嘴边,听她后面的话。
“你也不用脑子想想!紫熙公主,是皇上亲自赐婚给王公子的,若是当着皇上的面,王公子冷落公主,那不是拂了皇上的面子,惹来龙颜不悦么!先不说,背地里,王公主同紫熙公主究竟感情如何,但是从当日的情形来看,他们似乎过于亲热了些,依我看,倒是有欲盖弥彰之嫌!”李眠儿的思维自然不会像疏影那样简单。
那日端阳宴,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王锡兰,觉得他夫妇二人亲密得直胜过最开始就比他二人更郎情妾意的青熙公主夫妇,再后来,她便想到王锡兰很可能是有意表演一场夫妻恩爱秀给皇上、陈王看的。特别是最后散宴的时候,他同紫熙之间便不复原先那样的浓情蜜意,反而看向疏影背影的眼神,却又分明得含情脉脉!
第一百五十六回遥缈春情一点露
“小姐,他……他就是头白眼儿狼!您……您可得护着我呀!”疏影听了李眠儿的话,仍然宽不下心。
“究竟哪个才是白眼儿狼?人家分明冒险救你一命,你不感激人家便算了,还要反咬一口不成?”李眠儿见疏影兀自强词夺理,不由睨了她一眼。
“可……可他居心不良!”疏影红着脸,低声嚷道。
李眠儿自然知道疏影指的王锡兰“居心不良”所谓何事:“怡月山那晚,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穴,他可对你用强了?”
“他……”
“人家又没使强吧?你长着这副好模样,人家对你生些心思,实在也是人之常情,若他当真居心不良,只怕你一身骨头都不会给你留下一根的!”李眠儿有意将后果说得严重些,好叫疏影知道好歹。
闻言,疏影果真打了个哆嗦,接着脸色更晕上一层红,小声囁嚅道:“小姐,您也真是,怎么说起这些羞人的话,舌头半点儿不打结呢!”
“你若不几次三番耍赖,又不抵毁人家,何需我厚着颜同你扯这些?”李眠儿没好气儿。
主仆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小声叽咕着,渐渐地,疏影由悲转彭,粉面腮红,春色耀人。
李眠儿一边同疏影说着话,心里默默在祈祷,望上苍能够赐福给眼前这个从小伴到大的姐妹丫环。
她深知如果当真把疏影交给王锡兰,疏影势必要经历各种各样的后宅风波,在公主手下讨活,谈何容易,可她现在赌得就是王锡兰的一颗心。若他有心相护一点,想那紫熙公主自恃公主身份,应该不会掉份儿。出手为难一个小姬妾。
而她中意王锡兰,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同周昱昭之间的亲密关系,有周昱昭在,她至少可以使他看着点儿王锡兰,间接保护疏影不受伤害。
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申时,陈王妃着人前来相请,李眠儿暗叹着起床更衣,简单整理一下。便出了青冥阁。
早有小车在阁前候着了,这府中大致的风光,来时她已领略过。是以去时这一趟乘小车便好!
再次来到潋碧湖,已有不少妇人小姐聚首其中,李眠儿不是第一次参加类似的宴会,里头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直到开宴。李眠儿没见着李氏三姐妹一人身影,李天天说了亲,天娇和天灵想是也该订下亲了!自从听闻李天天许配给程辂之后,至今还未曾同她照面过。
没有她在场,李眠儿自要清静许多;更令她觉得自在的是,从湖晚宴到赏月宴。陈王竟是从头到尾没露过面,听说是临时接到什么消息,匆忙抽的身。
没有陈王的压迫。陈王府里的这顿晚宴变得也没那么难熬了!
散宴后,天也煞黑,乔令侍陪着李眠儿在仁寿宫护卫的护送下上了车。
李眠儿瞅瞅马车两旁,发现这晚上的护卫队伍比之白日时候,多了近一倍。于是拿眼觑向乔令侍。
“长公主,晚些时候又派了些人过来。说是夜路不好走!”乔令侍会意,解释道。
李眠儿不由一讶,长公主想得倒是周到,只是她并没有当着乔令侍的面,说两句奉承长公主的话,因为她如今的身份,以及她同长公主间名义上的关系,已经无需再用言语绑缚了,倘若客套来客套去,反而生疏了去!
再者,长公主于她意义岂上一般大,再多的言语也逃不过一个苍白无力,与其画蛇添足,不如潜下心来做自己,相信长公主看中的并非是一个能言善辩、能说会道的自己!不是还有句老话么,大恩不言谢!
李眠儿在疏影的服伺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下。
皇室的马车不是国公府的马车可以相提并论的,来时的路平坦宽敞,所以一路几乎没怎么颠簸,没觉着累乏。
而上午稍有区别的就是李眠儿此时的心情,来的路上虽然心有忐忑,可是想着前来陈王府,总归一场宴会而已,又能坏到哪里去,是以她的心里不过是没有底而已。
然此时的她,心里远远不止忐忑二字!
李眠儿双眸微阖,眼下她正为一个人担忧,楚王!她还记得许久以前,偷听到乔令侍同长公主那段含糊其辞的话。
长公主瞧着很大条儿,其实心思缜密,腹藏玑珠,就像武王妃所说的那样,她在后宫的势力不容小觑,那么她所掌握的信息很大可能便是可靠的。
而陈王妃下午所提到的那句“目前的形势不过看似明朗而已”,岂不是恰恰印证了当初长公主的那些话!
楚王和彭氏一族如今权倾天下、一手遮天,而这一切或许只是一团巨大的泡沫,还且越膨越大。然而,待时机到了,或许只需轻轻一口气,他们便将面临支离破碎的命运!
彭氏其他人,尤其是彭皇后,李眠儿半点同情皆无,只是对于于自己有恩的楚王,那位与彭氏家族休戚相关的三皇子,她没法做到淡然处之。
这都是她自己私下在脑子里依据所掌握的信息连点成面想构出来的,其实她的心里还是不愿相信,皇上当真有那样的翻云覆雨的本事,毕竟彭氏家族太过根深错结,谁也不是吃素的,难道他们没有考虑后路?围着天子这些年,他们难道就没有揣测过天子的真实意图?
再者,如果撇开太祖皇帝的遗命,撇开原应名正言顺继位的武王一支,单就太宗的几位适龄皇子而论,除却楚王,便剩陈王和韩王。而陈王,她是晓得的,似乎人缘、官缘、兵缘都并不如何,同楚王相比,差了不止一大截;至于韩王,平日更少有所闻,想来不是实力不足以一争便是隐藏得极深。
李眠儿兀自想来想去,猜来猜去,不过一个稀里糊涂,到了御街时,遂止了思想,安心歇歇神。
进了宫门后,换乘玉辂,一路行到仁寿宫。鸢画早迎上来,扶着李眠儿,直奔长公主的寝宫。
“母亲!”李眠儿屈膝行过礼,就靠近着坐到长公主的榻前。
“回来啦!身子可觉有乏了?”长公主自李眠儿一进室门,就打量起李眠儿。
觉察到长公主审视的目光,李眠儿佯装不晓,只与平日一样形容,不紧不慢地,将一日见闻娓娓道来,其间还不忘说些趣闻,以博之一笑。
长公主也不打断,安静地在一旁听,一双眼睛紧紧扣住李眠儿的珠眸,极欲探寻出那对珠眸当中的分毫波澜。
“嗯,听来,你也算不虚此行了!天不早,早点回去歇着吧!”待到李眠儿说完,长公主拿眼觑了下乔令侍,然后才对李眠儿说道。
“是!孩儿这就歇息去,母亲也早些休息!”李眠儿裣衽后退两步,到了室门口,方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屋去。
乔令侍没有跟上来,自然留下伺候长公主了。不过,今日两个关键时刻,她都没有在自己身边,即便她想同长公主汇报些什么,估摸也报不出甚么东西来。
接下来的几日,李眠儿几乎整日窝在自己的卧房,专心做她的针线,同周昱昭约定的三月之限堪堪在即,若想拿出件像样的、不容被他再次耻笑的绣帕来,还非得下些狠功夫才行。
随侍在旁的疏影却暗中偷乐,这下,她总算明白她家小姐何以突发奇想,非要绣幅帕子出来,这一个月来,一连弃掉三幅绣帕,而且几乎每幅都是绣了快过半的。
这帕子不是绣给情郎的又还能是绣给谁呢?
疏影翘起嘴角,暗忖道:赶得这么急,八成是准备在近日出手送人的,自己可得瞅紧点儿,再不过错过了!
“疏影,我这一针落得是不是有点偏了?”李眠儿扎下一针,然后再以针为轴心收紧线圈,再收针,发现自己这一针似乎落点不太准,遂侧首询问疏影,却发现她一脸嘻笑,眼神也跟着不知游离到哪里去了。
“啊?哦——我瞧瞧!”疏影慌忙回神,抻起脖子瞅向李眠儿刚刚那一针。
“想什么呢?”李眠儿觉得疏影有点不对劲,探问道。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疏影打个马虎眼儿,“小姐,这一针歪倒没有歪,之所以您瞧着有点点偏,是因为您方才那针下手力道弱了点儿!”
“是么?”见疏影指点自己的针法,李眠儿也顾不得继续揣测疏影的小揪揪,只把绣绷拿到眼皮下,仔细审视,“嗯,可能是有点儿!”
“这个不碍事,小姐,一针看不出什么来,正好您现在使得线色儿又浅,不大看得出来的,您接着绣下去,下面控制匀力度便好了!”
“嗯,那好!”李眠儿听了疏影的话,不由松了口气,她生怕再要返工,如果时间还多,她倒不怕,只是还有几天时间,她耗不来。
疏影歪着脑袋,斜眼觑见李眠儿一脸肃然如临大敌的模样,禁不住欢喜不已。再无需其他佐证,单冲她家小姐的这副架势,这绣帕铁定是绣给心上人的无疑了。
于是疏影暗自决定,余下的这些天,不到万不得已,说什么刀子也不要离开小姐半步,她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来讨这副帕子的。
第一百五十七回佳欢未偶香闺杳(上)
又接连赶了几日,李眠儿的帕子总算大功告成,她轻轻拈起帕子的两端,展开来,问道疏影:“你实话说来,我这帕子可能见人?”
疏影“扑哧”一笑,凑近了低语:“小姐,你保管放心吧,我可是在旁边一针一线看着您绣的,这样的帕子还不能见人?那还有没有天理啦!”
李眠儿心下一宽,重新审视自己绣出来的帕子,确实也是针脚细密,用线均匀,理当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的,于是小心折起,放回枕头下面,只待金川前来,转交于他了!
“小姐,您这帕子,是自己留着使的?”疏影明知故问。
李眠儿这两日瞧着疏影神密兮兮的,心知她是勘破自己的小心思,也心知她早已猜出自己绣这帕子作何用处,此时问出来,明摆着想套自己的话么,是以并不出言应她。
“小姐,我将忘了同您说,您的帕子还有一点小毛病!”疏影嘀咕一句。
“什么?是么?是哪里?”李眠儿闻言,忙又将帕子抽出,送至疏影面前,“是哪里?可好补救?”
“哈——哈——”疏影仰头一乐,“人家骗你的——哈——”,喜得直笑弯了腰。
“臭丫头!”李眠儿瞪了疏影一眼,提起的心好歹放下,“我真是太骄纵你了!”
“哎哟——”疏影乐得狠,一时肚子笑痛,却又止不下,只喊痛,“小姐,人家下回不敢了!”
“是这件事不敢了!保不准又做出另外的事来!”李眠儿收好帕子,走到琴桌前。
自拆线来,已近一个月,李眠儿自觉腕间已没有异样的感觉。且腕力也恢复如初,甚至她还隐隐感到似乎比以前更有力了。
“怎么?小姐,您这是要弹琴么?”疏影慌忙走近,关忧道。
“好些日子没碰琴了,实在技痒!”李眠儿调了调琴弦,试了试音。
“可是,长公主关照,要您再过些时日碰琴的!”
“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