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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须在第一时间知会我,我还得再把你的消息传给他!如果有什么不利的,我也能尽早使力!”
“嗯!青烟在此谢过驸马爷了!”李眠儿心里一暖,对着王锡兰福身行了一礼。
王锡兰赶忙伸手虚扶:“郡主严重了!这——”他本想顺口说,这都是我本该做的事!可话到舌尖,一想不大对,便将之咽了回去,遂又改口道,“没别的事,我们分头回殿里去吧!”
“驸马爷——请留步!”李眠儿唤住已作势掉头回走的王锡兰。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王锡兰四下里再次看了看,小声询问。
“你——”李眠儿还有一件要事也急需在今晚做了定论,“疏影她——”
听到李眠儿谈及疏影,王锡兰的身形不由一僵。
见此,李眠儿信心又增了一分,声音也跟着坚定两分:“你和疏影之间的那些事,我都晓得了!”
闻言,王锡兰面上一阵发窘,幸好天黑,对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不禁在心里暗骂疏影白痴,那种亲密的事也随便同人说,即使再要好的人也不能阿!她也真不害臊!
见王锡兰一动不动,李眠儿又往下说道:“目前的情势,你是晓得的,我想着早晚是要把她弄出宫去的!只是出了宫,除了国公府她还能去哪里?可自出了那样的事后,国公府里她怕是待不下去了!若硬着头皮把她送回去,依她的性子,多是要出事的!所以,我必须给她找一个长久的容身之地!”
王锡兰愣住,眼睛微瞪,他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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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么,码点字还得偷偷摸摸!
第一百六十四回梦断月上柳梢时(四)
对于那位明明只是个丫环,却放肆嚣张得尤甚一般当主子的丫头毕疏影,王锡兰所怀的心思其实复杂得狠。
虽然自己之前也生出一点染指于她的想法,也曾想过把她据为己有得放在身边。可要说真正开始对她念念不忘的,还是自怡月山的那个令他意犹未尽的晚上起。
不过鉴于周昱昭的警告,以及李眠儿对那丫头的庇护,自己也唯有将那点儿心思隐在心里;再者,他对自己的德行多有了解,想自己多半是因为一时得不到才生出的渴望来,若加以些时日,也就慢慢把她淡忘了!
此时,听李眠儿亲口对他说,要替那个丫头寻一处长久的容身之地,其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面对这样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王锡兰不知为何,不但没有喜出望外,马上激动地应承下来,把那丫头收了!
相反,他却怔愣着,迟疑住了!
若是往时,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美婢,况且这美婢还是他垂涎已久的,他早跳将起来,一番花言巧语,把她哄到手里来。
只是,眼下,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府里的那位正室夫人紫熙公主。
成亲这一年多来,紫熙公主看似温良贤德,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王锡兰知道,之所以至今她仍同自己屋子里的那些丫环相安无事地处下来,只是因为她知道那些丫头于自己不过仆婢而已,即便自己待她们多有不同,可那也仅仅由于她们服侍自己有功,再无他因了。
紫熙,远不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尽管她对自己的情意多半是真,然就是因着那份真。他才不要轻易触动她的敏感神经。
李眠儿静静审视着立于自己对面之人,见他呆了半晌,却没有其他动静,心湖微起波澜,看来,是她自己过于自信了。
况且,这种事,怎么好强人所难。
于是,她微微启唇:“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择日把她送回国公府吧,交由她父母照看吧!”
说完。抬起金莲,绕过王锡兰擦身而走。
想到那个丫头重回国公府,她的父亲为了不令承受流言蜚语之苦。多半会尽快将她远嫁,那样一来,自己同她岂不是今生再无缘相见?
倘若,过些日子,自己生出悔意。再舍不下那丫头,悔不该今日拒绝了李青烟,岂不还得亲自寻到国公府上,亲自开口去讨要那丫头?
若叫那丫头晓得,就冲她本来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到时候。还不得攀到自己的头上去!
想象那样一幅场景,王锡兰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再一个,自己那么做。难免生出些动静,令有心之人趁机盯上那个丫头。一旦将她置于明处,隐于暗处的箭矢便不好防了!因而,自己还得腾出功夫护她!
真是怎么算怎么合不来!
只这一片时功夫,王锡兰的脑中千般想法盘过。就在李眠儿将将踏入几步开外的宫灯暗影中,王锡兰伸手将她拦下:“慢!”
“怎么?”李眠儿止住脚步。却并不匆忙,也不心怀希冀。
既然王锡兰没有要收下疏影的意思,她怎会勉强,她是不会拿疏影的终身幸福当赌注去冒险的。
“郡主的决定似乎仓促了些!”王锡兰语带笑意。
“哦?”
“她毕竟是你十分关心在意的人,你经过深思熟虑,我又岂敢轻慢待之?若万一有个闪失,我也不好同您交待不是?”王锡兰在心中盘算过后,声音便不紧不慢。
“那现下,驸马爷的意思?”李眠儿转过身子,眉头一挑,粉唇轻扬。
“承蒙郡主信任,本驸马收下她便是!”
“收下?若只是简单地将人收下,我何必珍而重之地拜托于你?”李眠儿敛起笑容。
王锡兰会意,立忙补充道:“我既收下她,自然也会护着她!”
“那……请问驸马爷,你预备护她多久?”李眠儿近前一步。
闻言,王锡兰再次怔住,心里暗吃一惊,他一直晓得眼前之人极是宠爱疏影丫头,却没想到她宠她至斯境地!此时她的问话,分明是在替那丫头讨自己一句承诺。
李眠儿话一出口,也知自己语气有些强硬了些,可事已至此,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必须借机从王锡兰口中为疏影争下几句诺言。
“郡主欲要我护她多久?”虽然暗夜中,王锡兰五官模糊,可他眉下的一双眸子却闪着熠熠辉光,格外炯炯有神。
李眠儿望进那对眸子,沉下声,语气中饱含诚恳:“我不要你许她什么身份地位,也不要你许荣华富贵,只望你能许她一个一世安稳便好!”
“一世安稳?”王锡兰自嘲一笑,“郡主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些!一世安稳?便是我自己,我都许不了一个一世安稳,何况是许给别人呢?”
“是!”李眠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可是即刻又话锋一转,“可是,她同你,同我不一样!她可以说是渺小得甚至微不足道,只要你用一点儿心思,使一点儿力,便有法子为她守得一片清净的小天地!”
王锡兰哑然,眼前这位国公府九小姐果然不一般,一言一行皆透着无双的智慧和过人的果敢。这一点,倒与周昱昭有几分相似,难怪他二人一拍即合。
偷偷地做此一想,王锡兰不由暗自一乐。
这位九姑娘,诚然很对周昱昭那家伙的味口,正如疏影那丫头正中自己的味口一样,倘若每天有她在自己身旁转悠,想法生活定会有趣多了!
“好!郡主的意思,我明白!”王锡兰对着李眠儿拱拱手,“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便有她毕疏影安稳的一天!”
得了王锡兰亲口应下的承诺,李眠儿心头大亮。
“只是,我也希望郡主能应下我的一点儿要求!”
“驸马但说无妨!”
“好!既然郡主将人托付给我。入了太傅府后,还请公主答应以后不再插手疏影的事!自此,她的事,便全权由我作主!不管我对待如何,郡主都不要擅自干涉!”
“什么?”王锡兰的话太过专断,李眠儿又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因此,她禁不住质问出声。
“怎么?郡主不愿应下!”
李眠儿稍事一想,便明白王锡兰的用意,是她自己多想了。堂堂驸马爷,又怎么会出尔反尔,他刚才那般说法。无非也是问自己讨个说法而已。
“我自然是要应下的!只要驸马爷不食言,疏影日后的事,我便不会横加过问!”李眠儿话是这么说着,可是心里止不住一揪一痛,眼睛里直泛酸。差些要落下泪来!
“好!”王锡兰伸颈朝四下里又观察了一下,掉头对李眠儿道,“郡主,我们出来不短时间了,别忘了最开始我同您交待的事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尽快传递消息!苍鹰。是世子爷特意遣回来留给您专使的!”
经王锡兰一提醒,李眠儿忙抬头望向前头的崇德大殿,她只顾着伤感。一时都忘记自己的处境了。
“疏影的事,我会选个合适的时间通知你过来领人的!”李眠儿加快语速。
“她……知道你要把她……”王锡兰突然想到,那个丫头会乖乖跟自己走么?
“放心吧!她那里,我会慢慢开导她的!”
“慢慢开导?”王锡兰简直无语,难道那丫头很抵触不成?还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做自己枕边人呢。她倒好,还要人慢慢给她开导!
“走吧!我们先回大殿去吧!”李眠儿眼瞅着王锡兰要跳脚。连忙转移话题,准备先闪人再说。
王锡兰没辙,只得应承:“我们分开走!你先回殿,我随后再到!”
“嗯!”李眠儿点点头,转身往大殿方向赶去。
将才,他们二人是因为有所顾忌,所以会觉得时间拖得有点儿久,其实前后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待李眠儿回到自己的位上坐下时,北寒拓拔意带来的那八位舞伎在鼓上跳着舞呢!
李眠儿饮下几口茶,悄悄观察殿内情况,众人依然沉浸在殿央的那几位异域姑娘身上,自己的行动似乎并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意。
李眠儿心下一宽,本能地看向王锡兰原本所在的位置,心里想着,不知他会过多久才到。
可她的视线还没来得及落到王锡兰的榻上,却接到紫熙公主射过来的视线。
又是那样的眼神!
李眠儿不动声色地看向别处,暗自奇怪,紫熙公主的眼神为何总瞧着带些寒意呢!
殿央的鼓点声渐缓渐轻,八位舞伎慢慢收势,对着堂上的皇上皇后以及殿内众人行汉礼谢幕。
“好——好——给朕重赏!”皇上大声叫好,重重封赏。
拓拔意起身走到殿央,领着众舞伎舞士躬身致谢:“谢皇上隆恩!”
“呵呵——拓拔王子不必多礼,请回座!”皇上伸手虚扶免礼,拓拔意重新步回座位,举杯敬酒,同皇上对饮而尽。
司仪示意表演继续,于是乐官们接着奏乐,一段绵长舒缓的丝竹之乐后,殿央上来两个衣着长衫的乐官,二人一青衣一灰衣,身量相差无几,皆蓄同样的髯须。
只见二人一人手托弦琴一人手执长萧,先是对着殿上三叩九拜,进而托琴者撩衫盘坐地,执萧者翩然而立。
琴萧合奏!
李眠儿心头顿时涌出一泉欣喜,一直以来,在她的眼中,天地间最美妙的合间莫过于琴萧合鸣!只可惜,至今,她都没有机会亲耳一闻。
不想,今晚竟能有幸得以一闻。
看那琴者仙风道骨的风姿,便知他琴艺了得,而那位萧者,飒然世外的样子,技艺定也不在话下!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绝佳场面!
殿央二人对视一眼,青衣琴者,低头出腕,先是一串流水般的前奏,拂去众人因刚才那段异域舞蹈而显出的浮躁情绪。
前奏一落,萧音随之而起。
第一百六十五回梦断月上柳梢时(五)
七根强健的琴弦在青衣人指下流畅地舞动着,而绵长悠远的萧音则是紧紧将空灵的琴音缠绕,美妙绝伦地谐荡在大殿上空,让人静气平息,胸明意敞。
殿内之人或低头品茗,或举杯饮酿,或闭眼冥听,已然将之前被北寒舞女撩起的悸动稳稳摁下!
李眠儿除了用耳聆听殿央二人所奏之曲外,还不住拿眼睛观察他二人的面目神情。
她惊讶地发现他二人除了身材、髯发相似,便是面上的容止也竟无二致,彼此神识相通,情感交融。
是了,若不然,他二人断不能做出如此浑然天成的合奏。
李眠儿稍稍偏头,觉着二人不似宫中的乐官,却更像一对长年隐居世外的知音。
如此一想,她不由生出一股由然而敬想要攀识的**。这个还是待晚宴结束之后再说吧!
在她的恋恋不舍中,琴萧合奏渐近尾声。曲终之时,北寒十一王子拓拔意再次朗声叫好:“好琴!好萧!好曲!好调!皇上,不知这二位乐师的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