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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陈王还是楚王。二人可以说都曾遭受致命一击,而给他们致命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父皇,太宗皇帝。
然到头来,却是这两人在关键时刻给他将大梁顶起来。
这其中的奥秘……
周昱昭只几声冷笑。没有接话。
翌日,王锡兰领八万大军一路经舒州、黄州、潭州、衡州、永州,而后抵达桂州,与朗格相汇!
朗格起义不几日,一路摇旗纳兵,待王锡兰兵至之时,两下军力一合,已近十五万,军威震天。
得知王锡兰率八万大军前来,楚王深感头痛,只得想方设法攻防兼顾,力争不让起义军扩大战果,扩张领地。
李眠儿很快也得到了这些消息,一连几日皆心绪不宁。
三月二十这一晚,好歹入睡比前两日早了些,模模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潜意识里突然感觉不踏实起来,睡梦中她也不知为何原因,只当心里有疙瘩所致。
迷混中,她隐约觉得屋里光线似乎亮了些,咕哝着唤蓝锦。
蓝锦跑上前来:“姑娘——姑娘,您说什么?”
“把灯挑暗些!”李眠儿闭着眼睛,喁喁低语。
“呃……”蓝锦没有爽快地答应然后走开,却是原地吱唔起来。
李眠儿心下奇怪,神智为之一醒,皱着脸睁开眼睛,一看室内果然比平日夜里要来得亮一些,揉揉眼,问袖手立在床沿的蓝锦:“怎么?”
蓝锦垂着头,眼睛则是扫了一眼身后。
李眠儿眯着眼睛,视线绕到她身后,却见周昱昭坐在一张小圆桌前,正旁若无人、老神在在地享用夜膳。
她登时无语:这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示意蓝锦递来外裳,李眠儿飞快套上,揭被下床,缓步趋到桌前。
周昱昭抬眸迎向她,弯弯唇:“刚回来,没赶上晚膳,腹中饿了,到你这来蹭口饭吃!”
闻言,李眠儿冲他小翻了一个白眼:他这话明摆是取笑人的,还蹭饭呢?这宫里所有的厨子根本都是他的人……
只是,这么晚才回宫,他白日去哪了,没听说今日有战事阿!
李眠儿将蓝锦遣退,坐到周昱昭的对面,一边陪着他用膳,一边打探:“半夜回来,今日可是出远门了?”
周昱昭浅笑摇头。
斜睨了他一眼,李眠儿觉得今夜的他有些不大对劲,这才大多会儿,已见他笑了两回,且笑意皆是直达眼底、并非浮在脸上的那种。
“没出远门,那是办公务了?”李眠儿继续揣问。
周昱昭点点头,算是肯定。
公务?什么公务要他耗到半夜?
李眠儿不禁狐疑,但不愿再细问,闭口不语,容他专心吃饭,四菜一汤,每盘都很小量。
半柱香过,周昱昭放下碗筷,端起茶盏,漱了漱口,再擦了擦嘴,夜膳完毕。他站起身,主动将小圆桌连同桌上的碗盘搬回外间去。
李眠儿本想阻拦,让他搁着,待会儿留给蓝锦搬就好,不过他动作太快,没来得及。
周昱昭踱进室来,面上神情轻松,眉眼隐隐总有一股笑意凝在其中。
李眠儿不由好奇,凑上前去,盯着他看了几眼,差些问出口,不过话到舌尖又给她咽回去。
觑见她欲言又止,周昱昭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方盒,递到她跟前。
“这是什么?”李眠儿接过,打开盒子,却是一块色泽花纹极诱人的石头,摸着特别润滑舒服。
“雨花石!聊表谢意!”周昱昭盯着盒中的石头,轻语。
聊表谢意?
“谢我什么?”李眠儿抬眸。
周昱昭勾唇,又是一声轻笑:“要不是因为你,我哪里能那么快遇到刘虎!”
“刘虎?”李眠儿奇了,若是因此言谢,那月前就该表示谢意才是,何以拖到现在!
“嗯!刘虎!”
“他怎么了?”问完,李眠儿心下暗叹,这人能不能一口气多说两句话,省得自己在这左一句右一句地问他来。
“嗯!”周昱昭似乎看到李眠儿眼中的不耐烦,拉住她的手,解释道,“他这次立了大功!帮我建了一艘迄今为止最大的战船!今日,我便是去现场观摩其试水了,为避人耳目,赶在夜间下的水!”
“试成了?”闻言,李眠儿亦是十分兴奋,渡江之战,重在水战,若没有过硬的战船,便处劣势,只有挨打了!
前几次水战,大周能坚守住大梁的进攻,一来人数占了优势,二来双方战船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哪边都很难占到便宜。现如今,此岸一下子少了八万兵力,首先从人数上就从原先的优势变为劣势,倘或不从战船上寻找优势的话,接下来的战役,不容乐观!
而有了大型战船做前盾,一船战船压后,两军对垒时,凭借大船的冲击力和战斗力,先以大碰小地将对方的船只撞翻,然后兵马再上,这样就可以减少人马的伤亡!
“试成了!”周昱昭点点头,“明日我即加派人手,依样再造九艘一模一样的战船!有这十艘船打头阵,胜利打过江去,指日可待!”
手中抚着刚得的雨花石,李眠儿抿唇而笑,难怪他今日心情好,原来解决了一个困扰他老久的一个最最棘手的难题,
“近日陈王会不会趁着我们人人,发动突袭?”李眠儿担忧地问道。
对此,周昱昭摇摇头:“不会!在确定楚王那里危机解除之前,他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在得知王锡兰率军竟是去支援蛮军的情形下,陈王是不会乱来的,即便他公然抗旨!之所以不愿抽兵西进,陈王赌得却是一口气,一口誓要拿下大周的怒力!
但就算憋了这么一口气,他还是得做好随时赶去支援的准备,因为蛮军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还有大周在支持,万一楚王那头失利,他自己又陷入攻江战中无法抽身的话,那么荆湖就要失守,那样一来,于大梁更为不利。
闻言,李眠儿并没有释然的意思,她顾虑仍在:“南秋,什么时候出兵?”
她不得不考虑到这点,若陈王拉来边军,形势岂不复杂?毕竟秋尼下月初才来应天,最好是在他离开南秋之时,已将大兵压临西境为妥。
“呵!”周昱昭无奈一笑,“你身为女子,倒真是屈才了!”
听他这么说,李眠儿睨了他一眼。
周昱昭摊摊手:“我敢保证陈王不会轻易出兵的另一理由便是南秋!表兄出兵前,曾与他通过气,大概明日,我们就能听到消息!”
“是么?”李眠儿不禁一讶,三管齐下,大梁能吃得消么?
第二百八十四回 杨花落尽子规啼(十七)
次日中午,周昱昭即过来告知,秋尼尔嘉已于昨日下午率十万大军抵达与大梁交界的西边边境。
闻讯,李眠儿不难想象大梁朝野的反应,面对如此严峻的内忧外患,他们会怎么办?如何调整策略?
但局面发展至此,就算他们有心改变初衷,然蛮军已与周昱昭联手,南秋亦与周昱昭结盟。想通过招安的方式解决蛮民问题,中间隔着一个王锡兰;想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边境危机,中间则隔了一个周昱昭。
大梁,正是腹背受敌!
“不过,大周不能高兴得太早!”周昱昭没有被欣喜蒙蔽,他脑袋清醒得狠,“局面仍存有很大的变数,而最大的变数就在于南秋的秋尼尔嘉身上。”
“他下月初六能准时到么?”李眠儿深以为然。
如果太宗没有派出楚王,陈王又乐意前去巢蛮的话,秋尼尔嘉前来谈判的筹码要小了许多,但情势突然变化成这样,他自然又多了些主动权,若不讨一碗满羹而归,他是不会轻易答应出手的。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无大问题!”周昱昭面色冷凛。
弄朝政之人没有永远之敌人,也没有永远之朋友,当初恶脸相向的死敌,转眼可能就变成手拉手的盟友。
正是因为看在周昱昭的面上,秋尼尔嘉才选择亲自前来,无非是为了显示真诚,想借此逼周昱昭多让步。聪明人与聪明人对戏,远见者与远见者交互,他无需对自己的安危有后顾之忧!就算最后谈崩了,他也无所畏惧,有十万大军守在边境,周昱昭不可能愚蠢到对他下黑手!
而对于秋尼尔嘉,周昱昭心内必须复杂。一方面急需他的帮助,另一方面还得无底限地对他进行防范,历史上小鱼吃大鱼的事情并非没有。是以。怎么掌握尺度相当困扰!
下月的碰面,不知这俩强者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李眠儿如是想。心里不由生出一点点期待!
三月剩下的几天里,疏影按常来行宫,学打算盘顺带再打探王锡兰的消息。
虽然李眠儿表面上尽挑些利好的消息告诉她,但事实上,王锡兰出师并不利,当然此不利不是说他吃了大败仗,而是其战果有些差强人意。至少不如周昱昭预期所料的那般顺畅,十天下来,也只攻下桂州和宜州,现今正卡在永州府内。
依常理。汇同朗格的七八万大军,加上他自己带去的八万大军,十五、六万的兵力对阵楚王及当地驻军一共不到十万的兵力,在人数占据这么优势的情形下,却没有取得喜人的战果。已是算得出师不利了!
而十几天前,一向以温文尔雅示人且并其领军能力不被大家如何看好的楚王,竟于此次巢蛮之战中展现了超凡的军事才能,直令智勇双全的王锡兰深感意外。
看得出,这两日。周昱昭也正因此犯愁,大船还没有建成,陈王没法拿捏,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保不准他哪天就会出动,近来又逢秋尼尔嘉即将前来应天的关键当口,这些事挤到一块,也真是令人头大!
在这样的情形下,李眠儿教疏影也是教的心不在焉,生怕事有突变。很多事情都是一环套一环,其中任一个环节出现纰漏,皆有可能导致满盘陷入困沌。
可现实就是现实,你越是担心的事情,它越是要发生!
四月初一,忍了一个多月的陈王终于憋之不住,率大批船队,侵到对岸来。
周昱昭立等亲自领军对抗坚守,经过三天三夜的艰苦战斗,总算挡住其第一波进攻,两下伤亡惨重。
就在歇战的间隙,秋尼尔嘉一行人轻车简从地来到了应天。
即便刚刚打完一场残酷的战役,但周昱昭仍是按部就班地极尽地主之宜。
白天的会面,按礼都是君臣之间的相会,李眠儿无法出席,直到晚间的宫宴,她才有机会露脸。
若是其他的什么事,她是懒得出面的,但来者是秋尼,她自然是要会一会的。要知道,论起血源,自己还得称秋尼尔嘉一声舅舅。
当晚,最令李眠儿吃一惊的却是秋尼霁晓也一道来了应天。
一年多没有见,秋尼尔嘉更显英俊稳重,令女子倾慕;秋尼霁晓则是更加娇娆美艳,令男子垂涎。
真好一对亲兄妹!
晚宴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无非饮饮酒,作作乐,以解南秋使团一连多日舟车劳顿之乏。
因大周与南秋目下算作是盟国,没有尊卑高贱之分,更不是主附国,是以,在排位上,两边君臣相对而坐,只有东西之分,没有南北之分。
坐在周昱昭身侧的李眠儿一抬眸便可以看到对面的秋尼兄妹。
从开始到结束,秋尼霁晓就没有停止过对周昱昭的打量与暗示,隔了一年多,她对他的情意看来是有增无减。
对于秋尼霁晓对周昱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爱慕,李眠儿看在眼里,却不表在脸上,但心里怎般滋味,她自己一时也摸不清。
秋尼霁晓在看到自己时,没有显出讶异,也没有露出敌意,想来在来此之前,她多是已经知晓自己的现状了。
当然,席间或而碰上秋尼尔嘉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她一开始的心思都。被他妹妹给吸引了,是以,他的目光她没有深究,直到快离席的当口,她再一次在半空中遇到他意味深长的视线时,她忽的忆起前年他临退兵前最后跑来同自己说的那句话:穆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想到那句话时,李眠儿执杯的手不由抖了抖。而她的异状恰被周昱昭瞥在眼里!
周昱昭抬眸扫了眼秋尼尔嘉,然后低头觑见李眠儿微蹙的眉额,于是他重新抬头,目光冷凌地看向对面的秋尼尔嘉,而兀自端杯饮酒的秋尼尔嘉在接到周昱昭极具震慑力的眼神后,脸上一派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动容。
晚宴虽然只字未提结盟条件,未提当下局势,但谁都感觉得到大殿内流淌着的相互试探、相互揣摩的暗流,两下双方皆各怀心思,直到宴毕。
次日