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武王骑坐在一匹彪悍的高头大马上,举目远望。
大概半盏的功夫,远远的传来马蹄急声,众人开始欢呼。李眠儿站在武王的侧后面,身前是王铸,王铸不比周昱昭昭矮多少,所以李眠儿听见远处的动静,又见众人雀跃,便勾头朝前方探看。
确信是周昱昭的人马后,李眠儿心下才敢有些欢欣鼓舞。
周昱昭策马扬鞭,身姿矫捷,经此一役,他的声名却是坐稳了,士兵们本来就对周昱昭在南境的威名有所闻,这么一来,大家对他的率兵能力不会再有质疑。
很快,周昱昭先行抵达,却是面上看不出半点喜色,英俊的脸上肃煞,飞下马来,便急奔至武王身前。匆匆行礼后,就附近武王的耳际,悄声低语。
李眠儿自是听不到他们父子二人低语了什么,只是看他二人的神色可知又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瞅着不远处渐渐逼近的人马,李眠儿心下暗叹一声。
周昱昭带回的队伍很快同大部队集结完毕,就待武王挥手号令众人撤回内城时,又有两骑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就在众人好奇地张望查看,仔细辨认时,武王等人倏地脸色骤变,周昱昭更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李眠儿的身前。
李眠儿止不住好奇。抻着脖子飞快瞄了瞄那愈来愈近的两骑。
这一瞄之下,她也惊住了。
太宗及陈王在失踪整整八日后,竟完好无损地现身了。且还是在如此情境之下。
京军中多数人都是识得太宗皇帝本人的,何况还有两个主将列队其间,就在辨清来人之后,瓮城内顿时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虽然一连多日没有音讯,但太宗和陈王二人瞧着并没有如何憔悴风尘。就像周昱昭现身时一样,他们面上没有喜色,对于众人的欢呼声亦充耳不闻,只挥挥手,示意将领们率军回内城。
可是似乎今儿个出内城容易,然想要回内城却偏要一波三折。
就在太宗一句多余的话没有。打先往内城走时,身后再次传来声势浩大的人马疾奔之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周昱昭蓦地提声命道:“速速护圣上退回内城。来者是拓拔意!”
于是队伍立等警觉起来,训练有素地先容太宗武王等人进入内城后,再纷涌而入,紧接着快速各就各位:关城门的关城门,登瓮城楼的登瓮城楼。登主城楼的登主城楼……
太宗皇帝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踏到瓮城楼顶跺墙内。瞭望城下,拓拔意率领的十来万人马已然驻停,只是他们所停足之地却不在梁军的射程以里。
见拓拔意不再前进,太宗等人干脆出了跺墙,直接立到又宽又厚的城墙上,而一直李眠儿默默跟在周昱昭身侧,缩头缩面尽量做个隐形人,此时周昱昭跟到城墙上,她也只能跟着立到城墙上,隐在周昱昭的身后,好在,此时众人的全副心思都在城下拓拔意身上,极少有人关注包得严实的她。
特别是陈王,自现身以来,李眠儿偷偷暗中观察了他好几眼。
这才是真正的他!阴骛冷冽!
原先那个吊儿郎当、花天酒地的他不过是个保护囊,是个叫众人忽略他存在的烟雾弹。
太宗沉着脸与城下不远处的拓拔意逼视了片时后,终于先提声喊道:“拓拔意,吾大梁前不久才应下汝等合亲之请,将烟熙郡主远嫁于你!如何汝反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侵吾大梁国土、掠吾大梁百姓?”
太宗的声音沉厚隐透高亢,震人耳膜,当真宝刀未老。
“哈哈哈……”拓拔意不答反笑,狂笑过后才冷哼一声,却不即时应话,而是大手一挥,身后属下拉出来一个头罩面巾、身材婀娜的女子。
见此,陈王霎时间前跨一步,身子前倾,眼睛紧紧盯着拓拔意一旁那个被绑缚蒙面的女子。
“这就是你们的烟熙郡主?”拓拔意语带轻蔑。
“拓拔意——”不等太宗开口,陈王再次前跨一步,寒面指向拓拔意,声音里竟是含有几不可闻的焦躁,“若是好汉就明刀明锵的来,欺侮个女子算什么好汉!尔等若敢伤吾妹分毫,本王向你保证,不足三日,北寒国所有的公主将一个不剩!”
闻言,众皆哗然,北寒军队内更是小有骚动!
虽然城下的那个女子是个替身,但陈王并不知晓真相,以为那人正是自己。他如此光天化日地维护自己,李眠儿真是深感意外。
而身前的周昱昭更是微微侧头,眼尾扫了一眼身后。
感觉到前头扫过来的视线,李眠儿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可是缩完,又想:怎么搞得自己像是心虚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六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十)
听了四儿子的话,太宗皇帝侧头睨了眼陈王,不过陈王依然死死盯着城下,并不在意他父王的眼神。
“身材还挺像!”前头的周昱昭几不可闻地叽咕一句,李眠儿偏偏头,循声望向城下,不过她前面又是周昱昭,又是陈王,又是皇帝、王爷的,看不到城下具体的情形,只能靠耳朵分判了。
“哼!”拓拔意听了陈王的话后没有动怒,冷哼一声后,“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这两词本王可不敢随便应下!将才梁朝陛下,您也说了,您是把梁朝烟熙郡主配给本王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堂堂一国之君?”
闻言,太宗及陈王二人相视一眼,不晓得拓拔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城下的拓拔意继续不紧不慢地道:“本王怀揣一颗赤诚之心前去梁朝求亲,可所谓‘天朝上国’的一国之君却行‘卖羊头挂狗肉’之事,贬了你自家身份本王管不着,可本王好歹也是北寒王子,你们便这般无视本王的心智?”
“什么意思?”太宗越听越觉得拓拔意意有所指,他抬下巴瞅瞅那个蒙面女子。
“什么意思?呵——”拓拔意讥讽一笑,扬声道,“如若本王没当面见着你们那位烟熙郡主便也罢了,但当着那么朝廷重臣的面,她在殿央弹了那么会儿的琴,真当本王是瞎子么?”
拓拔意此言一出,不管是太宗还是陈王,抑或周昱昭、李眠儿皆为之一惊。
李眠儿万分诧异,假扮自己的摇晴不管身形还是长相皆算上乘,并且与自己当真有那么点相似之处,皇后当时选择她作调包用,还真是慧眼识珠的。怎么一下就被拓拔意识破了呢?
拓拔意说他识得自己,可她记得那场宫宴上,自己虽在弹琴,但却是一直暗中观察着拓拔意,当时他被陈王、楚王等围得死死,且陈王等人身高丝毫不比他矮,他是如何看着自己的脸的?
周昱昭对此也是一惊,拓拔意为自己发动战争找到了一个十分强硬的理由,虽然是以女人之名,可是这件事可大可小。偏他这么说,往尊严上说,那便是大事了!
只不知拓拔意究竟是真为李眠儿。还是皇后阴差阳错使得这招调包记给他提供一个契机。
太宗及陈王此时已经大约明白拓拔意的意思了,可是当时成亲之时明明是皇后亲自坐的阵,先不管皇后为和亲之事怎么撺掇来的,便是冲她与李青烟原本就不对头的份上,她就该好好利用那次机会把李青烟这根刺从她的后宫永远拔掉才是!
她会行好。为李青烟行一招‘李代桃僵’?
他们这边各怀心思,那边厢拓拔意正命人把一旁的假郡主拉到城门前。
那女子还没站稳,陈王伸手夺过身旁一位领将肩上弓箭,搭弓射箭,迅雷之间,城下女子面上罩着的长面纱应箭而飞。
陈王抢前一步。低头探看,待看清那女子确然不是李青烟之后,竟是悄悄勾了勾阴阴的嘴角。
太宗瞥了眼城下女子的面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如果此时被废的彭皇后在他眼前,恐怕他会毫不犹豫地掐得她断气。
“拓拔王子,只凭一眼,你就断定这女子不是烟熙……”太宗不想当着这么多人折了面子。唯有老着脸瞎掰两句,不想话没说完。就被拓拔意打断。
“我说梁朝皇帝,您果然是不把本王当回事,到现在还想抵赖是么?”拓拔意说完,回头对将士们做了个手势,于是即刻,他的身后一片口号声响。
不过却是喊得北寒语,李眠儿不知什么意思。
口号持续一会儿后,拓拔意的话继续:“为了还本王一个清白,你当着众人之面,把事情说清楚!”
说着,拓拔意对着摇晴的膝后弹了什么东西,摇晴应声跪地。
摇晴仰面看着城墙上立的一排皇帝、皇子、皇孙,嘴唇哆哆嗦嗦,愣是半天没吱唔出半句话。
“父皇,她被灌了药,没法咬舌自尽!”陈王在看了城下女子的动静后,悄声对太宗禀道。
这倒是了,依摇晴的性子,还有皇后对她的器重,她定是宁愿死。
摇晴半死不活的样子,拓拔意权当没看到一般,依旧说他的:“不过你们那位烟熙郡主倒好胆色,竟是宁愿饮鸩自尽,也不愿嫁我北寒!当真有两把骨气!”
“什么?”陈王再次丢失分寸,吃惊不小,身子一僵。
但拓拔意似乎已失去耐心:“你们的家务事,本王管不着,只是这欺瞒之恨,本王却是咽不下!从今日此刻起,本王围了这龙州城!”
这一句既出,城墙上面的几人皆触动不小,连周昱昭都明显得肩膀一紧。
见此,李眠儿不禁纳罕,拓拔意顶多带了十万人马,龙州城内的梁军几近十五万,又有城墙守卫,北寒围城,难道是想来个“拖”字诀,耗尽梁军粮草再行攻城么?
只龙州城内的粮草足够月余之用,恐怕反是北寒耗不起吧!
又想到周昱昭回来时,对武王耳语的情景,难道拓拔意此举与周昱昭带回来的消息有甚干连?
李眠儿兀自猜测不已,前头的太宗已是转过身来,扫了眼身周,沉声丢了句:“随朕至议事厅!”
在众人回身前,李眠儿先行挪开脚步,站到周昱昭身侧,始终借他的身影隐蔽自己,其实她心知此时若不是军情紧急,大家全副心思都放在军事上,否则,她这么大人杵在这儿,太宗等能不注意么!
太宗丢了话,便带头下了城墙,而陈王则不忘城下的摇晴,近乎咬牙切齿地命身边人:“将城下那女子给本王带上来,本王亲自审她!”
跟在队伍里朝内城走,在上楼梯前,李眠儿伸指戳戳前头周昱昭的脊背,在他回伸时,她指指自己的房间。
周昱昭回身,短促地对上李眠儿的视线,然后眼锋扫了扫楼上,又扫了扫正在蹬楼梯的太宗、陈王,最后点点头。
李眠儿暗松一口气,方才人多眼杂,如果到了议事厅那样狭小的空间,难保太宗、陈王不追究自己身份。
跟在周昱昭身后,到达二楼,没走几步,却见前头的人纷纷止步,而周昱昭亦加紧脚步,追上前去,李眠儿勾头一看,正见太宗等人似是立在了武王所居的室门口。
待她隐在人头后面悄然走近时,瞅见太宗斜瞄了一眼武王,然后衣袖一甩,恨恨一声,转头继续朝议事厅走去。
李眠儿眸珠一侧,觑向武王,但见武王脸色已然煞白,身体僵直,而王铸、周昱昭亦是一脸惊诧,愣了会儿,还是王铸最先反应,他跃进室内。
连忙李眠儿脚步前移,欲瞧个究竟,只见武王室内这宽敞却并不奢华的客厅内,坐北朝南的双人椅上,赫然铺盖了一面金黄色并绣有龙腾的大椅旗。
如若这厅里原本富丽堂皇,这金黄椅旗说不定不会如此醒目,偏这室内通体的暗色调,突然晾了这么件出挑的物件,委实扎眼。
不容武王等辩解,太宗已经负手转入了议事厅里。
王铸扯下椅旗,递至周昱昭手中,低声道:“这显然是有人趁我们不在,偷偷铺上的!且故意把门敞开!”
周昱昭攥紧手中的椅旗,目光骤冷,侧过身子,对武王唤道:“父王——”
武王不及他把话说出,摆摆手:“走吧!别叫圣上等急了!”
李眠儿猜周昱昭可能是想问他父王刚才为何不辩争两句,以示清白。
然武王许是以为:此事看似蹊跷,背后有人蓄意陷害,可是他能算到太宗会在今日现身,难道是因他能测风云?还是这件事本就是太宗授意?
若是后者,辩有何辩?
这般暗自想着,李眠儿突然再次瞅向周昱昭手中的椅旗,下意识地扫了眼身周,之后才从周昱昭手中抽过椅旗。
她动作很小,没有把椅旗展开来看,只是找到一边旗角,捏住这边旗角,往周昱昭黑色锦衣上一贴,然后又迅速缩回手。
虽然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